謝柏川胸口上下起伏,但很快地就恢復了正常。
「看來我的廚藝確實有待進步,今天就勉強你了,吃了這麼難吃的早餐。」
「……」
我喝了口牛奶。
「謝柏川,你用不著做到這一步的。」
他像是沒聽懂我說的話。
「你是我的妻子,為你做早餐,是應該的。」
謝柏川越是如此,就讓我越是覺得可笑。
曾經的我也是這樣熱臉貼冷屁股,一次又一次地任由著他踐踏著我的自尊。
我的這顆心早已經被他傷害得千瘡百孔。
六年了。
他有無數的機會可以迷途知返。
現在,他所謂的好,我已經看不上了。
就在我轉身上樓的那一刻。
「一周後,是沈老爺的 60 大壽,邀請了我們。」
如果是曾經,我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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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能夠被京圈首富邀請參加生日,也算是一種榮耀。
但……
我現在動動腳趾頭都可以想到,這恐怕是沈雲朝做的了。
13
很快到了沈老爺生日的那天。
我收到了一個極致華貴的禮服,是沈雲朝送來的。
我看了眼掛在櫃子裡昨天晚上謝柏川送來的衣服。
聽說是他託關系從知名設計師手中借來的。
兩者一比。
謝柏川的禮服遜色得黯然無光。
在看到我的出現時,謝柏川眼中的驚豔很快被陰鬱替代。
「這個禮服……什麼時候買的?為什麼沒有穿我給你的那個?」
我沒有給他留面子。
「我不適合鵝黃色的禮服。」
謝柏川嘆了口氣:「選你喜歡就好。」
我摸了摸身上的禮服,已經開始期待今晚見到沈雲朝的樣子了。
他也會覺得這個禮服適合我嗎?
幾天沒見了。
好想他。
14
沈老爺的 60 大壽聲勢浩大。
在場大多數都是曾經謝周兩家可望而不可即的家族。
謝柏川也忍不住有些興奮。
從我入場後,我就感受到了不斷有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更多的,是因為我身上的禮服。
一個富家太太走了過來。
「你身上的禮服難道是設計師 F 的新作嗎?」
想到今天沈雲朝跟我說的,這個禮服是他託人買來的。
我對於這方面的研究並不深,隻知道設計和裁剪都是一等一的。
現在聽富太太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
他畢竟是京圈太子,送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有便宜的?
我隻能尬笑兩下,糊弄了過去。
謝柏川的臉色陰沉。
「這個禮服是誰送你的?」
「小男友。」
「我問你名字!」
萬眾矚目下。
沈雲朝出現了。
幾個年輕一點的千金小姐驚呼出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沒有辦法從他的身上挪開。
沈雲朝穿過人群走到了我們的面前。
他彎唇一笑,「這件禮服,很適合你。」
「那是你眼光好。」
我們兩個毫不忌諱的目光交織,任憑謝柏川用快殺人的目光看著我們。
因為沈老爺的緣故,沈雲朝就先行離開了。
謝柏川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
「你的小男友,是沈雲朝?」
這句話從謝柏川的口中說出,莫名地有些羞恥。
謝柏川瞬間像落敗的公雞,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生機。
15
酒會過半,我喝了幾杯香檳有些微醺。
走到了無人的後花園想要吹吹風冷靜一下。
「美女一個人?」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沈雲朝的手熟練地挽住我的腰,讓我們的身體緊靠在一起。
他把我按在樹樁上,用手扣住我的後腦勺避免我直接接觸。
帶著侵略性的吻落在我的唇上,毫無章法。
一直等到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捶打著他的胸口,沈雲朝才終於放過了我。
「我的妝都花了!」
「故意的。」
說著他拉過我的手,看著手上的戒指,他得意地笑了。
「看到你挽著那個男人的胳膊,我嫉妒地發瘋。」
「他是我的丈夫。」
「和他離婚好不好?」
沈雲朝語出驚人。
我嚇得一把推開他的身子。
縱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但是我從未想過和謝柏川離婚。
我始終記得父母說過的。
謝周兩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內心莫名地煩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沈雲朝,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很快樂,但我們的關系是畸形的。」
「我們兩個人的關系是見不得光的,你明白嗎?」
就像是我們不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擁吻。
沈雲朝臉上的血色一點點地褪去。
「所以說,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跟謝柏川離婚,從來都沒有想過給我一個名分?」
這樣的話竟然從沈雲朝的口中說出。
如果被外人聽到,恐怕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
沈雲朝可是天之驕子,是京圈太子,是萬千少女的夢。
「沈雲朝,我說了那麼多你難道都沒有聽進去嗎?」
「我 28 了,你才 22。我上大學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學生,我結婚的時候你才剛上高中,難道你不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嗎?」
「差距?我們之間沒有差距。女大三抱金磚,就算你是四十歲,五十歲我都不在意,我要的,隻是你而已。」
他的手死死地抓著我的手腕,眼神堅定。
「更何況,你已經收了我的傳家寶,你已經被我拴住了。」
難道他說的傳家寶是那個戒指?
「沈雲朝!你怎麼能隨便把這種貴重的東西送給我!」
他聳了聳肩。
「我說過,你是我認定的妻子。我會等你離婚,等你嫁給我。」
「我要的隻是你的一句話,隻要你願意。」
我想, 我真的是瘋了。
嘴已經提前替我的大腦做出了選擇。
「好。」
沈雲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虔誠地捧著我的臉,深邃的眸中滿是我的倒影。
「你同意了,你同意了!」
隻是很快, 沈雲朝的力氣忽然變小。
等我從他的懷中出來, 才發現謝柏川就站在對面。
我莫名地有些心虛。
還是沈雲朝掌心傳來的溫度, 給予了我安全感。
謝柏川快步走到我們的面前,凌厲的目光掃過我們十指交合的手上。
「周知鬱, 你是我的妻子!」
謝柏川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馬上就不是了。」
我輕描淡寫地回應。
謝柏川最後的偽裝徹底被撕碎。
「你什麼意思?」
我認真地凝視著他:「謝柏川, 今天回去以後, 我們離婚吧。」
謝柏川的臉色由白轉青。
他抽搐著嘴角笑出了聲, 隨後攥緊拳頭砸向了沈雲朝的臉。
兩個男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但長時間忙於工作和花花世界的謝柏川又怎麼可能是沈雲朝的對手。
三下兩下地就被按倒在地。
鬧聲引來了眾人的圍觀。
最後還是在保鏢的拉扯下兩人才終於分開。
16
我沒有想到第一次私下見沈雲朝的父母會是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
在了解清楚事情的經過後,沈父隻是認真地看著沈雲朝。
「你真的能夠保證自己可以愛護她一輩子嗎?」
沒有猶豫。
沈雲朝看向了我。
「我可以保證。」
我感覺心髒跳動的速度快得可怕。
從小到大, 從來都沒有人這樣堅定地選擇過我。
沈父又看著我:「那你願意接受我這個沒規矩的兒子嗎?」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
謝柏川苦笑著看著我們。
沈父已經為他準備好了出路。
「答應和周小姐離婚,我們沈家會給予你所有的幫助, 但如果你拒絕……」
沈父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可言語中的威脅我們都能夠明白。
他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朝著門外走去。
「離婚,休想!」
17
我讓律師擬定好了離婚協議送到了謝家。
合同又原封不動地被寄了回來。
得知情況的沈雲朝開始對謝柏川進行打壓。
常年穩定的合作商也在同一時間撤銷了合作, 寧願付出兩三倍的違約金。
公司的高層被收買全部倒戈。
資金鏈斷裂, 運營跟不上。
謝家幾乎變賣了手中所有的房產車輛,卻還是沒有辦法維持公司的運營。
謝家危在旦夕。
謝柏川隻撐了一個月就打電話來了。
「帶上合同,我們見一面吧。」
一個多月不見,謝柏川瘦了很多很多。
曾經合身的西服,穿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的看不出版型。
謝柏川看都沒看合同的內容就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收好合同, 準備離開。
「如果沒有遇到沈雲朝,你會和我離婚嗎?」
我當然知道他想要聽什麼。
事到如今, 我當然是選擇說真話了。
「不會, 畢竟沒有沈雲朝的支持,我沒有辦法和你抗衡, 謝周兩家是命運的共同體。」
這六年來,每一次看到謝柏川出軌。
我像個潑婦一樣發瘋吵鬧的時候, 謝柏川就是用這句話不斷地給我洗腦。
「如果……我沒有出軌, 我們是不是會過得很幸福?」
我笑著看著他。
腦海中閃過了這六年來的點點滴滴。
「會。」
謝周兩家是世交。
「作(」「我們會一起經歷風風雨雨, 經歷歡笑淚水,一起看朝日升起, 一起看夕陽落下,一起感受四季的更替。」
說到最後,謝柏川早已是泣不成聲。
不斷重復著那句對不起。
我抽出一張紙巾遞到了他的面前。
謝柏川神色動容。
「謝柏川鱷魚的眼淚看的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無所有,孤獨終老,承受比我百倍千倍的痛苦。」
18
當我走出門時,沈雲朝已經斜靠在跑車上噘著嘴很是不滿。
「怎麼了?我成功離婚了還不開心?」
沈雲朝悶哼一聲:「離婚就離婚, 你都進去半個多小時了, 一想到他又要跟你說什麼肉麻的情話就無語。」
我親了親他的唇角。
「怎麼樣,這樣滿意了嗎?」
沈雲朝瞬間多雲轉晴。
「這還差不多。」
坐在副駕駛,我感受著春日的微風輕拂臉頰,內心是從未有過的釋然。
看著陌生的方向。
「我們去哪啊?」
「領證!」
哪有人剛離婚就領證的呀!
沈雲朝唇角止不住地上揚。
我問他, 「就這麼開心嗎?」
他彎著眉眼:「當然,暗戀你那麼多年,終於把你騙回家了。」
「你還沒說過怎麼喜歡上我的呢?」
「秘密!等我們結婚那天我再告訴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