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八年錯愛,一朝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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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上班通勤 40 公裡,工作日大多獨居在公司旁的公寓裡。


我在小紅書發帖秀恩愛。


「結婚五年老公還像黏黏糊糊的小奶狗,每天晚上主動打視頻報備。」


網友在評論區提醒我:


「偶爾突擊檢查下吧。」


「聽說主動聯系是因為接下來不想被打擾。」


我淡定回復:「不會的,我相信我老公的人品。」


然而這屆網友都是偵探。


半小時後,我被無情打臉。


網友截圖給我另一個女人的小紅書。


「大數據贏了。隻能幫你到這了姐妹。」


照片中的女人風情萬種,在安利自己新入手的吊帶睡裙有多讓男友欲罷不能。


背景是前幾天我主頁分享過的獨一無二手作床單。


1


我的腦袋裡嗡的一聲。


眼睛盯著手機上的截圖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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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把視頻打回去,意料之中,響了很久也沒人接聽。


心髒猝不及防被揪起。


我甩甩頭盡量保持冷靜,換好衣服翻出留在家裡的公寓備用鑰匙,直接殺了過去。


然而當我輕輕將鑰匙插入門鎖,旋動,推開那扇在熟悉不過的門時,一股的寒意忽然爬上我的背脊。


空氣仿佛一瞬間凝固了,我忽然失去了衝進去質問的勇氣。


沒關門的臥室裡,柔和的燈光灑在一對交疊的人影上。


他們沉浸在歡愉中,並沒有察覺到玄關的動靜。


不堪入耳的吟哦聲中偶爾夾雜著幾句低聲調笑。


「我和你老婆誰讓你更舒服?」


「當然是你,小妖精,她在床上就是條死魚。」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有了你家都不想回,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更何況碰她了。」


傅宴安的聲音依舊是我最愛的低沉氣泡音,磁性好聽。


可此時在我耳中卻如同針刺般尖銳。


心跳驟然加速,手中的鑰匙幾乎要脫手而落。


我想要衝進去,質問他們,雙腳卻放佛被灌了鉛,沉重得無法向前邁出一步。


我沒有勇氣走進去,害怕面對那殘酷的現實,更害怕自己無法承受失去他的心痛。


時間放佛靜止,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努力不讓它們落下。


恐懼、憤怒、羞恥……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我幾乎窒息。


最終,我轉身,悄悄地關上門,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所有的一切就像我從未來過,隻有我知道,我的世界已經崩塌。


2


沒有坐電梯,我沿著樓梯一步步走下。


每一步都像是在踐踏自己的尊嚴和心碎的聲音。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個女人的面容,不算很熟悉,卻也是認識的。


她是老公傅晏安公司的同事喬晶,我們之前見過一面。


那天傅晏安接我下班,我一邊回消息一邊隨手拉開副駕駛的門,卻見副駕駛已經坐了一個女人。


她怡然自得的點頭跟我打了個招呼:「嗨,我暈車就坐了副駕,嫂子不會也搞副駕駛是小仙女專座那一套吧?」


坐不坐副駕駛無所謂,可她綠茶的話讓我心裡有些不舒服,看向傅晏安。


他在我疑惑的目光中,不甚在意的解釋道。


「夕薇,這是我同事喬晶,順路送她一程。你去後面坐吧。」


我沒說什麼,沉默的坐進了後排。


路上,喬晶忽然拿出一盒章魚小丸子打開,食物濃鬱的氣味瞬間充滿了整個狹小封閉的車子。


傅宴安不允許我在車上吃東西喝飲料。


他說有味道,而且不小心漏在車上很髒他不喜歡。


之前偶爾我時間來不及他送我上班,都會要求我把早餐在車下吃完,絕不允許把吃的帶上車。


我一愣,剛準備出言提醒喬晶,就看見她一邊誇張地贊嘆著,一邊用竹籤插起一顆小丸子直接喂進傅宴安嘴裡。


「哇哦!好好吃哦!安哥你也嘗嘗!」


傅宴安一邊開車一邊很自然的湊過去吃了,轉頭對她笑了笑:「嗯,是不錯。」


我從後視鏡裡蹙著眉看傅宴安,不悅的抿了抿唇,冷淡的出言提醒。


「宴安不喜歡別人在他車裡吃東西。」


「韓夕薇——」傅宴安打斷我,警告般的側頭瞪了我一眼。


「是麼?我不知道呀!」喬晶無辜的眨眨眼,又笑著在傅宴安的胳膊上打了一下,「安哥,我平時在你車上吃吃喝喝,你怎麼也不說一聲!」


「你別聽她亂說。」傅宴安笑著安撫她。


「安心吃你的,不讓誰吃,也不能不讓我們喬大小姐吃啊。」


「這可是你說的哦。」


「那當然,別說章魚小丸子了,大小姐就是要在我車裡吃榴蓮吃臭豆腐,我也得立馬停車買回來,雙手奉上啊!」


喬晶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挑釁的回頭對我挑眉,又插起一個小丸子放入口中。


我顧忌傅宴安的面子,強忍著火氣,一直等到喬晶下車才爆發。


「傅晏安你什麼意思?你和她什麼關系,我在你車裡喝口水你都不讓,怎麼喬晶就可以吃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是你老婆,你就這麼區別對待麼?」


傅晏安喊的比我還大聲:「韓夕薇你能不能懂點人情世故,同事順路搭便車我能說這不行那不行麼?那我成了什麼人了,讓人家多尷尬!」


我理解他說的話,但還是有些委屈,小聲接話:「車還是我買的呢,憑什麼我在自己車裡吃東西還要看你的臉色……」


車子是當初結婚時的陪嫁,一直都是他在開。


「行!韓夕薇!你跟我分你的我的是吧?你的車以後我不碰了還不行麼!求我我也不碰!」


傅晏安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二話不說把車停在晚高峰車水馬龍的馬路中間,解開安全帶直接下車。


後面的車子此起彼伏鳴笛催促,我隻能下車狼狽的求助好心路人幫我把車開到路邊。


那次的事端是如何收場的我已經記不太清,總歸又是我卑躬屈膝的湊過去,好話說了一籮筐才終於把他哄好。


直到這一刻,不堪的事實擺在眼前,我才明白原來他不是有潔癖,隻是嫌棄我而已。


我原本以為他性格內斂不善表達,對我還是有心的,現在才明白他的甜言蜜語都說給別人聽。


3


我呆呆的走到路邊,站了很久都忘記叫車,索性直接坐在花壇邊。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是傅晏安回撥過來的。


我把手機放到一邊,苦笑。


這是給外面的小妖精交完糧,想起還有我這個正妻需要安撫。


此刻我的腦海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


廢墟的碎片刺的我整顆心鮮血淋漓。


我在夜裡流淚,他在夜裡流汗。我在這裡放不下,他已經放進別人身體。


我把過往回憶了一遍又一遍,他連姿勢都換了一套又一套。


我哭的喘不過氣,他在別人身上喘不上氣。


我拿著紙巾擦眼淚,他拿紙巾擦體液。


戀愛到結婚,八年的青春隻換來欺騙和背叛,我還能拿什麼陪他玩?拿命麼?


結婚後他跳槽換了工作,他嫌每天通勤的時間太長,便在公司附近租了個公寓,隻有周末才會回家。


家人朋友無數次提醒我,夫妻不能經常分居,大城市很多人每天跨城上班,他為什麼就不能克服一下。


我也不願這樣,甚至想過去他附近換個工作,他卻阻止了我,勸我現階段我們都應該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我從一開始的生氣不理解,到後來的妥協,甚至自我欺騙他這麼老實怎麼可能做對不起我的事。


看過了他對喬晶的溫柔繾綣,我再也無法認為他的天性就是木訥。


在路邊枯坐到了清晨,上班上學的人們陸續出發。


我眼睜睜看著傅晏安開車載著喬晶從我身邊直接開過去。


透過前擋風玻璃,我看見喬晶嬌笑著喂了傅晏安一口三明治。


他們都沒有看見,路邊坐了一夜,狼狽又可笑的我。


昨晚已經親眼看到了他的背叛,我卻還是不甘心。


想用八年的感情再賭一次。


我壓抑著痛苦,給傅晏安打去電話。


「老公,我昨晚很不舒服,先睡了。」


傅晏安在電話那頭沉默了,我也沒有再出聲。


我在等他,等他跟我說會回來陪我,等他給我們的婚姻一個結果。


可他說:「夕薇,我公司這兩天忙,晚上可能會開會到很晚,你照顧好自己。」


「實在不舒服,叫你媽來家裡陪你住幾天。」


「你不能回來一趟麼?我有事跟你說。」我小聲祈求道。


「好了,我開車呢,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話音落下,還沒等我回答,他便果斷掛斷電話。


我知道我輸了,一敗塗地。


心底對這段感情的最後一絲不舍終於徹底耗盡。


我撥通領導的電話。


「陳總監,您上次說希望我負責的海外項目,您還能交給我麼?」


領導聽見我同意出國帶項目,語氣裡滿是欣慰。


「你能負責我再放心不過了!不過上次拒絕我的時候,你不是說正在備孕麼?」


「我暫時……暫時沒這個打算了,您放心吧。」


我滾了滾喉嚨,嗓音有些低落。


領導沒有再多問,隻是讓我抓緊時間準備外派需要的材料。


4


跟公司請了一上午的假處理私事,我先回家取了備用車鑰匙又來到傅晏安公司停車場。


找到了那輛我陪嫁的車子,叫了代價直接開到二手車車行賤賣。


我既不想讓父母帶著美好願景贈與我的車子變成離婚時需要分割的財產,更不想留下一臺喬晶坐過的二手車。


結婚時,在傅晏安的強烈要求下,父母給並沒有駕照的我陪送了一臺轎車。


這些年,風吹日曬擠公交和早晚高峰的地鐵讓我苦不堪言,我一直想自己學開車。


傅晏安卻千方百計的阻止我,還哄我說:「你哪裡需要那麼辛苦學開車,我心甘情願永遠做你的專屬司機。」


可事實上呢……


我們一起走過的八年,我曾經堅信沒有什麼能改變我們對彼此的感情。


如今最信任的人給了我當頭一棒,所有的自作多情土崩瓦解。


傅晏安的電話是在晚上他下班後半小時打來的。


估計他和外面的女人一起下班沒有在停車場找到車,從物業調了監控發現是我和代駕一起開走了車子。


電話那頭,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氣得跳腳:「韓夕薇你什麼意思?為什麼叫人把車開走也不和我說一聲?」


我正拿著賣車錢瘋狂血拼,買了喜歡很久不舍得買的名牌包和化妝品,內心的陰霾掃去了大半。


我一邊翻著當季新品的裙子,一邊不甚在意的淡定回答:「沒什麼意思,反正我也用不上,賣了而已。」


傅晏安一怔,難以置信道:「你開什麼玩笑,好端端的賣什麼車?你是不是瘋了!」


我隨口搪塞他,「想賣就賣了,這點小事有什麼好說的。」


傅晏安氣得直喘粗氣,丟下一句:「等我回家再說」,便氣哄哄的掛斷電話。


我並沒有馬上回家,悠哉的逛完整個商場,又叫閨蜜出來一起吃了一頓法餐,這才帶著戰利品回家。


到家時,傅晏安正在客廳裡不停的踱步,臉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見的煩躁。


見我回來,他直奔我而來就開始厲聲質問。


「韓夕薇,你憑什麼不跟我商量就把車賣了?我開什麼?你有把我當過你丈夫麼?」


我嘲諷的輕笑:「今天你還是我丈夫,明天可能就不是了。」


「你還是想想怎麼解釋車裡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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