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是大周朝最年輕的內閣首輔。
無人知曉,他私下裡卻是個超級妹控,喜歡把我抱在懷裡,親親抱抱舉高高。
好在如今真千金找回來了。
系統告訴我,真千金是團寵女主,她一出現,所有人都會愛她,寵她,為她失智。
很好!我這個假千金是時候讓出位置了!
我背著包袱連夜跑路,不料才剛跑到大門口,就被兄長攔住。
芝蘭玉樹的翩翩貴公子,提燈站在廊下,眉眼溫柔,衝我輕輕一笑:「夜深露重,妹妹這是要去哪兒?」
我揚起下巴道:「哼,我才不是你妹妹!」
1
用早膳時,我娘不時望著我發呆,神色頗為怪異,似乎有些悲喜交加。
我放下碗筷:「娘,有話直說。」
我娘摸摸鼻子,又捋了捋發鬢,訕笑道:「沒話。」
「哦。」
我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
平日裡應付瘋批兄長已經夠累了,著實沒有闲心管別的事。
當即起身道:「那我回自個院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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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趕緊又把我拽了回來,眼淚說掉就掉。
「西西我兒,為娘確實有件事要跟你說,你聽了莫要激動,也莫要傷心,好嗎?」
她拿著帕子拭去眼淚,對身邊丫鬟吩咐道:「去把二小姐請出來。」
片刻後,一個長相甜美的少女蓮步輕移,款款走了進來。
我娘執起我的手,放柔了聲音道:「西西,這是你妹妹謝絨,她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乳娘偷走,直到前幾天才總算找了回來。」
「姐姐好。」
謝絨對我行了個禮。
她長得嬌俏,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像月牙,很是討喜。
這時,擺爛許久的系統突然上線。
【宿主,謝絨是團寵女主,她一出現,所有人都會愛她,寵她,為她失了智。】
我來了些興趣,追問道:「那我哥哥呢?哥哥也會被她吸引嗎?」
謝淮左是我兄長。
貌比潘安,驚才絕豔。
年僅二十就已坐上當朝內閣首輔的位置,乃本朝史上最年輕的首輔。
可無人知曉,他私下裡卻是個超級妹控。
工作壓力一大就喜歡把我抱在懷裡,親親抱抱舉高高。
我也曾跟爹娘告狀。
可我娘卻說,你爹不堪大用,你兄長獨自支撐謝家門楣不易,西西你就當上值好了,忍忍吧。
這一忍就忍了十幾年,如今可算是熬出頭了!
謝絨是團寵女主,又是妹妹,那不得給謝淮左迷死?
系統胸脯拍得梆梆響。
【放心吧宿主,誰都逃不過團寵女主的魅力。】
我喜上眉梢,親熱地握住謝絨的手:「妹妹,盼了你好多年,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
謝絨睜著杏圓的眼睛,歪頭看我,一副天真無邪的少女模樣。
「我還以為姐姐會不喜歡我呢,畢竟我才是爹娘的親女兒,如今我回來了,姐姐的處境不就尷尬了嗎?」
什麼意思?
我娘一把將我摟進懷裡,又哭了起來:「西西,你是娘一手養大的,永遠都是娘的親女兒,是我謝家的大小姐!」
懂了。
弄了半天,原來我是假千金啊!
2
難怪謝淮左天天把我抱在懷裡捏來揉去。
擱那養童養媳呢?!
跑!連夜跑!
既然真千金都回來了,那我這個假千金就該識趣讓出位置來對吧?
我回到閨房火速收拾東西。
謝淮左這些年送了我不少奇珍異寶,可惜都帶不走了,我帶上最方便的銀票,趁著夜色遮掩,輕裝上路。
沒承想,剛走到大門口,就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攔住去路。
謝淮左峨冠博帶,一副芝蘭玉樹的翩翩貴公子模樣,提燈站在廊下,眉眼溫柔,衝我輕輕一笑:「夜深露重,妹妹這是要去哪兒?」
我像隻鹌鹑,不敢吱聲。
眼角的餘光瞥到躲在角落裡的謝絨,頓時有了底氣,我指著她,揚起下巴道:「我才不是你妹妹,她才是你妹妹!」
謝絨被我這麼一指,猶如驚弓之鳥,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看向謝淮左,眨眨眼睛道:「所以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喚你哥哥啦。」
「今夜我就要離開謝府,去遠走天涯啦~」
越說越開心,一時忘形,還伸出爪子,跟他揮了揮手:「我們江湖別過,有緣再見~」
不知何時,謝淮左已經走到了我面前。
他順勢握住我的手腕,猛地將我拉到懷裡,垂眸看著我,似笑非笑道:「我們西西如今是越發出息了,嗯?」
猝不及防倒在他懷裡,我瞬間惱了。
氣鼓鼓地抬頭,一下就對上謝淮左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
我當場慫了,小聲辯解:「哥哥~如今府裡已沒有我的位置,我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謝淮左慢條斯理地解開頭上束發的絲帶。
黑色長發失去束縛,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銀白色的月光打在他身上,清冷出塵如月下仙子,我看得有些心神恍惚。
待回過神來時,才發現他已經將我兩隻手腕一圈圈綁了起來。
我鼓起臉頰,委屈巴巴地喊他:「哥哥~」
謝淮左笑了,撫了撫我的臉頰,笑意不達眼底:「西西不乖,該罰。」
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我便被謝淮左騰空打橫抱了起來,牢牢將我鎖在懷裡。
他一個文臣,雙臂結實有力,腳步又沉又穩,一步步朝大門外走去。
瞧著這方向不對,我慌了。
「哥哥要帶我去哪兒?」
謝淮左神色清冷,淡聲道:「不是說這府裡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嗎?那便去哥哥府裡,那裡永遠有你的位置。」
內閣首輔的府邸在謝府隔壁,隻一牆之隔。
平日謝淮左很少歇在那邊,隻有很特殊的時候,才會去首輔府邸,至於這個特殊的時候,其實就是我闖禍惹到他時,便會把我帶過去。
用謝淮左的話來說,無人打擾,方便教導妹妹。
想起那些「教導」……
我擠出了幾滴眼淚,用力揪著他的衣襟裝可憐。
「哥哥,不打屁股好不好?」
3
深夜,書房。
謝淮左手持戒尺,緩步走到我跟前。
手和腳都被束帶一圈圈纏著,根本無處可逃。
我泫然欲泣,委屈控訴:「哥哥~明日我就要及笄啦,你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罰我了。」
可他根本不為所動,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慢條斯理道:「西西再怎麼長大,也永遠都是哥哥的妹妹。」
謝淮左的手生得很好看。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一根根青筋微微凸起,清晰可見,用力時便會鼓起來,充滿了力量感。
謝淮左專注地看著我,語調溫柔又平靜。
「為了能趕回來參加你明日的及笄禮,可知哥哥不眠不休跑死了幾匹馬?」
「一回府便看到西西背著包袱要逃,可知哥哥心裡多難過?」
半月前,謝淮左被皇帝派去了江南處理公務,臨走前跟我保證,就算天塌下來,也一定會趕回來參加我的及笄禮。
所以他說他是跑死了幾匹馬,日夜兼程才趕了回來,我是信的。
我自知理虧。
垂眸看著地面,貝齒死死咬著嘴唇。
謝淮左把我抱到懷裡,讓我坐到他腿上,指腹輕輕揉著我咬著的唇,低聲哄我:「西西乖,牙齒松開。」
我隨著他的動作,不由得松了嘴。
謝淮左手指還在我的唇上輕輕揉著:「還說自己長大了,哥哥這才說兩句就委屈上了?嗯?」
我聽出了兄長語氣中的松動。
鬼使神差般張開嘴唇,把哥哥的手指含進了嘴裡,伸出小舌頭像在吮吸糖果子般,在他手指上舔了舔。
謝淮左身子頓時僵住。
目光定定落在我臉上,眼眸深處似有暗流湧動,像巖漿般熾熱。
我挪了挪屁股。
謝淮左低低悶哼一聲,嗓音喑啞道:「別動。」
可他越阻止我越好奇那是什麼,甚至膽大包天伸手去摸,滿眼無辜道:「哥哥身上藏了劍嗎?」
謝淮左深吸一口氣,把我從懷裡放下來:「別鬧。」
我偏要鬧!
學著平日他親我額頭的樣子,想去親他的額頭。
可我個子太矮,脖子仰了半天也夠不著,還把自己弄生氣了。
最後氣鼓鼓地,一口親在他脖子凸起的喉結上。
反正都是親親嘛。
親哪不是親?
唇貼上去的瞬間,感覺凸起的喉結猛地滾動了兩下。
謝淮左猝然站起身。
胸膛劇烈起伏,緋紅的豔色從臉頰一路蔓延到耳根。
他眸光劇烈震顫,眼眸深邃又灼熱地看著我。
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看過去。
眼神交織。
氣氛莫名有些曖昧。
4
謝淮左最先敗下陣來,他倉皇地閉了閉眼睛。
再睜眼時,眼睛裡已然恢復一片清明。
「外頭危險重重,你一個姑娘家半夜偷偷跑出府,若不是哥哥及時阻止,可有想過後果?」
他再次拿起書案上的戒尺,溫柔地抬起我的下巴:「今夜哥哥必須得罰你。」
接著根本不等我反應,將我抱起來整個人翻過去,摁在他的大腿上。
戒尺「啪」的一聲,落了下來。
我身體瞬間繃緊,撲面而來的羞恥感和疼痛席卷全身。
我忍不住委屈得紅了眼眶。
戒尺挾著風,又一下抽在我的臀上。
我無聲無息地哭了出來,全身都在不停地輕顫。
謝淮左敏銳地察覺到我不對勁。
修長的手指往我臉上一探,摸到了冰涼的淚水,一下就慌了,把我從腿上抱了起來。
我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謝淮左給我擦淚,哄孩子一樣,語氣溫柔:
「很疼嗎?」
「西西要是氣不過,哥哥讓你打回來消氣,可好?」
「莫哭了,哥哥抱你去榻上歇著好嗎?」
我哽咽著,一把推開他。
「誰要你假好心!」
「我明天就要及笄了,我沒有自尊心的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氣得要命。
嗚嗚嗚嗚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根本就不是我哥哥!誰家哥哥會打妹妹的屁股?」
「謝淮左,你就是個變態!」
我的話像一支支利箭,將謝淮左定在原地。
他的臉色逐漸蒼白下去。
痛苦像上漲的潮水,緩緩地慢慢地從他眼睛裡溢出來。
我不解氣,梗著脖子,毫無愧疚地望著他,語不擇言道:
「謝淮左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我寧願在外面做乞丐!寧願餓死!也不要做你的妹妹!」
燭光搖曳,映在謝淮左身上。
猶如一盞滿是裂痕的精美瓷器,好像要碎掉了。
5
第二日我的及笄禮,謝淮左沒有出現。
我環顧四周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他的身影。
心中有些不開心。
謝絨穿著粉綠色的齊腰襦裙,像顆鮮嫩的壽桃,跑過來跟我搭話。
「府中人人都說哥哥很寵姐姐,怎麼連今日這麼重要的日子都不出席呢?可見,傳言也不一定為真。」
從謝絨嘴裡聽到她喚謝淮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