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懷孕五個月,她老公被捕入獄。
婆婆把小姑子接來同住,要求我跟老公假離婚,把學區房轉到小姑子孩子名下。
「時川是我收養給我女兒當童養夫的,要不是我女兒先看上我女婿,就你也配進我家門?等我外孫出生上了戶口,我看你表現再考慮讓你跟時川復婚。」
「我爸媽給我買的房子,憑什麼要給你女兒。」
婆婆白眼一翻:「什麼你的我的,你嫁給我兒子就都是我的,我外孫不也是你侄子?一家人沒必要分那麼清。」
老公也埋怨我不懂事:「要不是妹妹想要一個玩伴,媽把我領回家養,我早就餓死了,你能不能別那麼斤斤計較,媽跟妹妹不僅是我的親人還是我的恩人,快點跟媽道歉!」
我反手把孕檢單摔在時川臉上,自己親生的孩子不管,上趕著給仇人當便宜爹,我倒要看看他給別人養孩子能有什麼好下場!
1
小姑子老公是道上的混混,喝酒時把燒烤攤隔壁桌客人捅了,連夜被逮進局子。
小姑子卻挺著微微隆起的孕肚躺在我家沙發上,一邊塗刺鼻的指甲油,一邊吃婆婆喂到嘴邊的榴蓮,「我老公能量很大的,別說是把人捅了就是殺了人,也能擺平。」
平日裡看我不順眼的婆婆難得笑起來,「不過那家人也太不要臉了,居然鬧著要醫藥費,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我們就想找人通通關系直接放你妹夫出來,時欣年紀還小管不住錢,你妹夫生意又忙到處投資,手上沒有現錢,你做嫂子的就拿個二十萬周轉一下。」
二十萬在婆婆口中就跟口袋裡隨便掏出二十塊一樣簡單。
自從我跟老公結婚後,婆婆就死乞白賴搬到我們婚房同住,房子是我父母掏錢買的,時川的積蓄隻夠裝修,我自然不願屬於自己的二人世界闖進別人。
每次隻要我有意見,老公就一臉為難,跟我說婆婆獨身一人帶大他跟妹妹有多辛苦。
我不忍老公夾在婆媳之間為難,加上我工作忙碌在家時間少,就勉強同意,以後再找個機會把婆婆送走。
但婆婆住進來後就對我指手畫腳,指責我不夠溫柔體貼,不會做家務,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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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這段時間,我大幾百買來的車釐子榴蓮常常無故不見,放在衣櫃深處保險櫃也被動過,裡面的紅寶石耳環金飾無故少了幾個。
然後轉頭就在小姑子朋友圈看到了我買的水果和首飾。
我皮笑肉不笑看向小姑子,她一臉無所謂吃著我特意買來犒勞自己的榴蓮,好像婆婆借錢的事跟她沒有關系。
「可以啊!既然是借錢,那借條是媽籤還是妹妹籤?對了,妹妹這次來做客幾天?什麼時候回去?」
婆婆臉色當即一沉:「什麼借條?我是問我兒子要錢,寫什麼借條。時川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的,給我養老照顧妹妹是他的責任,這是你們欠我的!」
小姑子把嚼不爛榴蓮皮吐在沙發上,「媽,你跟她有什麼好說的,錢都是我哥賺的,等我哥回來跟我哥說就行,她一個女人懂什麼?都結婚了還出去上班拋頭露面,誰知道她是不是把哥賺的錢拿出去給小白臉花了。」
說著,不忘對我翻白眼。
我火氣蹭的一下升起,我跟時川是大學同學,他很優秀,對我也很體貼溫柔,很護著我,但是在養母和養妹上有點拎不清。
談戀愛時,我對時川維護養母和養妹可以說是有點欣賞的,覺得他知恩圖報,是個好人。
但婚後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要不是我看上了時川這個人,恐怕早就受不了離婚了。
我給時川發微信:你妹夫又闖大禍了,上次開車肇事逃逸,才放出來沒幾天又把人捅了,你媽和你妹在家等你,開口就是要二十萬,你一個月工資才一萬出頭,加上年終獎一年收入才二十萬,你平時還要還車貸,你自己想好怎麼跟你媽你妹溝通。
時川是很優秀,但是這個社會優秀的人太多了,他能順利從大廠轉正已經不易。
要不是跟我結婚,他現在連房子都要自己租。
但婆婆和小姑子卻天真的以為我是靠時川養著,殊不知我的收入是時川的一倍多。
發完短信,我發熱的大腦總算冷靜一些。
我平時很忙,今天會提早回家是發現這幾天吃什麼都吐,我有所預感去醫院驗血,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掏出包裡彩超單子,我忍不住傻笑。
時川不止一次趴在我肚子上,幻想著我們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蔡蔡,有了孩子,我才有了血脈相連的牽絆,我才真的有了一個完整的家。」
看著他期盼的眼神,心化成一灘春水,我理解他一個孤兒想要真正家人的渴望,我也無比希望有一個愛情的結晶。
現在,那個孩子已經悄然來了兩個月。
沉浸在幸福的幻想種,以至於我沒發現,時川過了很久才回的微信:知道了。
不知道是懷孕的疲憊,還是情緒起伏太大,我不知不覺睡著,再醒來已經天黑。
客廳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我循聲走去。
餐桌,茶幾上,果皮,外賣包裝盒,奶茶被隨意扔著。
小姑子親熱挽住老公胳膊,胸脯和隆起孕肚貼到老公身上撒嬌。
時川有些無奈,又寵溺摸著小姑子腦袋說著什麼。
我看著小姑子和時川過分親密的舉動一陣反胃,對上小姑子眼睛,沒有錯過小姑子眼眸中的得意,「嫂子,你明天跟我哥離婚的時候別忘了把房子轉到我名下。」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看向一項冷靜的時川。
「老公,你妹妹的話是什麼意思?」
時川揉了揉小姑子的頭:「蔡蔡,時欣要生孩子了,她孩子以後要上學上班,戶口在妹夫名下影響政審。」
「剛剛派出所打來電話,妹夫捅的那個人沒搶救過來,妹夫估計不是無期也要十幾年才能出來。媽跟我商量,讓我跟你假離婚,再跟時欣假領證給孩子一個戶口,你放心這隻是假離婚,我們還是兩口子,房子也隻是給我妹妹一個保險,你以後也不是不能住了。」
嗡的一聲,我腦子停止了思考,眼瞳裡滿是時川理所當然的表情,天大的滑稽感充斥著內心。
我隻知道時川看重婆婆和小姑子,沒想到了已經到了瘋魔的地步。
「她老公有問題那是她自己事,她的孩子要走什麼路那是她該憂愁的,你想要適當幫她,我管不了你,但你憑什麼打我東西的主意?你別忘了我跟你才是最親近的家人!」
啪——
響亮的巴掌拍下,我幾乎飛了出去,腦子一瞬間失去了的意識,愣愣看著高高舉起的手。
我被時川打了,被發誓愛護我一世的男人打了。
「夠了,你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妹妹小時候想要一個玩伴,媽把我領回家養,我早就餓死了,你能不能別那麼斤斤計較,媽跟妹妹不僅是我的親人還是我的恩人,你怎麼變得這麼自私刻薄!」
時川怒氣衝衝瞪視我,眼中滿是冷漠和厭惡,「你現在馬上給我媽和我妹妹道歉!」
我不可置信看著被維護姑婆的時川,幾個小時前,我還在為懷上他的孩子而感到甜蜜,現在隻覺得一陣惡心。
婆婆笑了,誇時川,「兒子,女人不打是不行的,你就是太寵著蔡蔡了,把她嬌慣的無法無天。連什麼叫一家人都不知道。」
我氣到極點反而笑出了聲,冷冷看著時川,心裡就像被無數根看不見的針反復扎,「這房子是我的,我不會同意,至於離婚,倒不用大費周章搞什麼假離婚,明天我們就離,你跟你家這幾個極品,都給我滾出我的房子!」
「你是個什麼東西!」小姑子惡劣地笑著,身子緊緊貼著時川,「這是我哥的房子,明天你必須跟我哥離婚,再把房子轉到我名下,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自願。」
2
時川似乎沒發現小姑子的刻意靠近,他冷冷看著我,收了我的手機,把我關進房間,讓我反省。
「蔡蔡,我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那麼自私,隻想著自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我掙扎過,怒罵過,甚至嘗試發瘋,換來是時川越來越冰冷的眼神,他的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我注意到他的微表情,他是真的想打我。
在婆婆和小姑子之間,我永遠是最不要緊的那個。
這個現象在婆婆搬進我的婚房那刻起,愈演愈烈。
見狀,我選擇暫時服軟,先退進臥室。
屋外傳來婆婆算計的聲音,「兒子,你答應給時欣的錢趁現在趕緊轉了吧,免得她出來又反悔。」
「是啊是啊哥,我們可是一家人,你可別忘了,要不是我跟媽媽就不會有現在的你,你可不能跟那個女人一樣沒良心。」
隔著門板,時川聲音有些猶豫,「媽,錢我會給妹妹,但房子說好的至少暫時借妹妹,畢竟這是蔡蔡爸媽全款買的。」
婆婆立馬沉下聲:「你是不是傻,你是她老公,她的就是你的,我們是一家人分那麼清幹嘛...」
原來人無語到極點,真的會笑。
時川是被收養的沒錯,婆婆養育兩個孩子也確實辛苦。
但是時川是不是忘了,婆婆借口沒錢,讀完初中就不管他年級前三的成績,非要他進廠打工給時欣攢嫁妝,是他靠自己學校獎金和貧困生補助,才從小地方讀出來的。
忘了大學時期,他連最基本的生活費都沒有,還被婆婆要求每月給她兩千養育費,我為了照顧他的自尊心,陪著他一起打工,一起吃食堂晚點的打折菜。
忘了我跟他結婚,他拿不出一分彩禮,是我父母通情達理,不計較這些,還拿出存款買了婚房。
曾經一起共度的甜蜜時光,都變成砒霜毒藥,反噬給我了自己。
他們想要隔斷我跟外界的聯系,逼我就範。
短暫傷心過後,我冷靜下來,婚房是我自己設計參與裝修的,時川當時忙著轉正,對婚房很多細節並不了解。
他以為沒收我手機,我就沒法和外界聯系,其實房內我安裝了報警裝置,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用來對付自己的愛人。
壓下心中的酸澀,我翻出抽屜裡前幾個月換下當備用的老手機,當時我換新手機,時川還說我敗家,老手機明明才用兩年,屏幕有劃痕,電池不太持久而已,根本沒必要換新等等,我考慮到時川自小生活艱苦,不想刺激他,舊手機就放在抽屜裡,隻是他一直忽略家裡的事情,沒發現我還可以使用舊手機。
我插上數據線,連上無線,開機後第一時間給我爸發去信息,讓他把時川踢出家族群。
家族群,自然是我的娘家群。
我爸收到我信息,沒有回復,也不問原因,第一時間把時川踢了,然後在群裡 我。
閨女,怎麼了這是?
我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在群裡講了。
沒兩分鍾,親戚炸開了鍋。
跟時川親緣單薄不同,我雖是獨生女,但父母卻有好幾個兄弟姐妹,除了逢年過節不怎麼聯系,但血脈親情猶在。
婆婆並不關心時川,連我爸媽都沒見過,隻知道我是獨生女,就以為我除了兩個老人沒有靠山,才敢光明正大欺負我,吃我絕戶。
我幾個堂兄堂弟私聊我,要現在開車過來要說法。
「哥,我的事情自己能解決,你們幫我一個小忙就好。」
手卻不自覺撫上小腹,剛才熱血上頭,現在冷靜下來,心口才覺得鑽心的痛,這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這不僅是時川日夜期盼的孩子,我也曾真心期待過他的到來,現在又要讓他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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