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曠野隨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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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了耽美文的女配,原主因愛生恨,將高嶺之花送到各種男人的床上。


驚才絕豔的清冷校草被拉下神壇,被 PUA 被催眠被抹布,墮入欲望深淵,再不復曾經的光芒耀眼。


我穿來時,一個氣質清冷的瘦高少年站在我面前。


他輕嘖了聲「麻煩」。


手中傘柄卻向我傾斜而來。


遮了我頭頂的雨,淋湿了他的肩。


1


我正躺在家中等死,莫名其妙被帶到這個奇怪的世界。


不屬於我的記憶和小說的劇情霸道強勢地鑽進腦袋裡。


仿佛有隻大手敲開我的腦殼,往裡面注入熱辣刺激的湯汁,將我的腦仁燙得生疼。


特麼的,比中槍還疼!


灰蒙蒙的天正下著疾雨。


這弱雞的身體,四肢軟綿綿跟面條似的,打著戰滑進馬路邊的水窪裡,連躲雨的力氣都沒有。


眉心的冷汗匯聚,混著雨水蜿蜒穿越眉毛,流淌進眼睛裡。


我心想這兒的城市排水系統做得可真差!


屁股底下好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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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我出氣兒多,進氣兒少的時候。


一道瘦高挺拔的身影撥開雨幕向我走過來,他的手指關節處泛著淡粉色,用力握著傘柄的指尖微微發白。


仿如一朵優美馥鬱的望春花。


頭頂劈頭蓋臉的雨水被遮擋住了。


我擠了擠模糊視線的雨水,想看看好心人長什麼樣子。


隻聽他輕嘖了聲「麻煩」,記憶便停留在那一剎那。


再睜開眼,人已經在醫院了,瞧見他長相的一瞬我愣住了。


同時對上了他不加掩飾的嫌棄厭惡。


「我對癩蛤蟆不感興趣,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真想不明白,陳姨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女兒。


「如果你不算蠢,就該知道把握況家借你的資源,而不是整天琢磨怎麼走捷徑。


「別再使用你拙劣的苦肉計惡心我,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去死吧。」


我回過神立即別開視線,竭力平復如鼓的心跳。


像,實在太像了。


難道隻是巧合嗎?


餘光瞧見他不耐地轉身離去,我才敢抬頭看向他的背影。


沒想到他會突然回過頭來,再次對視,他眼底的厭惡更濃了。


「隋春生,我況野就算是喜歡男人,也不可能喜歡上你。」


聽到他這句,我心裡咯噔一下。


2


原書對女配的著墨不多,看起來隻是個給高嶺之花拉皮條的工具人,壞得純粹徹底。


然而我擁有了原主的記憶。


結合書中的內容可以推測,原主對況野的愛慕,就是從這句話開始變質了。


況野口中的陳姨是況家的保姆,原主的母親。


借況家的光,原主和況野上了同一所貴族學校。


同學都是真少爺、真小姐,家裡非富即貴,吃的用的都是叫不出名字的奢侈品。


而她隻是個保姆的女兒,內心的自卑讓她覺得同學都看不起她。


為了掩飾自卑,她選擇了錯誤的方法。


走到哪她都刻意把腰挺得筆直,像根緊繃沒有彈性的頂天立地的木頭杆子。


仿佛隻有這樣,才不會叫人發現她內心是個脆弱的矮子。


她總是強勢且生硬,同學善意地分享零食,卻被她一把推開:「我才不需要你可憐我。」


她怪異的行為成了貴族學校裡一道新奇的風景,也淪為了真正的笑柄。


她一邊假裝清高,一邊羨慕況野生在這樣好的家庭。


幾十萬塊的遊戲機說買就買,出席宴會有服裝設計師上門量體定做禮服,出門去哪都有專車接送……


不僅如此,他還是學校裡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學生會主席,在一眾容貌姣好的富家子弟中,他卻能成為大家公認的校草。


這樣奪目耀眼的況野,令她的感情從單純的嫉妒到愛慕,她想要將他佔為己有,順便翻身成為況家的主人。


3


她冒著大雨給況野送傘,看見況野已經在朋友的護送下坐上了車揚長而去。


等回到況家時,她已經淋成了落湯雞,可憐兮兮地把護在懷裡的雨傘遞給剛洗完澡出來的況野。


「阿野,我去給你送傘了,可惜晚了一步。」


況野沒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幹爽的傘道:「你沒病吧?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孫女兒。」


她毫不氣餒,每天起個大早,自顧自地給況野親手做便當,但每次況野都冷漠拒絕……


諸如此類,她把自己當成了青春疼痛文學的女主角。


她鼓起勇氣哆嗦著告白:「況野,你,你別嫌棄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讓我照顧你好嗎?我願意給你做飯,幫你洗內褲,我……」


況野當然不可能接受。


他皺著眉道:「你最好去醫院治治腦子,錢不夠我替你出。」


況野被她糾纏到同學都看不下去了,有的好言勸她,有的陰陽怪氣,還有的直接給她點顏色瞧瞧。


她在學校混得更差了,心裡愈發扭曲。


她覺得自己為了況野犧牲了名聲,而他這句為了讓原主死心的話,徹底粉碎了她本就脆弱的自尊心。


既然喜歡男人都不會喜歡她,那她就「好心」幫他找男人好了。


命運的齒輪總在人的不經意間,響起咔嗒的一聲。


剛開始,原主協助色膽包天的校霸,利用況野對自己母親的信任給他下藥。


再後來,是伙同娛樂圈百無禁忌的大佬……


「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況野透過後視鏡探究地看過來,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4


我看了眼他,不禁皺了皺眉頭


那天他放下狠話絕情轉身,卻付足了醫藥費,出院的時候醫生還退了不少。


明明他可以甩手不管,徹底遠離,但他還是親自來接我出院。


他大概是對原主有愧疚,覺得陳姨將陪伴都給了他,才導致原主長成這樣。


這個時候的況野還沒有意識到,他不欠原主半分,而且原主早就已經爛掉了。


他就像隻單純的小刺蝟,用軟刺突突地扎人,以為這樣就可以把騷擾他的壞人嚇跑。


殊不知自尊心脆弱的人,道德底線往往同樣的脆弱。


這種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甚至是大家口中的老好人。


可一旦他們自尊心受損,就會變成極端的野獸,咬住他柔軟的腹部將他撕碎。


如果我沒來……


但幸好我來了。


記憶中,校霸已經收買了原主,給原主卡上打了 10 萬塊錢,還有一瓶無色無味的乖乖水。


他說:「這是我特地找人做了延遲版的,你隻要在上學前給況野喝下去,再按我說的把定位器放在他身上,剩餘的 20 萬就會打到你卡裡。」


原主本打算用來和況野生米煮成熟飯,後來她惱羞成怒,為了報復況野就真的按校霸說的做了。


我不會那樣做,但難保校霸不會找其他人。


所以我形影不離,死皮賴臉地黏著況野。


他無論對誰都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骨子裡有種很強的道德感。


隻有面對我時,那張如玉的面龐才會出現裂痕,嘴角勾起的弧度盡是刻薄嘲諷。


「隋春生,你聽不懂人話?


「離我遠點,看見你就覺得惡心。


「你不僅長了個豬腦子,長得還……總之見了你這張臉就想吐。」


我若有所思,然後恍然大悟。


5


「我的少爺,您這又是惡心又是想吐,該不會是懷了吧?」


「那是因為你長得,長得——」


他被氣得雙頰染上紅暈,誰能想到他長了一張精雕細琢高深莫測的臉,卻連罵人都不會。


逗起來好玩兒極了。


他大概想罵我醜,但沒罵出來。


因為我實在算不上醜,一番打理更是看起來人模人樣。


這個世界詭異極了。


不僅原主媽的長相姓名和我媽一樣,就連電話號碼都是一樣的。


我嘗試撥通我爸的電話號碼,果然是原主爸接了起來。


他也叫隋唐。


我爸媽是軍官,他們青梅竹馬,伉儷情深,思想開明,善良正直。


在我 16 歲那年,他們執行任務犧牲了。


而原主的母親卻是個顏控戀愛腦,不顧父母的反對放棄出國讀研的機會跟原主爸私奔。


懷著孕被拋棄後,獨自生下原主。


她沒臉再聯系父母,依靠超強的伺候人的能力,成了富人區的家政阿姨,有人想高薪撬走她,還惹毛了況野她媽。


兩家在業主群裡吵得不可開交,全然顧不上什麼素質修養。


愛面子的況野媽清醒後覺得丟臉,但既然吵都吵了,必須得贏!


於是她不惜花重金把保姆的孩子,也就是原主塞進了貴族學校。


至於原主爸,他已經第六婚了,性格人品才學各方面和我爸都沒得比。


明知他們隻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但是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我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難得能再見到他們。


還有況野……


同樣的長相,同樣的姓名,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想到腦海裡那本不正經的書,究竟是書創造了這個世界,還是誰在觀察記錄這個世界……


我又為什麼被拉到這裡來?


容不得我多想,校霸已經派人將我堵在實驗樓的監控死角。


瞧見我時,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豔,臉上戲謔淫邪的笑將他本來長得周正帥氣的臉破壞徹底。


「隋春生,敢框老子?你膽子不小啊。」


6


「你在說什麼?」我疑惑地看著他。


校霸笑了,隱隱還有些變態地興奮:「不懂?哎呀,你這短發剪得不錯,看著倒像個漂亮男孩了。找不來況野,那就由你就替他好了。」


他使了個眼色,一群人圍上來架起我的胳膊,把我拖拽到實驗倉庫裡。


我驚恐地瞪大雙眼,蹬腿兒求饒:「別,我知道錯了,我這就找況野過來,饒了我,我現在就讓他來這裡!」


校霸興味盡失道,不屑地嗤笑出聲:「沒骨頭的女人,沒開始玩就求饒,真夠沒勁!你就在這兒喊他吧,他來了我就放過你。要是他沒來……」


他拖著長音,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他肯定會來,肯定會來的。」我忙不迭地接話,帶著哭腔打電話給況野。


我謊稱被實驗器材砸到腳走不動路。


不出我所料,況野果然來了。


還是一個人來的。


這段時間,我死乞白賴地跟著況野,收獲了很多新鮮體驗。


射擊、騎馬、高爾夫、彈琴、畫畫、參加樂隊表演……不論他做什麼總能吸引一大批目光。


他在人群中不經意地回眸,就像太陽突破了雲層,讓人輕易捕捉到他。


他太惹眼了,我不得不時刻盯緊他。


參加夏令營野外生存比賽,我強行和他組隊,拿第一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他晨跑騎行,我就跟在他身邊,時不時出聲糾正他的動作。


剛開始他還態度惡劣:「能不能滾遠點?」


後來,有同學說我是況野的舔狗奴才,他挑了挑眉擋在我身前聲音冰冷:「辱罵同學,扣 10 分。」


那件事傳開後就少有人敢再當面罵我了。


學校注重品德教育,學分按小組制計分。綜合分數最低的小組會被懲罰打掃整個校園,而且不允許花錢僱人,必須親自上陣。


5.75 萬平方米的校園打掃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即便是做做樣子也足夠把他們累個半死。


況野逐漸放下了戒備,像是收起尖刺的小刺蝟,嚶嚶地露出軟和的肚皮。


軟和到讓人心疼。


他看見我好端端站在這兒,疑惑歪頭:「隋春生,你不是說你傷了腳嗎?」


傻子,當然是騙你的。


我抬高聲音召喚校霸:「況野來了,你們可以放我走了吧?」


7


「什麼?隋春生你唔——」


況野奮力掙動,卻敵不過對方人多。


他那雙明亮的眸子,憤怒的時候尤其漂亮,整張臉都變得更加豔麗。


他悶哼一聲被三四個人按住,跪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校霸的手扣在他臉上,拇指在他嘴唇上摩挲。


況野張口就咬,校霸靈巧躲過淫笑著又在他臉上摸了一把。


「真是個招人疼的小野貓,聲音真好聽,等會兒我讓你叫得更好聽。你看,你心愛的小保姆都背叛你了。別怕,以後我會保護你,還會給你極致的快樂。


「他來了,你也可以滾了。」


校霸的眼神黏在況野身上,看都沒看我一眼,掏出了準備好的乖乖水。


「等一下,之前說好的給我 30 萬,剩下的 20 萬什麼時候給我?」


我避開況野震驚受傷的眼神問道。


校霸輕蔑掃了我一眼:「什麼 20 萬,你不按規矩辦事兒,那 10 萬就當我施舍給你的,快滾,別來煩老子。」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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