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為扶正外室,騙我入山,誰料我用炸藥與山賊們同歸於盡。
他們卻說我屍身不得體,有辱門風,將我從宗廟除名。
死後我才知道被我捧在手心的兒子,是那外室的種。
而我親生女兒不僅吃不飽穿不暖,從小被他們逼著刷恭桶。
重來一次,正遇山賊前來送信。
「沒錢,你快回去撕票吧。」
1
我被騙上山後,那山賊頭子以為勝券在握,貪了我的黃金,卻也好心告訴我了真相。
他們都是我夫君的人,他為了不擔一個寵妾滅妻的罪名,這才策劃了這麼一出好戲。
以兒子做誘餌,謀害我的性命,收割我的嫁妝。
最終我不堪羞辱,用火藥與山賊們同歸於盡了。
可不知為何,死後我卻沒有入地府,反而留在了一名女孩的身邊。
我無法離開她半步,隻能日日陪著她刷恭桶。
看著她一女子忍辱偷生,直到走到最高之位,她命人將滾燙的糞水潑在夫君和外室身上,我才有幸得知全部真相。
兒子是外室的種,眼前的女子才是我薛玄雅的女兒,難怪靈魂會一直跟著她。
「阿娘,我替你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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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向前想要抱抱她,卻被一道銀光拉走。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侯府,手裡捏著山賊送來的書信。
上面寫著讓我帶黃金萬兩,上山贖人。
我隨手便將信紙撕得粉碎。
這玩意拿在手上,我嫌髒。
那山賊見我這般挑釁,反手從兜裡掏出一塊玉佩遞了過來,惡狠狠地說道,「這玉佩可是你們小世子的貼身之物,若不按時贖人,便撕票。」
「哦。」
我淡定地將玉佩端詳了一番,確定是真的後收進衣袖,這玉佩可是我花大價錢買的,約莫值個幾千兩。
我見那山賊還愣在原處,便好心說了句:
「沒錢,你快回去撕票吧!」
2
等老夫人收到消息往我院子趕時,我正喝著茶,順便吩咐心腹丫鬟出去辦事:
「琴兒,你將這個玉佩拿去典當,就說府中急需用錢,不必避諱他人。」
「再將我嫁妝全部清點一遍,如數運去西郊莊子。」
「再去打聽下花翠樓是否有個叫二丫的姑娘,確定安全即可。」
琴兒前腳走,老夫人怒氣衝衝地進了院子,她衝上來就朝我的臉招呼。
隻可惜我早有預料,往旁邊側了一下。
老夫人打了個空,整個人撲向前方,虧得旁邊的老婆子才堪堪站穩。
「賤人,你是要害死我孫兒嗎?我孫兒可是侯府唯一的獨苗,你速速將嫁妝點一點,送上山接我孫兒回來。」
她這下死手的模樣,才是真的要我死。
「此事處處透露著蹊蹺,侯爺不在家中,妾實在不敢擅自做主,不如咱們報官?」
我說得委婉,可老夫人的反應卻格外激烈,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往我身上招呼。
「報什麼官,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萬一賊人撕票怎麼辦?」
「你且按我說的去做,若是麟兒回不來,你這個主母也不用做了。」
她留下這句話,便帶著烏泱泱的一群人離開。
這侯府裡的人慣是會看眼色,不過是欺負我孤身一人在京,家中再無親人看顧。
可他們似乎忘記了,我母親雖是商賈之女,可我父親卻是正兒八經的鎮國大將軍,他們是為了守護這個國家戰死的。
真當我在邊關十六年白混的嗎?
3
堪堪用完膳,我便打著老夫人的名號,喚來全府的丫鬟,讓他們去四處典當府中有名的物件。
包括我那夫君私藏的那些書畫,以及老夫人最愛的珊瑚瑪瑙,還有之前送到其他院裡貴重的物件。
我更是特意敲打一番下人,莫要驚擾了老夫人午眠。
所以等老夫人醒來後,發現她的院子已經被搬空,卻又無能發火,畢竟我給她留了話:
「母親,兒媳的嫁妝還差幾萬兩白銀,隻能先用府中的相抵,待救回麟兒,兒媳定當雙倍奉還。」
這些物件,比起我那上萬兩的黃金,我相信老夫人心裡是有計較的。
我用最快的速度將物件換成銀錢,又將我的私庫連夜轉移到了西郊莊上。
同一時間,京中都在傳侯府小世子被山賊擄走,侯府夫人為了救兒子,變賣家產。
等我婆母第二日身體好轉,聽到這個消息時,已經無力回天,外面的流言發酵得太快。
而我日日外出籌錢,身邊更是僱了三個精壯的大漢,她根本逮不到我。
得知這些消息時,我已經在花翠樓了。
看著被五花大綁,敲暈在床上的蔣景山,我嫌棄地撇了下嘴。
「將他扔進山賊窩,記得把他毒啞,衣服換成麻布,臉也抹上。」
既然人人都說他被山賊綁架了,這戲我得幫他們到位才是。
等到他被人擰著脖子帶走時,不知為何竟猛地醒來,想要從後撲向我。
就在我準備一腳將人踹飛時,黑暗中一個瘦小的身影將他撞暈在地。
「夫人,是在下的錯,我這就將人帶走。」
我微微點頭,看著眼前年幼的女兒,心中一片柔軟。
「謝謝你救我,你可願意與我回家?」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我,但我知道她是願意的,便拉起她的手上了馬車。
等剛到莊子上,我收到了父親曾經的副手陳將軍的回信。
我寫信約他共同剿滅山賊,解救被綁架的少男少女。
看樣子,他同意了。
4
翌日一早,我便帶著無數的木箱子,從侯府出發去前往呈義山。
老夫人站在府門前,一再強調讓我將小世子換回來,說她已經派人去了官府,定不會讓我們出事。
我笑著點點頭,現在出不出事已經不是她說了算了。
等我們到了山腳下,便讓眾人將木箱子藏好,制造被截殺的痕跡。
隨後我帶著女兒和陳將軍的手下,摸上了山賊窩。
我帶著眾人往山走,直到遇見一口井,轉頭便將一整包粉末全部倒進了井水。
「這藥雖說下了,但是肯定會有人沒有喝,到時候一定要多加心眼。」
剛要離開,恰逢聽到山賊老大與手下的人交談。
「吃完飯派二十個好手下山,直接到山腳下將黃金劫了,山路不好走,諸位小心些。」
「今日這一票幹成了,我吳老大絕不會虧待各位。」
這個山寨的存在,本就是為了給蔣元青打掩護,統共四十來個精壯男子,壓根沒有老弱病殘。
如今半數人下山,對我們來說甚是完美。
按照印象,我將隨身背的包裹打開,再把一個油紙包的方塊輕輕埋入土中,隻留下一個長長的引線。
正拍手站起,就發現有兩人看我的眼神格外熱忱。
「夫人,敢問這就是傳說中的火藥嗎?」
「夫人竟然連這種東西都會研制,實在是太厲害了。」
我見有人識貨,緊張的心情微微有些放松。
「是的,一會讓大伙小心些,這火藥不甚穩定,這十米內皆不可靠近。」
「隻要出現爆炸,陳將軍便可帶人闖進來,將賊人抓獲,還請諸位照顧好我的丫鬟。」
待一切就緒,我便假裝偷偷上山的模樣,被山賊抓住。
5
「蔣夫人膽量不錯,竟然隻身上我呈義山,咱們說好的黃金呢?」
見到吳老大的時候,他正在敲打被綁的少男少女,見我來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更是讓手下全部去了外面。
我的眼神掃過牆角處,發現了一抹灰色,人齊了,戲可以開唱了。
「你們在山下劫了我的黃金,現在又倒打一耙。」
「隻要你放了我兒,我回家自會籌齊贖金。」我紅著眼不甘示弱地回應道。
「侯夫人,上了我這呈義山,你以為還能活著回去嗎?」
「你可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我冷哼一聲:「吳成煥,你可敢露出你胸前的官府印。」
「你的來歷我早已知曉,今日這人你不僅要放,就是那幾位你也得放。」
這群人當中,雖說是京中達官貴人之子,卻大多數是庶子庶女,自然沒有人為他們贖身,我的這番話讓他們心中似有了依靠,看我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一樣。
至於我那假兒子,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吳老大,再看向我時,眼神充滿了貪婪。
微微一想,便知他是作何打算,到現在還想著能夠平安回家,再享用我那些黃金。
果然蠢貨蠢到了一家,白瞎了我這麼多年請的好先生。
他也不想想,他是如何到這裡來的。
吳老大聽我說出他的來意,明顯不確定起來。
「你知曉的我來歷又如何,反正你今日也離不了我這呈義山,不妨告訴你,你兒子早就死了。」
聽他這話,我臉色瞬間蒼白,人更是搖搖欲墜,「吳成煥,你不得好死。」
看他這樣子,隻怕是沒有喝井裡的水,不過沒關系,因為我會親自讓他不得好死。
吳成煥見我被唬住,竟從椅上起身,當眾挑起我的下巴。
「蔣夫人這容貌放眼整個京都都是一等一的美人,這侯爺當真舍得。」
「若非夫人知道得太多,留你做個壓寨夫人,也不是不可。」
我一反常態,笑臉盈盈地看著他:「吳老大,你可知蛤蟆為何死的?」
我見他眼露迷茫,好心為他解惑:
「妄想吃天鵝肉,蠢死的。」
與我話音一同落下的,還有我從腰間抽出的軟劍,直接劃傷了他的雙目。
「啊!」
「砰!」
兩種聲音同時響起,外面的爆炸聲掩蓋了吳老大尖叫聲,並無看守之人進來。
我與陳將軍的暗號,便是剛才爆炸聲,隻怕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見吳成煥痛苦地捂著眼,我當下舉劍將他的下體刺穿。
既然痛,不如來個加倍。
6
吳成煥此人,正是京都當年有名的採花大道,不知沾染了多少年輕姑娘,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真以為換個地方,改個名字,就可以繼續為非作歹,痴人說夢。
「薛玄雅,我要你死。」
「就憑你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嗎?」
我微微一閃,瞎了眼的吳老大又如何能找到我,隻能無能四處狂砍,可我再想動手卻也安全。
我轉身看向被綁的少男少女們:「你們切莫驚慌,吳老大已經不是威脅,咱們躲著他,等救我們的人來了一切都會好。」
我抱著希望看向他們:「你們可有看到我兒子?」
「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