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被校園惡霸逼到牆角,我給網戀對象發了最後一條消息。
結果惡霸的手機響了。
好消息,惡霸是我網戀對象,我好像能逃過一劫。
壞消息,我是群發的。
01
學校旁的死胡同裡,我被校霸為首的一群男生逼到牆角,讓我給校花宋之悠賠禮道歉。
理由是我造了她的黃謠。
運氣挺好,我才轉學一個星期,這天大的屎盆子就扣頭上了。
「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這事真不是我幹的……」
我試圖繞過一群氣勢洶洶的小弟們,走到校霸面前和他談談。
畢竟他們已經堵了我十分鍾了。
「徽哥說的話怎麼可能有錯?讓你道歉就道歉,哪那麼多廢話!」
「嘴硬什麼!還敢質疑徽哥,不想混了?」
一群黃毛小子七嘴八舌圍成人牆攔在我面前,不準我再前進半步。
我隻好就此頓住腳,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校霸。
臉倒是生得很好看,桃花眼多情風流,劍眉入鬢,很是瀟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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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之悠站在一起倒是挺登對的。
都是一樣的傻逼。
眼看宋之悠已經夾著嗓子哭了十分鍾,天色漸暗,我卻仍回不了家。
手機在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不斷響起消息提示音。
我幹脆拿起手機開始發語音回消息。
連著發了三條。
都是一模一樣的說辭,就連溫柔的語氣也沒變過。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身邊的小弟對賀徽之低語:
「徽哥,這女的玩的還挺花。」
賀徽之點頭表示認同,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手機響起的特別關心提示音打斷。
他抬手示意小弟們閉嘴,眉目柔和地拿起手機,和剛才不苟言笑的形象判若兩人。
卻在點開語音外放的時候徹底僵在當場。
狹小的巷子內響起了我一分鍾前才說了三遍的那句話:
「這邊有點事晚上才能回去,記得吃完晚飯乖乖等我呀!」
小弟們面面相覷呆若木雞。
校霸不可置信看看我又看看聊天框,現場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下一秒宋之悠帶著抽噎的詢問劃破了這片沉寂:
「哥,你是不是被綠了?」
02
賀徽之面色古怪盯了我半晌,試圖找出我和他的網戀女友不是同一個人的蛛絲馬跡。
最後還是挫敗地踢了旁邊的男生一腳:
「她怎麼可能是造宋之悠黃謠的人,給我重新查。」
男生被這飛來一腳踢得有點懵,還想再辯解什麼:
「可是徽哥,你看她都同時聊三個了,甚至還敢把你放最後一個!她能是什麼好東西!」
賀徽之看這個男生的眼神能殺人,幾乎是咬牙從嘴裡擠出了一句話:
「你當我白痴嗎?還不快滾去重新查!」
好歹聊了大半年,看來這個賀徽之還算識相。
「別呀。」
局勢反轉後沒人再敢攔我,我慢悠悠走到賀徽之面前,笑著制止他:
「說不定就是我呢。畢竟,我確實腳踏三條船。」
「不過現在是腳踏兩條了。」
「賀徽之,正式通知你一下,你被甩了。」
03
言罷我拎著書包就走,兩分鍾前還圍住我的人牆自動分了一條道。
賀徽之緊跟在我身後絮叨著解釋,再後面是被他拉著一起跟上來的宋之悠。
「宋之悠是我表妹,她有自己親哥也有男朋友,但是都不同校。」
呵,現在關系倒是撇得快。
「她這次被欺負狠了才來找我幫忙出氣的。結果他們查個人都能查錯。」
「姐姐,你理理我。」
聽到最後一句話我才頓下步子回頭看他。
少年低垂著頭站在我面前,片刻前還張揚銳利的眉眼此刻寫滿了委屈。
撒嬌時的尾音勾人。
又讓我想到無數次他跟我發語音,黏黏糊糊抱怨作業好多的夜晚。
我抬了抬下巴,直接進了路邊的咖啡店,賀徽之緊隨其後。
「所以說,今天如果不是因為我是你網戀對象,我就要被這麼一大群人校園霸凌了是嗎?」
賀徽之忙不迭搖頭否認。
我敲了敲桌面皺眉看他:
「平常在網上姐姐叫挺歡,我還以為是什麼小奶狗男高呢?結果是個不學無術的校霸?」
「噗嗤!」
旁邊的宋之悠沒忍住笑出聲,邊笑邊揮手讓我們別理她:
「對,我哥特別小奶狗!平常最聽話的就是他了哈哈哈,懷染姐你說得特別對。」
賀徽之一言不發被我訓。
宋之悠笑得那麼猖狂他也隻敢暗地瞪她一眼,轉瞬又恢復成無害神情小聲朝我辯解:
「我沒有校園霸凌過,校霸的稱號是因為打服過一群鬧事的校外小混混被男生們亂封的。」
「今天是第一次,我就是想嚇嚇那個造黃謠的人然後讓她道歉。」
「姐姐,我沒做過壞事。」
低頭求我原諒的賀徽之像隻尾巴和耳朵一起可憐巴巴垂下去的大狗。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總算能把他和傳說中「一挑八不眨眼」的校霸割裂開。
重新找回了點每晚都和我連麥碎碎念的男孩的熟悉感。
「所以姐姐,你不是真的要分手吧?」
「還有剩下的那兩條語音,是給誰發的?」
這下局勢立轉,我尷尬地看著賀徽之黑沉的眸底,半天才憋住一句話: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都是我養的魚?」
04
賀徽之聽完我的理由後,臉色難看極了,但最終還是帶著宋之悠一起把我送回了家。
隻是在樓下分手的時候別扭開口:
「姐姐,別輕易丟下我,我不會放手的。」
「我會讓姐姐明白,那兩條魚永遠都隻是魚,永遠沒有別的身份。」
滿懷心事回到家,迎面就撞上了咳得癱在椅子裡起不了身的奶奶。
亂七八糟的心思都被我通通壓下。
我忙不迭拍背倒水拿枇杷露,看著奶奶喝下止了咳才稍稍松了口氣。
「這都咳了兩個月了,什麼時候去醫院看看吧?」
奶奶揮手拒絕讓我別操心,她心裡有數,一點咳嗽而已。
我爸媽在我五歲時離婚,我成了他們倆誰都嫌燙手的垃圾。
是奶奶把我固執地牽回她的小屋,護我在她懷裡長大。
小老太太獨自一人,要同時面對不成器的混賬兒子,鄰裡街坊的闲言碎語和年歲尚小的我時不時的哭鬧。
心性比起常人要格外剛強倔強,自己拿定的主意,旁人說幹了口水去勸也沒用。
於是我隻好順著奶奶的心意,把她扶回房間,看她闔眸休息才放心離開。
躺倒在自己床上後,我看著手機裡剩下兩人發來的幾十條消息。
第一次有了老天爺一定在和我開玩笑的荒謬感。
可持續發展對象 2:
「染染轉學到了江城一中嗎?我妹妹也在那讀書呢,叫宋之悠。說不定你們還認識。改天要不要一起出來玩?」
可持續發展對象 3:
「阿染去了高三幾班?周末我們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自習。好想快點見到你。」
養的第二條魚是宋之悠哥哥已是雪上加霜,更何況第三條魚還是我同校的學弟。
我嘆氣,挨個回復:
「我在高三五班。」
兩人又是秒回。
可持續發展對象 2:
「染染原來和我妹妹一個班。我明天去接她放學,到時候見。」
可持續發展對象 3:
「那我明天去找你。阿染晚安,明天見。」
我哀嚎一聲丟掉手機,這下徹底玩脫了。
和剩下的兩條魚見完面,我真的有命看到明天的月亮嗎。
05
大清早的起床我困得睜不開眼。
行屍走肉地走到教室,卻在看到門口等著的人後馬上醒了神。
江望舒,我的第三條魚。
少年在看到我時眼睛一瞬間變得亮晶晶,小跑到我面前笑得很甜。
「終於見到你了,阿染。」
穩住,穩住。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我當即掛上了最甜的笑營業:
「早上好呀望舒,我很想你。」
江望舒已經笑成了月牙眼,興致衝衝地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道帶著冷意的男聲打斷。
「姐姐早上好,一夜沒見,我也很想你。」
我和江望舒轉頭看去,賀徽之不緊不慢向我們走來,看我身邊人的眼神像淬了冰。
江望舒皺眉,語氣很不好:
「阿染,他是誰?」
想了一晚上的狡辯在真真正正的修羅場面前不堪一擊。
我尷尬地摸摸鼻子,想著還是坦白算了。
卻沒想到賀徽之搶了個先。
他走到江望舒面前攬住他的肩,似笑非笑和他對視:
「自我介紹一下,賀徽之。林懷染養的第一條魚。」
「除了你以外還有一條,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見面了。」
賀徽之轉頭看我,每一個字音都咬得極重:
「你說是吧,姐姐。」
06
看著仿佛世界崩塌的江望舒,我暗地一口牙都快咬碎。
還是得硬生生擠出笑容安撫:
「我發誓,每次和你聊天都說的是真心話,絕對沒騙人。」
賀徽之緊接著插嘴:
「這麼說姐姐叫我的每一聲寶貝也都是真心話了?」
我再也裝不下去,拿著書包就要去砸賀徽之:
「就你長嘴了是吧,滾去教室別來礙眼。」
賀徽之一一輕巧避過,看到江望舒已然紅了的眼眶方才滿意哼歌離去。
隻剩在原地我獨自焦頭爛額。
正想著幹脆借機提出分手,卻沒想到江望舒目光堅定,莊重得像是宣誓:
「阿染,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會放棄。」
「剛才那位學長好兇……我不在阿染身邊,小心一點,別被他欺負。」
眼看早讀時間快到,江望舒把他親手做的曲奇遞給我後匆匆離去。
獨留我一人糾結了一整天。
按這個劇情走向和我想的不一樣啊,該被我放走的魚怎麼一個個還緊趕著上來咬鉤了!
07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忽略掉了賀徽之隔三差五丟來的紙條和零食。
暗自蓄力,隻求在下午放學鈴響起時能第一個衝出教室,準備逃掉和宋白昭的會面。
結果卻在樓梯口被賀徽之攔了路。
「姐姐不和第三條魚見見嗎?宋白昭給我發消息了,說他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