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努努力把「沈攀幫我」戒掉,完美!
我大松一口氣,心情頓時又輕快起來。
8
沈攀出門前瞥來一眼,見我毫無反應,又蹲下身磨磨蹭蹭整理鞋帶。
我用餘光瞄著他,不吭聲。
過了好久,他忍不住開口:「關恪,今天不需要我幫忙帶飯嗎?」
「不用~」
我抓起桌上的小面包揚了揚,「我吃這個就好。」
同時,手指從好友申請裡隨機點進一條選擇通過。
清了清嗓子,找了下感覺:「寶貝,打遊戲嗎?帶你上分。」
沈攀握著門把的手猛地一緊,「你在和誰說話?」
我嘿嘿笑:「妹子。」
他抿了抿唇,下颌線緊繃。
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出門。
沒多久,他發來信息:【在圖書館了,幫你佔靠窗還是角落?】
我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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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不去圖書館啦,學不進在哪兒睡都一樣。】
那頭正在輸入了半天,發來一個【行】。
後來我又陸陸續續拒絕了各式各樣的忙。
不刻意拒絕都沒發覺,原來我一天要麻煩沈攀這麼多次。
忍住!
戒掉沈攀!
晚上沈攀回宿舍,看到我自己收了衣服,還倒了垃圾,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嗯?」我愣了愣,「我自己的事,順手就做了,等你幹嘛?」
耳機裡傳來學妹的問詢:「學長,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將目光投回手機屏幕,「這波操作牛啊,辣死了寶貝,過來吃藍 buff。」
沈攀周遭氣壓驟降。
我攥著手機,莫名冷汗直冒。
……怎麼還生上氣了?
想不明白,幹脆冷處理吧。
他不問,我不說,他一問,我驚訝。
結果剛洗完澡,我就發現冷處理走不通了。
天殺的睡衣竟然沒拿!
以前沈攀幫我收完衣服,會將洗澡要用的理在一起,我直接帶進衛生間就好。
撓了撓臉。
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徐巖。
門外隱約有椅子拖動的聲音。
心下安定兩分,「徐巖,幫我拿一下睡衣,應該掛在床邊上了。」
腳步聲靠近,隨後門被敲響。
這麼快?
我將門打開一條縫,伸出去一隻手,「謝……」
道謝講到一半,手腕被人狠狠扼住。
8
「徐巖你幹嘛啊!」
我吃痛掙扎,門被徹底打開。
「徐巖出去了。」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沈攀。
面對眼前男人的冷峻表情,我頓時結巴起來:「哦哦哦,那那你讓開,我自己拿。」
他堵在門口,一動不動。
「理由。」
「什麼?」
沈攀黑眸緊盯著我:
「刻意躲避我的理由。」
「我……沒有躲避你呀,你想多了。」
「那為什麼不叫我?」
「嗯……噢!我聽到有人出去了,以為是你呢~」
「你撒謊的時候,眼神會飄。」
……
我忙不迭垂下眼……靠!還光著呢!
剛伸手擋住,沈攀冷不丁逼近一步,「擋什麼?我沒看過嗎?」
頓了頓,他突然輕笑了聲,「噢~你還在介意上次的事?是接受不了還是難為情?」
我咬咬下唇,不回答。
「算了,你直接適應一下吧。」
?
「適應什麼?」
沈攀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等等等等……」
我大為震撼。
正常人不應該保證沒有下一次嗎?
怎麼反而給我做起脫敏訓練了?
「別……別這樣,很奇怪。」
我倉皇按住他作亂的手,反被他一把制住,摁在了牆上。
「習慣了就不會奇怪了。」
他一手扣著我的後頸逼我朝下看,另一手從我胸口緩慢往下滑……
酥麻感似電流竄上天靈蓋,我不爭氣地開始哆嗦。
「輕、輕點……要壞了……」
「不重你不長記性。」
嗚嗚不行,再這樣下去,我肯定又得喊出那句話。
殘留理智和身體欲望瘋狂爭奪大腦控制權,艱難地扯出一個理由。
「其實……」
我吞了一下口水,「其實我家生意出了點狀況,付不起幫忙費了……」
沈攀微怔,停了動作,晦暗無波的目光凝在我臉上。
直勾勾的,仿若要望進靈魂裡。
這次,他沒找到撒謊的痕跡。
表情肉眼可見地緩和不少。
接著輕哂一聲,掏出手機,點進小金庫,解除綁定。
轉賬悉數退回。
整個流程不帶一絲猶豫。
「我動過你一分錢麼?」
他確實一分都沒用過。
早就該問的。
「所以你到底圖什麼?」
「我麼?」他輕挑眉梢,「我喜歡。」
喜歡助人為樂?
他真是個好人。
「那、那你也可以幫幫徐巖……」
嗎的,這話哪裡出錯了!
怎麼板起臉又開始了!
我推推他岿然不動的肩膀,嗚咽著換了個說辭,「除了這個原因,我也意識到,我不能凡事依賴你……」
「我樂意。」
「難道你想看我變成一個啥都不會幹的廢人嗎?」
「想。」
沈攀幾乎不假思索,「最好變成隻能依賴我的廢人。」
他到底在講什麼東西?
不行,不能再拖了。
感覺快到了……
我深吸一口氣,奮力推開他,踉踉跄跄衝出門扯下睡衣套上。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他掌心的觸感還殘留在皮膚上,連帶著我的肌肉神經突突亂跳。
我狠狠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別開玩笑了,不好笑。」
聞言沈攀側過身。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視線緩慢上移,望進我的眼睛。
「所以,你以後不會讓我幫忙了,是嗎?」
語氣像結了冰。
我訥訥點頭,後知後覺他情緒不大對勁,又連忙補充一句:
「但這不影響我們還是好室友呀,對不對?」
沈攀沒吭聲。
9
當夜,我又做了個怪異的夢。
那道熟悉的聲音幽幽地,從左聲道,飄到右聲道。
他說我不知好歹,踐踏別人的感情,活該受懲罰。
罰我以後不叫沈攀這個名字,就無法支稜。
當場就傻眼了。
這個詛咒比上次嚴重太多了吧!
什麼人啊怎麼追著我咒!
醒來後我火速掀開被子,搓了一通無果,又緊急調出限制級小電影,手忙腳亂扒拉進度條。
那裡和死了一樣毫無反應。
……?
往床下張望了一圈,此刻宿舍沒人。
內心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我試探性地,小小聲地,叫了一聲「沈攀」。
……?
兩秒過後,我心如死灰地閉上眼。
絕望邊緣,我爸打來電話,帶來了家裡狀況真的不景氣的壞消息。
「剛給你發了幾位,挑個時間見見面?也不是說讓你立馬定下來,就是多聯絡聯絡感情……」
「爸。」我打斷他,「聯絡完感情是不是得上床啊?」
他沉默片刻,音量飆升:「你特麼在說什麼诨話?」
我盯著天花板放空,「我可能……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
難以啟齒。
「或者說……」我艱難地轉動腦子,「合適人選裡,有沒有名字諧音是 shen pan 的?」
我爸略一沉吟。
「沈家好像還真有個……噢,不行,人小姑娘公開說過討厭你。」
什麼東西?
我怎麼不記得這一茬……算了,不重要。
討厭我的人太多了。
我翻了個身,「那誰有白月光或者意難忘前任?總之心裡有別人不可能喜歡上我,又不得不聯姻的……」
「兒子……」我爸意味深長地拖了長音,「你還有這種癖好啊。」
?
「我不是!我沒有!」
正在辯解,宿舍門開了。
沈攀走到我桌前放下早飯。
「醒了先吃飯。」
我匆匆掛斷電話爬下床,「不用,我有面包。」
「早上看了一眼過期了,已經幫你處理掉了。」
有些怔然。
過期了嗎?
明明昨晚剛買。
「多少錢,我轉給你。」
「不用。」
他一邊說著,一邊插上吸管,直接遞到我嘴邊。
「張嘴。」
我順從地吸了口,腦子是懵的。
什麼情況?
他莫名其妙完成了被動請求到主動伺候的轉變。
……仿佛家裡需要手動操作的電器一夜之間變成了智能全自動。
「慢點,小心燙。」
沈攀提醒我時,我已經咬開了煎包,湯汁飆得措手不及。
他迅速扯了張紙巾按在我的唇角,「燙到沒?」
「沒……」
我下意識往另一側避開,還沒撤出多少距離,腦袋被薅住。
「躲什麼。」
他湊過來,認認真真檢查我有沒有被燙傷,溫熱的指腹搭在下巴上,緩慢地摩挲。
好近,近到呼吸都糾纏。
那種霧氣一般的熱意再次從身體深處湧出來。
有點……
「沈攀,你……」
!
丸辣。
緊急剎車,依然沒來得及將這兩個字扼殺在喉嚨裡。
我瞳孔震顫,僵硬地企圖將身體藏起來。
「嗯?」沈攀似乎笑了下,語氣含著稍許愉悅,「哪裡不舒服嗎?」
「有、有點。」我艱難地吞了下口水,「我上個廁所。」
在衛生間足足待了半個多小時,出來時感覺整個人都在飄。
我根本不敢看沈攀,虛弱地爬回床,「有點困,睡個回籠覺。」
沈攀還沒應聲,我的手機震了震。
新的好友申請。
【聽說你有綠帽癖?】
10
我爸為了哄我去相親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居然連這種小眾圈子的人都能挖出來!
對面大大方方的:【今晚我約了個單男,你來嗎?】
我:【?你們約會我來幹嘛?】
她:【在邊上觀摩。】
三觀受到了猛烈衝擊。
【……不合適吧。】
【怎麼不合適?你不就好這口嗎?】
不行,再這麼扯下去,我的英名……雖然它本身也不咋樣,但絕對不可以走向變態!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好好解釋,她發來一個定位:【哈哈騙你的,一起吃個飯啦,應付一下家裡。】
用地圖軟件點開,是個酒店。
【?】
【噢,忘了講,三個人吃哈,吃完我繼續約會,當然,你要留下也可以。】
怎麼又繞回來了!
手指誤觸導航,電子音報出了目的地酒店的名字。
床下的沈攀忽然出聲:「你要出門?」
一時不知道哪邊更讓人頭大。
偏過頭,撞上他黑沉的雙眸,心裡咯噔一下。
好像這邊更麻煩一些。
還是去吃個飯吧。
「嗯嗯,相親。」
「去酒店相親?」
「對哈哈……」
我爬下床,「對方還挺有趣,去見一見。」
……
沈攀沉默半晌,咬牙切齒道:「關恪,你他媽真是本性難改。」
怎麼突然罵人啊!
我本性怎麼了我……噢,他該不會以為我又去泡妹子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對方兩個人呢。」
沈攀音量猛然拔高:「還玩多人?!」
「什麼多人……」
我傻眼,「不是那種!」
眼瞅著他又要發作,我慌忙扯下外套往外走。
「今晚我應該不回來了,不用給我留門哈。」
酒店離家很近,幹脆吃完直接回家住。
正好沈攀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莫名感覺有點危險,還是避開比較好。
手剛握上門把,一隻手擦著我的臉頰極速砸在門板上。
嘭的一聲巨響,剛拉開一條縫的門在我面前重重關上。
我被嚇得頭皮一凜,一句髒話噎在喉嚨不上不下。
「不許去。」
回過神來,我頓時有點生氣。
「你管太寬了吧?我去哪裡和你有毛線球關系?」
沈攀被我一吼,愣怔一瞬,原本黑沉的臉色更為森寒。
肩膀被大力一推,整個人被他按在了門板上。
他像山一般壓下來。
「關恪,你不亂搞會死嗎?」
我什麼時候亂搞了,我愛撩但從來沒亂搞過啊。
嗎的一天天的,淨對我貼一些成見標籤。
再說人生苦短,好不容易做次人類,不搞曖昧搞什麼?
下輩子說不定變成亞馬遜雨林裡一生都碰不到人的牙籤魚,那就隻能和毒箭蛙搞曖昧了!
更何況,這次我還是被迫的。
「煩死了,你以為我願意?要不是我爸逼我,我都懶得出門。」
話音落下,宿舍靜了幾秒。
「你爸逼你?」
沈攀似是想起了什麼,微微蹙眉,「你家問題這麼嚴重?」
「就差把我賣給投行千金了,你覺得呢?」
他默了默:「隻要能幫你家度過危機,是誰都可以?」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從他口中說出來,怎麼就那麼別扭呢。
搞得我很隨便一樣。
算了,他這種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不會懂我的身不由己。
「是是是,就是你想的那樣。」
看他唇線抿直沒再吭聲,我沒好氣地推推他。
「行了吧?放開我。」
他不僅不放,還箍緊了我的腰。
我瞪大眼,眼睜睜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
「關恪,那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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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你是說南城的那個沈氏?」
不對,比起他的身份,我更應該驚訝他居然想和我搞!
「我是男的!」
「……我知道,驗過。」
臉登時熱了起來。
「我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都是男的……」
「所以呢?你連多人都能接受,為什麼不能接受男的?」
「都說了不是多人!他們是一對。」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沈攀的表情更微妙了。
我虛弱出聲:「總之,我對你沒有性趣,明白嗎?」
沈攀冷呵。
「之前在我懷裡軟成一灘的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