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把老公還給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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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了一跳,正要伸手把門關好,突然聽到一片寂靜的室內傳過來一陣異樣的聲音,仿佛是隔著棉被發出的嗚咽聲。


汗毛一下豎起,我腦海中湧現好幾個入室搶劫兇殺大案,又怕是神經敏感,隻好把手機保持在隨時能撥通 110 的界面,壯著膽子走進屋。


一片漆黑中,隻有向玫的房間門虛掩著,露出一絲光亮。


我邊小聲喊著向玫,邊躡手躡腳走過去。


真怕她姑姑姑父突然出現,把我當成小偷就慘了。


離得越近,那種異樣的聲音就聽得越清楚。


我推開房門,一瞧之下,全身的汗毛都直豎起來!


向玫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手被被單纏著,嘴被什麼堵著,一邊激烈地掙扎一邊嗚嗚叫,一個猥瑣的男人正趴在她的身上扯她的衣服!


我魂飛魄散,來不及思考,立馬撥通了 110,報告了地址後,扔了手機撲過去,順手拿起一本厚書狠狠敲在男人頭上!


「渾蛋!放開她!」


我大吼:「警察馬上就來了!」


男人一身酒氣,醉醺醺抬起頭,居然是向玫的姑父!


我震驚之下,又是一下子砸在他頭上。


「禽獸!惡心的畜生!」


這醉鬼被我砸得直晃,手上松勁,向玫趁機一個蹬腿,把他從床上踢了下來。


她幾下把纏在手上的床單甩開,撲過去加入戰場,對他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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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鬼雖然醉得不輕,但畢竟是個成年男性,他反過勁來,罵罵咧咧地抡起拳頭狠狠砸在我們身上。


「臭婊子,吃闲飯的賤人!養你這麼多年,讓你陪陪我怎麼了?你姑都躲出去了,你又從哪兒招來個管闲事的小賤人!」


我頭發都打散了,渾身的神經都是麻木的,拳頭打在身上也不覺得痛,也不害怕,隻咬緊牙關,拼命抓撓,手邊抓起什麼就往他身上招呼。


正打得起勁,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拳頭,一個特別好聽的男低音在我腦袋旁邊說:


「沒事了,別打了,警察來了。」


我渾渾噩噩地抬起頭,隻見向玫哭得亂七八糟的,再一扭頭,一個身穿制服、眉眼極其深刻英俊的民警小哥哥蹲在我面前,衝著我溫柔地笑。


我渾身一軟,倒在小哥哥懷裡。


向玫的姑父被小哥哥和同事扭送到派出所,我和向玫也跟著去所裡反映情況。坐在警車裡,我們檢查著彼此的傷勢,她嘴上還有膠帶封貼的紅印,全身都是畜生掐出來的青紫痕跡;我的一隻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挨了一拳頭,腫了起來,說著說著就摟在一起大哭。


我想,我知道向玫的秘密了。


3


上輩子,向玫之所以沒有答應傅唯的表白,就是因為那天晚上,她被禽獸姑父強暴了!


從此她自慚形穢,單方面了斷了與傅唯的感情,直到她去世,也沒有再對哪個男人產生感情。


我的眼淚控制不住流下來。


命運對向玫太過於殘酷,她沒有親情,愛情也被壞人用這麼殘忍的方式硬生生破壞,一輩子孤獨悽冷,早早逝去。


她那麼渴望家,渴望愛,她活得那麼艱難,卻始終與傅唯嚴守朋友的界限,從未背棄過我。


我早產大出血的那個晚上,傅唯在北歐出差回不來。她慌亂中把我送到醫院,明明臉白得像紙,還是為我輸了那麼多血,親姐妹也不過如此。


我想,讓我回來的不僅僅是命運,還有傅唯的執念吧。


否則他那麼謹慎的人,為什麼明明有很多機會,卻始終留著那本日記和照片不銷毀呢?


我是一個很想得開的人。上輩子,傅唯從跟我結婚起,就愛護我、珍惜我、照顧我,賺錢都給我花,有時間就陪著我全世界旅遊。有了兒子後,他是溫柔負責好脾氣的爸爸,一力擔負起孩子的教養和照料,從未讓我操過心。他把對向玫的愛好好珍藏在心裡,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


所以,是不是他的真愛又如何呢?


他可比那些打著真愛的旗號卻不幹人事的男人強多了!我對他沒有半點怨恨,對向玫也沒有嫉妒,


他們一生的苦換來我的幸福,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但是,既然已經知道傅唯並不愛我,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繼續橫亙在他和向玫之間。他們已經對我好了一輩子了,應該對彼此好一點了。


而現在的我,身體健壯、聰明伶俐、年輕漂亮,光明的前途正在眼前徐徐展開,我要在這大好天地展翅翱翔,在廣闊的寰宇間尋找志同道合、心心相印的愛侶。


我這麼優秀的人,也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真愛吧!


我腫著一隻眼睛,蹲在派出所大廳的角落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瓶熱露露放在我頭上,抬頭一看,是那個英俊的民警小哥哥,我已經知道他的名字叫陳宇。


「這位同學,叫你給家長打電話,你打了嗎?」


我有點臉紅:「已經打了,我爸媽一會兒就來。」


陳宇警官頭發短短的,看著有點倔強,笑容卻很溫暖:「我們通知你學校了,一會兒你們校長、班主任都會過來。以後的事就讓大人來處理,小孩不用操心。你保護了朋友,真棒!」


我又有點想哭,但是忍住了。


後來的事就很簡單。


我爸我媽、我們校長、班主任、向玫的姑姑全體到場。我媽看見我的熊貓眼哇哇大哭,我爸眼睛都氣紅了,一個勁摸我的頭,把我頭發都摸掉了好幾根。校長跟警官交涉,班主任摟著向玫流淚。向姑姑大吵大鬧,說她上夜班不知情,肯定是向玫不學好勾引姑父,被陳宇警官嚴厲地教訓了一頓才閉嘴。


接著就是調查,我和向玫錄了筆錄,採了證據,民警哥哥就讓我們先回家,說後續會立案偵查,有結果後移送審查起訴。禽獸姑父最終判了七年,黑心姑姑丟了工作,沒臉再待下去,不知道去了哪個城市打工,這是後話了。


我把向玫帶回了家。傅唯第二天才知道我們的驚險經歷,目瞪口呆,又痛又悔。一會兒怨我沒有叫他一起去,一會兒又怨自己粗心大意。


我一笑臉就疼:「行了行了,你去也得挨揍,是人家小陳警官救了我們。」


向玫也笑:「是蓉蓉救了我。蓉蓉是我的天使,我要一輩子對你好。」


傅唯看上去特別想抱抱她,又不好意思,臉漲得通紅。


我笑著伸手把他們兩個都攬在懷裡,瞥見傅唯順勢把手搭在向玫肩膀上:


「你們也是我的天使。我們要一輩子對彼此好。」


4


向玫失去了生活來源,我和傅唯陪她一起打工,把賺到的錢都給她。這不是長久之計,況且她還有學費要解決,所幸學校與本地的明星企業有合作關系,向玫成績優異,又考上了全國首屈一指的 T 大,企業願意贊助她四年的學習生活費用。


新學期一開始,我們三個便正式成為大學生了。


再上一回大學的心情,是失而復得後的喜出望外。上輩子,我隻顧天天跟著傅唯,都沒怎麼享受過精彩的大學生活。這輩子,我又是學習,又是比賽,又是參加各類社團,又是結交各色朋友,忙得不亦樂乎。


向玫也忙,她忙著打工賺錢。她和傅唯在同一個學院不同專業,學習依然名列前茅,此外她在業餘時間找了個家教的工作,收入很是豐厚。


相比之下,傅唯的生活悠闲得多。他參加了籃球社團,有事沒事打打籃球,他人長得帥,球打得好,身高腿長的,一時間也成了小小的風雲人物。


一天,我正在吃飯,傅唯打電話來,說他媽媽給我寄了家鄉特產,他給我送了來。


我下樓時看到他站在樓前等我,算得上玉樹臨風翩翩少年。


有那麼一瞬,與上輩子的傅唯身影重合了。


那時候他也總是在寢室樓門口等我,我們倆,有時還約著向玫,去吃大餐、逛公園、泡圖書館……


那時候我是被愛情和友情蒙蔽的傻瓜。


不過是誰說過的?


清醒的人才是痛苦的,當個快樂的傻瓜也挺好。


我的心裡掠過一絲酸楚。


傅唯看我站著不動,就提著一個大袋子朝我走來。


「你大小姐啊白蓉蓉。我媽寄了好多好吃的給你,搬過來累死我了。」


我震驚,這袋子目測有一二十斤,裡面裝滿了好吃的:「這麼些東西!光運費就得好多錢了!」


「可不是嘛,我媽說都是給你的,隻給我留了一點點。」他伸手比著「一點點」,半真半假地醋道,「我媽真的超愛你,還三令五申讓我不許獨吞,必須給你送過來,還要拍照發給她核實。」


我笑:「回頭我給阿姨打電話謝謝她。阿姨比我媽細心多了,我媽連根毛都沒給我寄。」


「阿姨給向玫寄什麼了?」


「哦,沒有。這次都是你的,可能下次給她吧。」傅唯不在意地說。


我心裡一動,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在高中時傅唯媽媽一直對向玫很好,很同情她,經常做大餐讓傅唯邀我和向玫回家吃飯。但是傅唯媽媽和我媽媽是多年的好友,她更喜歡我也很正常。


傅唯笑嘻嘻:「這周六我要參加院際籃球比賽,邀請你來為我加油助威。向玫也來,她把家教課的時間都改了。」


「哇,向玫對你真好。」我擠眉弄眼地用胳膊肘推他,調侃道。


他嘿嘿嘿笑了起來,一臉得意,跟我打個招呼就跑了。


轉眼間到了周六,我和向玫手牽手走進賽場,立刻吸引了現場大部分人的目光。


我揚揚得意地高昂著頭,心想真的美死傅唯了,有兩個這麼漂亮的青梅,別人還不羨慕得吐血。向玫有點緊張,微微抿著嘴唇,她纖瘦而白皙,一頭不需要養護就烏黑柔亮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穿著一條簡單的白裙,像風中的白荷一樣清麗俊逸,讓人看一眼就保護欲爆棚。


傅唯的隊友們聚在一起,邊看我們,邊指指點點,不時爆發出大笑聲。其中一道目光放肆地盯著我們,讓人無法忽視。我皺著眉頭看過去,是一個明眸大眼的女孩,穿著改過的緊身隊服,青春健美,露出潔白的大腿和腰身。


發現我看她,女孩對我露齒一笑,又不屑地白了向玫一眼。


什麼意思?!


我心頭火起,拉了拉向玫,問她認不認識那女孩。


向玫搖搖頭,說隻知道是傅唯球隊的經理,不是他們學院的人。


我正要說話,傅唯已經發現了我們,燦爛地笑著朝我們跑過來,被隊服女孩一把拉住,笑著遞給他一瓶水,拉著他衣角撒嬌似的搖晃。


這莫不是傅唯惹下的桃花債?


那為什麼隻對向玫有敵意?她是覺得我沒有向玫漂亮嗎?!


沒有禮貌的女人!我悻悻的,對跑過來的傅唯沒有好臉色。他看到向玫就開心得不行,一直囑咐我們散場了別走,和球隊一起聚個餐,直到比賽哨聲吹響才跑走。


我偷偷看去,向玫的臉色嬌紅,像冰雪中盛放的玫瑰,眼睛亮晶晶的,美得要命。


雖然還是有點酸楚,但有種「老懷甚慰」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賽後,傅唯的球隊贏了,一幫子人吵吵嚷嚷去吃自助。傅唯幫我和向玫交了錢,又興衝衝地去拿菜品。


隊服女孩叫許璐,是大二的學姐。她一直觀察我們,直到傅唯離開,才笑嘻嘻地坐過來搭話。


「你們是傅唯的好朋友啊?平時沒怎麼聽他提過呢。」


呀,有點茶。


我也笑嘻嘻:「我們是發小,太熟了沒什麼好提的。傅唯倒是說過球隊有個大姐特別會照顧人,說的就是大姐你吧。」


許璐一下收了笑臉,硬邦邦地說:「我生日小,比你們也大不了幾個月,別叫我大姐,叫我許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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