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 po 文女主,我早已習慣了身邊的各種騷擾,也深知自己的既定人生。
十九歲生日當天,我沉默著接受今晚會被繼父侵犯的命運。
可就在繼父撲來的那一刻,我的 npc 母親卻忽然活了過來,一把砸暈了繼父!
我看著媽媽,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明亮:
「雖然剛來還不太熟,但法治社會人人平等,po 文世界也應該一樣。」
「如果有人強迫你,可以打 110,也可以直接反抗,揍他!」
1
很奇怪,我的身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男人出現,帶著不懷好意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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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我經歷過的騷擾數不勝數,我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抗。
因為從來沒有人教我,如果有小男孩掀我的裙子我該怎麼做,如果被偷拍了該怎麼辦。
這種情況在父親去世之後,變得更加糟糕。
某次洗澡的時候,我發現我的繼父在門口偷偷看我。
羞恥驅使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母親,可是她卻戳著我的腦袋:「是不是你勾引了叔叔?小小年紀不學好,如果你不做什麼,他會去偷看你嗎?」
原來是這樣嗎?哪怕我真的隻是去洗澡,也有錯嗎?
我十分茫然。
那天晚上,我在睡覺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原來,我生活在一本 po 文裡面,我是這本文的女主。
所以,從小到大,我要面對各種各樣的侵犯和騷擾;
所以,我無論怎麼躲避男性的靠近都無濟於事;
所以,ƭŭₓ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把我的遭遇視為理所當然。
因為,這裡是不講道理的 po 文。
我隻能按著既定的命運往前走。
哪怕作者短短的幾行字,會讓我喪失人格和尊嚴,我依舊隻能認命。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思考這麼多的一天,大多數時候,我的思維都是混沌的。
我開始有了心事,開始穿上厚實的衣服,開始習慣留短發,開始戴上黑框眼鏡。
是不是隻要我足夠平庸,足夠普通,足夠渺小如塵埃,就可以避免那些事情?
可是沒人告訴我,原來被侵犯和我自己如何沒有關系。
醜惡的從來都是那些人。
哪怕我穿著寬松的校服,依舊會有人用誇張的語言來羞辱我。
路邊的大叔會說:「我給你零花錢,你來陪我吧。」
而一些阿姨嬸嬸,以及我的母親,她們說:「活該你被侵犯,誰讓你天天勾引男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我從痛苦,逐漸到麻木。
一直到我十九歲生日這天。
我知道,我會被我的繼父侵犯。
2
我平靜地接受我既定的命運。
吹滅蠟燭後,我看著繼父那猥瑣又淫邪的目光,心裡一顫。
我攥緊了自己的褲子,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我大概也能猜到了。
「小莘,我等你十九歲,等了好久了。」他的手在我的身上遊走。
我閉上眼,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個噩夢。
我的人生都是噩夢。
眼淚從我的眼角滑落。
我早該接受這樣的命運,不是嗎?
繼父的嘴已經湊近了。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一聲巨響。
我嚇得睜開了眼睛,才發現我那個隻會勸我以及貶低我的母親,如今舉著一把椅子,站在倒在地上的繼父身邊。
「呸,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就這樣還想欺負我的乖乖女兒。」她一邊放下椅子,一邊衝著繼父吐了一口唾沫。
我疑惑又驚訝地看著她。
原來的母親眼睛總是灰蒙蒙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了無生機的機器人。
可是現在的母親不一樣了,她的眼中帶著光。
她靠近我,我下意識地又想閉上眼睛。
下一秒,我隻感覺她在輕柔地幫我擦眼淚。
「嚇到了吧?還好我來得不算遲。」
我緩慢睜眼,看到她惋惜地看著我的頭發,小聲嘀咕:「不是說女主的長發十分迷人嗎?天可憐見的,怎麼剪成這狗啃的模樣了?」
這是我的母親,又不是我的母親。
「媽媽……」我看著她,眼神茫然,我想我應該說點什麼的。
可是這麼多年來受到的貶低和謾罵,讓我在看到母親的臉時,就將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中。
她爽朗一笑。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雖然剛來還不太熟,但法治世界人人平等,po 文世界應該也一樣。
「如果有人強迫你,可以打 110,也可以直接揍他。」
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繼父:「現在可以把他送去警察局了。」
她看著地上的男人,眼中閃過厭惡,之後抬腳往他的褲襠踩去。
緊接著我聽到她失聲笑道:「這麼小?這都踩不到?」
她好像……還挺好玩。
3
在送完繼父去警察局之後,回家路上,母親還在跟我碎碎念:「你別怕這些人,知道嗎?一個兩個都是紙老虎。」
我懵懵懂懂地點頭,一言不發地抓緊了我的背包帶Ŧūₖ子。
似乎是發現了我的沉默,母親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到了路邊在賣甜筒的地方,問我:「想吃嗎?」
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熱情,說話都開始結巴了:「都……都可以。」
聲音細若蚊吶,我低下頭。
以前我也跟母親說過我想吃糖,可是她卻說:「你什麼都想要,為什麼你攀比心這麼重?」
這件事被繼父知道了之後,他摩挲著我的手,把臉貼在我的耳朵邊咬著我的耳垂說:「小莘不知道自己就是最甜的糖嗎?讓叔叔抱抱,叔叔給你買。」
從此之後,我再也不想吃糖了。
在我走神的時候,母親已經買完了兩個甜筒,把其中一個遞給我之後,帶著我走到了路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你應該看出來,我不是你的母親了吧。」她直言不諱,「你放心,我不是想傷害你的人。」
「我知道,我看出來了。」
聽到我的話之後,她伸出手大力揉著我的腦袋。
「你要接著喊我媽媽也可以,覺得別扭的話,就喊我舒杳吧。」
甜筒的味道在我的口中蔓延,是我從來沒感受過的甜。
「為什麼要把頭發剪掉呢?」她惋惜地看著我的頭發,「多好看的頭發啊。」
以前也有人這樣誇過我的頭發,可是最後他還是露出了他不懷好意的目的。
甚至有男孩子抓著我的頭發,說著最下流無恥的語言。
於是我剪掉了最喜歡的長發。
「我以為不那麼張揚,就不會被騷擾了。」我小口小口地抿著甜筒。
舒杳嗤笑:「誰這麼教你的?這根本就不是你的問題。
「寶貝,那些受害者有罪論的話,你一句都不要聽。
「他們能用各種各樣的理由為自己開脫和辯解,卻不會承認自己有錯誤。相反,他們隻要把錯誤都推到你身上,那似乎他們的所作所為都可以合理化。
「可他們才是做錯事情的人,他們才應該被譴責,應該承擔所有責任,應該被唾棄。」
她看著我,一字一句地告訴我,我沒有錯,錯的都是那些動不動就精蟲上腦的人。
4
第二天,我去上學的時候,舒杳已經早早地給我準備好了早飯。
「我決定了,跟你那個不是東西的繼父離婚。為了讓你有個更好的學習環境,我們搬家。」她隨意得似乎是在跟我說今天天氣不錯。
在很早之前,我就跟母親說過,繼父欺侮我。
可是母親是怎麼跟我說的呢?她說繼父對我們很好,給了我們富足的生活,長得又溫文爾雅,她很喜歡繼父。
「你為什麼這麼自私?我帶著你這麼一個拖油瓶,他還願意接納我們,你不知足就算了,為什麼還想破壞我的幸福?」
我從沒見過那麼生氣的母親,最後隻能作罷。
可是現在舒杳告訴我,她會跟繼父離婚。
猶豫再三之後,我鼓起勇氣開口說:「可是離開了他,你就沒辦法過跟現在一樣的生活了……」
舒杳卻根本不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隻十分淡定地又給我倒了一點牛奶。
「我想要好的生活為什麼要靠他?小莘,男人是最靠不住的東西。
「如果隻是為了這種生活就把你放在危險下,那我也不適合當你的母親了,不是嗎?」
可是母親之前一直都是這樣啊,帶著我輾轉在各個男人之間,隻為了能保證她的生活質量不會下降,她告訴我,隻要勾住男人的心,就可以輕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為什麼舒杳跟母親完全不一樣呢?
「我會畫設計稿,可以出去工作,我又不是缺手斷腳,哪怕是殘疾人都會設法去維持自己的生活,我為什麼不可以呢?
「男人沒有我們想得那麼偉大,也沒有我們想得那麼厲害。隻是因為幾千年來的刻板印象讓女人認為自己天生就比男人差。
「其實不是的。小莘,內心富足並且熱愛自己、熱愛生活的人,比男人厲害多了。」
我第一次聽到這些言論。
之前的世界中,似乎哪裡都在告訴我,什麼事情都要靠男人才可以,女人天生就不如男人,女人生來就是男人的附庸。
我古井無波的心裡突然蕩漾起了名為希望的漣漪,我真的可以擺脫 po 文女主的宿命嗎?
舒杳笑了笑:「現在跟你說,你或許也不ẗțü₈ū⁼會懂啦,哎呀。
「反正,你要記住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不要絕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看著舒杳臉上的微笑,點了點頭。
有媽媽保護自己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