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不是，他們玩真的啊？

我嘴上說：「你們別打了，為了我不值得。」

內心笑嘻嘻：「快打快打，怪不得算命的說我是大富大貴之命！」

陸尋面無表情繼續加價：「三個億，帝都四合院一套。」

季成風懶洋洋道：「三個億，洱海別墅十套。」

我歡呼雀躍，連上福布斯富豪榜大放光彩的畫面都想到了。

當我正期待他們繼續加價時，他們停了逐價，一致看向我，目光冷冽。

他們齊聲問：「所以，你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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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笑僵在臉上，好像選誰我都要S的感覺，身體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最後我揚起笑臉，一手挽著一個：

「咱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我來介紹一下，左邊這個就是大名鼎鼎的豆汁兒哥，右邊這個就是威風凜凜的蘑菇哥。

「哎呀，男人要有容人的雅量，從此你倆就以兄弟相稱吧，不要讓我為難。」

季成風挑眉挑釁陸尋：「我不介意，不知豆汁兒哥意下如何？」

陸尋冷冷看著他：「當然，隻有強者才能擁有她。」

說完，他們揮手撤了保鏢，兩人跟著我一同進了家。

12

他們自從進了家門，嘴巴就沒停過。

兩人互相看不上彼此，唇槍舌劍，各種陰陽。

陸尋靠在沙發上，不屑道：「滇圈太子爺沒參加青訓去跳打歌舞啊？」

季成風不怒反笑：「您這京圈太子爺來雲南不也沒開 AUV 嘛，真不地道。」

陸尋繼續追擊：「對啊，沒你一大男人又撿蘑菇又跳舞擱這 cos 小精靈地道呢？」

季成風反唇相譏：「不敢和脖子手腕一堆串，年紀輕輕就想不開要出家的京圈太子爺比。」

我啃著餅默默路過，問他倆：「要不要吃點鮮花餅？」

他們齊聲答：「不要。」

兩人從財力物力罵到風土人情，一直罵到晚飯時間。

我問他們怎麼解決晚飯問題，兩人相視一眼開啟了廚房搶奪賽，紛紛要拿出自家特色，勢必要對方閉嘴。

季成風把撿的菌子做了幾道菜，炒了牛肝菌，燉了雞縱菌雞湯，滿屋子都是香氣。

陸尋喊來助理去採辦食材做出一碗老北京雜醬面，那是他跟他爺爺學的，色香味俱全。

他們做好後把我摁在餐桌前，要我給出公平公正的評價。

我剛拿起筷子，他倆又為了我先吃誰的吵了起來。

季成風茶茶道：「哥哥不應該讓著弟弟嗎？」

陸尋冷眼掃去：「我隻知道哥哥可以教訓弟弟。」

我被他們吵得頭大，終於明白皇帝面對妃子嘰嘰喳喳爭寵時煩躁的心情了，於是一拍桌子：「別吵了，大家一起吃！」

然後抓起一把面放菌子裡，又抓起一把菌子放面裡。

兩人愣了愣，他們看見我手挺髒，怕我下一秒呼他們臉上，立馬乖乖坐在我身旁開始吃飯。

季成風吃第一口有點小驚訝：「味道還算中規中矩。」

陸尋則黑著臉吃了一口菌子，吃完突然眼前亮了一下。

不過S裝哥是不會承認的：「我以為什麼蘑菇呢，這不就是普通蘑菇嗎？」

後來他默不作聲吃了一盆，連湯都喝沒了，滇圈太子爺看得目瞪口呆。

他瞪著大眼睛問我：「現在去帝都開店還有出路嗎？」

我拍拍他肩膀讓他自信點：「保你日進鬥金。」

吃飽喝足，我們三個來到院子裡玩著吃雞遊戲，感受洱海的風，好不愜意。

13

遊戲越打越真實，我看了眼腳下，發現自己進入了真實版遊戲戰場。

雜草叢生的草地，人煙稀少的曠野，還有沒有窗戶的破房子。

槍聲雷鳴，我扛著救援包，在廢棄的房子裡東躲西藏，我喊旁邊的陸尋掩護我。

結果他哼一聲推開我，給我推了一個踉跄。

S丫頭，勁兒還挺大。

他扔了裝備，含恨看著我：

「本少爺說過你走了就別回來。

「你當我是酒店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告訴你，你才不是獨一無二的，我馬上就要娶別的女人回家！

「我要把錢全給她，還要把愛也給她，你求本少爺本少爺也不會回頭。」

老天爺，他又在發什麼羊癲瘋啊？

等等，他說的那個女人是我嗎？

我拍拍屁股站起來，想讓他小聲點，敵人馬上找過來了。

下一秒，他看著我，眼淚哗一下就流了下來。

他抱著我的大腿開始哭，痴痴道：

「嗚嗚嗚，媛媛我騙你的，你就是獨一無二的，我要你回來。

「我錯了，我不該在你走的時候和你吵架。

「我說了違心話，我說不等你是假的，我一直在等你。」

我想喊季成風看笑話，結果發現剛剛還一起撿裝備的季成風此刻正在興奮地顛大勺，嘴裡喊著：「發了發了。」

我：「……」

我感覺一切都很奇幻，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陸尋泣不成聲，開始講述與月光姐錯過的那些年。

「我後來去找你了，每次都跟你錯過。

「我每天都在關注新聞，看傷亡名單，我怕你出事。

「可你還是出事了，就差一點，我就找到你了。」

他眼裡的淚連成串，平時高冷陰鬱的京圈太子爺碎裂得拼不起來。

我看著陸尋那副樣子，猜測我們大概是吃菌子中毒，他出現幻覺把我當成月光姐了。

看完他笑話後，我嘴角緩緩落下，我驀然想起很小的時候爸媽剛出車禍去世的場景。

我當時的情況比他好不了多少，天天哭，天天找爸爸媽媽。

後來認清了事實，輾轉流離親戚家的窮小孩哪有那麼多時間傷心，生活已經夠累人了。

如今想起他們，思念在瘋狂生長，我眼眶的淚直打轉，我抿抿嘴，努力把淚憋了回去。

我看著悲痛欲絕的陸尋，默默嘆了口氣，決定最後再扮演他的白月光一次。

我蹲下身，雙手託起他的臉，讓他看著我。

我模仿她的語氣輕聲說：「陸尋，我從沒怪過你，我知道你隻是賭氣說的那些話。」

我沒有資格替別人回應什麼，隻是月光姐真的不怪他。

月光姐出事前給他留了一封書信，他始終不肯去見她，也不肯拆開看，好像一直躲避著就沒有她不在了這個事實。

太子媽偷摸拆開看了，月光姐在信裡第一句就是和阿姨問好，她那麼聰明早猜到了。

太子媽哽咽得看不下去，我便替她讀下去。

她說她愛陸尋，但是更愛自己的理想，她爸媽當年走了國際救援這條路，所以她也會義無反顧走這條路。

【抱歉啊，陸尋，現在才給你寫信。

其實，我知道你來找我了，原諒我沒有出現，我怕見到你會動搖。

膽小鬼，見到真實的傷亡肯定嚇S了吧，但總有人要去做一些事情，我不後悔這個選擇，你不要為我難過。

現在我應該已經和爸爸媽媽見面了，我相信他們和你都會為我感到驕傲的，因為我做的事情真的很酷！

你小子別停在過去了，本小姐這麼堅強勇敢，怎麼可能會在過去呢，你再不往前走，可真趕不上我了。

帝都清晨的早餐很好吃，朝陽公園的落日飛車也很漂亮，感謝你陪伴我走過我最開心的十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你要抬頭多看看太陽。你的摯友希媛。】

讀完信時，他們兩個的過往在我面前一點點拼起來。

女孩與他在清晨的帝都，跑去早餐店吃飯的畫面。

女孩與他在落日的飛車上，暢想美好未來的畫面。

過去太美好了，清麗的晨光、絢爛的夕陽、繁花與笑語都在那裡，所以他一直被困在少年時期怎麼也走不出來。

我拍拍陸尋，替月光姐說出那句話。

「陸尋，別縮在過去了。

「她內核那麼強大，她怎麼可能留在潮湿的過去呢？

「她一定唱著歌，大步向前，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未來等你。」

他怔怔看著我，最後頹然撒了手，眼淚落了下來。

14

幸好大門敞開著，有鄰居出門倒垃圾瞧見了我們。

我們三個在院子裡，有跪在地上哭的，有顛大勺的，還有跳來跳去玩吃雞的。

鄰居沒控制住先拍了個短視頻，後來才想起開車把我們送去了醫院。

我睜眼時，兩位太子爺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醫生檢查了下情況，中毒程度較淺，輸了點滴就沒事了。

我就不該信季成風的，快把我吃出洋相了！

季成風醒後表示我冤枉他，他的菌子才不會有毒，肯定是雜醬面的原因。

他：「再不濟，就是菌子煮的時間短，反正我的菌子是不可能有毒的！」

好啊，你們雲南人就是不承認菌子有毒是吧！

最後我們查到陸尋做雜醬面時，用切菌子的刀切了黃瓜絲，導致全員菌子中毒。

我和季成風恨恨盯著陸尋，京圈太子爺卻落寞問我們可不可以再吃一次毒蘑菇。

我和季成風對視一眼：「他沒事吧？」

昨天是誰嫌棄我們美味的菌子？

他輕聲道：「我見到她了。

「她說她不怪我，她知道我隻是在放狠話。

「我還想再見她一面，告訴她我好想她啊。」

出了醫院後，陸尋天天抓我和季成風去山裡採菌子吃菌子，讓我夢回在帝都喝豆汁兒的日子。

他一定要中毒的感覺，他要親口和她說再見。

我嚇S了，連夜連哄帶騙把他送回了帝都。

卷錢跑路事小，太子爺萬一出事，我怕真要在江湖追S令上了。

15

回帝都那天，他的S對頭蔣煜來接他了。

其實那天他並不是約架，他隻是見不得兄弟頹廢墮落。

他想場景還原一下，告訴陸尋，他們的白月光早S了，讓他別沉迷過去了。

他問我：「他沒事了吧？」

我想了想說：「不愛喝豆汁了, 現在喜歡吃毒蘑菇了。」

蔣煜聽後：「行吧, 這個還能咬著牙陪兄弟吃一點。」

我要走時，陸尋喊住我。

他逆著光, 影子斜立地上, 懶散道：「本少爺允許你抱我一下。」

我笑了, 過去和他禮貌一抱, 算是替身給他和美好的月光姐畫上一個圓滿句號吧。

我：「中毒那天, 我也見到她了, 她很美好, 真的很像耀眼的小太陽。

「她才不會像你一樣小心眼，她那樣豁達大方的人肯定希望你早日走出陰霾, 勇往直前，你別辜負了她。」

他微愣，眼裡情緒不想讓我看到，轉身故作瀟灑地走了。

「她當然很好, 誰也比不過她。

「我會在未來和她見面, 讓她知道我才不是膽小鬼。

「行了你走吧, 以後別讓本少爺在帝都見到你, 不然還抓你去喝豆汁。」

這小子離別都說不出一句好聽的話, 我隔著空氣怒踹他三腳。

16

我在機場糾結買去哪的機票, 轉頭遇見辭職要來帝都開店的季成風。

他頭戴線帽, 穿了件無袖背心，結實的肌肉看得人心潮澎湃。

他笑容爽朗，問我：「你要去哪啊？帶我一個。」

我疑惑：「你不要開店嗎？」

他哀怨嘆了口氣：「帝都生活節奏太快了, 我一分鍾也待不下去。」

果然, 帝都，一座來了就想走的城市。

他越說越氣憤：「還有你說的那個豆汁兒，真不是人吃的東西。」

我真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忙與他握手。

帝都門框胡同百年滷煮店，瓷白貴氣的太子爺拎著鳥籠，盤著串珠又抓著我落座了。

「首他」我的手誤觸到什麼，手機裡彈出一段旅遊宣傳短片, 藍天白雲還有古堡, 煙火街攤熱鬧非凡。

我突然靈光一閃，抬眼問他：

「天熱了，要不要一起去東北避暑？

「我們可以趕趕早市，吃鐵鍋燉大鵝, 沒事再整頓小燒烤。

「然後還可以去齊齊哈爾看丹頂鶴, 去小興安嶺看林中成群結隊的小鹿。」

季成風挑了下眉，不由分說地拉著我的行李箱，牽著我朝登機口走去。

他：「最近一班航班馬上起飛, 我訂好票了，我們快走。」

首都機場，兩個異鄉人風風火火衝去了東北看森林奔跑的小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