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好把東西放在了門外,不過貼心留了張小紙條。
就在我準備離開時,我碰到了剛從電梯裡出來的蘇秩。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裡蘊著復雜的情緒,片刻一扭頭,越過我就走。
我衝著他的背影說,「馬甜甜今天下午找我了,說要報復我。」
蘇秩頭也不回,「隨便。」
我有些失望,也有點難過。今晚夜色不錯,但遇到的人不行,我悶悶不樂地在馬路上闲逛,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回頭,詫然發現是粗獷帥哥阿滿。
「我天!我找了你半天!你居然在這裡!」他一看到我就兩眼發光,「我們老大被人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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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綁架??
我忽然想起下午馬甜甜望著我時,那充滿嫉恨的目光。
我氣喘籲籲跟著阿滿趕到阿雪被綁架的地方後,和對面兩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屁孩開始大眼瞪小眼。
阿雪此時是狗形,小小一隻被吊在半空中,身下就是粼粼的湖水,而它身上的毛已經湿了大半。
其中一個比較大一點的孩子手裡攥著繩子,繩子在樹枝上繞了個圈,隻要他一松手,阿雪就會落入湖裡去。
「不是——」我壓低聲音問阿滿,「你這麼大個男人,居然鬥不過兩小屁孩?」
等了半天沒回應,我扭頭一看,隻看到一隻大狼狗在無辜地看著我。
我:……
顧不上計較這些,我衝倆小孩喊道,「放開那隻小狗!衝我來!」
小孩叉著腰哈哈大笑,「不可能!它咬我了!我今天一定要給它個教訓不可!」
「你們敢!」眼看他要松繩子,我急忙喊道,「信不信我告訴你們家長!」
「隨便!」倆小屁孩對視一眼,手一松,阿雪就噗通一聲落入了水中。
它悽慘地嚎叫起來,撲起好大的水花,可是越撲騰它就往下沉得越快。
我急S了,壓根顧不上自己是個旱鴨子,下意識就跳到了湖裡去。
被冰冷的湖水一激,我才猛地清醒。
媽的,我不會水。
於是我和阿雪一起在水裡撲騰。
撲騰著撲騰著,我開始嗆水。阿雪一下子急了,立馬化成人形,一個漂亮的轉彎遊到我身邊,抱住我就往岸邊拖。
我趴在岸邊咳嗽了好久,紅著眼睛衝阿雪顫顫巍巍豎起了兩根手指。
阿雪看上去有些難為情,也有點擔憂,「小鐵,這個時候身體重要,拍照發朋友圈不重要。」
我咬牙切齒,「兩次,你騙了我兩次了。」
阿雪擠出一絲笑容,「我沒想到你不會水。」
「我會水你也不能騙我啊!」我一下子站起來,又指著阿滿,「你也是!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他的化形時間到了。」阿雪跟我解釋,「我們每天隻能保持三個小時的人形。」
我哦一聲,轉身就走。
阿雪衝上來拉住我的胳膊,「對不起,我看那些小說上就是這樣寫的,適當賣慘可以引起人們的同情心。我,我隻是想引起你的同情心而已。」
「你為什麼要引起我的同情心?就因為你喜歡我?」
阿雪認真點頭。
我無語望蒼天。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對阿雪說,「阿雪,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是要用真心來換的,不是賣慘就可以拉近距離的,你懂嗎?」
阿雪說,「我會努力懂的!」
我:……
「那你還能收留我嗎?」他又小心翼翼地問。
我踹了他一腳,「你開著幾千萬的豪車,問我能不能收留你?你說呢?」
然後我氣呼呼頭也不回地走了。
10
第二天一大早,我望著西裝革履站在我面前的阿雪,無語凝噎。
他懷裡抱著一大束鮮紅的玫瑰,花葉上甚至還沾著露水,小心翼翼遞給我,「送給你的,小鐵。」
於群眾八卦的圍觀中,我木木地接過玫瑰,驚訝地發現花束裡面還藏了一把車鑰匙。
「這個也是送給你的,小鐵。」阿雪說,側過身,露出他身後的千萬豪車。
我:……
「你要是喜歡,這樣的車我可以再送你一輛。」他接著說道,「你要是還嫌不夠,我就立馬派阿滿坐直升機去廠家,讓他們再生產兩輛限量版的出來。」
我打斷他的話,「阿雪,你腦子沒問題吧?」
「這樣的話我的屬下也對我說過。」阿雪說,「畢竟一千年的積蓄就這麼被我送出去,他們都有點不滿。」
我:……
「玫瑰我收下了,車,你還是拿回去吧。」我把車鑰匙塞回阿雪手裡,扭頭朝地鐵站的方向走。
阿雪追上來,「小鐵,你究竟還有哪裡不滿意的?」
我問他,「阿雪,這就是你說的默默守護嗎?」
阿雪愣了愣。
「你示弱裝慘,又送豪禮給我,難道不是心底的佔有欲在作怪?」我問,「你難道真的喜歡我嗎?」
阿雪不說話了。
我嘆了口氣,「當初馬甜甜插足我和蘇秩,難道是因為她真的喜歡蘇秩嗎?不,那隻是她嫉妒我,想利用蘇秩讓我心裡難受罷了。」
「我承認,她的目的達到了。」
「現在的你跟當初的馬甜甜一樣,說服自己好像是真的因為喜歡我,才會做出這些事,但實際上你隻是為了滿足你內心的虛榮罷了。」
「因為我救助過你,你就想把我的善心和好意佔為己有,這不是真正的喜歡。」
我走入地鐵站,而阿雪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晚上下班時,我路過當初撿到阿雪的那個便利店,不禁有些唏噓。
一隻狗,他娘的心思居然也這麼深沉。
我回到家門口,掏鑰匙開門,聲控燈光芒倏然熄滅,背後湧來一股淡淡的清香,隨後我撞入了某個火熱的胸膛之中。
「你說得對。」
阿雪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似乎也帶著灼熱的溫度。
「我就是想佔有你,不行麼?難道佔有不算愛嗎?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
我被嚇到了,開始掙扎起來,「你放開我!」
「我不放!」他說,反而將我扛在肩頭,鑰匙一拔,門一踹,斷絕了我逃跑的生路,一點都不講道理地把我扔到了臥室大床上。
我震驚地看著他脫衣服,脫完一件又一件,然後
開始做俯臥撐。
做完兩百個,他臉不紅心不跳地問我,「蘇秩能做到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又開始做卷腹。
兩百個之後,又問我,「蘇秩能做到嗎?」
我剛發出一個音節,他又扒著我的衣櫃頂開始引體向上,五十個後,他問,「蘇秩能做到嗎?」
我:……
「你是徹底不演了嗎?」我問他,「我還是比較喜歡你之前的小白花形象。」
阿雪冷笑一聲,「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天天演給你看,但前提是——」
他靠近我,緩緩壓在我身上,鼻尖距離我的隻有幾釐米近,「你同意讓我佔有你。」
他離我這麼近,忽然令我記起和他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了。
11
就是他被電動車撞了,然後我送他去寵物醫院的那次。
那天是我和蘇秩分手的日子,處於失戀狀態的我渾渾噩噩,滿腦子隻想著快點到家,我要借酒澆愁。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隻小黑狗被電動車撞到了。
它倒在地上,弱小無助,路過的人隻是看它一眼,卻不曾伸出援手。
望著它,我似乎想起了我自己。在閨蜜和男友的雙重背叛下,我與此時的它又有何異?
於是我用外套裹起小黑狗,抱著它去了寵物醫院。
醫生幫它檢查過後,說它隻是被擦傷,消毒清理一下就行了。鑑於那天下過雨,天氣很冷,我就帶小黑狗回了家,讓它先避一晚上的風雨。
那天晚上,我抱著它喝了兩個小時的酒,期間我又哭又笑,鼻涕眼淚糊了小黑狗一身。
倘若從那時候阿雪就注意到了我,那現在他對蘇秩的惡意,就情有可原了。
「你怎麼不說話?」阿雪問我,滾燙的鼻息噴在我臉上,烘得我心煩氣躁,「難道你對我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心想,還是有的。
就在我內心劇烈掙扎、準備突破我的道德底線的時候,我家門鈴被人按響了。
我跑去開門,蘇秩的臉闖入我眼簾,帶著不滿的神情,「蘇鐵,甜甜有沒有來——」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盯著我通紅的臉和不斷起伏的胸膛皺起了眉,「你怎麼了?發燒了?」
我問,「你怎麼來了?馬甜甜怎麼了?」
蘇秩狐疑地看著我,「甜甜不見了,我也聯系不上她。不是,你到底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說著他就要伸手來摸我額頭。
這時我被人一拽,朝後跌入一個結實的懷抱裡。阿雪挑釁地看著蘇秩,「這位男士,問問題就問問題,但不要動手。」
蘇秩看看阿雪,又看看我,滿臉震驚,「蘇鐵,你現在開始包養男人了??」
我差點被口水嗆到,從阿雪懷裡掙出來,「蘇秩,你跑來我家就是為了問馬甜甜?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睚眦必報的人嗎?」
「難道你不是嗎?」蘇秩脫口而出,「明明當初是馬甜甜騷擾的我,我顧忌你和她的關系,就虛與委蛇了一點,沒有直接鬧破臉,你就說我跟她在苟且,還把這件事廣而告之了我所有的親朋好友,這難道不是睚眦必報嗎?」
我氣得牙痒痒,「虛與委蛇了一點?蘇秩你摸著你的良心說話,他媽的虛與委蛇有必要到喊對方寶寶的地步嗎?!」
蘇秩的拳頭捏得S緊,「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你說啊!」
他卻開始沉默。
我冷哼一聲,「你滾吧,反正我沒見過馬甜甜。」
我要關門,卻被蘇秩擋住了。他看著我,「鐵子,你恨我跟馬甜甜,沒必要自暴自棄到包養男模吧?」
我罵他,「老娘想包就包,管你屁事!」
蘇秩卻仍堅持著,「其實我們分手這件事你也有錯!要不是你天天說我跟馬甜甜有一腿,我會氣到跟你分手和馬甜甜在一起嗎!既然你說我跟她有一腿,那我就表現給你看好了!」
我踹了他小腿一腳,他吃痛松手。
我說,「滾你媽的,給我戴綠帽子還反過來責怪我,你跟馬甜甜真的狗男女,鎖S在一起吧!」
砰的一聲,我關上了大門。
關上門之後,我轉身看阿雪。
阿雪對上我S氣十足的目光,居然不自覺後退了半步。
「繼續嗎?」我問他。
「什麼?」他懵了下。
我唰地一下脫掉外套,「做成年人應該做的事。」
看到我如狼似虎的模樣,阿雪猛地抬手護住胸部,「不行!我的第一次是要留到結婚後的!」
我冷笑,「勾引完了就想跑?沒門!」
說完我就撲了過去。
然後撲了個空。
我直接摔在地上,差點磕掉兩顆門牙。
扭頭一看,小黑狗乖巧坐在地板上,正歪著腦袋看我。我滿腔欲火無處發泄,給我氣的抓住它的脖子前後使勁搖晃。
「你給老娘變回來!變回來啊!!」
小黑狗眨巴著湿潤的大眼睛,白眼都給我掐出來了,就是S活不變回來。
晃了半天,我累了,把它往沙發上一扔,將頭埋進抱枕裡開始默默流淚。
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