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三年,江別塵總覺得我不夠愛他。
為了讓我吃醋。
不惜跟別的女人演活春宮給我看。
我被他冷落,不慎磕壞腦袋。
記憶出現了錯亂。
誤以為謝小將軍才是我的夫君。
當夜,謝小將軍翻牆闖進後院。
將我堵在角落裡,嗓音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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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喊聲『夫君』聽聽?」
1
與江別塵成親三年,他視我如珠如寶。
可他總覺得我不夠愛他。
邊關動亂,朝廷號召百姓捐款,我便把嫁妝給捐了。
江別塵火冒三丈,攥著我的手腕逼問:「你是不是還忘不了謝隨?」
我這才知道,在前線領兵作戰的將領,正是謝隨。
江別塵眼眶發紅,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我的後頸:
「溫淺,如果我當年沒有考上狀元,你是不是就要嫁給他了?」
我掙脫不開,怒道:
「謝隨是我的幼時玩伴,多少年沒見了,你何必吃他的醋!」
江別塵嗤笑一聲,忽然垂下眸子,發了瘋一樣地吻我。
猩甜的氣息從唇齒之間散開,他被我咬了,依舊不為所動,雙手戰慄地捧住我的臉,哀聲央求:
「淺淺,說你愛我,你心裡從來隻有我一個。」
「你不會愛上謝隨,永遠不會。」
他大抵又瘋魔了。
我把他推開,煩悶道:「你不信我,我說多少遍也沒用。」
從那以後,他不再與我同寢,一心沉醉在公務裡。
後來被朝廷派去出公差,離開了京城。
幾個月後,管家跑來告訴我:「夫人,大人回來了,特意給您準備了一份大禮。」
江別塵每次做錯了事,都會買禮物哄我。
所以我沒注意到管家尷尬的神色和局促的神情。
提著裙子飛快地跑到正房,推門而入。
入目所及,卻是滿地凌亂的衣衫。
2
屋內充斥著歡好的氣息。
輕帳掩映下,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正跨坐在江別塵身上,白嫩細長的臂膀攀上他的脖子,動作熱情又急切。
江別塵斜靠在床頭,指尖勾著她的一縷發,眯眼享受著。
漫不經心地問道:「就這麼愛我?」
女子喘息急促,甩著頭發大聲回答:
「知微對大人一見鍾情,這輩子都是大人的女人。」
「我願意一輩子伺候大人!」
江別塵對她的回答無比滿意,用餘光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意有所指:
「知道男人想要什麼,懂得討男人歡心,這樣的女人才招人疼。」
接著他掰過她的下巴,肆意地親吻。
原來這就是江別塵給我準備的大禮。
兩人旁若無人地滾在一處,不時有稀碎的呻吟聲傳來。
我跌跌撞撞跑出去,扶著牆幹嘔。
同床共枕三年的夫君,曾經愛我如斯,怎麼就突然變了呢?
江別塵知道我怕冷,冬天會拿出微薄的俸祿,給我趕制狐裘。
會把我冰涼的雙手,握在他的手心搓暖。
我愛吃蘋果但不愛吃皮,他會把蘋果提前削好,遞到我手裡。
我們伉儷情深,彼此珍視,我為他洗手作羹湯,與他花前月下。
可他總是會冷不丁地問我一句:
「淺淺,你喜不喜歡謝隨?」
這種無釐頭的猜測令我生厭,但每次都會因他的道歉,我們和好如初。
可是這次,即便他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了。
那位姑娘叫宋知微,江別塵出公差的時候,她為父伸冤,攔住江別塵的轎子。
他為她主持公道,她感激涕零,要以身相許。
江別塵沒有拒絕,當晚就讓宋知微進了自己屋子。
如今又將她帶回府上,同寢同食,宋知微儼然已經成了府上的女主人。
府上的賬本在她手裡,下人的俸祿歸她發放,就連我住的南院也被她霸佔了。
我被趕到西北偏院的那天,江別塵罕見地來看我。
仿佛他受了委屈一樣。
「每次都是我哄你,你什麼時候能主動來哄哄我?」
「淺淺,隻要你跟我說句軟話,像宋知微那樣……」
這次我分外平靜地打斷他的話:「江別塵,我們和離吧!」
江別塵愣了一下。
又愣了一下。
笑道:「你爹娘已經不在了,你還能去哪兒?難不成你要去找謝隨?」
我正色道:「我與謝隨毫無關系,我想去哪也與你無關。」
江別塵兩手SS按住我的雙肩,目光陰狠:
「溫淺,你這輩子生是我的人,S也要埋在我家祖墳裡,哪裡都別想去!」
3
那天之後,江別塵將我發配到了偏院。
他還沒等來我的服軟,可他的新歡倒先沉不住氣了。
宋知微原以為等我走了就能扶正,沒想到江別塵不僅不放我走,還要繼續保留我正妻的名號,便跑到偏院來撒氣。
寒冬臘月,她讓人把一桶桶冰涼的水倒在我的被褥上,伸腳踢翻了火盆,趾高氣昂道:
「炭火昂貴,以後不準送過來!」
隆冬時節,氣候陰冷,到了除夕之夜更是寒風刺骨。
炭火短缺最是難熬。
我想起後院有些枯枝勉強能當柴火,便帶著小翠一起去撿。
前院隱約傳來歡聲笑語,天空炸出一朵朵絢麗的煙花。
宋知微喜歡煙花,江別塵特意出高價買來煙花,專門放給她看。
但我是不愛煙花的。
我家原是做煙花生意的,在京城是排得上號的富商。
可是年初,庫房裡的火藥莫名爆炸,爹和娘S在裡面。
那時江別塵將我緊緊抱在懷裡,柔聲安慰:
「淺淺,你還有我,我會一輩子疼你,愛你。」
爹娘屍骨未寒,誓言猶在耳邊。
可江別塵已經變了心。
我腳下踉跄,途經池塘的時候,寒風吹滅了燈籠。
一朵煙火正好落幕。?
我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冰,撞到一塊大石頭上,暈了過去。
4
我發了三天高燒,醒來時,小翠一雙眼腫得跟核桃似的。
「姑爺一心陪著宋姨娘,根本不管小姐的S活,奴婢生怕小姐熬不下去,都要嚇S了!」
我擰眉:「宋姨娘是誰?」
「就是宋知微啊,小姐,你燒迷糊了?」
我大怒,氣得摔了枕頭:
「謝隨說過要與我一生一世,絕不納妾,府上什麼時候多了個宋姨娘!」
小翠這下的反應更加激烈了,眼珠子恨不得瞪出來:
「小姐,你在說什麼啊?」
「你嫁的姑爺是江別塵江大人,咱都多少年沒見謝將軍了,這話要是傳出去可了不得!」
我徹底愣住了。
江別塵是誰?
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那個桃花紛飛的夢仿若我的前世。
我和謝隨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後來我們就成親了。
他知道我怕冷,冬天會拿出微薄的俸祿,給我趕制狐裘。
會把我冰涼的雙手,握在他的手心搓暖。
他知道我愛吃蘋果不愛吃皮,便削得一手好蘋果。
外出遭遇歹徒,他會毫不猶豫地擋在我身前,哪怕胳膊被刺得鮮血直流,也會先問我有沒有受傷。
家裡放煙花爆竹的庫房爆炸了,也是他提前察覺端倪,告知我爹娘,才避免了一場浩劫。
我們過得那樣幸福。
後來我生下一雙兒女,爹娘含飴弄孫,其樂融融。
可是。
可是小翠說,事實不是這樣的。
我嫁的是江別塵。
江別塵薄情寡義,將另一個女子帶回府,對我極盡羞辱。
我的爹娘喪生在那場爆炸裡。
除了陪在身邊的小翠,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悵然若失,久久沒有緩過神。
5
春去夏來,我的身子終於有所好轉。
也漸漸適應了偏院清冷的日子。
偏院的空地上有我種的菜,屋檐下有我種的花,春蠶吐出的絲已經織成了粗糙的布。
屋舍漏雨,我和好泥巴,踩著梯子上房修補。
求人不如求己,日子再難也要好好過。
我這雙不沾陽春水的手,現在已經能幹很多活了。
下梯子的時候,小翠順嘴提道:
「小姐,我聽下人說,謝小將軍打了勝仗,不日就要班師回朝了。」
雖然小翠說,謝小將軍不是我的夫君。
但夢裡的場景是那樣逼真,我們曾經肌膚相親,耳鬢廝磨,還生了兩個孩子。
想起這些,我莫名地心如擂鼓,臉頰滾燙。
一不小心,腳下踩空。
連人帶梯子一起翻下去的時候,小翠大叫一聲,梯子哐當墜地。
我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
我眨眨眼睛,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人。
濃的眉,深邃的五官,稜角分明的下颌線,配著一雙含情帶笑的桃花眼。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俏聲道:
「夫君,你回來啦!」
6
一瞬間,抱著我的人仿佛身體僵住了。
他的臉紅到了耳朵根,神色慌亂地望著我,幾次欲言又止。
多虧小翠及時提醒我:「小姐,你又記錯了!這位是謝小將軍!」
謝隨這才跟從夢裡回過神似的,輕手輕腳地將我放到地上,後退兩步,揖了一禮:
「溫妹妹,一時情急,抱歉。」
小翠上前福了一禮,狐疑地望著他。
是啊,這可是在江家的院子,他如何恰到好處地出現的?
而且傳聞不是說,他過幾天才回來嗎?
謝隨身穿鎧甲,一身風塵僕僕,輕咳一聲,自顧自解釋道:
「心系京城,歸心似箭,所以回來了。」
「溫妹妹,別來無恙?」
夏天的風拂過發梢,我兩隻沾滿泥巴的手局促地往身上抹了抹,正猶豫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院門外傳來腳步聲,想來是梯子落地的動靜太大,驚擾了他們。
我看謝隨一眼,他輕輕墊腳,靈敏地飛上牆頭。
牆頭雜草叢生,原來他剛剛藏在那後面。
一個年輕男子大步走來,身旁還跟著一位衣裳華麗的妙人。
他看到我這一身汙泥後皺起眉頭,不悅道:
「溫淺,你在鬧什麼!」
我迷茫地眨眼:「你誰啊?」
小翠拽拽我的袖子,福禮喊一聲「姑爺」,然後擠眉弄眼地向我示意。
原來他就是江別塵。
但在我心裡卻沒有引起一絲波瀾。
對於他旁邊那位叫宋知微的女人,我更是毫無印象。
江別塵打量我的院子,冷嗤一聲:「你倒是會享受。」
我指指地上的泥:「修補屋頂算是享受的話,江大人也可以試試。」
他皺起眉頭,似乎對我的稱呼不甚滿意。
「我來是想警告你一句,知微懷孕了,以後不要弄出這麼大動靜,以免影響她養胎。」
宋知微依偎在江別塵身邊,向我揚起一個炫耀的笑。
我盯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嘆道:「可惜了,江大人的第一胎就是庶出。」
我故意激怒他,隻盼他能夠休了我,讓我早日離開這個地方。
宋知微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江別塵的神色,發現他依然沒有休我的意思,目光裡也淬了惡毒。
她捂住鼻子,嬌聲道:
「大人,夫人院子裡花花草草這麼多,誰知道種了些什麼,萬一對胎兒不好……」
江別塵立馬喚來管家:「把院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燒掉!」
7
我擋在前面:「你別欺人太甚!」
下人哪會理我的話,三五人闖進菜地,把剛抽了新芽的青菜踩進泥土裡,花圃裡漂亮的花被連根拔起。
末了,他們還要點上一把火,斬草除根,不給我留一點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