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他十年。
分手是因為他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後來,他對我S纏爛打。
卻看到我與不同男人周旋。
他怒斥我根本不愛他。
我笑,誰能給我想要的我就愛誰。
這些年他不是再清楚不過了嗎?
01
Advertisement
十八歲到二十八歲,我跟了邢砚十年。
他說他不婚主義,我就從未跟他要過名分。
他說想過二人世界,我便打消了要孩子的念頭。
可他轉眼在外面跟別人生了一個孩子。
孩子兩歲時我才從共同友人那裡得知。
我以為我不會那麼在意的。
或許邢砚也這麼認為。
畢竟這些年沒人比我更聽話更懂事。
可是分手時,我和邢砚話說得一個比一個狠。
他說,「你離開了我什麼都不是。
「而我隻要一勾手,比你年輕比你漂亮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我冷笑著反擊,「你以為她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
「她們愛的隻是你的錢你的權。」
他怒不可遏,「溫嬌嬌,原來這些年你心裡都是這麼想的。」
我無所謂笑笑,「我怎麼想的你心裡不一直跟明鏡兒似的。」
02
吵架時句句往對方心窩子上戳。
生怕誰先表現出在乎。
分道揚鑣時卻又生了不該有的骨氣。
一屋子可以變現的奢侈品一件沒帶。
就連那在我名下的房和車都丟下了。
跟著大哥浮沉十年,歸來仍一無所有。
說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掉大牙。
是安鴻在深夜街頭找到了我,帶我回家。
她讓我先想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在此之前她養我。
可蹉跎十年,我早已忘了最初的夢想。
對未來亦沒有一絲希冀,隻能得過且過。
03
和邢砚在一起時,他不喜歡我手裡有錢。
吃穿用度他都給我最好的,卻很少給我轉錢。
他說要錢做什麼,他就是我的移動提款機。
我知道他是怕我手頭有了錢,對他就不會那麼千依百順。
就像他不允許我出去工作,想把我養成離不開他的廢物一樣。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長久養成的消費習慣沒那麼容易改變。
手頭本就不多的錢很快花完了。
安鴻雖然正在事業上升期,但她有房貸要還,有房租要交。
我已經住在她家裡添麻煩了,不能連生活也依靠她,成為她的負擔。
04
二十八歲,未婚未育。
在職場上並不討喜。
和邢砚分手第三個月,我終於在一家剛成立的小微企業找了個前臺工作。
之前被人伺候慣了,如今自己幹起端茶遞水的活,說心裡沒有一絲波瀾是假的。
再加上,相較於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二十八歲的前臺,難免會收到形形色色的眼光和議論。
就比如,此時此刻的茶水間。
「職高畢業,二十八歲了一點工作經驗都沒有,你們說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你看她那一身名牌,抵得上她一年工資了,哪裡像是差錢的樣子。」
「可不是嘛,就她那臉那身材,往那一杵,多少男人上趕著給她送錢。」
「那她怎麼會到公司當前臺?」
「我聽人說啊 ,她好像跟咱們李總有關系。
「有錢人嘛,玩總裁秘書那一套唄,合著咱們也是他們 play 的一環啊。」
我面無表情走進去,緩緩掃視了一圈。
看著那些方才還在背後肆意造謠的人,尷尬笑著四散離開。
她們自然是不怕我的。
她們隻是忌憚我和李總的關系。
怕我背後給她們穿小鞋。
我也並不十分在意這些空穴來風的謠言。
因為我曾聽過更多比這還難聽的話。
端著咖啡送到李總辦公室。
他伸手要接,我隻當沒看見放在了桌子上。
離開時被他叫住,有的沒的問了好些。
很多ṱŭ¹越界的私人問題,我都一笑帶過。
可他叫我『嬌嬌』時,語氣裡的粘膩。
還有他看向我時,毫不掩飾的欲念。
都讓我不適。
05
晚上下班後,我一個人坐在江邊吹風。
我不想把壞情緒帶回去給安鴻。
家裡來電話了,是媽媽。
「嬌嬌,你哥哥又在外面賭了,輸了很多被人扣下了。
「你跟邢總說說,能不能再麻煩他出面解決下?」
同事的議論,領導的騷擾,家裡的麻煩。
沒有一件讓人舒心。
啤酒喝到半醉,我晃悠著回家。
一道颀長的身影不遠不近跟了我一路。
終於我忍無可忍。
「邢總現在都這麼闲了?」
邢砚一步一步逼近我,居高臨下看著我,開口頗有幾分咬牙切齒,
「嬌嬌這次這麼有骨氣,鬧脾氣鬧了三個月了還不肯回家?」
我平靜看著他提醒道,「邢總,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轉身要走,卻聽到他在身後不緊不慢開口,「不管你哥了?」
一定是我媽聯系了他的秘書。
「他屢教不改,該吃點苦頭長長記性。」
「連你閨蜜也不管了?」邢砚又問。
我聞言止步,冷冷看向邢砚。
是了,他向來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邢砚接著說,「我剛好和安鴻公司老板有些交情,聽說她有望晉升策劃總監?」
我問邢砚,「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他笑得溫柔無害,「嬌嬌,我想吃你燒的排骨了。
「跟我回家吧。」
06
我跟了邢砚十年。
安鴻也在那家公司待了十年。
從大一實習到現在。
從實習生一步步到專員,到主管,再到經理。
現在離總監隻差一步了。
我不能成為她的變數。
我從安鴻家裡搬走了。
沒有回邢砚的別墅,回了他送我的房Ṱùₒ子。
他送我到家門口,我要關門,他伸手攔住了。
「嬌嬌,你知道我若想進去沒人攔得住我。」
我索性松了手,握著他的手放在我心口。
沒等他神色緩和,我就緊接著開口。
「摸到了嗎?」我問他。
「這裡有一根刺,是你親手插進來的。」
他緊抿著唇,修長的手順著我的心口往上爬。
最終停留在我的脖子上,細細摩挲。
我知道他生氣了。
可現在我不想哄他了。
第一次,他比我先妥協ťů³。
「那晚談生意,我喝醉了,把她錯認成了你。
「我不知道她懷孕了,她偷偷把孩子生下來才來找我。
「我給了她一筆錢了斷,這輩子跟她們母子再無瓜葛。」
我安靜看著他,「邢砚,我跟你的這十年裡,除了她,你在外面還有過別的女人嗎?」
我盯著他的眼睛,每一絲躲閃都無處遁形。
07
新入職的公司還在起步階段。
李總說要帶我參加晚上的酒局,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他毫不掩飾盯著我看,
Ţů⁹「嬌嬌,你要是能拿下這筆訂單,我就提拔你做總助,年薪給你開二十萬。」
要擱以前,二十萬我瞧都不瞧一眼,不夠我買個包的。
但現在,我確實需要錢。
所以,我懂事笑著,佯裝看不出他的不懷好意。
我沒想到李總要討好的客戶是邢砚。
但在看到他那一刻,我就知道邢砚是故意的。
李總今晚估計要倒大霉。
大概是覺察到邢砚看我的目光太過灼熱。
李總自以為是把我的位置安排在了邢砚身邊。
一會使喚我給他夾菜,一會讓我倒酒,煩不勝煩。
生怕怠慢了這位爺。
我還沒什麼反應,邢砚倒是不耐煩地蹙起了眉。
畢竟在他眼裡,我隻能聽他的。
08
為了二十萬年薪,我夾了塊排骨給邢砚。
見他眉目漸漸舒展,放進嘴裡嘗了一口。
低頭輕聲跟我說,「不如你做得好吃。」
我隻當聽不見。
餘下時間都是他在給我夾菜,一如往常。
我跟他時剛滿十八歲。
他長我幾歲,平日都是他照顧我居多。
給我做飯,給我系鞋帶,幫我吹頭發。
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生意場上那麼S伐果斷一個人。
私底下也會做這麼溫柔的事兒。
如何讓人不動搖。
李總見邢砚處處照顧我,隻當他是看上我了。
於是整個人越發飄飄然,以為這樁生意穩了。
「嬌嬌,快給邢總敬酒。」
邢砚眉眼一沉,又生氣了。
比起戀人,他更多將我視為他的所屬物,對我佔有欲極強。
就像『嬌嬌』這兩個字,他不喜歡別人叫。
「李總,今天我來不是跟你談合作的。」
邢砚終於不再逗弄李總,開門見山點出了來意。
「邢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李總總算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要收購你們公司,開個價吧。」
「為,為什麼?」李總杯子都端不穩了。
「因為我剛好缺一個助理,我看嬌嬌就很好。」
談判結果不言而喻。
「此時收手還能全身而退,若是執意以卵擊石,我有得是辦法讓你悔不當初。」
這是邢砚對李總的判詞。
可他說這話時卻直勾勾盯著我,像是要說給我聽。
09
一頓飯功夫,公司換了老總,我竟真成了總助。
邢總的助理。
「之前讓你去集團上班你不去,怕旁人知曉你我關系。
「如今,這個公司裡沒有你在意的熟人,我們在這重新開始。」
我不理解,「邢砚,我已經不年輕了,比我漂亮的更是大有人在。
「你為什麼非要纏著我不放呢?」
角色似乎反過來了,深情地反而成了邢砚。
他氣憤質問我,「我們在一起十年,你就對我一點感情沒有?
「十年的感情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
我靜靜看著他,「那你娶我吧。
「我可以原諒你之前所有的荒唐,我們重新開始,好好過日子。」
這下,沉默的人變成了邢砚。
相處十年,我甚至比他更了解他自己。
他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為了一棵樹放棄一整片森林呢。
10
下班後,邢砚執意送我回家。
路上接到了安鴻的電話。
她興高採烈地跟我分享了升職的好消息。
她說,這十年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她還說,她現在年薪漲到了 50 萬,以後可以養我了。
掛了電話我有些失神。
安鴻用十年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一步一步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而我用十年時間做一個精致的花瓶,做一隻聽話的金絲雀。
可這是我的選擇,我又能怪誰呢。
「怎麼這麼失落?羨慕安鴻?」
正如我了解邢砚,他亦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可我隻是無所謂笑笑,不願被他看穿。
「有什麼好羨慕的,你送我這一身高定禮服都不止五十萬。」
我怎麼能讓邢砚看我笑話。
11
邢砚再次出手撈出了我哥哥。
作為報答,我陪他去參加酒局。
和往常一樣,他不會讓我擋酒。
乖乖站在那裡當個陪襯就行。
林意谡端著香檳在我跟前站定,
「聽說姐姐你和邢砚分手了?
「跟我在一起吧,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
「而且,我還比他年輕。」
我哭笑不得,幾年不見,這小屁孩說話還是這麼直。
我認識林意谡,是在他的十八歲成人禮上。
那年我二十三歲,跟邢砚的第五年。
那天我和邢砚吵架了。
有女人投懷送抱,他沒有拒絕。
這樣的事前後發生過很多次。
邢砚說那不過是逢場作戲正常應酬。
我卻始終介意,不肯低頭。
賭氣跑到甲板上,一個人靠著欄杆抽煙。
遇到了恰好也在甲板上透氣的林意谡。
他脫了西裝給我披上,「天氣涼,姐姐小心感冒。」
我小聲抽泣Ŧŭ̀ⁿ著,沒有回話。
他似乎被煙嗆到了,又說,「抽煙不好。」
我掐滅了煙,用他的高定西裝擦幹眼淚,這才看向他。
「宴會主角不在裡面呆著,跑出來做什麼?」
林意谡似乎有幾分失意,「名義上是我的成人禮。
「實則不過是我父親拉攏關系的名利場罷了。」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能說聲,「生日快樂。」
他眸子亮了亮,淺淺笑開,臉頰上綻出小小梨渦。
「姐姐怎麼出來了?」他反過來問我。
我失落垂眸,「我本來也不是被邀請的嘉賓。」
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附屬物,一隻花瓶罷了。
「姐姐,我邀請你參加我的成人禮。
「如果我是這場晚宴的主角,那姐姐就是唯一一個被我邀請的人。」
煙花在不遠處綻放,照亮了少年的眸子。
那裡面盛著的是溫暖和堅定。
12
那次一別,便是五年。
當初的少年稚氣褪去,愈發沉穩。
可言行舉止似乎還是當初那個少年。
畢竟,成年人早已習慣了試探退讓和權衡利弊。
哪有人第二次見面就表白的。
我笑他,「小屁孩,都敢捉弄姐姐了。」
他認真看著我,「姐姐,我沒有在開玩笑。
「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忘記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以後,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哭。」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怕話說太重傷了人,又怕不夠絕情斷不了他的念頭。
他不知道。
在和邢砚糾纏的這十年裡。
在愛被明碼標價,和利益掛鉤的那一刻起。
我已經喪失了愛人的能力。
更不配再得到純粹的愛。
「林總,賢侄還真是長大了。」
戲謔地聲音在背後響起。
邢砚不知已在那裡站了多久,聽了多少。
他分明是在笑著,卻笑意不達眼底,看得人心裡直發毛。
「混賬東西!快跟叔叔嬸嬸道歉!」林總呵斥道。
林意谡還欲反抗,就被林總派保鏢帶走了。
走之前還在對我喊,「姐姐,等我!」
13
回去路上,邢砚一言不發。
我也沒有出言解釋。
他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不對。
他非但聽不進去,還會覺得我是在為自己開脫,在回護林意谡。
他送我上樓,無視我的拒絕,徑自進了屋。
握著我的手腕將我壓在玄關處。
「先有李總,又有小林總,溫嬌嬌,你比我想象中還有本事啊。」
邢砚是懂出口傷人的。
剛好,我也懂。
「李總渣得明明白白,有家室,隻想在外面養個情人。
「不像邢總,分明是養情人,還要處處標榜自己是真愛。
「小林總呢,有錢有顏,年輕聽話,最主要還一心一意。
「不像邢總,萬花叢中過,且過且留情。」
邢砚捏住了我的下巴,怒不可遏,
「嬌嬌這張嘴是越發伶俐了。
「激怒我,於你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
「我不好過,你也休想好過!」
我毫不畏懼回望著他,
「能討你歡心的人那麼多,你為什麼非要跟我過不去?
「邢總流連情場,當知曉好聚好散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