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都被周家和徐家壓了下來。
作為這段感情的當局者,我很清楚,俞穎對周靳澤的感情不一般。
而周靳澤,似乎也願意接受她。
不出意外的話,周氏總裁夫人的位置,馬上就要換人了。
13
發布會結束,場外已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更巧的是,我今天沒有開車來。
打車等了很久也沒等到。
Advertisement
身邊吵吵嚷嚷。
這時,左側傳來一聲擔憂的聲音:「雨好大啊。」
我透過人群望去,便看到俞穎站在臺階上,雙手摩挲著,輕輕皺眉望向天空。
這時,一輛豪車在雨中停下。
後座的門打開,周靳澤撐著傘從車裡下來,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我倆的目光相撞了一下。
可惜,他並未向我走來。
而是徑直走向俞穎,為她撐傘上了車。
這一刻,我的心就同這潑天大雨一般,涼得透徹,卻不得半點安寧。
——
回到家已是深夜。
打開門,屋裡一片黑暗。
看來周靳澤還沒回來。
我頹然坐在電腦前,敲了一晚上的離婚協議。
當然。
也哭了一晚。
這一次,是我最後一次為周靳澤哭了。
14
第二天一早便被一陣飯菜香給喚醒。
我惺忪著睡眼,看了一眼時間。
今天周六。
正是周靳澤雷打不動研究美食的日子。
隻是這一次,我不再像以往一樣上桌了。
我快速收拾好出門。
正打開門出去時,卻被他叫住:
「你……出門有事嗎?」
他難得的溫和態度。
我應了一聲,沒再多說。
「要不吃點再走?我做的菜挺多的。」
我掃了一眼滿桌的佳餚,冷漠地搖頭:「不了。」
繼而,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沒有走遠,隻是在小區的公園裡坐了很久,放空自我。
秋風在耳邊呼嘯,我卻感受不到一絲寒意。
直到腸胃和大腦發出抗議的信號,我才回過神來。
已經過去兩個半小時了。
突然想起周靳澤做的那滿桌佳餚。
好餓……
正要起身覓食,卻雙腿一軟又坐了回去。
頭好暈。
低血糖好像又犯了。
我趕忙翻包,試圖找到一顆能夠續命的糖果。
「頭又暈了?」熟悉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虎軀一震,遲疑著抬起頭。
周靳澤神色平靜地站在我面前,手中還提著一個保溫盒。
怪事了,我竟然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擔憂?
他順勢蹲了下來,打開飯盒。
一陣噴香的味道撲鼻而來,促進我口腔內的唾液分泌。
他將食物擺在我旁邊,自顧自地說:「這些本來是拿出來喂小貓的,但看得出來你現在更需要它。」
說完,他給我遞來一雙筷子。
我:……
誰家的流浪貓吃飯需要筷子?
他好莫名其妙。
明明不喜歡我,卻要時不時湊上來奉上關心。
人格缺陷嘛,這不是。
我氣不打一處來,扭過頭拒絕。
他也沒多勸,隻是無奈地說:「那好吧,既然你不要,我隻能倒掉了。」
下意識的反應最是可怕。
我迅速轉過頭去。
下一秒,一口飯就已經喂進了我的嘴裡。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愣。
一股暖流從心底油然而生,化作一團火焰,將我的臉燒得灼熱。
周靳澤眼裡含笑,出奇地溫柔。
他將飯盒塞到我懷裡,輕聲地勸說:「再怎麼樣不高興也要吃飯。」
說完,他欲要起身離開。
我捧著飯盒,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
我擦掉眼淚,對著他的背影輕喊道:
「以後別對我這麼好。」
不然,我會越來越離不開你。
他轉過身來,露出和煦的微笑:
「沒離婚之前,你就是我的家人,關心你是我應盡的義務。」
他站在樹下,微風拂起他的衣角,輕輕晃動。
正如我此刻的心。
搖晃不已。
周靳澤這人,總是有千萬種讓人心動的方法。
即使,我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應盡的義務。
13
我們兩家公司合作的項目今天已經落實。
這樣一來,就算沒有聯姻的聯系,雙方也將會持續有效地合作發展。
然而,這也意味著,我和周靳澤扯離婚證的日子也快到了。
我那封藏在郵箱裡的離婚協議書卻沒有勇氣發出去。
心莫名很慌。
我開始刻意回避和他見面。
趁他外地出差的日子,我搬回了我的公寓。
試著提前適應一下單身的生活。
每天拉著三兩個朋友,白日逛街,晚上泡酒吧。
日子倒是過得挺滋潤。
可惜好景不長,因為這幾天無節制地作為,身體垮了。
燒了一整天,意識都給我燒模糊了。
吃了兩顆布洛芬後,我便沒了意識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是深夜。
燒已經退了,全身上下已然被汗水浸湿。
我迷迷瞪瞪地躺在床上,突然在想:
如果就這樣S了,周靳澤會不會有點舍不得?
想著想著,一陣愁緒湧上心頭。
眼淚沒出息地奪眶而出。
她們說得沒錯,我就是個S戀愛腦。
偏偏還喜歡上了一個沒有結果的人。
14
我摸索著進了浴室,準備衝個澡,讓自己清醒清醒。
剛放了一缸的泡澡水,我無力地撐著浴缸緩緩站起,正準備沐浴更衣。
卻在剛走了兩步的時候,腳下一滑。
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
「啊!」
下一秒,水花四濺,我跌進了浴缸裡。
「晚晚!」朦朧間,我竟然聽到了周靳澤的聲音。
我大腦一片空白,水汽朦朧間,我好像看到了周靳澤的身影。
離我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最後,那張隻存在於夢境裡的臉,這一瞬竟然清晰地出現在我眼前。
「我還真是要S了,都出幻覺了。」
我伸手捧上他的臉,他並無躲閃。
冰涼滑嫩的觸感讓我心下一喜。
嘿嘿。
果然是夢。
畢竟周靳澤現實裡是不可能讓我摸的。
我痴迷地盯著他這張些許模糊的帥臉,指尖滑過他的唇。
好軟。
「周靳澤,既然是做夢,那就讓我親親你好不好?」
他依舊沒有反抗。
「果然夢裡的你才這麼乖。」
下一秒,我抓著他的衣領,一把將他扯到我跟前,對著那張柔軟的薄唇親了上去。
酥麻的觸感遍布全身,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情欲瞬間將我淹沒,我不滿足於此。
好不容易做這樣的夢,我自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此刻的周靳澤好像也像是變了個人,熱烈地回應著我,細密的吻落在我的鎖骨處,一路往下……
與我一起沉淪在這溫柔水鄉裡。
即使就這樣S了也無所謂了。
做個風流鬼也挺好……
15
我沒S。
而是在床上醒來。
我皺著眉望向窗外剛露白的天。
按理說,昨晚不應該是在浴室嗎?
逐漸地,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在我大腦裡快速閃過,拼接成一個個完整的畫面。
我好像夢到了周靳澤。
夢裡不僅親了他,還同他從浴室轉戰到了臥室……
此時,身體傳來的酸痛使我立刻警覺。
等等!
這好像不是夢!
我瞬間驚坐起來,環顧了一眼房間,比以往整潔多了。
還有床單。
也和昨天我睡得不一樣了。
脖子傳來火辣辣的刺激感。
我伸手拿來鏡子一看,嚇得尖叫了一聲。
觸目驚心的吻痕遍布全身,每道扎眼的痕跡仿佛都在給我重現著昨晚的場景。
我的心髒不安地狂跳。
完了……
我好像是真把周靳澤玷汙了。
16
我迅速打開手機,翻出了我昨晚意識模糊時的發瘋行為。
在我和周靳澤的聊天頁面上,從上往下翻,我昨晚連續給他發了十幾條小作文。
字裡行間表達我對他愛而不得的無奈。
每一條都像個冷宮裡瘋了的妃子才會說的話。
看得我膽戰心驚。
最後一條是我和他長達一個小時的語音通話。
我呼吸瞬間一滯,腦海裡沒有關於這一段通話內容的半點記憶。
心跳愈發快。
完了,周靳澤這下是怕是真的要恨S我了。
17
我迅速下床,就看到茶幾上留了一張紙條,是周靳澤的筆跡:
「有事出去,等我回來。」
等他回來?
等他回來弄S我嗎?
趁著他沒找上門來,我連忙收拾行李護照,頭也不回地奔向機場。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兒。
反正離周靳澤越遠越好。
18
我訂了下午飛往法國的機票。
剛走進候機室,突然聽到廣播呼喚我的名字:
「請徐晚女士到大廳前臺領取您丟失的護照。」
我心一提,護照?!
果然,低頭一看,包裡確實沒了。
我立即奔向大廳,就在前臺領到的那一刻,身後冷不丁傳來一聲試探的聲音:
「你要去哪兒?」
我虎軀一震,機械地轉過身去,便看到周靳澤冷著臉看我,目光正落在我手上的行李上。
身邊還站著上次那晚攙扶他的美女。
我不知如何作答。
他眸色一深,散發出疑似危險的氣息,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向一旁。
我的心狂跳,腦子一片空白。
他……拉我手了?
「徐晚,你想悄悄跑去哪兒?」他的語氣帶了點情緒。
我支支吾吾,心虛得厲害,想掙脫他的束縛。
「昨……昨晚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不管怎麼解釋,你現在隻會越來越討厭我。」
「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可別亂來啊,屠妻可是犯法的!」說完,我的嘴皮都不自覺地顫抖。
他原本冷冽的眼神,卻在這一刻溫柔下來,帶有一絲笑意。
「所以,你是心虛害怕我才會逃?」
我呆滯地望著他,話語哽在喉嚨,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他的手順著我的胳膊緩緩往下,扣住我的掌心,體溫傳來灼熱的溫度。
我驚愕地抬頭看他,對上他那熱烈的雙眸。
「昨晚,我是自願的。」
「嗯?」
「我是說,我的身體,不排斥你。」
「也隻有你。」
這時,大廳內的鈴聲突然響起,激起我心裡的陣陣漣漪。
他將我的手緊緊扣住,灼熱的掌心傳來湿熱的觸感,不知是他緊張,還是我太過興奮。
19
周靳澤將我帶到俞穎面前,摟著我的肩,很自然地向我介紹道:「這位是我新項目的合作方——俞穎,今天是來送她回去的。」
他竟還主動解釋。
她的神情一頓,目光移到我倆緊握的手上,淡淡一笑:
「早就聽聞周先生不與外人接觸,果然,周太太是最特殊的那一位。」
我笑得燦爛。
周靳澤的指腹輕輕摸索著我的虎口處,酥酥痒痒的。
將她送走後,周靳澤接過我的行李,緊緊扣住我的手,大步往前走。
「回家。」
我盯著他的背影,一時有些恍惚。
不敢相信,有朝一日,我竟然也能這樣緊緊牽住周靳澤的手……
回到家。
隨著一聲關門的聲響,我被一陣大力抵在牆上,他的手護在我的後腦勺,我們之間近在咫尺。
周靳澤直勾勾地盯著我,呼吸逐漸急促。
我喉嚨幹澀,心狂跳不止。
「你的氣息,很甜。」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頷首向我壓來。
他來勢洶洶,吻得我大腦發蒙。
意亂情迷間,我聽到他在我耳邊低語:
「我抱你進屋裡去好不好?」
我早已沒了力氣,癱在他的懷裡。
「好。」
20
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後,周靳澤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變得異常黏人。
整天纏著我貼貼。
心性也不似從前,現在在我面前,好像更多了點小孩子天性。
這讓我不禁懷疑,若是那晚的人不是我,他隻要越過這條線,是不是也會像對我這樣對待別人。
我不敢再細想下去。
「我去公司一趟,要一起嗎?」周靳澤將我從沙發上抱起來,溫柔地吻落在我的左臉。
我卻突然沒了興致,心裡難受得緊。
「你去吧,我不去了。」
我松開他,將頭埋在抱枕裡。他也沒察覺到我的反常,將毯子蓋在我身上。
「也好,這兩天也把你累著了,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說完,他便離開。
他剛走,書房便傳出聲響。
換做以前,我是不可能進入他的書房裡的。
現在,或許我有這個權利。
周靳澤的書房很簡潔幹淨,桌上隻擺了一沓文件和電腦。
聲音就是這臺電腦發出來的。
我走過去,桌面正好亮起。
正要關掉時,我卻看到一個醒目的文件夾。
名為:「摯愛」。
打開文件需要密碼。
我下意識地輸入我的生日。
打開了!
文件夾裡有很多子文件,每一個標題都是由時間命名的。
我點開最早時間的文件夾,沒想到裡面竟然是我大四時參加的一場賽車比賽獲獎的照片。
我站在冠軍獎臺上高舉著獎杯,隻是, 我竟然從未發現,周靳澤當時竟然站在我左後方不遠的位置。
那眼神, 正瞥向我的方向。
我心瞬間狂跳不止。
原來, 在我認識他之前, 他早已先我一步關注了我。
我們的每個相遇, 他都有記錄下來。
從相遇到結婚,每個瞬間他都完好無損地保存了下來。
即使沒有文字, 我也感受到了他流露出的愛意。
周靳澤,是我錯怪你了。
21
周靳澤的媽媽突然把我召回了家。
這些年她一直在國外, 和周靳澤結婚這麼久,我還隻是在婚禮那天在視頻裡見過她一面。
我異常緊張。
見到她時,掌心不自覺地沁出了汗。
她端莊優雅地坐在我對面, 臉上掛著和藹的笑意。
她雙手戴著極精致的白手套, 面對保姆遞來的東西時, 下意識地回避。
「晚晚, 喝茶。」
她的聲音輕柔好聽, 立即撫平了我內心的緊張。
我笑著將準備好的禮物遞給她。
她眉心一皺, 身體頓了頓, 用眼神示意我將禮物放在桌上。
「不好意思晚晚,你別介意啊, 我不習慣和別人接觸, 所以……」她給了我一個抱歉的眼神。
她手足無措的動作,莫名有點可愛。
我搖搖頭, 表示非常理解。
畢竟, 周靳澤也是這樣。
原來, 都是遺傳了他媽。
「今天來找你,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我們家阿澤和我一樣,都不習慣與人接觸,想必你這段時間受盡委屈了吧?」
「我們這樣的人,是很難全身心地接受一個人的,若要讓阿澤接受你,恐怕有得等待。」
「我想, 這樣對你很不公平,所以,隻要你願意,我會幫你們離婚, 並給你一筆補償。」
她一臉真誠, 此意並不是棒打鴛鴦,而是真心實意地為我的幸福著想。
我正要開口,周靳澤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語氣帶有一絲不悅:
喝完,他轉過身來。
「很周」周母抬頭看向他, 在見到周靳澤將我摟在懷裡的那一刻,她的眼神瞬間驚訝。
不可置信地指著我倆:
「你們……」
「是的,我愛她。」周靳澤一臉深情地望向我。
我不知所措。
「那就好了, 我也不用擔心了!」周母突然拍了拍手, 笑得一臉欣慰。
「多虧你了晚晚, 若不是你,我總擔心這小子會一輩子單身了。」
周靳澤輕輕捏了捏我的臉,笑得一臉寵溺:
「是啊, 我多幸運。」
不隻是他幸運。
遇見他,是我的榮幸。
周靳澤,我也愛你。
很愛很愛你。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