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啊啊啊，爽！

 

我對著空氣猛猛懟了幾拳。

 

不過很快，我就冷靜下來。

 

馬上要放假了，我要到哪裡去找一個清華的男友啊？！

 

焦灼之餘。

 

我想到蕭馳野。

 

21

 

原本想在手機上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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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覺得沒有誠意，所以打算約他見面談。

 

第二天，我起早等在男生宿舍樓下。

 

為表誠意，還買了早餐給蕭馳野。

 

「嗨，早上好。」

 

看見熟悉的身影，我急忙跟上去。

 

隻不過今天的蕭馳野似乎心情不太好。

 

眼神冷冰冰的。

 

眼周也泛著烏青。

 

我心裡犯著嘀咕，頓了頓，才繼續說：

 

「蕭同學，你有空嗎？

 

「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呦呦呦，一大早就秀恩愛啊？」他旁邊的男生打趣道，「我也好想有人給我買早餐喔。」

 

「不過阿野，等會兒你不是要——」

 

「有空。」蕭馳野看著我手裡的包子，臉色微微緩和，「去哪兒說？」

 

……

 

雪粒細碎，寒風笙歌。

 

我走在甬路內側，問身旁的男人：

 

「你最近怎麼都不來找我啦？」

 

聞言，蕭馳野眼神微慟。

 

他似乎不願意說明，反問我道：

 

「你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紅著臉，緊張地搓著手。

 

「能不能請你假扮我的男朋友？

 

「你放心，不會太久的。

 

「也就一頓飯的時間。」

 

我激動地補充。

 

「假扮？」蕭馳野皺眉，表情忽然變得很難看。

 

「抱歉，我不能答應。

 

「我的時間隻能用來陪我真正的女朋友。」

 

「……那好吧。」

 

我失望地低下頭。

 

整個人像溺在水裡一樣難受。

 

22

 

直到考試結束，我的心情都很低落。

 

仿佛又回到高考後的那個假期。

 

聚會的前幾天，很久不理我的蕭馳野突然發信息給我。

 

【為什麼要我假扮你的男朋友？

 

【你沒有對象？】

 

我感到匪夷所思。

 

難道我單身這件事很不明顯嗎？

 

沒等我回答。

 

他又管我要了聚會的地址。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怕他覺得我自作多情。

 

我沒敢多問。

 

聚會的時候，我是自己一個人去的。

 

果不其然。

 

見我獨自出現，莊婕又陰陽怪氣起來。

 

「怎麼隻有你自己？

 

「男朋友呢？」

 

我雲淡風輕地坐下：「他臨時有事。」

 

「是有事，還是壓根沒有這個人啊？」莊婕語氣柔軟親昵，卻透著濃鬱的茶味。

 

「斯夏，其實你沒必要說謊的，我們都能理解的。」

 

見莊婕又要說什麼，有同學看不下去了。

 

提出要玩遊戲。

 

等其他人到齊之後開飯。

 

半個小時後。

 

同學們陸陸續續趕到。

 

飯桌上，莊婕搶先一步坐在我的旁邊。

 

她故作親密地給我倒酒，然後順勢調出一份資料給我看。

 

「斯夏，你看這人怎麼樣？

 

「33 歲，雖然隻有專科學歷，但是月入八千，工作很穩定。

 

「不如我把他介紹給你怎麼樣？」

 

23

 

「是誰要給我女朋友介紹對象？」

 

一道突兀的男聲響起。

 

所有人都動作一致地向門口看過去。

 

宛若偶像劇男主照進現實。

 

蕭馳野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外面疊穿著一件質感很好的大衣。

 

冷膚鳳目，劍眉挺鼻。

 

漂亮得幾乎讓人溺斃。

 

禮貌打過招呼後，蕭馳野在我身邊坐下。

 

「聽說你也是清華的？

 

「你高考多少分啊？」

 

有同學好奇地問。

 

「748。」

 

「748？！」

 

包廂裡瞬間炸開鍋，很多同學甚至直接跑到蕭馳野身邊近距離膜拜大神。

 

不隻是他們。

 

就連我也嚇了一跳。

 

蕭教授說他沒考上北大，這哪裡是沒考上，分明是他不想去。

 

「不會是瞎說的吧，他看上去也不像學習那麼好的樣子。」莊婕尖酸地說。

 

蕭馳野沒跟她辯解。

 

直接拿出成績單給大家看。

 

見他沒說謊，莊婕表情扭曲一瞬。

 

隨即又狀似闲聊地說：

 

「你是哪裡的人啊，不會是南方哪個窮山溝裡的吧？

 

「我們斯夏嬌氣得很，可做不了農活。」

 

蕭馳野的衣服都是定制的。

 

莊婕看不出牌子，以為他家庭條件不好。

 

「北京本地人。

 

「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行政職員。

 

「房產和存款足夠我揮霍幾輩子。

 

「關於我和夏夏。是我先追的她，而且我這輩子也隻會喜歡她一個人。

 

「請問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24

 

莊婕被蕭馳野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

 

卻在聽見一旁的同學說，我跟蕭馳野門當戶對時，徹底破防。

 

哭著跑向衛生間。

 

我面無表情地跟過去。

 

莊婕看見是我，以為我是來安慰她的。

 

咆哮著要我滾開。

 

我嗤笑一聲，湊近她：

 

「我為什麼要安慰你？

 

「我隻是想告訴你，嫉妒永遠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

 

莊婕的父親是我父親的下屬。

 

一輩子都活在我父親的光芒中。

 

為了面子，他強硬地要求自己女兒方方面面都要超過我。

 

莊婕在他的影響下。

 

心理逐漸扭曲，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真是可悲。

 

可沒人能救得了她，除了她自己。

 

我深深地看她一眼。

 

然後離開。

 

飯局結束後，大家商量著要去唱歌。

 

我婉拒了。

 

帶著蕭馳野找了一家路邊的燒烤攤去喝啤酒。

 

25

 

「你怎麼知道我剛才沒吃飽？」

 

月光如瀉。

 

男生望著我，溫潤地笑著。

 

好像從我遇見他開始，所有的事情都是美好而幸運的。

 

我想，沒人會不感動吧？

 

「謝謝你，蕭馳野。」

 

我回望著他，真誠的說。

 

不遠處，屬於新年的煙火在爭相盛放。

 

新的時光仿佛會包容一切不美好的事物。

 

雪會化掉，枯樹會抽出新芽，落寞的街道會人聲鼎沸。

 

那麼錯過的人……

 

或許也能和好如初。

 

「蕭馳野，我想我做錯了。

 

「上次我應該問你，要不要做我真正的男朋友的？

 

「我喜歡你。

 

「你還喜歡我嗎？」

 

時光流淌。

 

蕭馳野卻隻是看著我。

 

並不回答我的問題。

 

我以為他已經不喜歡我了。

 

於是想要擺擺手，示意他不要為難。

 

可蕭馳野卻向我伸出雙臂：

 

「夏夏，過來。」

 

「你是要抱我嗎？」我忍下哭意, 哽咽地說，「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蕭馳野無聲輕笑。

 

溫柔地擁我入懷。

 

「傻瓜。

 

「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我的女朋友。」

 

（正文完）

 

番外：男主視角

 

1

 

蕭馳野其實在第一次見林斯夏的時候，就對她很有好感。

 

當時他放棄保送。

 

毅然決然地選擇參加高考。

 

周圍多出很多不好聽的聲音。

 

這才生出想要暫時逃離的想法，隨手報了個旅遊團。

 

換乘大巴車的時候，林斯夏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著急去爭搶位置。

 

而是扶著同團的老人找好座位，放置行李後才慢悠悠地上車。

 

有女生問他身邊是否有人。

 

他鬼使神差地點頭。

 

然後等著她坐到他的旁邊。

 

2

 

因為林斯夏獨自一人旅行，蕭馳野有些擔心她的安全。

 

在導遊說自由活動後, 就一直注意著她的動向。

 

所以才能在林斯夏遇到危險時，及時出現。

 

但她走錯房間卻在他的意料之外。

 

蕭馳野知道她說喜歡他是假話。

 

可依舊沒有拆穿她。

 

正如他所說的。

 

因為他喜歡她。

 

在一起後，蕭馳野用盡全力去對她好。

 

甚至向父親求經。

 

可最後，他們還是分開了。

 

她問他說學習怎麼樣。

 

蕭馳野想逗逗她，於是說：「我這成績考職專費勁……」

 

可是那句「考清北易如反掌」還沒說出口，他就被刪掉了。

 

她說，阿姨隻讓她談清華的。

 

這好辦。

 

他考清華就是了。

 

可是他被清華錄取後，卻怎麼也聯系不上林斯夏。

 

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3

 

在清華見到她，蕭馳野很震驚。

 

可更多的是興奮。

 

但林斯夏卻似乎不太想見到他。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隻覺得渾身像裹著一件潮湿的衣服。

 

後來, 他無意中得知林斯夏是他父親的學生。

 

他知道她因為壓力沒有胃口，所以特意做了她喜歡的家鄉菜給她。

 

因為關注她。

 

蕭馳野甚至能在偌大的校園偶遇她。

 

還不小心聽見她在跟父母訴苦，說學習太難。

 

女生瘦瘦小小的一隻。

 

穿著淺色的外套，綿軟得像團雲。

 

蹲在綠化帶旁邊, 語氣裡帶著委屈, 看起來是脆弱不堪一擊的。

 

可蕭馳野卻知道。

 

林斯夏是不會輕易服輸的。

 

她雖柔軟, 卻也堅韌。

 

那就幫幫她吧。

 

蕭馳野這樣想著。

 

他開始試圖改變蕭教授的思想，自學物理, 用更加簡單的方法去傳授知識給林斯夏。

 

最後就連牛脾氣的蕭教授也不得不承認, 他這個兒子確實有過人之處。

 

得知林斯夏自己走夜路時。

 

蕭馳野想到跟自己混得很熟的小橘貓。

 

她善良體貼。

 

不願麻煩別人。

 

那讓一隻小貓陪著, 她總該不能拒絕。

 

沉沉夜色裡。

 

他望著唇邊帶著小梨渦的林斯夏, 竟由衷地羨慕過一隻貓。

 

4

 

跨年那天，蕭馳野決定跟她攤牌。

 

他期待不知多少個日夜。

 

可把準備已久的證書交到她手中時，她卻告訴他, 分手的理由有其他原因。

 

她的聲音很弱, 也不敢看他。

 

似乎有點擔心他會生氣。

 

可林斯夏不知道。

 

蕭馳野隻會怪自己。

 

是他太過自我, 才會嚇跑了她。

 

5

 

跨年結束後, 蕭馳野時常會去找林斯夏。

 

他不知道她到底喜歡過他沒有。

 

他隻知道自己很喜歡林斯夏。

 

而且非她不可。

 

他不怕重新開始。

 

臨近期末, 原本擁擠的時間變得更加緊促。

 

知道林斯夏生病，蕭馳野第一時間去給她買藥。

 

因為著急。

 

他騎車的時候還摔了一跤。

 

膝蓋似乎破了皮。

 

但他顧不得那麼多, 隻想趕緊看到林斯夏。

 

可當他趕到宿舍樓下時，卻看見一個男人親昵地摸著她的頭。

 

而她的懷裡抱著一堆零食。

 

在冬日的暖陽裡，笑得甜蜜幸福。

 

他覺得他似乎摔得不輕。

 

否則, 胸口怎麼會疼得那麼厲害。

 

6

 

他不敢再去找林斯夏。

 

害怕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消息。

 

隻好託人將東西給她。

 

可他不找她, 她卻主動找上門來。

 

她要讓他假扮自己的男朋友。

 

蕭馳野不得不承認。

 

即使是假的。

 

他有一瞬間心動。

 

但他還是沒有答應她。

 

那個男人，使他方寸大亂。

 

蕭馳野甚至沒有注意到女生眼中萌生的情感，像是小小的火苗。

 

不夠盛大, 但足夠滾燙。

 

……

 

他是在某個夜晚突然發現盲點的。

 

冷風混著霜雪吹散心間的迷霧。

 

他幡然醒悟。

 

如果林斯夏有喜歡的人, 那為什麼又要來找他？

 

蕭馳野沒有一絲猶豫，問了林斯夏聚會地址。

 

然後火速訂了機票。

 

7

 

人有時候很奇怪。

 

很多迷茫的事和物，都是在一瞬間撥開雲霧理解透徹的。

 

林斯夏的表白讓他措手不及。

 

蕭馳野覺得身體的血液幾乎要沸騰。

 

他壓下喉間所有的興奮。

 

向她伸出雙手。

 

他覺得。

 

現在沒有任何言語能比上一個擁抱。

 

況且。

 

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8

 

蕭馳野和林斯夏在一起後, 兩人互相砥礪。

 

「保送又怎麼樣？

 

「（這」蕭教授很寶貝他這個在物理方面極為有天賦的學生。

 

將畢生的所學傾囊相授。

 

眼看林斯夏一步一步攀至頂峰。

 

……

 

蕭馳野三十歲的時候，他跟林斯夏求婚了。

 

爛漫的雲海中。

 

他們依偎擁吻。

 

林斯夏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見到蕭馳野的場景。

 

他坐在老舊的大巴車上，身旁是明媚的春。

 

而他的鳳眼爛漫如同無數桃花盛放。

 

她望過去。

 

這輩子就再也忘不掉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