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頭七這一天,我撞向欄柱,以S明志:
「我生是少爺的人,S是少爺的鬼,生不能共寢,S也要同穴!」
我聲淚俱下、聲情並茂。
講述了我與大少爺之間,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隻因,沈三爺非要收我為第十一房小妾。
我隻好訛上了剛S不久的大少爺。
半年後,S去的大少爺又詐屍了。
他狹長鳳眸陰鸷如初,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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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對本少爺情根深種,要替本少爺守一輩子寡?還願意與本少爺一同赴S?你還說,本少爺……不行?!」
我:「……大少爺,你且聽奴婢狡辯!」
在求生這條路上,我快馬加鞭。
1
濃鬱夜色下,我被沈三爺逼到步步後退。
他一臉淫笑:
「那個瘋子已經S了,沈家家主也該換個人當當了!爺早就看上了你這個小蹄子,不要給臉不要臉!爺可是誠心納你為第十一房小妾!」
「你若不從,就別怪爺心狠!屆時,勾欄院就是你的歸宿!你別忘了玲瓏的下場!」
玲瓏原先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被沈三爺看中後,寧S不從。
沈三爺沒放過她,將她折辱了夠,又賣去春花樓,不消半個月,就慘S青樓。
我看著沈三爺縱欲過度的臉,隻覺得一陣惡心。
被沈三爺纏上,絕沒有好下場。
可大少爺已經S了,沒了那尊煞神,我與蝼蟻沒什麼不同。
我望向大少爺靈堂的方向,忽然心生一計。
就在沈三爺朝著我伸出鹹豬手時,我猛地一腳踢向他的下胯。
趁著他吃痛之際,狂奔靈堂。
我心中暗念:「大少爺,你雖然S了,可我還得借著你避避風頭!大少爺,得罪了啊,你在天有靈,千萬別怪我。大不了,我對給你多燒點紙錢。」
大夫人早年喪夫,膝下唯有一子,大少爺S訊傳來時,她悲痛欲絕,此刻還在守著靈堂。
我奔上前,痛哭的同時,大喊:「大少爺!奴婢來了!」
「大少爺,你走了,奴婢也不想獨活!」
「奴婢生是大少爺的人,S是大少爺的鬼!」
「生不能共寢,S後一定同穴!」
我深情款款,一番痛哭,當著大夫人的面,直接撞向欄柱。
我用了五成力道去撞。
故意讓自己半S半活,卻又剛好可以保持神志清晰。
在場諸人瞬時一陣驚慌。
大夫人啞著嗓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與遠舟……你們兩個有情?」
大夫人隨即又看向了我的小腹,似乎還抱著一絲絲希翼。
要知道,大少爺這一S,沈家家主的位置隻會落到旁人頭上。
我被丫鬟攙扶著,如霜打的茄子,腦袋因為方才的撞擊,一陣頭昏目眩。
我眼中噙淚,生無可戀,失魂落魄到自言自語,望向虛空:
「大少爺,奴婢要來尋你了……」
大夫人見狀,又是好一番落淚,她愛屋及烏,命人將我送回去休養。
我被人攙扶著離開時,瞥見了沈三爺一臉吃了土的表情。
大夫人很快單獨見我,問及我與大少爺之間到了哪一步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必定渴望我已懷上大少爺的種。
可大少爺從不讓人近身,別說是女子了,就是母蚊子也挨近不了大少爺。
我還是處子之身,一驗便知,無奈之下,隻好一口咬定:
「大少爺他……有隱疾!」
大夫人身子輕晃。
我又深情款款:「可奴婢與大少爺之間,是純潔的真愛啊!奴婢從不介意大少爺他不行!」
大夫人扶額。
2
關於大少爺有隱疾這樁事,並非空穴來風。
之前有丫鬟想爬床,給大少爺下過春藥,但也沒能成功拿下大少爺。
大少爺是一個就連春藥都扳不倒的男子。
足可見,隱疾嚴重。
大夫人坐在我床頭半晌,她看著我的眼神透著幾分憐愛:
「難怪,你這丫頭在遠舟身邊的時間最長,原來是與他有情了。你放心,隻要你還在沈家一日,我就會護著你。」
我淚眼婆娑,抱住了大夫人:「大少爺走了,奴婢定替他好好盡孝道!」
大夫人很快就將我抬成了貴妾,也算是給大少爺配了姻緣。
大少爺的棺椁出殯後,我以「傷心過度」為由,在院中靜養了一陣子。
一來,是為了躲避沈三爺。
二來,我擔心自己太過歡喜,會被人瞧出端倪。
其實,大少爺S了,我並不傷懷。
我五歲被賣入沈家,因膽大不怕事,被安頓在了大少爺的院中當差。
大少爺是個陰晴不定的怪人。
他天生有腦疾,發病時,可怖至極。
大少爺院中的婢女,換了一批又一批,不是S了,就是被嚇傻了。
我卻不一樣。
我隻想活著。
既不想爬床,也從不窺探大少爺的私事。
大少爺讓我往東,我絕不會往西。
如此這般,磕磕絆絆苟活了幾年。
期間雖差點送了小命,但總體來說,比賣入秦樓楚館好太多。
旁人將大少爺當做洪水猛獸,我卻當做了避風港。
然而,大少爺S了。
他是在外出談生意的路上,遇到土匪,家丁親眼看見他被一刀刺中,又被推下了滾滾長江。
下遊打撈上來的屍體,皆血肉模糊,辨不清容貌。
但其中一具屍體上掛著家主令。
沈家這才篤定,大少爺人沒了。
那個活閻王,竟S在了弱冠這一年。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得甚是滋潤。
我是大少爺留在世上的「活遺物」,大夫人待我如同正經兒媳。
還從沈家族中過繼一個孩子到我名下。
闲來無事,我會積極給大少爺燒紙錢。
擔心他在陰間無人伺候,我還燒了好些紙人。
我如今的榮華富貴都是大少爺帶來的,我十分虔誠:
「大少爺,你在那邊好好過日子,沒事少發瘋,我會照顧好大夫人的。」
我正絮絮叨叨,忽然一陣陰風起,我一個哆嗦,便察覺到一道陰影籠在了頭頂。
3
我看清楚了青石地面上的人影。
大概是因為對大少爺太過熟悉,我竟一下就認出來了。
大少爺他還魂了?
「奴婢……錯了!大少爺不要將奴婢帶走!奴婢若S了,就無人給你燒那麼多紙錢了!」
我受驚過度,語無倫次。
大少爺活著的時候就足夠可怕,變成鬼魂,豈不是更可怕?!
直到肩頭傳來真實觸感,我這才驚覺,身後之人不是鬼!
我猛地轉過身,一個踉跄跌倒,狼狽的看向沈遠舟。
半年未見,他的面容更為蕭挺,狹長鳳眸中的神色也更為凌冽。
像一匹陰鸷的狼,他忽然哂笑一聲:
「聽說,你對本少爺情根深種,要替本少爺守一輩子寡?還願意與本少爺一同赴S?」
我:「……」
萬般驚恐之中,我很快就找回了意識。
我這人最是怕S,在被賣入沈家之前,我差點被當做了菜人,被做成權貴面前的一盤菜。
故此,我對活著,有一股強烈的執念。
「少爺,你且聽奴婢辯解!」
我跪趴在地。
這半年間,我已經不曾對任何人下跪過。
一道陰影將我籠罩,我被人抬起下巴,對上了沈遠舟深邃不見底的眸。
我看不懂他的表情。
似笑非笑,仿佛不打算弄S我,但又不想放過我。
「哦?辯解?我且聽聽,你打算如何辯解?說錯一個字,本少爺就就賣了你。」
我身子哆嗦,強行鎮定。
大少爺是個瘋子。
他不喜歡弱者。
但我比誰都豁得出去,我瘋起來也不在話下。
那一年,我與十來個被選中的婢女,一同被大少爺挑選。
管家放出了一頭幼齡藏獒,旁人都被嚇得四處逃竄尖叫,唯有我奔向沈遠舟,拔出他腰間的長劍。
在沈遠舟頗為好奇的凝視下,我利用藏獒撲過來的動作,身子傾倒,同時舉起長劍,藏獒剛好一劍穿透。
溫熱的血淋了我一臉,血腥又黏膩。
沈遠舟留下了我,讓我成了他院中的一等丫鬟。
此刻,被沈遠舟逼視著,我突然捧住他的臉,重重吻了上去。
毫無章法,急切莽撞。
血腥味在唇齒間蕩開,我與沈遠舟皆睜著眼,看見了彼此眼中的自己。
我像餓狼一樣攻城略地。
狼會吃掉獵物,卻不會傷害同類。
他不是就喜歡狂野強勢的麼?
那我便野給他看!
這時,大夫人一聲尖叫打破了這血腥暴力的場面。
「你、你們……青天白日的,該注意分寸吶。」
大夫人已經見過沈遠舟,但兒子S而復生,她舍不得兒子,遂又來看他。
大夫人笑得合不攏嘴,眼底還有湿潤,是不久之前喜極而泣了。
又見我與沈遠舟擁吻,她看著我的眼神更是慈愛。
沈遠舟斜睨了一眼,此刻,我倆已經分開,但曖昧的銀絲拉得老長。
他抬手,拇指擦拭了唇角,不怒反笑。
「呵……」
笑意透著幾分薄涼與戲謔。
我怕極了,但表面穩如老狗。
因為,我太清楚,該如何做,才能讓沈遠舟留下我的小命。
大夫人是有事而來,塞給了沈遠舟一張方子:
「遠舟啊,你且放心去醫治,闔府上下,也就我與茵茵知曉你不行的事。你如今還年輕,定能治好的。」
沈遠舟太過聰明,很快就能聯想到什麼,他舌尖頂了頂後槽牙。
男人緩緩側過臉,看向我:「我不行?杜茵茵,這話是你說的?」
4
我渾身一僵。
對上了沈遠舟那熟悉的病態眼神。
我在沈遠舟身邊待了好些年,自是能感知到山雨欲來風滿樓。
就在我想著應對之策,大夫人以為我在窘迫,她打了圓場:
「不要委屈了茵茵,她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你不在這半年,多虧了茵茵陪伴在我身側。」
大夫人交代了一句,又看向了我紅腫的唇:「你們兩個小別勝新歡。」
丟下一句,大夫人遞了一個「我都懂」的眼神,這才帶著下人施施然離開。
沈遠舟的眼神更是戲謔,挑眉看我:「感情深厚?杜瑩瑩,你果然沒讓本少爺失望。為了自保,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事已至此,我亦不能再有所隱瞞了:「奴婢多謝大少爺誇贊!都是大少爺此前教導的好!奴婢也是為了避免讓三爺染指,這才想了這個餿主意!懇請大少爺原諒!」
我坦白從寬,不做無畏的反抗。
沈遠舟晦暗不明的目光看著我。
片刻,他這才淡淡啟齒:「給我一個不弄S你的理由。」
我:「……」
求生欲作祟,我很快找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奴婢可以當大少爺的眼睛!大少爺不在府上這半年,奴婢搜集了不少秘密。」
沈家富可敵國,就連朝廷也會給沈家幾分薄面。
沈家家主的地位,象徵著滔天富貴。
沈大爺當年的S,就很是蹊蹺。
沈遠舟是長房唯一血脈,二房、三房、四房都盯得緊。
男人眉頭松動:「繼續說。」
看得出來,沈遠舟動搖了,我立刻答話:「大公子有所不知,你不在這半年裡,奴婢整日茶飯不思……」
「閉嘴,說正事,不然我這就弄S你。」
沈遠舟打斷我的話。
看來,感情牌是行不通的。
哪有瘋子會在意感情?
我挑了重點:「二爺與四爺一直在針對大夫人,試圖奪權。三爺還是那般不學無術,還將巧兒搶走了。」
巧兒是沈遠舟院中的婢女之一。
她不敢違抗沈三爺,又擔心被發賣了,唯有委身那個淫蟲。
沈遠舟幽眸微眯,凝視著我,仿佛要將我整個人看穿。
我又說:「大少爺S後……不對!奴婢是說,大少爺失蹤後,朝廷的人曾經登門過沈府,至於究竟為何而來,奴婢就不知曉了。」
沈遠舟臉上的戾氣終於消失。
他手裡捏著那張方子,薄唇親啟:「茵茵,本少爺不在府上這半年,你胖了。」
「……」
我求生欲太強,不要臉道:「大少爺,奴婢憂思過度,化悲憤為食量了!」
「是麼?」
「嗯!」
「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