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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勉強接受現實，又開始雞小兒子了。

 

我抬眼看向鄰居，點點頭：「你說得對，但是梵蒂岡人口 800，如果袋鼠決定入侵，那麼每個梵蒂岡人要打 58750 隻袋鼠，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在乎，你隻在乎自己！」

 

「……」

 

我已經不知道這串省略號是誰發出來的了。

 

鄰居沒聽懂前面的，但她聽懂了最後一句。

 

「我聽我兒子說，歡歡又在學校裡闖禍了？」鄰居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女兒，「孩子不聽話就得打！」

 

「孩子說想喝娃哈哈？」

 

「一把屎一把尿地喂大，就這麼報答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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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一把屎一把尿，我才不喂。」

 

「看這種漫畫書有什麼用？能提高學習成績嗎？」

 

「提高學習成績有什麼用？能比得過漫畫書嗎？」

 

「不好還不讓說了？」

 

「那咋了？」

 

「怎麼打架不打別人就打你們家孩子呢？」

 

「因為我家孩子善，阿門。」

 

「……」

 

「謝謝你發表的六點想法。」

 

鄰居嘴角抽搐著，把漫畫書扔到了地上。

 

「哦吼，你急了你急了。」

 

鄰居蠻橫地拉過男孩，瞪了我們一眼：「大人沒點大人樣，小孩也沒小孩樣。」

 

「你說得對，熊就要有個熊樣！」

 

「噗。」一直在旁邊沉默著的女兒沒忍住笑了出來，「媽媽，你又偷看熊出沒了？」

 

「沒有，你爸看的。」

 

「嗯？」

 

7

 

鄰居走後，我們又回到了餐桌上。

 

「歡歡多吃點，奶奶要把你養得好好的。」婆婆夾了個雞翅給女兒。

 

「歡歡多吃點，你還要養媽媽。」我給女兒夾了一筷子蔬菜，趁機想把雞翅夾走，結果剛夾起來就被女兒用筷子打掉了。

 

我蔫蔫地撇了撇嘴：「歡歡，媽媽有點想吃蛋糕了，你再過次生日吧。」

 

「媽媽，我今年已經過了六次生日了。」

 

「那咋了？」

 

女兒無奈地看向我：「家長會爸爸還去嗎？」

 

突然提到沈暮塵，我氣不打一處來：「去錘子，歡歡，我要是和你爸離婚了，你跟誰？」

 

「咳咳。」婆婆嗆了一下。

 

女兒嘆了口氣：「跟你們倆的其中一個，還不如自己活著生存率高。」

 

後面幾天，沈暮塵意外地沒有回家。

 

我開始忍不住猜想，旁敲側擊地問婆婆沈暮塵是不是真的有一個青梅竹馬。

 

婆婆一臉莫名其妙：「他有青梅竹馬？你看我像不像青梅竹馬？」

 

因為生氣，沈暮塵打來的每個電話都被我掛了。

 

就這樣，終於到了家長會的那天。

 

8

 

不知道是誰提前把消息散播了出去，說沈影帝早已隱婚生子，今天還要來這裡給孩子開家長會。

 

我到的時候，人們從校門口一直蹲到了路口。

 

「是這個小學吧？」

 

「沈影帝真的已經隱婚生子了？」

 

「誰知道呢，萬一是真的，可是個大熱門，我們一定要搶頭條！」

 

「聽說隱婚對象是他的青梅竹馬？」

 

「沈影帝還有青梅竹馬？」

 

「不知道啊，肯定是哪個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吧，咱這種人接觸不到的。」

 

「沈影帝可真是愛這個小青梅啊，到現在才被曝出來，真是把她保護得很好啊。」

 

我越聽火越大，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起來，女兒在後面有些跟不上：「媽媽，你走慢點！」

 

「哎喲！」

 

女兒突然發出了喊叫聲，我一下子回過神來：「歡歡！」

 

才發現有個記者撞到了歡歡，不過幸好歡歡被一個男人接住了，才沒有跌倒。

 

「歡歡，你沒事吧？」我趕緊過去抱住女兒。

 

男人按住那個記者，想要逃跑的記者見狀隻好老老實實地道歉。

 

「謝謝啊，要不是你——」我抬頭，一下子愣住了。

 

「呀，歲晚。」穿著休闲外套，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莞爾一笑，「好久不見啊。」

 

9

 

「泳褲哥？」我張大了嘴巴，「啊不是……安遙？」

 

「……」男人笑了笑，「還記得這個稱呼啊。」

 

「你也來開家長會？」

 

「嗯，我侄子。」男人看向我女兒，笑得很溫柔，「這是你——」

 

「啊是我外甥女，哈哈。」我捂住女兒的嘴。

 

「這樣啊，你和沈暮塵後面怎麼樣了，還在一起嗎？」

 

「……」我抿了抿嘴唇，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嗐，還能咋樣，早分了，人家今天還來給青梅竹馬的親戚開家長會呢。」

 

「是嗎？」不知是不是錯覺，安遙的表情好像放松了一下，「我們一起進去吧。」

 

「哈哈，好。」

 

我看向走在身旁的男人，他身上依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安遙、我還有沈暮塵是一個大學的，但安遙比我們大一級，是校遊泳隊的。

 

第一次見他是在學校的遊泳館裡，我去找在那裡當志願者的沈暮塵，無意間碰見他，當時的他狀態好像不怎麼好，就那麼孤零零地一個人坐在遊泳池旁。

 

由於肌肉太惹眼……啊不是，由於好奇心太強，我去搭話問了一下，得知安遙因為訓練過度，肩膀受了傷，以後可能不能遊泳了。

 

我大一的時候曾經因為意外腿骨折過，什麼都幹不了，一時間一蹶不振。雖然那會兒沈暮塵天天過來逗我笑，但我知道這種無力感。

 

於是，我把當初沈暮塵對我說過的話，又對安遙說了一遍。

 

因為安遙的泳褲太亮眼了，我後來向別人轉述的時候都叫他泳褲哥。

 

但我萬萬沒想到，從那以後，安遙就開始時不時地出現在我的生活裡，雖然他自己說是偶遇。

 

我依稀記得那個春天，學校裡的櫻花樹剛剛綻開，泳褲哥站在櫻花樹下，告訴我他叫安遙。

 

後來我和沈暮塵在一起了，安遙也畢業了，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也鮮少聯系。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到了。

 

女兒帶著我到了她的教室，在教室前和安遙分開的那一刻，我不知為何居然松了一口氣。

 

「媽媽。」女兒盯著我，「那個叔叔是誰？」

 

「哎呀，這個不重要，去找你爸去。」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坐到了女兒的座位上，「你們這空隙也太窄了。」

 

就在這時，上次放話說要讓沈暮塵來開家長會的母子二人走了進來。

 

我燦爛地笑著，朝他們揮手：「呀，你們來啦，沈影帝呢？」

 

女人看到我揮手，臉都青了：「沈影帝很忙的，沒看到門口那麼多記者嗎？人家一會兒就來，你急什麼？」

 

「我沒急啊，不過你這可真是下了血本啊，請這麼多媒體，萬一打臉了怎麼辦？」我託著下巴，笑著看向他們。

 

「哼，那是讓所有媒體拍下你們給我兒子道歉的場景的！」

 

「如果是掰手腕的事，我女兒已經道過歉了，其他的，我們有什麼錯？」

 

「你等著吧，一定讓你們賠那支幾百萬的鋼筆！」女人似乎很遊刃有餘，勾著嘴角坐到了旁邊。

 

「唉，何必非揪著鋼筆不放呢？先不說教室裡本來就有監控，到底是誰弄壞的拍得一清二楚。」我敲了敲桌子，「如果你們真缺那支鋼筆，我家裡還有兩根，都給你們，昂。」

 

「你——」

 

「沈影帝來了！」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騷動的聲音。

 

10

 

我現在這個位置正好靠窗，能看到校門口湧動的人群。

 

隻見一輛黑車正停在校門口。

 

但是好像哪裡不太對？

 

我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車頂有些突兀的裝飾掛件。

 

我騰地一下站起了身，飛速跑了出去。

 

「歲晚？」一出門正好碰到一同出來的安遙，「怎麼了？」

 

「學長，麻煩你照顧一下我女兒，我有點急事。」

 

說完我就把女兒塞給安遙，自己急匆匆地往學校後面跑去，留安遙和歡歡大眼瞪小眼。

 

「……女兒？」

 

我匆匆忙忙地跑到學校後面，才發現這個學校後面是一片不小的草坪，可能是小操場。

 

這片草坪，倒是和我大學校園的那片特殊的草坪有些像。

 

「當當當當——」沈暮塵突然從樹後面跳出來，穿著一身陽光的休闲裝，扛著一朵巨大的玫瑰。

 

沒錯，是扛著，一朵，巨大的，玫瑰。

 

與此同時，不知道觸發了什麼機關，四周飄起了粉色的氫氣球。

 

「春暖的花開～帶走冬天的感傷～」

 

沈暮塵笑著，一邊唱歌一邊靠近我。

 

「微風吹來浪漫的氣息～耶耶～」

 

我：「……」

 

「噗，唱什麼呀你，難聽S了。」我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看著四周的場景和眼前的人，看出他在復刻大學向我表白時的場景。

 

光顧著生氣了，竟然忘記了這個紀念日。

 

「老婆，在一起十周年快樂。」

 

沈暮塵把那朵比他都要高半個頭的巨大玫瑰舉到我面前。

 

我嘴角抽了抽：「……非得一比一復刻嗎？這朵玫瑰當時讓我在學校自卑了兩個月。」

 

「哎呀沒事，妻不嫌夫醜。」沈暮塵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我就知道你能看懂我們之間的暗號。」

 

之前上大學的時候我們宿舍有門禁，但我大晚上容易饞，沈暮塵就會給我發個玫瑰花的表情，我就在宿舍後門的鐵門那裡接他給我買的吃的。

 

後來慢慢地，任何玫瑰掛件都成了我倆之間的暗號，看到這個，我倆就偷偷去後門匯合。

 

剛才，我就覺得如此招搖地進學校不是沈暮塵的風格，就仔細看了看停在門口的那輛車，發現車上頂了個格外違和的玫瑰裝飾品。

 

於是幾乎沒有思考，我立刻就朝後門趕去。

 

看來他是花心思算準了教室方位和我坐下的時間。

 

「你這是來開家長會？」我扭過頭不看他，「所以你這幾天不回家一直在準備這個？」

 

「唔，想了好久要怎麼給你準備驚喜，最後發現女兒學校後面就有一個絕佳場地。」沈暮塵笑著，「怎麼樣？我還專門把我大學的衣服找出來了，熟悉吧？」

 

「還能穿得下，說明你沒長。」

 

「長不長不重要，長就行。」

 

「？」

 

你在說什麼？大襪子。

 

「在這裡！氣球就是從這裡飛出來的！」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一瞬間，我好像真的回到了大學的時候，在後門偷偷拿吃的被宿管阿姨抓。

 

「哼，別看十年過去了，我的逃跑技術可是毫無消退！」某人很臭屁地攬住了我的腰，跟演戲似的深情地看向我，「夫人，我們私奔吧。」

 

「……」

 

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預感在下一秒應驗了，某人突發奇想要爬牆，爬到一半掉下來，摔了個狗啃泥。

 

我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抱著胳膊站在一旁，低頭看向他：「唉，私奔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