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校花和已婚大學老師戀愛的醜聞後,我被她哥纏上了。
不幫妹妹保密,他就搞破壞。
被纏擾了幾個月後,我忍無可忍,給了他一巴掌:「……我討厭你!」
他笑笑,神色莫名:「隻討厭我嗎?」
「隻討厭你!」
「那和隻喜歡我是一個意思。」
1
替朋友拿體育器材,一不小心撞見別人接吻的場面,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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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材室裡的人顯然也是忙亂不已,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兩具貼在一起的身體以最快的速度分開,緊接著站直。
然而晚了。
我已經看清了男女主角的臉。
昏暗的燈光下,江以薇滿臉驚惶,而剛才抱著她深吻的男人,正是我們學校以儒雅清朗聞名的文學老師,宋祁。
宋祁是已婚人士。
他的妻子吳清雅,是我最喜歡的心理學老師。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兩天七夕,吳老師剛在朋友圈發完秀恩愛的動態,慶祝自己的結婚三周年紀念日。
那條動態我和很多同學都點了贊,畢竟照片中的畫面實在美滿。
碩大的玫瑰花束與精致的蛋糕,燭光下,吳老師挽著宋祁手臂靠在他肩膀,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喜悅,無名指上,婚戒顯眼。
配文是【戀愛的第十四年,結婚的第三年】。
當時評論區裡一排排全是同學們的祝福,誇他們才子佳人,天生一對。
而此時此刻,在宋祁懷裡的人卻是江以薇。
時間有一瞬間的凝固。
方才兩人吻得太投入,以至於現下唇間還明晃晃地牽著一根曖昧的銀絲。
六目相對,我尷尬地退了出來:「……不好意思。」
下一秒,門被關上。
器材室裡安靜了一兩秒,隨即爆發出江以薇絕望的哭聲:「怎麼辦啊宋老師,我們被人發現了……那個女生她看見了、她全都看見了!」
我腳步一頓。
怕被發現的事情,一開始,就不應當做。
2
我很確定江以薇認出我了。
剛回到寢室沒多久,她就白著臉站在了門口,看清楚我的臉後,她再度露出了崩潰的神色。然後不等我反應過來,就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我低頭擦著琵琶弦,心緒同樣紛亂異常。
其實早在大一開學時,江以薇和我就被分到了同一個寢室,隻是除了軍訓那段時間,她從來沒在寢室裡住過。
江家富裕,每天上課都是車接車送。
再加上她性情冷傲,很少主動和別人說話,是以一年多來,大家和她交流的次數屈指可數。
我對她最深的印象,還是迎新晚會上,她戴著閃閃發光的鑽石皇冠,身著一襲白紗裙,在臺上優雅地彈奏鋼琴。
她看起來像個驕傲的小公主,事實也的確如此。
相較之下,藍衫黑裙抱著琵琶上臺的我,看起來實在古板太多。
江以薇是個優秀的女孩子。
她家世顯赫,但和別的富二代不一樣的是,她沒有缺過一節課,無論是不是專業課,她都從未遲到過。因為擅長外語和鋼琴,各種比賽的獎項簡直是拿到手軟。
我不明白。
驕傲如她,為什麼會在明知道宋祁已經結婚的情況下,卻還是和他糾纏在一起,這已經不是破壞他人婚姻的範疇了……師生戀,這並不浪漫,宋祁已經三十歲了,而江以薇比我還要小上半歲,她才十九。
我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位文學老師的德行。
這並非替江以薇開脫,她當然有錯,隻是無論事情真貌如何,身為年長者,本就該承擔更多的責任。
這段令人不齒的關系如果是從江以薇開始的,宋祁沒有拒絕,那是一種過錯,而如果是宋祁主動引誘江以薇,那他更是錯上加錯。
整件事情,最無辜的人隻有吳老師。
當然……還有我。
因為第二天,我就被江以薇她哥陰魂不散地纏上了。
3
江暨白是在我做家教的小區外攔住我的。
彼時我剛給小朋友上完琵琶課,走出小區時,他正抱著頭盔靠在機車上,勁瘦的長腿顯然有些無處安放。
我背著琵琶心事重重地路過,根本沒看見他。
「同學。」
他有些不滿地叫住了我,同時向我走來:「……聞箏同學。」
我疑惑轉身,不期然撞進一雙桃花眼裡。
來人一身暗黑色系的 Kiss Racing 騎行服,襯得肩寬腰細,陽光下,銀發耀眼奪目,同本人的氣質如出一轍的囂張。
視線往上,瞥見那張綺麗的臉。
同江以薇有七分像,隻是更英俊,也更具侵略性。
我霎時猜到了他是誰——
江以薇一母同胞的雙生哥哥,江暨白。
得益於室友們的談論,關於他,我的印象要比江以薇深刻得多。
遲到早退,成績平平,喜歡追求刺激,雖然是雙胞胎,性格和行為處事卻和妹妹完全是兩個極端。唯一的共同之處便是,江暨白也不住學校——剛開學的時候,他就把室友給打了。
打得很慘。
然而因為某些原因,學校並未對他進行處罰,口頭批評幾句就輕輕放下,他也因此一戰成名,成了大家口中的「校霸」。
想到這裡,我微微後退一步:「找我有事?」
察覺到我的動作,江暨白定定地看著我,良久才道:「你怕我?」
我再度後退一步,淡定道:「不怕。」
江暨白被氣笑了。
他站直身體,朝我更近一步,本就颀長的身體愈加挺拔,眼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我心下一驚,轉身就跑。
然而下一秒,身上一輕。
回頭看去,琴包已經落到了江暨白的手上。
我沒忘記裡面還裝著我的寶貝琵琶,隻能停下腳步,轉頭回去搶包。然而踮著腳跳了半天,我連江暨白的頭都夠不著,更別提被他幼稚舉過頭頂的琵琶。
明明比我還小半歲,身高卻高了這麼多。
一向好脾氣的我難得生了氣。
「把琵琶還給我!」
深吸一口氣,我怒道:「……江暨白,你到底想幹嗎?」
聽見我喊出他的名字,江暨白原本不愉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明朗許多,他挑了挑眉,整張臉生動精致得讓人移不開眼。
「跟我來。」
說完這句話,他一手抱著頭盔,一手提著我的琴包,大步流星地進了一旁的咖啡館。
琵琶還在他手上,我隻能無奈地跟了上去。
看著前方得意揚揚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被綁架的琴包,我忽然有種秀才遇到兵的無力感。
這S小孩!
4
「這裡面是五十萬。」
咖啡館裡,對面的江暨白緩緩推來一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收下它,關於我妹妹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看著那張卡,我臉上的神色很淡。
江暨白循循善誘道:「聞箏同學,我知道你的家庭條件不是很好,收下這五十萬,既能保住我妹妹的聲譽,你也不用再那麼辛苦……」
看來他是想用錢堵住我的嘴。
五十萬,對我這個窮學生來說是個驚人的數字,隻可惜——
「我不要。」
把銀行卡推回去,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拿回去吧,我不能收。」
江暨白有點意外。
「嫌少?」
說出這句話後,他思索了半秒鍾,立刻把價格翻了一番:「一百萬,隻要你點頭,我馬上往這張卡裡轉錢!」
我靜靜地看著他。
他的臉紅了,被氣的。
「聞箏,你能不能別這麼古板!」
不收他的錢,他好像比我還要生氣。
「比起每周辛辛苦苦趕公交跑這麼遠,給別人補課才掙來一點錢,白拿著這一百萬,有什麼不好?你就非要吃苦?」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我皺了皺眉,開始有點不悅:「……我並不覺得自己辛苦,江同學,你來找我是為了你妹妹的事,請不要侵犯我的隱私。」
「我沒有!」
江暨白矢口否認,而後生硬地轉回了主題:「說吧,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肯保守這個秘密?」
「錢、房子、車子?」
他肩膀微垮,聲音小了下去,臉又紅一層:「或者是我這個人,你想要什麼都拿去……」
後面的沒聽清,但我的耐心已經耗盡了。
「如果你找我隻是為了說這些,那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說著,我站起身來,朝他伸出了手,「琵琶還我。」
我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這件事我一定會告訴吳老師,之所以沒有去找她,不過是還沒想好怎樣開口。
江暨白不蠢,他已經領會到了我的想法。
再開口時他顯然有些氣急敗壞,像個無理取鬧的小男孩:「你就非要告訴她嗎?我知道以薇做錯了事,我會讓她和宋祁斷掉的,也會暗地裡給吳老師補償,瞞下這件事對所有人都好,不是嗎?」
「不好!」
我放下手,直勾勾地盯著他:「一點都不好。
「身為受害者,吳老師不應該連知道真相的權利都沒有,她怎樣選擇那是她的事情,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該保持沉默,那會讓我成為幫兇。」
更何況,吳老師不是懦弱的人。
她內心柔軟,心性堅韌,我相信她會清醒地做出判斷。
「聞箏!」
江暨白有些惱了,也站了起來,他把琴包往身後藏了藏,就是不肯還我:「我爸最在意的就是江家的聲譽,這件事要是爆出來,不知道會惹出多少麻煩,你覺得自己能全身而退嗎?別這麼固執!」
我抬起眼睛看他:「你是在威脅我嗎?」
江暨白一愣,剛想說些什麼,卻又被我打斷:「我並不害怕,江同學,我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不怕從頭再來。」
人要有原則,不能做違背良知本心的事情。
這是外婆從前還在時教給我的道理。
我能理解江暨白保護妹妹的想法,但人做錯了事情,本就是要付出代價的,他越是阻攔我,隻會讓我越是對他有偏見。
終究是年少氣盛。
我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尖銳地回擊了江暨白:「江同學,你這樣攔著我,和宋祁又有什麼區別?」
江暨白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隨即生氣地為自己辯解道:「你竟然把我和那種人相提並論?」
他氣得眼睛都紅了,語氣裡還帶著無緣無故的委屈:「……我一直守身如玉,從來沒有亂搞過男女關系,我甚至連話都沒和別的女生說過,聞箏,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為什麼不能相提並論?」
我反問他道:「你們都想欺騙一個無辜的女性,不是嗎?」
江暨白不說話了,隻是胸膛還在不斷起伏。
他似乎很委屈,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像極了一隻垂頭喪氣的金毛犬。
我也沒放過他。
「江同學,你很漂亮,你真的很漂亮。」
我看著他,誠懇地說道,然而不等江暨白嘴角的笑容揚起來,我就用更加真誠的眼神看著他繼續道:「可你是空的,你是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內裡什麼都沒有。」
在我說完這句話後,肉眼可見的,江暨白碎了。
他怔怔地看著我,臉色迅速變得蒼白,眼圈卻慢慢紅了。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