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個室友,合體發了一模一樣的的朋友圈,下面還有她們三人的互相點贊和一模一樣文案的評論。
告訴所有人,世上最親她們三人,獨獨把我排擠在外。
我看到的時候,心裡就跟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來。
1、
我們寢室四人一間,上床下桌,其中一個最愛美的女生,在各種社交平臺名字都是「xx 小可愛」,就先稱呼她為吳可吧,後面大部分的事情,都和她有關。
其他兩個不重要的室友,就叫戴 A 和盛 B 吧,你們連讀的時候,大概可以到體會我的心情。
其實一開始,我們四個人有過一段很愉快的相處,但後來每次集體出行的時候都太耗費時間,去個圖書館,四個人還要坐一起沒事說個悄悄話,我覺得麻煩,就越發少地跟大家一起走了。
加上我是宿舍裡唯一一個本市的學生,所以周末的活動就基本參加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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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當時早上每天去上課,下課去吃飯,四個人還是一起的。
關系,還挺融洽。
忘了說一句,學校坐標一線城市。
三個女人一臺戲,多一個都是多餘。
當時,我用的洗漱用品,都是從家裡拿的。
都是我媽採購,她有自己去慣了的某倉儲式大超市,也有用慣的日化牌子。
所以,牌子方面,可能有些許超水平吧,但我向燈發誓,絕對沒有奢侈品牌。
那時我才知道,女生之間的攀比,竟然能特喵地如此嚴重。
北方的學生澡堂都是公共淋浴,大家隻能「坦誠」,站一排洗。
吳可當時忘帶洗發水,我正好站在她旁邊,就很順手把我自己澡籃裡的那瓶遞給了她,因為我自己沐浴液還沒打完,所以遞過去後我就繼續洗我的。
她接過去後,按了幾下沒按出來。
那個洗發水是按壓式的蓋子,但估計是防兒童亂按的考慮吧,所以隻有在扭到正好的位置,才能按出來。
我就伸手過去幫她扭一下。
吳可那時候臉色突然就不好了,當時我沒在意,以為她想到其他事情或者別的什麼,就回頭就繼續洗我自己的。
可當她歸還我洗發水的時候,情緒就外露了,當時離地半米,直接把挺大一瓶洗發水拋物線加自由落體在我的澡籃裡的。
當時我們澡籃是放在地上的,所以這一扔,動靜特別大,整個澡籃「哗啦」就倒了。
我疑惑地看向她,她也不說話,隻是冷著臉在自己的頭上揉出大把大把的泡沫。
我不懂,看向另一邊的戴 A,結果她當時的表情,有一絲微妙。
那時,我澡籃裡的瓶瓶罐罐,還有一個沐浴球,就散在地上,沾著幾個方向流向地漏的髒水。
吳可看見了,可毫無去扶的跡象。
最後,隻能我自己去撿起來。
澡籃雖然撿起來了,但是心裡的疙瘩,卻一直堵在那了。
這是怎麼了?
我那時完全搞不懂,甚至都沒想過跟我有關。
但真就神了,吳可莫名其妙發脾氣之後,我就開始在意她的情緒,不自覺地哄她。
因為戴 A 和盛 B 一副理解了吳可行為的樣子,所以我連她倆也一並討好了。
之後,吳可洗面奶沒了,找我借,我就特別痛快地給她,「給你,隨便用。」
戴 A 和盛 B 洗衣液用完了,也會找我借,我也直接打開櫃門,滿面笑容遞給她們。
半個月不到,她們用我的東西,連招呼都不需要打。
甚至還會給我的東西拍照,照片發給他們的朋友,說這個她們正在用,推薦。
彷佛我一個人,哦不,我媽一個人,供養著整個寢室。
我當時想的是,大家氣消了,交流恢復正常,才最重要,這點東西,不算什麼。
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心理學名詞,可以解釋我這種犯賤的行為?懂的朋友可以評論傳授下。
所以,我的這種舔狗式相處之道,導致吳可滋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
不僅覺得我的遷就理所應當,甚至用我的東西,用著用著,就覺得,那些東西彷佛生來就屬於她了。
甚至以為。
她就是我了。
為什麼我敢如此下判詞呢?
因為我發現了一個某 Red 書賬號。
?
2、
我是怎麼發現的那個賬號呢?
因為大數據!
那時候因為疫情,學校食堂不允許堂食,我們隻能把飯打回來,我媽就給我寄了一個粉嫩的保溫桶,裡面分三個小盒,飯菜湯。
我看到飯盒就直接「地鐵老人手機」了,這麼復雜的飯盒,刷起來……要我命啊。
所以我隻用了幾次就懶惰了,開始用食堂的一次性餐盒,保溫桶就被我放在了櫃子裡。
但有一次,食堂的餐盒用完了,我就用塑料袋裝回來一大份米線,想著套在保溫桶上吃。
但是,去櫃子裡找的時候,卻不見了。
我頭發絲都能想到,肯定是寢室的誰「借」走了。
我就在群裡問,好久,至少半個小時,吳可才回我「呀,我用過一次。」
這半小時裡,我一直手舉裝米線的塑料袋。
「哦,放哪裡了?我要用它吃米線。」
敲到後半句的時候,其實有些生氣了,她用我的東西,連句解釋都不給。
而我想要回來,還得解釋原因。
又是好半天,吳可回復,「我放我抽屜裡了。」
我很無語,怎麼就放在你自己抽屜了。
然後我去她抽屜找,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都沒有。
第四個抽屜,鎖了。
我也不好意思繼續亂翻。
「在哪個抽屜?123 都沒看到。」
吳可發,「啊呀,我好像放在第四個了。」
「這個抽屜是鎖著的。」
「不好意思,回去給你開,我忘記啦。」
我坐在無人的寢室,深吸一口氣,手已經酸了。
足足等了近半小時,沒見到吳可回來,盛 B 回來了。
她一進門,就一臉不情願,「自己的東西不收好,害得我跑腿……」
盛 B 給我甩完一句話,扭頭就走了。
????
怪我???
吳可嬌滴滴,向來是她們三個裡面最會使喚人的,你被吳可派回來開鎖,不去找她,反而把這個責任歸咎於我???
我呼出一口惡氣,強迫自己別多想,和諧,和諧重要,就拿起鑰匙趕緊開鎖。
可等掛好米線,拿出保溫桶,打開蓋子,那一剎那,我差點吐了出來。
吳可用完我的飯盒,根本沒有洗!
上面全是那種黏糊糊的面湯,牢牢掛在飯盒壁上,有的部分混著菜渣都結成了硬殼殼黏在我的飯盒上。
我惡心壞了,什麼胃口都沒了。
我帶著保溫桶和米線走到了水房,一丟,把米線扔到了垃圾桶。
站在洗手池前,我卻怎麼都強迫不了自己去洗飯盒,憑什麼啊,憑什麼我刷。
我就把飯盒放回宿舍,但也沒再去質問她們。
我媽常常教導我,人在情緒中不能做任何決定,冷靜下來再說,冷靜不下來就強行冷靜,例如先幹點別的。
所以我拿起書包去了圖書館。
哦吼,我冷靜下來了,想著區區小事,誰還沒個忘呢。
可她們並沒有冷靜。
圍笑。
?
3、
從圖書館回來已經十點了,樓道裡就聽到了她們的歡聲笑語,宿舍門開著,我直接進去。
當時隻有戴 A 在椅子上坐著。
她看到我後,洋溢的表情突然就沒了,也不說話,身體轉了過去。
之前,我倆看到對方還會點頭打招呼,現在,看來送飯盒的事情,她應該也參與討論了。
就在此時,突然,吳可的聲音從她的床上隔著簾子傳了過來。
「戴 A,把傻逼新買的護手霜給我拿下。」
我愣住了。
戴 A 也愣了一下,睜大了眼睛地看著我。
偏偏戴 A 還沒開口阻攔,吳可又繼續了。
「淨整洋牌子,還茱 X 蔻,炫耀給誰看,都給她用了!」
另一個在床上的盛 B,一如她的名字,搭著腔,「笑S,就她那倒霉樣兒,用她手上真浪費。」
剛巧,我媽上周剛給我寄過來一個護手霜,就是她們口中的茱 X 蔻。
我站在寢室中間一言不發,看著面前的戴 A,她有些發毛,甚至開始躲避我的目光。
原來,她們幾個人在我不在屋的時候,就是這麼聊我的。
我過往的遷就,此刻顯得我確實像個「傻逼」。
那個瞬間,我什麼都不想忍了。
我走上前,站在床邊,一把掀開吳可的簾子,直接開口質問。
「你說誰呢?」
吳可一驚,看我半天沒反應過來。
我連眼睛都不眨,一直這麼瞪著她,她才慢慢坐了起來,聲音有些慌張。
「沒,沒誰。」
我沒回答,還是隻是看著她。
吳可被我看得心虛了,補了一句「你回來啦。」
我那時的表情應該是要吃人的樣子,多一個字我都沒說,隻是冷冷地命令:
「下來。」
吳可不甘心,尤其當著戴 A 和盛 B 的面子,不想被我指揮。
所以回絕了我,但是,那個語氣,卻沒什麼氣場可言。
「那個,我才剛上來,累了。」
旁邊床上的盛 B 不接茬了,窩在上鋪不動彈,。
我面無表情,回到位置拿起那管護手霜,直接扔到了依舊裝疲憊躺在床上的吳可懷裡。
「你是要用這個嗎?來,用吧。」
吳可見我一改往常,和她正面交鋒,知道逃避不過去,也就坐了起來。
「你至於嗎?不就是說要用你的護手霜嗎?都是一個寢室的,借用一下不是很正常嘛~」
我後退兩步,坐回自己椅子,剛剛站在床邊,搞的我還得仰視她。
但我這個位置,導致場域擴大了一些,戴 A 和盛 B 不得不波及其中,本來,她倆就不是啥無辜的人。
「借用一下正常,但你天天借用,還背後罵人傻逼,也正常?」
「不是,你剛剛聽錯了。」
吳可開始狡辯,拿著護手霜有些局促。
有些人就是這樣,你讓著她,她得寸進尺,你直接懟,她反而慫了。
「用啊,我也想知道,你準備怎麼把我這個傻逼的護手霜用光。」
吳可不動了,也不再解釋,她變換策略,開始運氣,甚至眼眶有些紅紅的,彷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以後不用了嘛,你別生氣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你這麼介意……」
椅子上的戴 A 至少還看著我倆,床上的盛 B 幹脆裝S。
我內心隻想呵呵,現在吳可已經不得已裝綠茶應對了,但偏偏,這倆人誰都沒出聲幫她解圍。
多麼隻能共富貴不能同患難的友情。
但我並不想因此就放過吳可,畢竟這招,她對我用了好多次了。
我拿起桌子上那個讓我抑鬱了一下午的保溫桶,直接丟到了坐在床上的吳可懷裡。
「自己用完的不洗,等著別人幫你洗嗎?去,洗幹淨。」
那一刻,戴 A 和盛 B 全部注視著吳可,等待著她下一步動作。
吳可知道逃避不過去,「體弱多病」地下了床,讓人全然無法聯想剛剛滿嘴跑火車的正是面前的這個弱女子。
下來之後,她抱著保溫桶站在我面前,臉上就是古言裡的那種「泫然若泣」。
「我不會洗,所以就放在了那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內心一陣 mmp。
你是去洗個飯盒,又不是去洗貓,哪來的不會洗???
但我懶得跟她在口頭上糾纏了,我體會過,一旦對方進入綠茶設定,吵架你能把自己氣S。
所以隻說了兩個字。
「去洗。」
吳可見招數不好使,手緊緊抓著保溫桶,甚至用力到關節有些發白。
深吸了好幾口氣,認命一般走出了寢室。
那一瞬間,我感覺,撕破臉,真的好爽。
我之前都在忍個丁日啊!
吳可出去後,我看著趴在床邊看熱鬧的盛 B,一臉冷地問她。
「盛 B,護手霜,你還用嗎?」
盛 B 不說話,躺回去裝S。
我就知道。
好幾回了,矛頭不指向她的時候,嘴別提多毒了,一旦被推了出來,反而啞火了,一言不發。
怎麼?你是貓眼螺?臥沙了?
吳可把保溫桶放在我桌上的時候,一言不發,但表情早就沒了委屈,而是惡毒地盯著我。
我拿出手機,搜出了護手霜和保溫桶的鏈接,發到了我們四個人的群裡。
「想用,以後自己買。」
她們誰都沒回復。
但就是這個搜索,讓我被大數據記住了。
?
4、
徹底撕破臉後,寢室裡的人徹底不跟我說話了。
但我已經不在乎了,在我掀開吳可簾子的時候,就已經預計到這樣的結果了。
因為我的存在,她們三個人忽視了那天友誼的裂縫,反而加強了凝聚力。
有一天,她們同時發了個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