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記得,你跟我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是帶著任務來的。」
是的,我和陳芷妍提過,也隻和她提過。
因為她是我的好閨密,閨密就像親姐妹,我們之間無話不談。
陳芷妍也露出了欣慰的笑。
「那你什麼時候走?」
「我還有幾件事要做。」
我在這個世界待了七年,攻略了陳祁洲三年,做了三年的陳太太。
陳祁洲雖然不愛我,但是送了我很多珠寶、錢財、房產,這些東西我是帶不走的。
與其將他們爛在我的卡裡,不如送給陳芷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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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離開去了另一個世界,我也希望我的好閨密過得好。
而且,我要和陳祁洲斷絕關系才能開啟系統審核,也還需要一點時間。
「走?」
陳祁洲突然出現在門口,他疑惑:「溫絨,你要去哪兒?」
我心下一驚,搖頭:「隻是想出去旅遊一下而已,我能去哪兒?」
仿佛如他所料般,陳祁洲點頭。
「也是,你一沒親人,二沒朋友,除了去旅遊還能去哪兒。」
我一臉平靜,心底卻搖頭。
他說錯了,我有親人的,我很快就能見到他們了。
8
第二天,我將珠寶首飾全部整理送給了陳芷妍。
又將她穿不了的禮服全部放二手網上買了。
「我已經聯系了律師,我離開以後我名下的房產和卡裡的錢會自動以贈予的方式給你。」
我走後,沈凌肯定會替代我的位置,那些東西都會順理成章成為她的。
我是一個小氣的人,我不想給她,即便我用不上。
陳芷妍忍不住眼紅:「你這樣好像交代後事。」
「呸呸呸。」我趕忙打住,「我是要回家,要見到我的爸爸媽媽,這是喜事。」
我和陳芷妍說說笑笑路過婚紗店,看到陳祁洲挽著沈凌的手出來,身後的服務員手裡提著婚紗。
瞥到我,陳祁洲不自覺皺起眉頭。
「你不是說你要去旅遊嗎?怎麼會出現在婚紗店門口?」
雖是疑問,但他的語氣充滿了責怪。
他打算和沈凌辦婚禮。
而且是在我「旅遊」的時候。
但我沒有去「旅遊」,令他失望了。
「嫂嫂是要去『旅遊』,但也沒說什麼時候去啊!
「哥倒是挺著急,婚紗都看上了。這是想趁著嫂嫂走了把婚禮辦了?
「我第一次見到小三這麼光明正大的,真是家門不幸!」
陳芷妍直接開戗。
說實話,聽到她戗陳祁洲我挺爽的。
誰叫我為了攻略他,好聲好氣了七年,從來不敢發火。
「溫絨,我以為你大方懂事了,沒想到你是學會借刀S人了,你看你把妍妍帶成什麼樣了!」
陳祁洲指著我的鼻子罵。
我有種鍋從天上來的感覺。
不過,我沒有生氣。
跟他計較,氣壞了身體是我自己的。
這時候沈凌走過來。
「祁洲,你別生氣了,不能為了我讓你和姐姐產生隔閡。」
接著她又歉疚地看向我:「溫絨姐姐,對不起,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要做小三的意思。」
看到她,我終於懂了我見猶憐一詞的意思。
她哭得多好看啊,很難不叫人生出憐惜,任何一個男孩子見了都會激起保護欲的吧。
我在心裡想。
「溫絨,你看你,都把小凌逼成什麼樣了!
「還不快給人家道歉!」
陳祁洲面含怒氣,目光森森然地瞪著我。
我看看沈凌,又看看他。
他是真怒了,如果我不這麼做,估計還要僵持一段時間。
我低下頭朝沈凌深深鞠了一躬。
9
「妍妍說錯話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你們這樣……是沈小姐抑鬱症,需要辦一場婚禮?」
我的話令陳祁洲忍不住皺眉。
他盯我,眼底都是打量。
我能讀懂他的情緒。
警惕。
「你說得沒錯,小凌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了,她希望辦一場婚禮。她感覺自己活不長了,想體驗一下婚禮,有個家的感覺,這是她的心願。
「溫絨,她都病成這樣了,你能不能不要和一個病人計較!」
活不長?
她可是這個世界的女主,她會長命百歲,和男主兒女雙全。
「我能理解。」
「你說什麼?」陳祁洲怔然。
我清了清嗓子:「我說我能理解。沈小姐現在是病人,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她治病。
「沈小姐要啥缺啥都可以和我說,我能幫的會盡量幫。」
沈凌一臉不可置信,已然忘了自己剛才還在哭的事。
陳祁洲也由憤怒轉為訝然。
他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這是你的真心話?」
「當然,我和你一樣希望沈小姐快快好起來,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盡管提,不用客氣。」
陳祁洲松了一口氣,拉起我的手道:「絨絨,對不起,剛才我誤會了你。」
我將手抽回來。
「你和沈小姐應該還要去選婚禮場地吧?別讓人家女孩子等急了,快去吧。」
陳祁洲看著空蕩蕩的手,愣了幾秒,趁他呆愣之際,我拉著陳芷妍離開。
回去路上,陳芷妍有些生氣。
「嫂嫂,你和姓沈的道什麼歉?我沒說錯啊,她就是知三當三。
「她明明都選擇陸季淵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破壞你和我哥的感情?我看她就是既要還要,啥都要,就是不要臉。
「你竟然還一點都不生氣,你知不知道我的肺都快氣炸了。」
我看著空蕩蕩的左手無名指。
「我不是不生氣,我隻是覺得不重要了,我不喜歡他了,他就左右不了我的情緒。
「妍妍,以後不要叫我嫂嫂了,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在那個世界叫溫馨,所以你可以叫我馨馨。」
陳芷妍嘆了一口氣:「好,馨馨。」
10
我搬離了我和陳祁洲的家。
一是我不想看著我的丈夫和其他女人光明正大地住在我家裡;
二是我要回家了,我要給陳祁洲和沈凌制造在一起的條件。
如果他們真的結婚,那沈凌就是陳祁洲的妻子,我和陳祁洲之間就什麼都不是了,通過系統審核的概率會更大。
知道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我關掉了電話和陳芷妍去旅遊。
回來以後我也沒有回家,而且和陳芷妍住在一起。
圈內都在談陳祁洲和沈凌的事,說他們好事將近,說我即將被拋棄。
網上也在議論紛紛:
【聽說陳祁洲和沈凌是青梅竹馬,讀書的時候陳祁洲就圍著沈凌轉。那個溫絨就是第三者,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逼迫陳祁洲和她在一起。】
【沈凌家世好就算了,她自己還是歌手。溫絨平平無奇普通人,居然能嫁給陳祁洲,絕對心機女上位無疑。】
【希望沈凌和陳祁洲能破鏡重圓,求求溫絨識相點趕緊退出吧!】
當然,也有人說沈凌是第三者的,但都被絕大部分黑我的評論給壓住了。
陸季淵回國了,和陳祁洲展開了一場爭奪女人的戰爭。
陳祁洲和他在遊輪 party 相遇,兩個人拼酒拼了個你S我活。
沈凌趕到,帶著陳祁洲離開,被狗仔拍到上了熱搜,網友紛紛恭喜「郎才女貌」「好事將近」。
陳祁洲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去照顧他,因為他拼酒病了。
我不想去,但最後還是去了,順便帶了一點隔夜的粥,主要是回去有點事。
陳祁洲坐在病床上,有等我喂的意思。
他晃動著手,暗示我正在輸液。
見我遲遲未動,才自己拿起勺子吃。
嘗到味道的時候,他愣了一下:「酸了。」
「我加了醋,不喜歡就倒了。」
陳祁洲想了想還是吃了兩大口,然後和我說他打算盡快和沈凌結婚。
「我和小凌商量好了,定在下禮拜。」
我笑著點頭:「那挺好啊。」
「你也應該聽說了,陸季淵回來了,他是來找小凌的,他想讓小凌回心轉意。
「小凌的病就是跟他分分合合造成的,如今剛好轉,不能被他帶走,要是惡化,後果不堪設想。」
他解釋。
我沒生氣,而是大方地擺手:「不用解釋,我都懂。
「都是為了她的病,你答應過沈小姐的母親,要好好照顧她的,不能食言。
「而且你想跟她盡快舉辦婚禮,也僅僅隻是因為你擔心陸季淵把她帶走而已,這是你保護沈小姐的方式。」
陳祁洲忽然雙眼放光,放下碗勺激動地握住我的手。
「絨絨,這些天我都在心裡感到愧疚,因為小凌,我冷落你太久了,沒想到你能設身處地地為我著想。」
他很少對我露出這種真心的笑。
過去三年我們相處很融洽,相敬如賓,但那種融洽又多了幾分疏離,看似親近,實則虛之。
原來他也是會露出真心的,不過是為別人。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的心裡怎麼想,我還不清楚嗎?我不會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和你生氣的。」
我說著令他舒心的話。
即便我不這麼說又能怎麼樣,他的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如果我拒絕他反而會對我大發雷霆。
我在這個世界待不了多久了,我隻想平靜地和每個人告別,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一些小事情上。
陳祁洲突然遞給我一份合同。
我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寫著「離婚協議」四個大字。
很顯然,這是給我的。
11
「陸季淵這個人敏銳聰明,如果我沒有和小凌領證,他絕對會懷疑我們婚姻的真實性。
「絨絨,你能陪我演一場戲嗎?
「我知道你一定會擔心我會借此機會把你踹開,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人。為了讓你沒有後顧之憂,我讓律師擬了這份合同,我所有的財產、公司的股份都將贈予你一半。」
他看著我,眼裡都是精明。
我沒有看合同上的內容,二話不說接過筆籤下我的名字。
「你不打算檢查一下協議?」他挑眉。
「我們是一家人,你還能坑我不成?」
他抿了抿雙唇,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肯定在合同上動了手腳,像他這種常年在商場上打拼的人,不可能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成果送給他人。
但我並不在乎這個協議是否生效。
我用不到了,它是真的還是假的都一樣。
我打算讓系統在他和沈凌的婚禮上開啟審核,屆時我早和陳祁洲分居,他們結婚,我便也算和他沒了關系。
如今要是能離婚,那審核通過的概率更大了。
對我有利無害。
之前我沒提,是怕他誤以為我是因為沈凌吃醋,故意拿結婚威脅,反而適得其反。
陳祁洲突然將我一把抱在懷裡。
「絨絨,相信我,等小凌病好,我就把她送走,我們好好過我們的日子。」
他的一字一句在我耳邊,清晰又擲地有聲,仿佛在發誓。
我從房間裡拿出來一個盒子,都是我之前攻略陳祁洲寫的情書,我是來拿走銷毀的。
今晚我住在家裡,因為明早要和陳祁洲去領離婚證。
這是古早文世界,作者寫這本書的時候,還沒有離婚冷靜期,所以這個世界也沒有離婚冷靜期這個東西。
我和陳祁洲很快就拿到了離婚證。
「絨絨,隻是多一個證少一個證的關系,其他都是和以前一樣的,你依舊是陳太太。」
走出民政局的時候,他握緊了我的手,特地囑咐我。
「御府茗苑才是你的家,你不能老住妍妍那兒。以後都住在家裡吧,你要是想妍妍可以讓她來家裡住啊。」
「陸先生如今就在海城,如果我住在家裡,他肯定不相信你和沈小姐是夫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