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 pua 讓我們無償加班。
我不理他,就被他當著全公司的面破口大罵。
好,無償加班是吧?
那我就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一天 24 小時,1440 分鍾都有工作。
我年輕可以熬,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我的電話轟炸呢?
01
當時間跳到六點整的那一刻,我馬上關了電腦,準備下班。
見狀,身旁的同事小聲提醒道:「小煙,昨天範總才在會議上說了,希望大家自覺加班,你怎麼就下班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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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申請加班,範總沒通過啊,既然如此,我肯定不會犧牲自己的時間免費加班啦。」
至於昨天範東在會議上說的那些,讓大家努力提升自己,無償加班的 pua 話術,我直接當他放屁就好。
可不巧的是,我剛準備離開,就碰見了範東。
見我ṭũ̂₉要走,他立刻皺眉斥道:「南煙,你怎麼回事?大家都在加班,就你一個人當逃兵?」
聞言我無辜地眨了眨眼:「這不是您把我的加班申請駁回了麼,沒經過上級領導批準的加班,那可是沒有加班費的。您總不會讓我無償加班吧?」
「這怎麼能叫無償加班呢?你們這批入職的實習生,都是總公司指派過來學習的,既然是過來學習成長的,就少計較錢的事。年輕人目光要放長遠一點,就會盯著眼前的這點蠅頭小利,能有什麼出息?」
「??」
出來上班我不計較錢的事情我能計較什麼?
於是我直接擺爛道:「沒出息就算了,反正這世上也不必人人都有出息。範總,我先走了。」
我這油鹽不進的模樣,可把範東給氣壞了,指著我的鼻子便破口大罵。
「就你這懶散的工作態度,根本不配進米川投資。你要是把公司和社會當成你們學校一樣過家家,那就趁早給我滾蛋。我手底下容不下你這種員工!」
範東話音剛落,陸芹立馬過來煽風點火。
「哎喲,範總您消消氣。就咱們南煙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她就算不工作也有男朋友養的,自然不像我們這些普通女孩,隻能靠自己努力,才能在 A 市站穩腳跟。所以您別跟她計較,把自己身體氣壞了可不值當。」
說完她ṱŭ̀₍又對我幸災樂禍道:「小煙啊,你就算不願意加班,也沒必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範總面子呀,看你都把範總氣成什麼樣了?你快給範總道個歉。」
聽到這話我氣炸了。
範東這樣對我,我尚能理解為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壓榨。
可陸芹跟我一樣都是打工人,就因為我昨天回家的時候沒讓她蹭車,她今天就開始對我愛答不理,冷嘲熱諷。
現在還助紂為虐,和範東一起壓榨我們打工人。
不過我在爆發的邊緣,心裡忽然有了個好主意。
於是我坐回工位,意味深長地給範東道歉。
「行,範總對不起,今天是我錯了。從今天開始,我一定好好加班,好好提升自己,絕不讓您失望。」
見我妥協,範東得意洋洋地瞥了我一眼。
「這就對了。年輕人可要知道識好歹。我讓你們加班都是為了你們好。你們在公司學到的技能和知識,那可是一輩子的財富,比區區加班費可值錢多了。」
說完,他又對著陸芹一頓誇:「小陸你倒還不錯,工作的積極性和思想覺悟都很高,以後在公司好好幹,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完之後,他留下一層的員工在公司苦哈哈地加班,自己倒是美滋滋地下班了。
但我,是肯定不會讓他如願的。
02
開始加班後,我特意挑選了最難的工作去做。
碰見不懂的地方,我便在公司通訊錄上找到了範東的電話號碼,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對面滴了幾聲後,電話接通了。
範東:「喂,哪位啊?」
「範總,是我,南煙。我剛才和梁哥一起在匯總天舒科技近年來的市盈率,我發現他們去年的市盈率似乎有點虛,但以我的水平,分析不出原因在哪裡,能麻煩範總幫我解讀一下嗎?」
聞言範東十分無語:「有什麼問題不能在公司問我嗎?下班時間不要來打擾我。再說了,公司的那些老人不都還在加班嗎?你問他們就行了,別打我電話。」
範東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可我怎麼會就這樣放棄呢?
下一秒,我又把電話撥了回去。
這下範東是真生氣了,一接起電話就罵:「南煙你怎麼回事兒啊?聽不懂人話是嗎?」
我絲毫不懼道:「可不是範總你說的嗎?年輕人就要多幹多學,我現在就是如範總所說在學習啊。範總連這麼點小問題都吝嗇賜教的話,那我可就下班了。」
「……」
被我用他自己的話堵了回去,範東隻好在電話裡給我分析了好大一通。
等他講到口幹舌燥後,不耐煩地說了句:「我要去跟客戶吃飯了,你別動不動打我電話。有事就問其他人。」
可是……那怎麼能夠呢?
畢竟此刻的我,是如此的求知若渴呀。
於是在我又碰到難題時,又一個電話給範東打了過去。
範東接起後,咬牙切齒地說道:「都說了讓你別打我電話,你還打?故意的吧你?再瞎打電話,老子明天就開了你!」
說完他又把電話給掛了。
可我是由總部人事統招來的實習生,他一個分公司的領導,可沒資格開我呢。
頂多給我打個低分,影響我的轉正結果罷了。
我怕嗎?
我零零後怕個錘。
於是我又繼續打他電話。
這次,範東索性不接了。
這就認輸了啊?真沒勁。
正當我打算下班時,一位同事忽然驚呼出聲:「靠,壞了!」
有人問他:「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今天我事太多,忘把合同拿去給範總籤字了。我明天一大早就得拿合同去回訪客戶,咋辦啊。」
有人提議現在還早,可以去找範東籤字。
可同事為難地說道:「範總下班向來不許人打擾的,我哪敢去找他啊。」
這時我有了主意,便善解人意地對同事說道:「陳哥,要不你把合同給我吧。我替你找範總把字籤好,然後明天一早帶過來給你。」
聞言,同事遲疑地看著我:「你剛跟範總吵完架,範總會搭理你嗎?」
「他就算不想搭理我,也得搭理公司的合同啊。」
同事一聽有理,便感激地說道:「那就拜託你了小煙。你們零零後真是職場之星,不僅不畏強權,還樂於助人。謝了,下次我請你吃飯。」
拿上合同後,我出了公司就給範東打電話。
但今晚範東被我惹煩了,壓根不接。
他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了嗎?
我可特意從公司通訊錄上記下了他家的地址呢。
今晚,他是一刻都別想閉眼了。
03
找到範東家時,是她太太開的門。
我主動自我介紹。
「您好,您就是範太太吧?我是範總手下的員工,今天範總有份合同忘籤字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得拿合同去給客戶,所以隻有深夜叨擾了,實在不好意思。」
範太太人倒還挺好的,聽完我的話,便請我進屋去坐。
「老範今晚應酬去了,可能還要一會兒才回家,你先在家等等吧。」
「好的,麻煩您了。」
一小時後,範東終於酒氣醺醺地回來了。
他進門一看見我,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南煙?你怎麼在我家?」
我起身畢恭畢敬地把合同遞給他:「陳哥有份合同您今天忘籤字了,所以我來拿給您籤字。」
聞言,範東籤好合同後,沒好氣地衝我說道:「行了,你趕緊走。」
可接過合同,我又笑眯眯地坐下了。
「別啊範總,我今天嘗試自己獨立寫項目書的時候遇到好多問題呢,陳哥他們都說,您早年做的項目書,那是最精煉創新的。所以我來請教一下您,您該不會吝嗇賜教吧?」
但這時,範太太有些生氣了。
「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啊?沒見我們老範都喝多了嗎,你還逮著他問什麼題?先讓老範好好休息吧,有什麼問題等明天你們去了公司再說。」
聽見這話,我立馬委屈巴巴地說道:「可昨晚範總一樣喝多了酒,也在公司教陸芹分析數據呢。那一教,可教了整整兩小時。範總不能對自己手下的員工厚此薄彼吧?難道……就因為陸芹比我嘴甜,比我會討人歡心,範總就隻肯教她不肯教我?他們昨天還是關著辦公室的門,在裡面一對一授課呢。可我怕範太太誤會,可是特地上門,大大方方地請教問題呢。」
這話一出,範東嚇得直冒冷汗。
「你可別瞎說啊,南煙!我哪有在辦公室教過陸芹?」
見狀我趕緊配合地捂嘴,驚慌失措道:「啊,對的對的。範總的確沒有在辦公室教過陸芹,是……是我失言了,範太太,您可千萬別把我這胡說八道的話放心裡去。我……我先走了。」
可女人的第六感,一下子就讓範太太看出來,我倆誰說的是實話,誰在撒謊。
於是她一把攔住我:「小姑娘,你先別走,把話給我說清楚。你說的陸芹是誰?」
聞言,我假裝害怕地看了範東一眼,不敢說話。
範太太更生氣了,直接質問範東:「她說的陸芹是誰?你真在辦公室跟人獨處,還教了人家兩個小時?」
眼見範太太生氣,範東隻能硬著頭皮承認。
「這陸芹跟她一樣,是總部派下來的實習生。我這不也是替公司培養人才嘛。」
範太太瞥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這也是總公司派下來的實習生,你怎麼就區別對待呢?」
範東嚇得酒都醒了一半:「那哪能啊,這不是我剛回來,想休息一下嗎?這會兒休息夠了,我就在客廳指導她寫項目書吧。你也好好看看,我是怎麼指導手下工作的,別一天天在家胡思亂想。」
哦豁。
本來我隻打算在範太太面前給他上點眼藥的,沒想到還真能請動範東指導我寫項目書啊。
據同事們所說,範東這人雖然不太行,但工作上還是有點實力的,要不然他也坐不穩這個分公司老總的位置。
有他手把手地教我,等實習期一結束,我給總部提交一個如此優秀的項目書,那還不得咔咔轉正啊。
於是,我在範東家整整待了兩個小時,才把這個項目書搞定。
最後結束時,我看著範東眼下烏黑的眼袋,笑得真心實意。
「謝謝範總,以後我一定會每天都這麼愛學習呢。我就先走了,您和太太早點休息。」
04
第二天一大早,我帶著新鮮出爐的項目書和同事的合同,春風滿面地踏進了公司。
但我剛在工位上坐定,就被範東叫進了辦公室。
Ţŭ⁵「範總,您找我啊?」
一看見我,範東就氣得拍桌:「好你個南煙,居然還找到我家裡去了,還在我老婆面前胡說八道,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我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不是您說的新人要多學習多幹活嗎?那我在學習過程中遇到困難了,可不得找人幫忙嗎,大家都說您才是整個公司能力最強的人,那我要學就得跟能力最強的人學。」
「呵呵,就你一個剛畢業的愣頭青,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學?以後下班時間少來煩我,再沒眼色,我直接報到總部去,讓總部開了你。」
「哦,那你開了我吧。」
說完我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直接出了辦公室。
畢竟這世上也不是隻有這一家公司。
實習期兩千塊的工作,還想讓我無償加班,他怎麼不上天啊。
等我出了辦公室,陸芹又幸災樂禍道:「怎麼,又挨罵了?你說你一個實習生,居然還敢跟範總對著幹,真是不知好歹。」
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願意當這個奴才你就當,我可沒這個功夫。」
「你!」
陸芹氣得不行,還想罵我,卻被其他同事一起攔住了。
「好了陸芹,你說你老找小煙麻煩幹什麼?雖然她做事激進了一點,但她也確實在反抗職場霸凌,如果最後真能爭取到好的結果,那可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那不成,你還真想每天在公司無償加班啊?」
「就是啊,小煙昨天還幫我拿合同去找範總,這麼仗義的人你老欺負人家幹嗎?」
隨著同事們對我的維護越來越多,陸芹也隻好悻悻地閉了嘴。
畢竟她一個人,可抵擋不了眼睛雪亮的群眾。
於是,她又把精力放在了討好範東身上。
等中午吃飯時,範東剛從辦公室出來,陸芹就迎了上去:「範總,您還沒吃飯吧?」
「還沒呢。」
「那正好,今早我在家炒了個土雞,肉質可嫩可有營養了,您要不要嘗嘗?」
範東滿意地看了她一眼:「行,你拿來我嘗嘗。」
於是陸芹討好地拿了雙新筷子給範東。
範東嘗過一口後誇道:「還行,但裡面好像有點夾生。」
「啊,是嗎?」
陸芹趕緊嘗了一口,有些慌張:「對不起啊範總,是我廚藝不精,獻醜了。」
但沒想到範東居然把那塊雞肉全吃下去了。
「沒關系,你有這個心就行了。不像有的人,我辛辛苦苦教她做項目書,連點表示都沒有。」
這是點我啊。
那我就不懂了,他都好意思讓大家無償加班,我怎麼就不能讓他無償指導了?
於是我絲毫不受影響地離開工位,出去吃飯了。
而這幾天,我也依舊如昨天一樣,每天加班時瘋狂打範東的電話。
就連打印機壞了,不出墨了這種屁大點的小事,我都要打電話請示他。
他這一時之間,倒還真不能拿我怎麼辦了。
到了周五那天,我發現範東和陸芹兩人都沒來公司。
本來我以為隻是湊巧,但等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吃飯時,我才知道,原來範東和陸芹是雙雙得禽流感住院了,所以才沒來上班的。
我詫異道:「怎麼會突然得禽流ŧù₀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