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剛搬新家就看到一張貼在一樓門口的「老佛爺懿旨」：

 

【我六十歲了，現急需要錢來養老，所以麻煩大家自覺把廢棄的紙殼留給我。】

 

【我要求不高，每天早上六點，我要準時看到你家門口有紙殼，不然別怪我潑糞。】

 

【什麼快遞包裝、牛奶空箱子都可以，希望大家能積極配合。】

 

甚至還在我快進家門前主動提醒我：

 

「不給紙殼的話，你就養我吧。」

 

既然這麼想有人養，那我就讓別人狠狠疼愛你一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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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搬新家，有一大堆快遞要處理。

 

我拿著我的快遞朝新家走去。

 

誰知走到樓下，就看到一大群業主唉聲嘆氣的。

 

湊熱鬧，是國人的天性。

 

我也不例外。

 

我跑過去站在外圍，聽著八卦。

 

才聽到他們說的內容。

 

「以前就是好心看她一個老人家，每天撿紙殼不容易，所以專門會囤好紙殼給她。

 

「誰知倒是養成了她伸手要的習慣，現在不給也要給了。」

 

「就是，就是，早知道就不做這種好事了」

 

「話說 1501 這周的紙殼你們給了沒？」

 

「還沒給呢，哪有那麼多廢棄紙殼。

 

「誰天天會在網上買東西呀。」

 

聽得我一頭霧水。

 

我連忙向這些叔叔阿姨求證。

 

他們得知我是新來的業主。

 

告訴我 1501 有個奇葩老太，強硬要求業主們每天都要給她準備紙殼。

 

不然她就會給不交的人家潑糞。

 

還沒等叔叔阿姨說完，迎面就走來一個滿臉褶皺、一臉兇相的老奶奶。

 

叔叔阿姨趕忙散開，並囑託我有紙殼一定要交給眼前的老奶奶。

 

大家散開後，我剛好看到一張醒目的通知單。

 

我湊過去一看，醒目的三點。

 

【一：我六十歲了，現急需用錢養老，麻煩大家自覺把廢棄的紙箱留給我。】

 

【二：我要求不高，每天早上六點，我要準時看到紙殼，不然別怪我潑糞。】

 

【三：什麼快遞包裝、牛奶空箱子都可以，希望大家配合。】

 

看得我目瞪口呆，這是什麼霸王條款。

 

2

 

耳邊老奶奶怒吼：

 

「走那麼快幹嘛，怎麼不歡迎我這個老婆子嘛。

 

「這個月的紙殼翻倍，明天我去收的時候就要看到。」

 

她這話一出，散開的叔叔阿姨齊刷刷地聚攏，彎腰低頭：

 

「好的，好的。」

 

這麼無恥的要求，竟然沒人敢反抗。

 

正當我疑惑之時，老奶奶走到我面前，衝著我大嗓門嚷嚷：

 

「別以為躲在這裡我就發現不了你，我昨天可是在我們家樓下看到你了。」

 

我心裡頓時湧現一股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李奶奶的唾沫星子瞬間噴了我滿臉。

 

「丫頭你新來的，更要懂點規矩，尊老敬老你懂不懂。

 

「說實話，我真不曉得你怎麼長這麼大的，簡直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一點教養都沒有。

 

「都不知道主動孝敬老人，還要我這個老人家來提醒你。

 

「我跟你說，你要是把我氣到了，你多少錢都不夠賠的。」

 

不是吧，碰瓷都碰瓷到我這兒了。

 

我被氣笑了，不緊不慢地回復：

 

「你算老幾啊，還想當我奶奶讓我孝敬，你想得可真美啊。

 

「我奶奶都入土了，你如果想要我孝敬也可以，等你埋土裡了，我可以考慮一下。」

 

李奶奶胸口上下不斷起伏著，仿佛真的被我氣到了。

 

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仿佛整個人都要暈S過去。

 

站在一旁的阿姨臉色大變，側耳衝我小聲嘟囔：

 

「小姑娘我勸你還是答應吧，這個S老太不好惹啊。」

 

3

 

阿姨是住在隔壁單元的。

 

長得慈眉善目，很是熱心腸，叫王大花。

 

從她口中，我得知了老奶的奇葩行為。

 

簡直人神共憤。

 

「李奶奶，是這個小區出了名的無賴，你最好別惹她。

 

「我上次就因為實在氣不過，罵了她幾句，她非說我傷害了她。

 

「理由是她心髒不好，說我氣到了她，讓我給她錢，好調理身體。

 

「因此我被敲詐了八百塊。」

 

這還不是最離譜的，還有更過分的。

 

阿姨又拿出了一張門口被潑糞的照片。

 

說因為這個，導致她家裡整整一個禮拜都臭氣燻天，那段時間連住人都沒法住了。

 

整個家裡人都隻能借住在親戚家。

 

看到這張照片，我的第一反應，簡直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我遇到這種，就是要報警的。

 

我飛快地詢問阿姨：

 

「難道你們就沒有報警過嘛？」

 

阿姨則滿臉無奈，嘆氣：

 

「怎麼沒報過，但是都沒啥用。

 

「她都六十歲了，警察拿她也沒辦法，最多口頭教育幾下，甚至次數多了還勸我們讓讓她。

 

「畢竟她年紀這麼大了，打又不行，罵又不行，你說氣不氣人。」

 

我抵著後槽牙繼續追問：

 

「那你們就沒有採取什麼其他措施？」

 

「怎麼做都不對，一不小心要是把她氣S了，我不得賠個傾家蕩產啊。」

 

原來是倚老賣老，怪不得沒幾個人敢反抗。

 

畢竟要是她真的S了，那豈不是要賠得傾家蕩產。

 

阿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還時不時偷瞄李奶奶的身影，生怕被她聽到似的。

 

阿姨露出一抹苦笑，道：

 

「所以說，你最好也準備好紙殼給她。

 

「畢竟紙殼也值不了幾個錢。」

 

事情到這兒，我也了解透徹了，我向阿姨道聲謝並要了個聯系方式。

 

我轉身就要離開時，阿姨還是不放心地叮囑我：

 

「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啊，不然可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我隨意擺手回復：

 

「不用擔心，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素質不詳，遇強則強。」

 

4

 

李奶奶見我直接離開了，還以為我害怕。

 

態度越發張囂張。

 

跟在我屁股後面狂吠不止：

 

「丫頭，現在知道害怕了呀，晚了。

 

「我告訴你，今天你的話狠狠傷害了我，你必須補償我一千塊，不然沒完。

 

「我醜話說前頭了，不給的話別怪我，我就搬你家和你一起住了。

 

「畢竟你傷害了我，照顧照顧我也是應該的。」

 

李奶奶越說越起勁，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不舍得那個一千塊了。我可都是為了你好。

 

「你想想看，你現在給了，我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我也不會賴在你家門口不走了。

 

「要是我說話情緒激動暈過去了，賠錢的還是你。到時候可不是區區一千塊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我依舊沒有回答，強壓下心頭的不滿。

 

我倒要看看李奶奶還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言論。

 

隨後就見李奶奶長嘆一口氣：

 

「算了，算了，我老人家退一步。考慮到你年輕人沒錢，我老年人就不和你計較了。

 

「不要你一千了，給八百就行了。」

 

我真的是沒想到，人能無恥到這種地步，為了錢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回懟：

 

「你以為是菜市場買菜討價還價呀。

 

「想搶錢明說呀，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李奶奶被我的話噎住了，半晌都沒回答。

 

隨後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丫頭，小小年紀就這麼牙尖嘴利，小心生兒子沒屁眼。

 

「我不管那麼多，你今天必須給我錢，不然就別怪我潑糞了。」

 

我也不再慣著李奶奶了，直接給她來了個閉門羹：

 

「你要是這麼做，那我也沒辦法。

 

「但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家就你樓下，你潑了，那你家也會有味道的。」

 

5

 

門口持續性地傳來李奶奶咒罵的聲音。

 

我絲毫沒理會，喝著汽水，放著我愛看的電視劇《甄嬛傳》。

 

但李奶奶不愧是老年人裡面的戰鬥機，足足罵了幾個小時才離去。

 

不過這個戰績對我來說，無足輕重。

 

我曾經可是和我奶奶兩人一起，站在小三門口輪流鬧了三天三夜的人。

 

這種小場面對我來說都是毛毛雨。

 

不管她罵什麼，我統一用音響循環回復：

 

「罵人的人，以後生的孫子沒屁眼哦。」

 

甚至我還會在李奶奶罵累了中場休息的時候，陰陽怪氣幾句：

 

「嘻嘻，李奶奶你也真是的，老年人正是拼的時候，怎麼能服輸了，繼續呀。」

 

反復幾次，她也意識到我是個油鹽不進的。

 

最終就聽到李奶奶啞著聲音離開。

 

此後的幾天，李奶奶再也沒上門。

 

本以為她就此投降了，沒想到還憋了大招等著我呢。

 

保安亭打來電話，跟我說快遞到了。

 

我查看了一下，確實是我的鈴鐺到了。

 

等我到了門口，就見李奶奶偷拿我的快遞，而且已經在拆包裝了。

 

見狀，我大聲怒吼：

 

「你幹什麼呢，這個是我的快遞，你沒有權利拆開。」

 

李奶奶的手反而更快了，隻見她拿出裡面的鈴鐺，上下打量幾下：

 

「我當是個什麼東西，原來就是個陶瓷鈴鐺。不值錢的東西。」

 

說完，她隨手就扔給我，我試圖接住。

 

但她用力大了，一下子鈴鐺被扔得太遠了。

 

它直接摔到了地上，瞬間摔得四分五裂。

 

我臉色陰沉地看著李奶奶。

 

隻見李奶奶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我便知道她是故意的。

 

李奶奶一手扇風，一手叉腰為她自己辯解：

 

「要不是幫你拿快遞，這麼熱的鬼天氣，我才不會跑這麼遠呢，真的是好人難當呀。

 

「至於鈴鐺碎了，你不能怪我，鈴鐺我給你了，是你自己沒接住而已。」

 

聽得我肺都氣炸了。

 

怒目而視：

 

「你這個老不S的，這個是我奶奶留給我的唯一遺物，你弄碎了，賠錢。」

 

李奶奶聲音瞬間拔高：

 

「S丫頭，想敲詐我明說，一個破鈴鐺就幾塊錢。」

 

說完李奶奶轉身就走，並撂下一句話：

 

「快遞紙殼我就拿走了，下次記得主動給我紙殼，不要麻煩我。

 

「畢竟你也不想看到我一個老人家餓S吧。

 

「如果你不給紙殼，就養我吧。」

 

就這麼想要人養你是嗎？

 

行，那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我把監控畫面拍到的李奶奶的照片打印了出來。

 

轉眼就把她的照片印在了小卡片上。

 

上面附帶幾個大字：

 

【寂寞老太，深夜求包養。】

 

6

 

一時間，李奶奶求包養的消息傳播廣泛。

 

時不時，就有老頭找上門詢問她什麼價位。

 

我在樓下甚至能聽到李奶奶被她兒子罵得狗血淋頭。

 

說她年紀都這麼大了，竟然還這麼不要臉。

 

她不要臉，她兒子還要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