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糙漢土匪嬌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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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十分歡欣。


 


頭日窩在許含章懷中睡覺時,都不安分了一晚。


 


擾得他焦躁得很。


 


又恐折騰我太狠,明日不好出遊。


 


隻能輕咬在我的肩頭,啞聲地讓我安分些。


 


沒成。


 


第二天,我都是被他抱上馬車的。


 


掀開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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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似是第一次見許含章跨馬的樣子。


 


威風凜凜,英姿勃發。


 


如墨的發束成馬尾,飛揚在風中。


 


不說他是山上的土匪。


 


誰不把他認成個颯爽英姿的少年將軍?


 


長槍橫在馬側,時不時回頭望我。


 


一雙眼笑成了月牙兒。


 


呼喝眾人起行的聲音都高亢了幾分。


 


惹人羞慚。


 


市井裡還算熱鬧。


 


不少人被許含章的模樣吸引,駐足端詳議論。


 


他不應。


 


兀自走到我的車前。


 


伸出手,將我攙下馬。


 


又為我披上鬥篷,小心地護著我在大街中信步遊玩。


 


我喜歡那糖人,他給我買。


 


我瞧上了花樣有趣的蛐蛐籠,他立馬掏錢。


 


就連我瞟過一眼的珠花,也被他巴巴買來。


 


惱得我點他胸口:


 


「今日是不曾拎刀,倒是換了種方式劫舍了。」


 


11


 


許含章笑言。


 


自己的媳婦不捧手心裡,跑了可怎麼辦。


 


氣得我擰著他的胳膊,要那街口的酥餅給我賠罪。


 


他樂顛顛一笑,囑我暫且安待,隨後便去了。


 


原地安待,我嫌無趣。


 


索性走了三五步,略略瞧瞧四周。


 


街市商鋪尚顯繁盛。


 


直到一群惡僕闖來。


 


打砸哄搶,吆五喝六。


 


還將我搡到了旁邊。


 


刁惡。


 


我暗罵。


 


正要離去,卻被一人擋住去路:


 


「我當是哪個小娼婦竟如此命大,居然還活著。」


 


抬頭,竟是當初想吃我絕戶的遠房族兄。


 


他比我高大許多。


 


周遭還有一眾刁奴。


 


世道動蕩,人人都為明哲保身,斷無可能出手救我。


 


心倉皇不安。


 


我一時無措。


 


他挑起我的下巴,眼底流露出褻玩的情欲:


 


「你這容貌流落在外,未免可惜,倒不如將你帶回去,送入本少爺房中好好玩玩。」


 


我啐他一口:


 


「無恥的東西,憑你也配染指我廣安侯府?」


 


他頓惱。


 


揚起胳膊,正要被一掌摑下來,就被後面來人SS鉗住。


 


是許含章。


 


他比這我那族兄還要高大許多。


 


周身匪氣,面容陰沉。


 


嚇得一街的人都不敢近前。


 


更不要提那群外強中幹的刁奴。


 


骨骼碎裂聲起。


 


族兄慘叫。


 


他呼喝著讓惡僕們撲上來。


 


結果沒幾下,全被許含章打翻在地。


 


他覷著族兄,手中的鋼刀都出了鞘。


 


我忙上前,攔住他。


 


「含章……」


 


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的眸亮了亮。


 


欣喜,雀躍。


 


轉瞬又是陰沉,升騰起彌天的S意。


 


「不可。」


 


我扶住他的刀鞘,衝他搖頭。


 


——至少現在還不行。


 


此時貿然S戮,隻恐給寨子帶來滔天大禍。


 


許含章懂了。


 


刀歸了鞘,可拳裹著風已然砸了出去。


 


打得我那族兄鼻青臉腫,南北不分。


 


許含章擁著我離開。


 


族兄不忿,還叫囂著讓惡僕上來報復。


 


結果許含章冷冷一掃,就足以嚇得他們阻住步伐。


 


12


 


回山前,我央著許含章帶我回了趟梅氏的廣陽侯府。


 


昔日繁華的府邸,如今已然落敗蕭條。


 


物是人非,觸景生情。


 


秋風蕭瑟,更添悲涼。


 


我不禁落下淚來。


 


正恍惚,一個高大溫暖的懷抱,從後將我擁攏。


 


許含章用身軀護住我,低沉的聲音徊在耳邊:


 


「可貞,往後我就是你的家。」


 


縱然過往不舍,終有別離。


 


離開侯府時,我沒再坐車。


 


而是和許含章同乘了一騎。


 


他為逗我開心,策馬揚鞭,帶我感受風塵漫卷。


 


我從未體驗過這般情景,攀著他的胳膊,在禁錮中啞聲告饒:


 


「慢些、慢些!」


 


他朗聲笑,意氣風發。


 


隨後慢了速度,貪婪細密地吻在我的頸窩:


 


「你這小身板,我自是該慢些的。」


 


臉上燥熱。


 


我羞惱地推搡他。


 


卻被一聲響箭給打斷。


 


許含章勒馬。


 


凝眸望向遠方。


 


隱隱的喊S聲傳來。


 


他掐住我腰的手分明都緊了幾分。


 


我的心隆隆地跳。


 


雖說早有預估,但蕩碎河山的戰事,竟會來得這樣快嗎?


 


未及深思。


 


許含章揚起披風,將我裹在懷中。


 


俯身護我,規避著喊S聲的方向,帶著我一路疾馳。


 


他片刻不敢停歇,晝夜兼程,連夜回到了山上。


 


我受不得如此顛簸。


 


早疲累至極。


 


昏沉不堪。


 


隻記得他將我抱回寨子時,低啞醇厚的聲,在我耳邊流露出難得的怯:


 


「可貞,別怕,我定會護著你平安無恙的。」


 


13


 


寨子裡開始布防。


 


下山的劫掠也少了。


 


取而代之的,是嘍啰們一趟趟地報告著山下的情況。


 


戰火四起。


 


硝煙彌漫。


 


許含章卻在此時開了路。


 


許逃難的人往山上來。


 


不知道路的,許含章還會下山劫上來。


 


順手的功夫還劫光了我那吃絕戶的族親。


 


沒耽誤一點事。


 


是夜,他將我舊日的簪子,插入我的發髻。


 


與我對鏡共攬。


 


燈火昏黃,影影綽綽。


 


他目光灼灼,我眸光潋滟。


 


「夫人是世間最美之人。」


 


醇厚的聲音蠱惑得骨頭都化了。


 


帶著薄繭的掌心劃過每一寸肌膚。


 


酥痒、微疼。


 


他像一團滾燙的火,將我擁住。


 


我想央,卻被他迫著看向鏡中。


 


羞赧灼得我的臉通紅。


 


直到鏡中的一切都化成了虛幻碎影。


 


「含章……」


 


淚滴從臉頰滾落。


 


出口的瞬間,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要亂了。」


 


「何處?」


 


「這人間。」


 


14


 


我本身子嬌弱。


 


近來寨子事務繁多。


 


我晝夜奔忙,到底也是吃不消。


 


沒幾日便累倒在榻上,起不來身。


 


許含章心疼我。


 


請寨子中的醫師不成,又下山擄了十來個郎中上來。


 


氣得我一邊咳,一邊直點他。


 


不過是身子懶怠,將養幾天就好,何必弄出如此陣仗?


 


他不聽,牢牢地把我抱在懷裡。


 


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抬頭。


 


我竟頭一遭在許含章的眼中,見著了盈盈淚光。


 


「我好怕……」


 


啞聲呢喃,他好似一觸即碎。


 


我鑽入他的懷中寬慰:


 


「我的身子我自然知道,侯府將養這許多年,隻是較常人弱些,其他早無礙了。」


 


他不聽。


 


隻將我狠狠地摟在懷裡。


 


用了極大的力氣,好似要將我揉入骨血中。


 


15


 


山下現在亂得很。


 


烽煙四起。


 


許含章也頗為勞碌。


 


畢竟不知道多少人盯上了他這個富庶的山頭。


 


隔三差五,叩門衝關。


 


要不是許含章防得嚴,隻怕寨子早就破了。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趁許含章下山奪地盤時。


 


一日夜裡,寨子就遭了襲。


 


火光衝天中,我認出了領頭帶路的。


 


正是當初不知所蹤的刁二。


 


我組織寨中老弱往後山逃難,耽誤了撤離的最佳時機,被困在寨中,脫不了身。


 


刁二一臉淫笑地逼近我。


 


他如今已成了許含章對家的座上客,頗為自得:


 


「當初要不是你這個小娘們兒,老子早就在寨子裡高升了,今天就要辦了你這個臭娘們!」


 


心跌到谷底。


 


奈何我手無縛雞之力,無法反抗。


 


縱然如此,我依舊不悔。


 


隻是……


 


一瞬間,忽然一想到再也見不到許含章了。


 


一陣難過就湧了上來。


 


很短。


 


我就決然地將手中的燭火丟向刁二。


 


火光衝天。


 


順著地上的油跡飛速蔓延。


 


將我和刁二隔開。


 


他想闖,但進不來。


 


我冷笑:


 


「別白費力氣了,你找不到他們的。」


 


刁二破口大罵。


 


但我聽不清,滾滾熱浪已經讓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可惜了。


 


我終究還是沒能在這亂世中活下去……


 


16


 


再次醒來。


 


我面對的是許含章胡子拉碴的面容。


 


「你怎麼也……」


 


環顧四周。


 


我確定了。


 


沒S。


 


他唇蠕動,淚湧了上來,將我猛地拽進懷裡。


 


緊緊抱住。


 


「可貞,你為什麼不等等我。」


 


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我才知。


 


他為了闖入火場救我。


 


燻啞了嗓子。


 


燒傷許多。


 


連自己都差點出不來。


 


「你怎麼這麼糊塗,這一寨子的人還都靠你呢!」


 


我急得不行。


 


他說:


 


「要是那時沒救下你,我自己也沒打算出去。」


 


呼吸猝然凝滯。


 


我承認。


 


我有點淪陷了。


 


修養的那段日子裡。


 


為了感謝我保護撤離,前來探望我的人不在少數。


 


從他們口中,我得知了那日許含章在將我救出之後,回身就S向了刁二帶領的隊伍。


 


被惹惱的許含章很可怕。


 


他聚攬了寨子裡的弟兄。


 


在手刃縱火之人後,連夜向對家反撲。


 


那天,大火燒光了對家半個山頭。


 


刁二也被許含章砍傷,丟下山崖喂狼。


 


除此之外,許含章還在對家的寨子裡,找到了許多被囚禁、當作肉票的無辜百姓。


 


被解救出來後,他們也紛紛跟著許含章回了寨子。


 


人更多了。


 


滅了那座山頭之後,許含章的名聲在這一帶愈發響亮。


 


引得不少山頭,對他頗為忌憚。


 


看不慣許含章的山頭有不少。


 


如今他風頭大盛。


 


自然是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他。


 


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


 


16


 


幾個山頭聯合起來。


 


攻打許含章。


 


打不動。


 


他太會守了。


 


總有辦法把那些匪徒擋在山外頭。


 


甚至有幾次。


 


有人想要偷襲。


 


結果卻被許含章利用地形,埋伏全殲。


 


山下哭天喊地。


 


山上載歌載舞。


 


寨子裡沒人不愛許含章。


 


我也不例外。


 


偎在他懷裡的時候,我也曾問他,是誰教他這些的?


 


他說,全憑感覺。


 


我心尖亮了亮。


 


拉他到書案前,將往日背下的兵法默寫給他。


 


許含章手捧兵書,如痴如醉。


 


遇到不認識的字,還會要我教他。


 


奈何……


 


他是個不安分的主。


 


將我擁在懷裡識字時,總是摩挲在我頸後。


 


觸得我酥麻,難以集中。


 


我惱了。


 


回身將染墨的筆點在他的臉上:


 


「哪有這般識字的?」


 


他笑:


 


「隻是夫人在懷,我總是能記得牢些。」


 


許含章的手略有粗糙,摩挲在我細白的肌膚上,微痒。


 


兵法被他用在了我的身上。


 


有點……後悔。


 


我趴在他身上,如是想著。


 


至少,許含章在用兵上,是有天賦的。


 


現學現用。


 


很快將那幾個山頭的土匪打了個落花流水。


 


再不敢來犯。


 


大家都很高興。


 


許含章的名聲甚至還傳到了附近的城鎮裡。


 


不少人追隨著他的大名上了山。


 


大家都說,眼下是連皇帝都沒了的亂世,也隻有在許大當家這,才能勉強活下來。


 


人越來越多。


 


他們都願意跟著他。


 


可是……


 


山頭就那麼大。


 


小小山頭已經容納不了這許多人。


 


許含章很頭疼。


 


大家都開始意識到一個問題。


 


地盤。


 


該擴大了。


 


17


 


許含章召集了幾個親近的兄弟,商討這件事。


 


一連幾天。


 


沒有結果。


 


因為大家都不知道要去哪兒。


 


他們討論焦灼。


 


我聽著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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