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裁之後,腹黑上司成為我的人生合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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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非常嚴厲地制止了母女兩人的辱罵,並警告她們已經有數次前科了,要拘留。兩母女立即換了嘴臉,懇求警官,說都是家務事,她們自己回家處理就行。


 


警察詢問受害者意見,舒音已經麻木了,說隨便吧,我卻堅決要求處理二人。


 


母女二人又迅速把辱罵對象換成了我,警官喝止不住,便將兩人銬起來,扭送到執法辦案區。警官讓我們先回去處理傷口,等那兩個人情緒穩定了再來談。


 


出了派出所,舒音才掩面大哭起來。


 


在她斷斷續續地傾訴中,我知道了,她丈夫和婆家不滿意她生的是女兒,不僅家暴她還家暴孩子。她這些年帶著孩子東躲西藏,每次被婆家找到都會鬧這麼一次。這次是借口要跟她離婚,才騙到了她的工作地址。她說,看來她又要換工作了。


 


「要不,你到我們天空之城來工作?我們那裡偏僻,不容易找到。就是我們那兒的薪資可能不如您現在的高。」我適時拋出橄欖枝。


 


「周老師,我還是別害您了。」她苦笑,接著道,「你不知道那母女倆的戰鬥力有多強,知道上一次她們是怎麼逼迫公司辭退我的嗎?她們倆,在我們酒店大堂裡拉屎。」


 


我著實被驚到了,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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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音看我這副樣子,就知道我沒見過什麼世面,笑笑說,還是算了吧。


 


我們倆在附近找了家醫院消毒上藥,我還好,隻有手臂上有兩道指甲的抓痕,舒音的傷得比較重,頭發被扯下來好幾片,隱隱看得到頭皮滲血,臉也腫了,脖子、前胸、手臂都有大量深深的抓痕,看著觸目驚心。


 


韓江很快趕到醫院,抱怨了我一句:「真不讓人省心。」接著就接過護士手裡的藥,幫我塗抹傷口,然後手法嫻熟地包扎起了傷口。


 


「你老公是醫生嗎?」舒音問。


 


「啊?不是。」這個誤會有點多啊,既不是老公,也不是醫生呢。


 


韓江瞥了舒音一眼,接過話道:「不是醫生,隻是某些人太愛多管闲事,我就不得不多學點本事。」


 


舒音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我看到她眼裡無盡的黯然,擔心韓江這種人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趕緊拉人走了。


 


「你以後管闲事的時候,能不能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今天那兩個女的撓花你臉怎麼辦?」韓江又開始叨叨了。


 


我自知理虧,不吭聲。


 


「開個學校玩玩就行了,弄什麼酒店,你弄得明白嗎?」


 


「所以,我才找個懂行的人來幫我嘛。」


 


「就惹上這麼個滾刀肉?」


 


「她也不容易。」


 


「她不容易,我才不容易,今天我都快上飛機了,聽說你被人打進了派出所,嚇得我頭都大了,你以後做事情能不能多考慮下後果?就算要幹什麼,跟我商量下再說行不行,好嘛,撸起袖子就上去幹架了,有個好歹怎麼辦?」


 


「這是我的事兒,你不要老是管頭管腳行不行?我又沒讓你來接我。」我也有點不耐煩了。


 


韓江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前面開車的彭飛開口了:「嫂子,哥今天本來有個很重要的會議,為了這個會,我哥熬了好幾個通宵做準備,但聽說你有事兒,哥扔下工作就過來了,你別氣哥了。」


 


這事兒我知道,韓江之前跟我提過,他這幾天要閉關搞個大戰役。我也覺得自己剛剛有點過分,賠笑道:「我這不也好好的嗎,其實你不用過來的。這種小場面我可以應付。」


 


韓江面色稍緩,伸手幫我把垂到眼前的頭發撥到耳後,道:「不來看下,我不放心。」


 


看他心情好點了,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怎麼知道我進派出所了,誰告訴你的?」


 


「你的事兒,我都知道。」韓江陰惻惻道。


 


「你在我身上裝竊聽器了?」


 


韓江瞟了我一眼,道:「我沒那麼無聊。」但到底他是怎麼知道的,卻沒正面告訴我。


 


把我送回家,他們二人再次出發去了機場。


 


我卻越來越忐忑了,我和韓江之間,力量過於懸殊。我還是盡快賺錢,盡快補足他給我的那筆錢,以免分手的時候他記恨我。


 


晚上,我還是把 offer 發給了舒音,有棗沒棗打三竿吧,況且,她可能真的會需要我這裡的工作。


 


次日,我收到舒音的回復,她同意了。意外之喜!


 


之後一段時間,我們的天空之城民宿部分的業務才真正高效運轉了起來。舒音不愧是專業人才,還直接利用了我們的各類手作工坊教室和大課教室,開發出親子項目和團建項目。我們學校裡圍出來的大片操場綠地,還被她搭建出了臨時露營項目。她還給我們的住店客人繪制了一幅通往「Aha 時刻」的路線圖。


 


什麼叫「Aha 時刻」呢?說白了就是讓用戶感受到產品亮點,情不自禁發出「啊哈」這樣的贊嘆之聲的時刻。這個理念本來是迪士尼樂園對於用戶體驗設計的一個方法,沒想到,我們這小小的山中小店,竟然也用上了。舒音幫我們的住店規劃好了 1~3 天的體驗之旅,以至於我們在本地生活的 APP 上好評不斷。


 


正好趕上露營熱和放開疫情管控後酒店業的全面復蘇,第一季度的營收直接幫我填平了之前的虧空。


 


再次的意外之喜啊,我原本隻想讓舒音來幫我做好民宿部分的管控和安全就可以了,沒想到她能做得這麼好。為她受的那兩爪子傷算什麼?


 


如果按照這個勢頭下去,我覺得我的學校不賺錢也行,咱就帶著孩子們玩兒。


 


因為這個,我又招聘了兩個專職的攝影師,有過商業紀錄片拍攝經驗的那種,專門為我們的孩子,包括來住店的孩子們拍照。


 


教培行業真是個馬太效應特別嚴重的行業,相比於整天為了現金流頭痛的,喊著讓商業效率更高,花招百出地去招新生的同行。我們這種不計成本地打磨課程,用大師教小孩的上課方式,再加上學位特別少的小破機構,卻始終不愁招生。


 


盡管我們的學費挺貴的,但家長交錢讓孩子來上課又不是圖便宜,圖的是讓孩子有成長,被點燃,我們隻要做好這個部分,並讓家長們看見就行。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那兩個攝影師的照片拍得太好了,家長們甚至覺得去影樓都拍不出這麼滿意的照片,紛紛在朋友圈裡曬炫秀,那文案編輯得,讓我都懷疑是不是我僱佣的寫手,不過,話術之真實,營銷專家都寫不出來。


 


一時間搞得我們接家長轉介紹客戶都接不過來,直接停掉了在直播間和本地生活 APP 上的招生。


 


直播間內容就純做科普,賣賣母嬰親子供應鏈相關產品。有家長來問體驗課的,主播小姐姐隻能抱歉地說從沒設計過體驗課,想直接報正式課都沒學位,建議家長找找老學員家長轉介紹。一下子搞得我們的品牌調性特別高冷,跟「天空之城」這個名字倒是更配了。


 


連我們合作的幾個專家顧問老師都在打趣我說:「你這兒簡直像常春藤學校一樣的,沒點關系還進不來上課了。」


 


每月一盤賬,因為營銷獲客成本特別低,我竟然還是賺錢的。不過,我也清楚,我這種運營方式不能大規模復制,隻能走小而美路線。一來,我們的師資要求太高,沒那麼多合格的老師;二來,也沒那麼多相同教育理念的家長來買單。現在這樣就可以了。盤子再大,我會太累,現在陪女兒的時間就不多了,我可不想錯失自己家孩子的成長。


 


但是,天空之城緊俏的學位讓小趙老師不滿意了。


 


我到編程學校開周例會的時候,小趙就提出來,今年寒暑假她們設計了 C++的信奧集訓營,300 個營位,一期 21 天,要開兩期,已經訂出去了,讓我務必在天空之城留下位置。


 


我還能怎麼辦?隻能答應她。但是,回到天空之城,舒音和負責自然教育的郭老師就不太開心了,僧多粥少啊。


 


正當我沉浸在這甜蜜的負擔裡,覺得一切都在欣欣向榮時,老媽的一通電話讓我如墜冰窟。


 


6.確診


 


老爸確診肝癌,晚期。


 


「之前不是每年都體檢嗎?怎麼一下子就晚期了?」


 


「這幾年疫情管控得比較嚴格,你爸這個人,你還不知道嗎,嫌麻煩,老是拖著,已經好久都沒去體檢了。還是我最近看他總愛捂著右上腹那塊,吃完飯後還總說肚子脹,才逼著他去檢查的。你別太害怕,我們都有心理準備,你爸爸乙肝這麼多年,歲數也大了,走到這一步是遲早的事兒。」都到這個時候了,老媽還在安慰我。


 


但這安慰人的話,簡直就像巴掌扇在我臉上。


 


我真是不孝,爸爸媽媽真的是沒享過我一天的福,盡替我操心了。尤其是諾諾爸爸去世以後,我為什麼能無後顧之憂地去創業,是因為爸媽一直幫我照顧諾諾。尤其是我爸,我創業的每一步都有老爸的無私支持,無論是金錢還是人力。


 


天空之城的項目,基本就是他和管新晨兩個人盯下來的。我那時候忙著找錢,忙著處理工人受傷的問題,完全沒意識到老爸的身體已經出問題了。


 


醫生說,到了我爸爸這個程度,已經不能手術了,隻能肝移植。我和我媽先做了配型,沒配上。


 


醫生說,我爸可能隻有 6~12 個月的生存期,而且他已經超過了 60 歲,在供肝的排序上也比較靠後,不太可能等到器官庫的供體,讓我盡快找親戚來檢測配型。


 


一時間,我顧不上哭,開車回去了老家。


 


爸爸是家中老幺,伯伯姑姑們早就去世了,我和堂表兄弟姐妹們走動也不多,真到要用到親戚的時候,我才想起爸爸這麼多年訓誡我要親戚間多扶助,而我都當了耳旁風的話。


 


以前,尤其是春節的時候,爸爸都要帶著我們去鄉下大伯家過年,我嫌棄人家家裡衛生條件不好,嫌棄人家吃的東西油膩,嫌棄人家問東問西,雖然表面上禮貌,但心裡總有一份城裡人的優越感,覺得自己一輩子也用不著求人家。


 


如今,我回老家,連堂兄弟姐妹們家裡的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還是老媽給了我聯系方式,我一家家問路才找過去。


 


我覺得,我實在沒臉跟人家開口,但為了老爸,硬著頭皮撬開了大堂哥家的門。


 


說明來意後,我本想在人家大掃把把我掃出去之前,提出給人家 50 萬的補償,也許人家會看在錢的份上跟我商量下。


 


但沒想到大堂哥迅速打電話叫來了我連名字都叫不明白的幾家叔伯親戚和我奶奶那房的姨表親戚,足足九人,大家二話不說,就跟著我去醫院檢測。


 


我一時間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深深為自己這麼多年的所為而羞愧。


 


之後,我才知道,人家不是衝著我,都是衝著我爸,他們的小叔叔。這麼多年我爸時常幫助接濟老家人,才有今天的仗義相救。在做人方面,我真的不如我爸爸。


 


然而,九個人,全都沒配上,我絕望了,可能,我真的要失去爸爸了。


 


看著病床上面色蠟黃,連眼珠都已經染黃的爸爸,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對了,韓江,我去求求他,他會不會有辦法。去黑市也好,走後門也好,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得救我的爸爸。


 


韓江擦掉我臉上的淚,說:「別怕,我來想辦法。」


 


「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睡覺吧,都變醜了,今天早點回去睡。再說,這幾天大人這麼兵荒馬亂的,你想沒想過,諾諾也很害怕的。你今天好好回去陪陪孩子。」韓江又囑咐道。


 


我這才想起來,我媽在醫院走不開,諾諾小家伙這幾天都沒人管,一直是小趙幫我接送,點外賣,孩子晚上有時候還要自己一個人睡。


 


回到家,諾諾還在做作業,我看了下這幾天的家校本和作業,孩子把自己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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