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我穿著清涼短裙跨坐在我哥腰上，對他表白。

 

他卻冷著臉讓我滾。

 

我氣急，將人吃幹抹淨，拍拍屁股走人。

 

後來學校聯歡晚會，我和學長挽手出席。

 

結束後，卻被他氣急敗壞堵在試衣間。

 

「你男朋友就在外面，要不要讓他看看我們在幹什麼？」

 

1

 

閨蜜說我從小就變態，或許是犯罪電影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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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也不會一氣之下把我哥五花大綁。

 

在他要相親的時候。

 

房間昏暗，隻有窗外幾分月色緩緩灑進。

 

我哥還在昏迷狀態，安靜得像個睡美人兒。

 

隻有這會兒，我才能正大光明地打量他。

 

指尖緩慢地撫摸他的眉眼，鼻梁再到唇瓣……

 

滿足私欲，用力摁了摁。

 

「好想親你啊哥哥。」

 

我悶悶說著，按捺住就要破腔而出的心髒，緩緩湊近……

 

下顎卻突然被用力攥住。

 

沈聽序睜開了眼。

 

原本柔和的面容變得凌厲，那雙黑眸陰鬱寒涼。

 

「夏年，你瘋了？」

 

我眼底閃過慌亂。

 

直到他腳上的鎖鏈被撞得叮鈴響，又消失殆盡。

 

哦，他逃不掉。

 

2

 

「哥，你不是知道嗎？我喜歡你。」

 

我重新跨坐在他腰上，慢悠悠地俯身看他隱忍難堪的神色。

 

裙擺摩挲腰側帶來戰慄。

 

他臉色愈發難看，就連語氣都跟著強硬。

 

「滾下去！」

 

「我不。」

 

我不得不承認，即使早就做好心理準備，還是被他冷漠的神色給刺到。

 

他總是這樣，對外是和顏悅色的青年企業家，對我永遠隻有冷冰冰的訓斥。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夏年我是你哥！你惡不惡心？」

 

我心髒一縮。

 

惡心嗎？

 

這句話，在我十八歲那年，他也說過。

 

我的情書被公之於眾，面對大家的嘲諷，他也是隻有一句：「真惡心。」

 

在孤兒院待過的人，會習慣性在物件上刻上名字。

 

每一頁情書都寫著我的名字，每一頁都在表明。

 

真的會有妹妹，想糟蹋自己的哥哥。

 

「可我們分明沒有血緣關系，為什麼不可以。」

 

我努力藏住的情緒，還是被哽咽的聲音出賣。

 

「沈聽序，我是領養的，為什麼不能喜歡你？

 

「十八歲的時候，你能明面接受我室友的表白，背地裡拒絕避免她難堪，現在為了應付爸媽你也能接受相親，明明自己都很不樂意。

 

「她們都不是你想要的！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就不能看看我？」

 

淚水滴在他的腰腹，又消失得幹淨。

 

我通紅了眼。

 

他卻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兒。

 

一點點把我往外推。

 

「夏年，你冷靜一點。」

 

……

 

我委屈的神情瞬間凝滯。

 

甚至有點被氣笑。

 

是了。

 

沈聽序什麼時候看到我的眼淚，會真的心疼過。

 

我沒再演，也沒再和他打感情牌，打開床頭燈，自顧自地解他的衣服。

 

「夏年！」

 

抓過我的手腕，使出了全力。

 

可很快，力道放緩，我知道，藥效發作了。

 

我無視他的掙扎，撈過一旁的小吊帶塞他嘴裡，哄道：

 

「哥，過完今晚，我就不會纏著你。

 

「真的。」

 

3

 

十歲那年，沈聽序被風水大師測出八字不好，得找個人擋災。

 

就這樣我被接回了沈家。

 

我哥從小就討厭我。

 

他認為讓一個女生來消散那荒誕的迷信，很沒面兒。

 

起初，我也看不慣他，在十五歲前我哥就是個病秧子，每天被藥灌，身子臃腫虛浮，醜得很。

 

直到後來上了大學，他身子才有所好轉。第一個學期整個人脫胎換骨，帥得我根本不敢認。

 

也是這麼個蟬鳴不斷的盛夏。

 

我哥放了暑假，窩在房間打遊戲很少出門。

 

我聽命端西瓜上樓給他，門也沒關，沒想太多就推開了。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短短幾秒裡的沈聽序。隱忍的、顫抖的，悶爽的。

 

漆黑的雙眸裡溢滿難耐的情欲。

 

還有一絲被撞破的錯愕。

 

我忘了我當時什麼反應，隻記得全身被灼熱覆蓋，心髒炸成血肉，扭曲骯髒的想法跟著噴湧而出。

 

脫口而出。

 

「要我幫你嗎？」

 

哥哥。

 

兩個字沒落定。

 

一摞照片下，掉出了泛黃的一張。

 

我終於從我哥晦暗的視線，移到了照片上女生的笑容。

 

我哥的初戀女友。

 

這才是他自我安慰的對象。

 

……

 

現在，初戀女友給他發信息，問他醒了沒？

 

所有的僥幸崩塌。

 

原來，這才是他這麼久不戀愛的原因。

 

我把他手機關了，緩緩俯身。

 

迎著初晨的光暈，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印下沒雜糅太多情緒的吻。

 

「哥，你前女友給你發信息了。」

 

對不起啊，讓你攤上了這麼個壞種妹妹。

 

沈聽序，你就當我病了吧。

 

4

 

我說話算數，將人吃幹抹淨後，就把沈聽序所有聯系方式都刪除了。

 

從家裡搬出去，選擇了住宿學校。

 

家庭聚餐也通通拒絕。

 

整整一個月，我都沒和他見過面。

 

我想，我哥肯定是不想看到我的。

 

他一向討厭我。

 

如果不知道他對初戀餘情未了，我或許還能S纏爛打，我明明最擅長這套。

 

甚至想用自己病態的愛去束縛他。

 

可那晚他實在太狠了，居然會說出真到那步，我以後不好找男朋友的話。

 

他根本就沒把我喜歡他這件事放在心上，好像在他眼裡我永遠是小孩。

 

那我就滾好了，恰好靠畫畫賺了錢，等我出國留學了，絕對不會髒他的眼。

 

【那個男人是誰？】

 

我憤懑地把存在電腦裡，我哥的照片全刪除。

 

忽然收到了來自陌生號碼的信息。

 

神經病。

 

之前時不時就會有學弟過來跟我開玩笑。

 

我隻當這次也是，沒理會。

 

恰好藝術團的學長給我發信息讓我提前到練習室。

 

一年一度的聯歡晚會就要來臨，這次還一並作為學校成立三十年慶典，屆時會盛邀各行業的知名人士前來觀賞。

 

我和學長代表出演古典舞。

 

排練完，已經深夜十點。

 

緩過神的時候，發現許多未接電話，都是來自那個陌生號碼。

 

養母發來信息說：

 

【你哥生日快到了，要回來嗎？】

 

5

 

這是我第一次缺席我哥的生日。

 

第一次沒買禮物。

 

甚至連一句祝福都沒有。

 

我是鐵心不再和他聯系，我怕我忍不住，忍不住再把他關起來。

 

讓他發現我對他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濃烈。

 

我明明已經克制得很好。

 

但我沒想到，會再次見到沈聽序。

 

時隔兩個月之久。

 

我穿著古典舞服站在舞臺旁候位，他一襲深灰戗駁領西裝，正襟危坐於觀席臺。

 

與旁人得體交談，唇角掛著淺淡笑容。

 

一個抬眸，四目相對。

 

笑意消散，那視線如濃稠黏燙的液體，SS落在我身上。

 

「夏年，你很緊張嗎？」

 

學長湊過來詢問。

 

我迅速垂眸，許是看錯了，我哥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陌生的佔有欲。

 

「沒事兒，待會加油。」

 

我沒再管，即使跳舞過程中，那目光依舊滾燙又直白地落下，還是不願分神。

 

隻是一舞畢，後背還是出現虛汗，心跳快得似要帶動全身細胞一起顫動。

 

隻要我哥在，我就沒法平靜，他的眼神就像跳躍的火舌，一丁點都能產生輕微的酥麻感。

 

「你還好吧？平時也沒見你這麼緊張。」

 

下臺時，看我就要虛脫腿軟，學長輕輕扶了我一下。

 

他用袖子輕輕擦拭我額頭的汗，嘴裡是關心我的話。

 

我回頭，透過簾子的縫隙看了我哥一眼，他在和別人說話，全程謙虛溫和。

 

真的隻是在看舞蹈。

 

我慢吞吞地回到換衣室，盡量忽視心底那層詭異的不平衡。

 

這時，手機信息提示音又響起。依舊是那個號碼。

 

【男朋友？】

 

我脫衣服的手一頓，皺眉想把人拉黑。

 

可下一秒，試衣間突然被拉開了。

 

6

 

看到我哥那張臉，我眼睛瞪大，渾身血液都要沸騰起來。

 

不可置信。

 

「你，你怎麼進來的？」

 

沈聽序臉上沒什麼表情，俊朗的面容被手機光折射得越發白皙。

 

嘴角也繃得直直的。

 

我不知所措，正要說話，目光突然落在他的手機屏幕上。

 

那上面就橫亙兩條信息。

 

【那個男人是誰？

 

【男朋友？】

 

——那個陌生號碼，是他。

 

「哥，你監視我啊？」

 

我聲音在顫抖，可隻有我知道心底在瘋狂叫囂。

 

他這是喜歡我……

 

還是要報復我？

 

他卻以為我是害怕，輕輕一笑，邁步上前。

 

「不是說喜歡我？」

 

好陌生的沈聽序。

 

我壓抑心底的困惑，隻想知道答案，索性笑著把話還回去：「哥哥，我們是兄妹啊。

 

「是你說的，我惡心至極的——」

 

「年年？」

 

門外驟然傳來學長的聲音。

 

沈聽序臉上的平靜驟然破裂，大步向前，把我抵在了牆面。

 

木質香調環繞鼻尖，他捏住我的下顎，溫熱的吐息撲面而來：

 

「又不是親的，你怕什麼？」

 

「夏年你還好嗎？止汗露給你放桌上了啊。」

 

沒聽到聲音，學長叫了聲我的名字。

 

「難道不在？」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精神緊繃，視線落在虛搭的門闩上。

 

試衣間門沒鎖。

 

隻要他湊過來，就會看到我們。

 

那我哥一輩子就要把我拴上了。

 

一輩子。

 

「怎麼？怕男朋友看到？」

 

察覺到我的分神，沈聽序眼裡那絲怒火更甚，掰過我的臉，迫使我看向他。

 

距離近到就要吻下來。

 

我內心那點期待，達到了史無前例的頂峰。

 

根本沒意識到他在誤會。

 

「年年，你說要不要現在打開門，讓他看看我們在幹什麼？」

 

沈聽序每一句話都帶著病態的瘋狂。

 

扣住我腰側的手，用力至極。

 

我盯著那張因憤怒而充血的臉，笑了。

 

終於給他回應，手環住他的脖頸，往前湊。

 

「好啊，哥，哥。」

 

7

 

學長走了，沈聽序卻沒再一步動作。

 

空氣間落針可聞，灰塵浮動。

 

我率先把人推開。

 

他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他的初戀。

 

我瞬間為自己剛剛生起的那點欣喜後悔，甚至自嘲。

 

「哥，你走吧。」

 

他沉沉盯著我，把手機摁滅，說：「別躲了，回家住。」

 

「不回。」回家幹嗎？回家不是還要避著他。

 

以防他再說什麼我不喜歡聽的話，我先下手為強：「知道我為什麼躲著嗎？以防我再想把你綁了。」

 

我慢條斯理地幫他整理凌亂的襯衣：「所以，您還是別管我了哥哥，如果不想再一次狼狽羞憤的話。」

 

我永遠知道怎麼惹怒我哥，也篤定他肯定一走了之。

 

但這次，他沉靜黝黑的眸子裡帶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你以為我不想，會蠢到讓你得逞？」

 

還沒等我理解過來什麼意思，他冷聲命令：「跟他分了，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就這模樣，才像我哥。

 

他倒是挺有本事，來時悄悄的，去也悄悄的。

 

學長見我面色潮紅地從化妝室裡出來，一臉疑惑地詢問我剛剛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