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叢目眦欲裂,趁著所有人都沒反應,猛地揮出一拳。
「你個王八蛋!」
「要不是我哥,你早就餓S了,你竟然恩將仇報。」
我上前,推開商叢的同時將薛平扯到身後。
「打狗還要看主人,當著我的面打我的人,你膽子未免太大。」
商叢冷笑,「竟然還讓女人護著,你算什麼本事。」
薛平站在我身後,越過我的肩膀露出一顆頭。
「我沒什麼本事,有本事你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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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叢惡狠狠地瞪著我,「周又又,你真的要護著他嗎?」
我:「不牢商先生費心,隻要他還是我的人,就不會讓別人欺負了去。」
商叢眯著眼,目光在我和薛平之間來回打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末了,他咬著後槽牙開口:
「好,周又又你不要後悔。」
「他這樣的狗,早晚弑主。」
我當然知道。
或者說,我養著這條狗,就是希望能給這條瘋狗拴上鏈子。
商叢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得可怕。
13.
人走後,薛平從身後鑽出來。
夾著嗓子捧起我的手,「小姐好厲害,這麼快就把人趕走了。」
我受不了他那嗓子裡塞了驢毛似的動靜,抬手將他推到一邊。
「知道我厲害,以後就乖點。」
他再次擠過來,抓起我的手放在胸口。
滾燙的熱意從手掌傳上來。
我抽動了兩下,沒拗過他。
「您幫了我這麼大忙,就讓我以身相許吧。」
我一挑眉。
「在這?」
他愣了一下,然後咧嘴大笑。
我小聲念了一句,「有病。」
轉身就要走。
剛走出一步,手腕又被扣住。
他的手掌寬大又溫熱,顯得我的手腕有些瘦小。
「也不是不行。」
我露出地鐵老頭問號臉。
「之前還扭扭捏捏不讓碰,怎麼這幾天這麼積極?」
「放心,我答應給你的錢不會少,別天天沒事找事。」
我甩開他的手,徑直離開陽臺。
14.
回到家之後,我找來了一位管家,想要了解薛平最近的情況。
管家告訴我,在他監視薛平的這段時間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很乖,進了房間就不再出來,除了去公司上班,再沒有離開老宅。」管家謹慎地匯報著。
我揉了揉太陽穴,總覺得他不會這麼老實。
沒錯,從他剛來到周家的時候我就派了管家觀察他。
畢竟是未來將我推下深淵的人,總是要小心提防一下。
自從上一次他表達過想要幫忙、被我拒絕之後,便再沒有了其他的動作。
但這並沒有降低我的警惕,反而讓管家加強了監查。
「再加些人手吧,有情況立刻向我匯報。」
「好的,小姐。」管家領命離去。
我獨自坐在空蕩的客廳裡,腦子裡亂糟糟的。
然而,我並不知道,此時,一牆之隔,薛平端著咖啡將一切都聽在耳中。
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最後隻剩下陰鬱和瘋狂。
之後的幾天他還是繼續跟著我。
到周家一個月的當天晚上,他將我堵在老宅門口。
他伸出手,在我面前攤開。
「大小姐,你的寵物需要續費。」
我累得頭嗡嗡得疼,當場想也沒想就拿出支票,寫下兩百萬的數字後丟給他。
「行了,拿著錢走吧,我累S了。」
但下一秒天旋地轉,我落入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疲憊和瘋狂編織成了交響樂,雲遮住了月,良久方才移開。
15.
隔天早上,頭還是隱隱作痛,我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等了好久也沒見薛平下來。
「去樓上看看他什麼情況,怎麼還不下來?」
佣人得令,小跑著上樓。
不多時,又小跑著下來。
「大小姐,薛先生不見了,房間裡的行李也空了。」
我呆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總裁的落跑甜心性轉版?
我給管家打了個招呼,讓他趕緊去找。
另一邊拿出手機,給薛平打去電話。
電流音持續幾秒便被接起。
電話那頭安靜又狹小。
「薛平?你S哪去了,還上不上班?」
他笑了一聲,聲音涼薄又冷淡。
「上班?上什麼班?我想要的已經拿到了,自然就要走。」
「周又又,我真的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
「結果也是一樣的,既然不想信我又為何要將我放在身邊?」
「不過不重要了,我馬上就要起飛了,以後你再也不用提防著我了。」
電話那頭確實傳來空姐催促關電話的聲音。
同時,電話也被掛斷。
管家從外面風風火火跑進來。
「大小姐,薛先生乘坐去法國的飛機,已經起飛了。」
我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16.
五年後。
此時的我已經在周家站穩腳跟。
上一世將我趕出董事會的人被邊緣化,傷害我導致我慘S的人被我提前送進了警局。
前世的災厄注定不會再發生。
經過了幾個星期的努力,我帶領著手下的團隊拿下了一個大項目。
為了犒賞他們,便去了公司附近的酒吧。
酒精讓人上頭,喝了幾杯,我就倒在了沙發上。
以前最喜歡酒吧的熱鬧,但隨著年紀增長也漸漸覺得無趣。
公司的實習生突然坐過來,將手裡的溫牛奶遞給我。
「周總,喝這麼快對胃不好,你喝點牛奶養一養胃吧。」
他看起來剛從學校畢業,臉上還帶著些許青澀。
穿著簡單的白恤和牛仔褲 T,幹淨青春。
我抬起迷離的眼看向他,隻見白皙的臉上泛起羞澀的紅暈。
清澈的眼睛裡寫滿了關心和緊張,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我輕笑一聲,拿起手邊的酒遞過去。
「心疼我?那就幫我喝一點吧。」
他勾著一雙清澈的眼,在我身上拉扯了一下,隨後接過酒瓶。
看著他一副為難樣,我忍不住露出惡劣的笑。
想要靠身體上位的我見多了,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隻不過,他算是其中皮囊上好的。
甚至可以說,除了五年前的薛平,我再沒見過這麼好看又有活力的男孩。
隻不過,我沒有那份興致。
隻不過畢竟還要在一起共事,我沒打算把關系搞僵。
拿回酒瓶,重新躺回到沙發上,闔上眼。
彩色的燈光轉了幾圈,他終於不情不願地走了。
又過了沒多久,眼前又投下一片陰影。
「怎麼了?」我問道。
「周總這麼多年口味一點都沒變。」
這戲謔中帶著委屈的聲音,像小錘子一樣,在我心頭重重敲擊。
我睜開眼,入目便是薛平那張臉。
五年不見,他褪去了眉眼的青澀,稜角愈發分明,氣質張揚銳利。
依舊是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西裝,熨帖筆挺,更襯得身形修長。
白色襯衫領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為這份禁欲感增添了一絲性感。
曾經的陽光少年已蛻變成熟穩重的男人,眉宇間帶著幾分冷峻和疏離,唯有看向她時,深邃的眼眸中才會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17.
我歪頭朝他笑笑。
「舍得回來了?」
他坐在我身旁, 大手隨意地搭在沙發靠背上。
像是將我環抱。
他自來熟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後高高舉起。
「不陪我喝一個?」
我笑著去接, 卻被他閃躲開,將酒瓶子塞進我手裡。
「這個給你。」
我先是一愣,旋即便想起我們的第一次相見。
放聲大笑。
「薛平,你可真記仇。」
他不接茬, 依舊固執地往我手裡塞酒瓶。
無奈, 我隻好淺喝一口。
他仰頭將杯中酒盡飲,又朝我投來眼神。
我輕笑一聲,仰頭將那瓶酒一滴不剩地灌了下去。
「怎麼, 五年不見, 就想用一瓶酒把我灌醉?」
我挑釁地看向薛平, 卻被他眼中的寒意刺了一下。」
他沒說話,隻是又開了一瓶酒,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酒瓶, 卻像是握著一把鋒利的刀。
我收回了玩味,按住他的手。
「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輕輕摩挲著我的嘴唇。
「剛才那個男的,長得很不錯, 怎麼沒理。」
我可能是真的醉了,突然抓著他的領帶將他拉近, 帶著酒味的溫熱呼吸灑落在胸口。
「你吃醋了?」
他反握住我的手,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當然,我吃醋了。」
我有些錯愕, 下一秒,唇上便落下一道冰涼的觸感。
這時候,想要再抽回手已經不可能了。
周圍的人並不算少。
可酒吧裡到處都是親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沒有人感到奇怪。
自然就沒有人來解救我。
「薛平,你松手。」
我用力地推拒著他, 卻被他握住手腕,高舉過頭頂, 動彈不得。
他低頭看著我, 眸色瘋狂。
「明明是你先惹我的, 怎麼還惡人先告狀。」
「我五年前就想這麼做了。」
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想要開口說話,卻被他堵住了嘴唇。
他的吻霸道而熱烈, 帶著懲罰的意味,卻又充滿了壓抑已久的深情。
我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卻又不自覺地沉淪在他溫柔的陷阱裡。
18.
吻到情深時,他將我困在懷裡, 用低沉的嗓音說:
酒液順著喉管流下去,發出曖昧的水聲。
「「我」我狠狠地咬上他的嘴唇, 從他的懷抱裡掙脫。
「愛個屁。」
「薛平,你能不能不發瘋?」
他咬著牙,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
「不能。」
「你明明不喜歡我卻要對我好, 不就是想把我訓成身邊最忠誠的狗嗎?」
「我花了五年的時間想通, 卻沒能想開。」
「周又又,你成功了。」
「以後,我會永遠屬於你。」
他說的話沒頭沒尾。
我沒覺得我對他好啊?
而且我把他帶在身邊隻是怕他給我惹麻煩。
他竟然能腦補出這麼多。
不過, 那又如何呢?
平白多了一條忠心的狗,有什麼不好?
我輕聲笑笑,抬手在他的臉頰輕輕拂過。
「樂意之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