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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知李襄宜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

 

我嫁給他，勢必要受那小青梅的氣。

 

大婚第三個月，那小青梅便有了身孕，被納為貴妾。

 

我一時間成為了勳貴夫人中的笑柄。

 

唯有李襄宜對我說：「妾就是妾，懷了孩子也不過是庶出，怎麼能妄想著壓我正妻一頭？可笑。」

 

往後餘生，我在國公府一向說一不二。

 

而那些曾看我笑話的夫人們，卻被那些年輕姨娘磋磨的不成樣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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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相府嫡系二小姐，雖然是嫡系，因為是排行第二的緣故，並不受父母疼愛。

 

母親給我相看了兩樁親事：國公府的二公子，和郡王府的長子。

 

這二位在京城中也算的上是風雲人物。

 

國公府二公子整日逗鳥遛狗，到處留情，還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也因是家中老二，故而並沒有繼承爵位的資格。

 

而那郡王府的長子恰恰與國公府二公子相反。

 

不僅是一表人才的謙謙君子，更是郡王府的獨苗，郡王之位非他莫屬。

 

明眼人都知道該選誰，而我卻偏偏選擇國公府的二公主李襄宜。

 

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甚至我娘私下還問我，是不是我是在拿她往日不疼愛我，而賭氣才嫁哪紈绔子弟。

 

「華兒，你大哥當年早產，又是嫡長子，娘和爹一門心思就都撲在了他的身上。」

 

「而後老來得女，對你三妹也多了一些溺愛，這些年，娘對你心中有愧……」

 

我看著娘的容顏不再年輕，因為操持家中之事格外蒼老，輕搖頭。

 

「女兒隻是不想跟娘一樣這般勞累。」

 

父親並不是個專一的人，在母親懷兄長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把外室帶回了家中。

 

後邊更是拿他是家中獨子為借口，納了七房小妾。

 

若都是一些安分的也就算，偏偏一個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少不了摻和家主和主母之間的事情。

 

久而久之，爹娘之間的感情就磨淡了。

 

那郡王長子也是獨子，我若是嫁過去，少不了被婆母打壓。

 

我娘一直熬到了祖母S，才以為能松快兩年。

 

結果又被一些不安分的姨娘折騰。

 

可以說成親二十載，她沒過一天好日子。

 

2

 

我真選擇後，父親娘親又有些猶豫。

 

是因為我沒有選擇到他們心儀的夫婿。

 

於是他們讓我借七日後的宴會，自己去瞧瞧。

 

我欣然答應。

 

我朝風俗相對開放，男女大防沒有那麼苛刻。

 

宴會中，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國公府的二公子。

 

無他，著實是因為他在一群衣冠楚楚的公子哥裡實在太出類拔萃。

 

我看他站沒長相，坐沒坐相，旁人都是之乎者也，就隻有他滿嘴白話。

 

就連我身邊的丫鬟春枝都覺得他實在粗鄙。

 

可我卻覺得自在。

 

每次參加這些宴會，要求坐的這般板正，這不能行那不能夠的，一刻鍾都覺得像是兩個時辰那麼久。

 

我見他起身離去，跟了上去。

 

跟了沒一會兒，就見他在私會姑娘。

 

「二郎，你竟這般狠心，這聯系說斷就斷？」

 

「我不過是想留在二郎身邊，哪怕是個妾……」

 

面對姑娘期期艾艾的哭訴，李襄宜打斷了她的話。

 

「劉三姑娘，你這話可就冤枉我了。」

 

「是你先勾引的我，我隻是沒拒絕，聘為妻奔為妾，我若是要你，那肯定是妾，其他想都別想。」

 

「況且我可沒碰你，隻是口嗨兩句罷了。」

 

「我現在連正妻都沒，哪兒有先納妾的道理？你可別搞笑，淨是在壞我名聲。」

 

李襄宜的話難聽又直白，春枝直呼他沒君子風度，唯有我覺著他是個明事理的。

 

天下男人都一個德行，有些明著風流，有些藏著多情。

 

像他這麼理智的渣男，才是我心中的如意郎君。

 

3

 

國公府好似聽到信那般，頗有心有靈犀那般找來媒人提親。

 

國公府夫人都是親自前來拜會，看我的眼中隻有滿意。

 

國公府這幾年勢力正盛，父親不願得罪，又見我也沒意見，隻能硬著頭答應。

 

次日，我便接到了國公府送來的帖子。

 

李襄宜邀約我遊湖。

 

左右也定了關系，我也沒有太多的排斥，叫春枝為我裝扮一番赴約。

 

他果真與我在宴會中看到的一樣，瀟灑肆意，不拘小節。

 

連帶著也叫我不要那麼拘束，怎麼舒服怎麼來。

 

他說：「都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人，整日低頭不見抬頭見，還搞這些虛禮，實在是累。」

 

我也真如他說的那般，漸漸松懈了下來。

 

一天相處下來，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在。

 

唯有春枝說我是個S心眼，他讓我松懈就松懈？

 

「完了小姐，第一印象完了。」

 

「姑爺不會覺得我們相府沒規矩吧？」

 

聽說定親的第二日，國公府就來了一位奔親的姑娘。

 

那姑娘還跟李襄宜有兒時情意。

 

春枝又在勸我，讓我好好想想。

 

我卻掏出國公府送來的定親信物。

 

「春枝，你該相信你家小姐的眼光，況且，我們現在也沒了退路。」

 

再後邊，我又聽說李襄宜帶著他那表妹上街遊玩，舉止親密，儼然一對璧人。

 

不少庶出的妹妹趕來看我的熱鬧，想要從我的臉上看出一絲不自在。

 

可惜讓她們失望了，我依舊不冷不淡，好似鬧出緋聞的對象不是我未來夫君。

 

春枝又急了，先是怪那表小姐不知禮數，又是說李襄宜沒有分寸。

 

差點沒把兩人祖上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4

 

京城都知道我們兩府定下了婚約，李襄宜此番舉動無疑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雖然隻是帶著那表小姐出去遊玩了一天，但我已成為了京城勳貴夫人之間的笑話。

 

說相府放著好好的郡王府長子不要，非要一個花花公子。

 

現在好了吧，人還沒進門，就已經開始跟外邊的女人拉拉扯扯。

 

她們似乎已經可以看到我未來悲慘的境地。

 

國公夫人也怕我娘反悔，連忙拉著李襄宜來我們府解釋。

 

「外人一直對宜哥兒有所誤解，這孩子隻是做事不拘小節了些，夫人放心，他是個懂分寸的孩子。」

 

「華姐兒嫁到我們府中，我們定然不會虧待她。」

 

我娘並不相信國公夫人這些保證，但也知這門親事是怎麼也推脫不了，隻能違心賠笑。

 

她們走後，我娘又開始內疚自責，說什麼不該聽我的話，就該跟郡王府的長子定親。

 

又怪我爹：「你爹好面子，真真是要害了你。」

 

我娘的態度左右不了我的情緒。

 

她對我遲到的關心，我也體會不到。

 

再者，她若真的對我好，當初就不該讓我去選擇，該直接跟郡王府長子定親才是。

 

同意和國公府的親事，不還是看上了國公府的勢力嗎？

 

我若攀上了國公府的高枝兒，別說以後妹妹的婚事好說，連我兄長的前途也坦蕩了許多。

 

我同意嫁過去，該是她們都樂於見到的事情。

 

5

 

李襄宜確實不是個專心的，我們成婚前夕，我還聽到了他的那些風流韻事。

 

好在婚禮沒搞砸，我所有的體面他給的十足。

 

而我嫁給他，也並非是喜歡，沒有喜愛，也就不存在爭風吃醋這一說。

 

也因他是老二，管家之事也輪不到我。

 

我想了想，我大概率就隻是享享清福。

 

李襄宜喝醉了酒，醉醺醺的掀開了我的蓋頭。

 

他慣會哄女人，一雙眼睛深情又溫柔。

 

或許是他喝醉的緣故。

 

也或許是燈光太暗，我看的朦朧的緣故。

 

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喜愛，好似他是真心喜歡我，才願和我成親的。

 

「我雖然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碧華你放心，你在我這裡的地位，誰都無法撼動。」

 

「隻要你是我妻子一天，我就……嗝……罩著你一天。」

 

對於他的話，我深信不疑。

 

單從他能對之前那姑娘說出那麼決斷的話，我就知道他就不可能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

 

結果我們還沒休息，外邊就傳來吵鬧的聲音。

 

原來是那表小姐身邊的丫鬟，哭著鬧著說她們家小姐病了，這會兒頭疼的厲害，吵吵著要見他。

 

我心中咯噔一下。

 

結果李襄宜先一步發火。

 

「我又不是府醫，找我幹什麼？」

 

「沒看到我準備跟夫人休息了嗎？滾！」

 

「你們這群廢物也不知道攔著她？不想要月錢直說。」

 

國公府的人似乎早料到李襄宜會是這個態度，麻溜的把那丫鬟請了出去。

 

反而是那丫鬟，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明明他昨天還對她們家小姐那麼好，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6

 

國公府對於李襄宜可以說是很縱容，連帶著我這個二夫人也沒被立規矩。

 

回門這天他對我的體貼眾人都看在眼裡，就連我娘都說他是浪子回頭：「果然男兒郎成親後變會收心。」

 

娘的話我可不敢認同。

 

所幸我對他也沒有情情愛愛的想法，隻要他別讓我下不來臺，一切都好說。

 

婚後，我主要的任務就是陪李襄宜遊山玩水。

 

倘若哪天我說累，他才會自己出門。

 

春枝也從最開始的抵觸，到現在對他贊不絕口，連連誇贊他是個好姑爺。

 

是啊，李襄宜確實對自己的女人很好，不動粗不罵人，還會帶著出門遊玩，嘴巴又甜，長的也俊……

 

最主要的是他遇事兒是真上。

 

從我入府到現在，但凡我表現出一點對公婆話不悅，他都會無條件的站在我這邊。

 

隻要我多看一樣東西一眼，他就會主動買下來。

 

他能風流的起來，確實不止是他是國公府二公子這一個原因。

 

姐妹們也不是眼瞎的，相公，還是得找一個會疼人的。

 

那表小姐顯然也是這個想法。

 

7

 

李襄宜跟他的狐朋狗友吃酒去了，表小姐帶著點心登門拜訪，說是要跟我這個表嫂嫂好好嘮嗑增進感情。

 

剛坐下就拉著我說她們小時候的事情。

 

說李襄宜小時候多麼的照顧她，多麼的偏心她。

 

明裡暗裡都在試圖挑撥我和李襄宜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