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我媽是火遍全網的素食育兒博主，卻養出我這個白血病兒子。

 

為了治病，她逼我喝蔬菜汁，灌我橄欖油。

 

結果我每天都墜入相同的末世噩夢裡。

 

直到有一天，我覺醒了【異能系統】。

 

這才知道。

 

我已經 120 歲了，卻永遠困在 16 歲生日這一天。

 

1

 

我從未想過，我會每天做同一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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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困在極寒末世的噩夢。

 

整座城市封在冰雪中，喪屍成群結隊地遊蕩。

 

我藏在暗處瑟瑟發抖，到處都是冰雕屍體。

 

S法千奇百怪，有的被咬掉了腦袋，有的被啃得隻剩下骨頭，有的心髒被拖出腹腔，說不出的詭異可怕。

 

突然，一張腐爛猙獰的臉出現在面前，距離近到我可以看到它帶血的毛孔。

 

喪屍張開惡臭的嘴，朝我的脖子咬下來。

 

下一刻。

 

一群持槍白武士救下了我。

 

他們將我劫持至實驗室，在我身上插滿了奇怪的管線。

 

手執手術刀的醫生，面無表情地劃開了我的心髒。

 

我暈S了過去。

 

……

 

驚醒時，渾身湿漉漉的，仿佛剛從水中撈起。

 

身上似乎殘留著手術刀切開腹腔的撕痛，好像噩夢真實發生過一樣。

 

可我慘白的身體上，卻沒有任何疤痕。

 

我看了一眼手機。

 

時間顯示為 3026 年 5 月 29 日，正是我的 16 歲生日。

 

窗外，陽光和煦，草木青綠。

 

世間萬物如此美好，與噩夢的末世截然相反。

 

為何我常年都困在這個相同的夢裡？

 

被喪屍群追趕，被人開膛破肚，那種驚恐又痛苦的絕望，真實到不太像一場夢。

 

我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就好像走在漆黑的長夜中，永遠看不到一絲黎明的曙光。

 

此時，我媽端著精心準備的蔬菜汁過來。

 

在她冷酷威迫的眼神下，我被迫一口氣喝光，胃裡一陣痙攣。

 

不想待在這個窒息的家，我晃著昏沉的腦袋，出門溜達。

 

街邊的小餐館、小吃店、早點攤冒著熱騰騰的香味，我隻覺火燒腸肚。

 

開始想念甜絲絲的蛋糕、香噴噴的牛排、肥厚爽滑的三味魚……

 

第一次嘗到這些美味，還是外公健在時。

 

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趁四下無人，顧不得尊嚴，我在垃圾桶裡翻出幾個被啃過的肉包，狼吞虎咽塞進嘴裡。

 

回到家，便見我媽手執油壺，像一尊兇神惡煞的喪屍。

 

陰森地盯著我，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

 

「說，誰給你吃的肉包？！」

 

2

 

恍惚中，這個場景異常熟悉。

 

我媽總是這樣質問我。

 

記不得哪一年，鄰居王嬸見我眼饞，好心送我一盒肉包。

 

「可憐的孩子！都餓得皮包骨了，你媽還要你吃素。」

 

偷葷沒有瞞過我媽獵犬一樣的鼻子。

 

她S命摳我的嗓子，不顧我哭喊，灌我橄欖油和稀釋消毒水來催吐。

 

上門找茬，怨恨王嬸自己吃肉破壞環境不說，還損了我的吃素功德。

 

訛了人家八萬塊。

 

是的，我媽是素食育兒的單親博主。

 

為了捍衛環境保護和我的健康善緣，她從懷孕就開始培養胎裡素寶寶。

 

從小隻許我吃素，粥水當奶粉，做菜不放鹽，嚴禁吃零食。

 

每天她都會仔細檢查我的嘴巴，一旦發現我偷葷就揍個半S。

 

依靠直播我的飲食日常，帶貨素食產品，我媽精準地掌握流量密碼，擁有 3000 多萬素食腦殘粉，賺得盆滿缽滿。

 

長期嚴重營養不良，我頻頻暈倒，嚴重貧血，最後診斷出白血病。

 

她非但不給我正規救治，還瘋狂給我灌各種蔬菜汁，認為素食才能治百病。

 

外公忍無可忍，罵她打著環保和全素的幌子，實質就是N待孩子。

 

「偉人都說了，讓娃娃們長高一寸，讓中國人更健康，就要更多的吃牛奶和肉。」

 

無論他怎麼好說歹說都沒用。

 

我媽就像給石獅子灌米湯，滴水不進。

 

甚至懷恨在心，組織一群狂熱粉絲打砸外公的肉食店，往肉裡倒農藥。

 

理由是「物種歧視」和「汙染全球環境」。

 

外公一氣之下，開車時心髒病發作。

 

這個世間唯一愛我的人，就這樣悲慘離世了。

 

那會兒，我還有一個最愛的人，那是乖巧美麗的妹妹。

 

因為長期素食，2 歲的她體重不足 10 斤，全面發育遲緩，最終因突發癲痫而夭折。

 

想到這裡，我抬頭注視我媽，嘲諷地笑。

 

「媽，偷偷吃肉的人不是你嗎？別人都看到了！

 

「今天下午兩點十分，在『半畝花田』餐廳靠窗第一排正中位置，你點了牛排、鵝肝、煎魚、紅酒，花了 804.6 元。

 

「前天中午 12 點五分，你一個人在『大隱日料』吃了刺身、和牛、河豚，花了 1012 元。」

 

……

 

近幾年她表面吃素背地偷葷，時間地點金額俱全，全記錄在她的炫富小號裡。

 

縱然鐵證如山，我媽照樣矢口否認。

 

氣急敗壞地捏住我的下巴，強硬地往我嘴裡灌橄欖油。

 

我腦子「嗡」的一聲響，記憶中數不清類似的場景開始重疊。

 

我看見無數個自己被油嗆得哇哇大哭，顧不上尊嚴，像狗一樣跪在地上乞求她放過我。

 

她冷笑，目光狠毒。

 

我揉揉太陽穴，腦海裡的重影消失了。

 

壓抑多時的煩躁，直衝天靈蓋。我破天荒地炸了。

 

一把奪過油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入她一張一合的嘴裡。

 

「咳咳——嘔嘔——謝棋！反天了你！」

 

我媽咳得滿臉通紅，彎腰嘔吐。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37° 的小嘴，一字一頓地吐出零下 50° 的話。

 

「媽你還是不是人，動物肉都有屍毒怨氣，你吃一口功德全壞了！

 

「就是因為你偷吃肉和偷喝奶，把巴西熱帶雨林都給幹沒了！地球就是被你這樣的人給禍害的！

 

「不就灌個油嘛，又沒要你的命，叫個屁叫。」

 

這些都是以往她加諸給我的惡言，如今我一一還給她。

 

這一刻，壓迫與被壓迫、鉗制與被鉗制的位置已然顛倒。

 

16 歲的我，力氣已超過了我媽。

 

我使勁鉗住她的下巴，繼續灌油。

 

她哭叫乞求，就像我當初哀求她那般。

 

她痛苦地掙扎，與我之前的模樣並無兩樣。

 

我無動於衷地看著她，就像她曾經那樣看著我一樣，心底湧現無盡的快感。

 

怪不得，強者霸凌弱者會上癮，會很難讓自己停下來。

 

如果不猛烈反擊，就永遠淪落在被霸凌的噩夢中。

 

當時的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正是這一個小小的反抗，才將我長年累月的噩夢撕開了一個小缺口，從而救了我的命，甚至是一個世界。

 

3

 

片刻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被硬灌了一壺油的我媽，莫名其妙地暈睡過去了。

 

直覺告訴我，裡面一定有古怪。

 

我小心翼翼地嗅嗅油壺的味道，翻來覆去檢查壺身，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就在此時，我覺醒了「異能系統」。

 

突兀響起的電子音，差點沒讓我心髒都飛了出去。

 

【挖槽，怎麼綁錯宿主了？

 

【這是什麼離奇的宿主，為何他 120 歲了，還天天過 16 歲生日？！】

 

這個不請自來的系統，說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我困在 16 歲周歲這一天，已經 104 年了。

 

4

 

這是什麼陰間系統！

 

貌似是新手，摸索半天才告訴我，它鎖錯目標，還不能辭職。

 

至於為何我會長年困在一個夢境中，它又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

 

它隻知道，進入黑暗的地下室，便能穿到夢境世界。

 

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活著從夢境出來，且機會隻有十次。

 

一旦失敗，我和它都會被抹S。

 

為了驗證真偽，我把媽媽搬到床上，鎖上門，顫抖著來到地下室。

 

鬼知道，我最怕這個地下室。

 

以往我不願吃素時，我媽就會用皮帶抽我，再扔到這裡關禁閉。

 

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讓我呼吸困難。

 

緊接著，可怕的噩夢便如期而至。

 

更令我困惑的是，每次我在地下室暈倒，醒來卻躺在臥室大床裡。

 

按照系統的說法，我被長期困在 16 周歲這一天。

 

可為何夢境裡的一切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卻記不得這 104 年來，現實世界裡每一個 5 月 29 日發生了什麼？

 

系統：【要搞清楚這個疑問，得進去夢境，看看那些人對你做了哪些實驗。】

 

地下室的光線暗了。

 

我的意識似乎消散了一瞬。

 

再睜眼，惡臭無比的喪屍群將我團團包圍，熟悉的白武士又出現了。

 

躺在手術臺上被人活剐的痛楚，想起來便心有餘悸。

 

我下意識拔腿想跑。

 

【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克服恐懼跟他們走，要麼等著被抹S。】

 

系統發話，【 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你想先聽那個？】

 

壞消息：夢境世界裡的喪屍，全進化到高智慧模式。

 

更壞的消息：這群白武士正在全城搜捕我，部分白武士身上還有我的氣息。

 

克服恐懼的辦法，就是面對恐懼。

 

別無選擇，我隻能默默坐上了白武士的押送車。

 

5

 

我再一次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

 

盡管做足了心理建設，身體仍止不住地發抖。

 

系統趁機探尋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這個實驗室設在元白基地裡，該基地是極寒末世裡實力最為雄厚的武裝力量之一。

 

他們的大 boss 名叫白澈，擁有高階「植物系異能系統」，建有頗具規模的溫室種植大棚，物資充足，裝備精良，豢養了近五萬的白武士軍團。

 

目前，白澈正在沉睡中。

 

再過些時日，她將率領她的白武士軍團，與另一支武裝力量「黑影基地」開戰。

 

我留意到，基地裡的人，有的穿著厚厚的防寒服，有的卻隻著薄薄的單衣。

 

再低頭看看自己，還穿著現實世界的夏裝，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冷。

 

著實有些詭異。

 

幸虧這一次多了系統的變數，醫生拿著手術刀過來時，我翻江倒海地嘔吐起來。

 

穢物噴得無菌手術室一片狼藉。

 

顯然，手術無法進行了。

 

那醫生直呼晦氣，罵罵咧咧地往外走，找人收拾去了。

 

系統迅速掐斷了整個基地的監控和電表。

 

事不宜遲。

 

我扯掉身上的管線，飛快衝到隔壁房間，在花花綠綠的試劑中找到幾個綠色的試管。

 

那是關於我的血清試劑。

 

這些人要我一個白血病患者的血清，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