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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深的白月光得了癌症。

 

他在婚禮上果斷拋下我，讓他的雙胞胎弟弟代勞。

 

三個月後，白月光痊愈了。

 

他急急忙忙給他弟弟打來電話：

 

「這段時間和你嫂子分房睡，她沒發現吧？」

 

他弟弟輕聲一笑：

 

「沒呢。」

 

低頭輕吻落在我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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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哥，要不你考慮重新結個婚吧？」

 

1

 

謝昀深答應我求婚的那刻，我以為這麼多年的堅持沒白費。

 

可就在婚禮開始前半小時。

 

他突然闖進化妝間，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告訴我：

 

「待會兒的婚禮我可能會晚點到。」

 

我愣了一秒：

 

「是出什麼事了嗎？」

 

謝昀深皺了皺眉，正打算說什麼時。

 

有人給他手機發了一條消息。

 

不知看到了什麼，他神色微變，語氣多了幾分慌張：

 

「來不及解釋了！我必須馬上走！」

 

「等等——」

 

我急忙拉住他的衣袖。

 

抬頭望著他，聲音是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

 

「婚禮馬上開始了，賓客都在等，如果實在著急……可以先把流程走完再離開嗎？」

 

我不知道。

 

有什麼事能比今天結婚更重要？

 

他明明比誰都清楚我有多期待這場婚禮。

 

數不清的日日夜夜，場地設計改了又改，婚禮請柬更是抄到手疼……

 

「韓然苒！」

 

謝昀深抓住我的肩膀，眼底透著焦急，仔細看，還有幾分不耐煩：

 

「能不能別無理取鬧了！我又不是不娶你！承諾給你的婚禮我會做到，隻是晚幾十分鍾而已。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差這點時間嗎？」

 

「可是——」

 

他毫不留情把我的手扯開，臉色冷漠。

 

「沒什麼好可是的，婚禮開始後，你待在原地等著就好，我很快回來。」

 

盯著他毫不留戀的背影。

 

我鼻子一酸，強忍著喉頭的酸澀咽了下去。

 

可是……這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婚禮啊。

 

我坐了回去。

 

回想著他說的話，不斷麻痺自己。

 

謝昀深說他會回來。

 

我擦掉眼淚，讓化妝師進來給我補妝。

 

手機鈴聲響了，閨蜜給我打了個電話。

 

她說她看到謝昀深往機場的方向去了，問我怎麼回事。

 

心底隱隱升起不安。

 

機場？

 

他去機場做什麼？

 

很快我知道了。

 

朋友圈最新彈出的消息，冷到我指尖顫抖。

 

林諾諾得癌症了。

 

癌症晚期。

 

謝昀深……他大概不會回來了。

 

2

 

林諾諾是謝昀深的初戀。

 

出國留學了。

 

謝昀深曾被她傷到遍體鱗傷。

 

我以為我這些年的努力讓他走出來了，沒想到到頭來隻是感動了自己。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殿堂。

 

臺下賓客議論紛紛：

 

「謝昀深怎麼還沒來？該不會是逃婚了吧？」

 

「誰知道呢？說臨時有事讓等，等這麼久還沒來，指不定是後悔了。」

 

「我可是聽說了，謝昀深有個初戀，分手那天差點要了他半條命，嘖嘖嘖，人家韓家大小姐倒貼了十幾年，他就是沒看上。」

 

賓客們眼神各異，看我的視線或多或少多了輕視的意味。

 

聽著他們的話，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攥住，喘不過氣來。

 

3

 

我和謝昀深從小訂下了婚約。

 

小時候，他喜歡逗我，給我買禮物，帶我出去玩。

 

高一那年，有人對我告白。

 

他擋在我身前。

 

少年清雅，眉目冷冽：

 

「苒苒是我未婚妻，想追她，問過我意見了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我陷進去了。

 

周圍的人也都默認我們的關系。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

 

他變了。

 

「謝昀深，你家小青梅又來找你了！」有人喊。

 

他的神色掠過一絲緊張，像是怕被人發現般，匆忙把我拉到一個牆角。

 

語氣異常冰冷。

 

「快高考了，你以後能不能別再來找我？」

 

我怔住。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

 

「謝昀深，她是誰？」背後有人喊他。

 

是一個女生，長相溫柔。

 

但看我的眼神卻帶著幾分莫名的敵意。

 

那也是我第一次在謝昀深的臉上看到慌張。

 

他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

 

面對女生的質問，他平靜說：

 

「鄰居家的妹妹。」

 

其實那時我就該清楚的。

 

他不喜歡我。

 

4

 

上了大學，他果然和那個叫林諾諾的女生在一起了。

 

原本我都打算放棄了。

 

但林諾諾出國那天，他們吵架分手了。

 

謝昀深被她傷透了心了，失魂落魄地站在大街上。

 

我跟了他一路，看著他去酒吧。

 

一瓶又一瓶，喝得爛醉。

 

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我把他手中的酒瓶奪去：

 

「別喝了！為了她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值得嗎？不就是失戀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懂什麼！」

 

「謝昀深！你的世界裡隻有林諾諾嗎？她不愛你，還有愛你的人啊！」

 

他拍開我的手，眼眶通紅：

 

「呵呵，愛我的人？可別告訴我是你。」

 

聽出他的諷刺，自尊仿佛被人狠狠踩在腳下。

 

我心中刺痛，執拗地看著他：

 

「不可以嗎？」

 

他笑了，眼底滿是厭惡：

 

「少他媽管我，追我追到這裡，S纏爛打有意思嗎？韓然苒，不妨告訴你，就算沒有她，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喜歡上你！

 

「你和我的婚約，我會退！」

 

說完又自顧自地喝悶酒。

 

我側過頭去，將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生生忍了回去。

 

5

 

回去後，謝昀深病倒了。

 

昏迷了好幾天，醫生開了藥，一直沒醒。

 

那時是我去照顧的他。

 

他的雙胞胎弟弟謝馳也在。

 

「他那麼大人了，又S不了，用得著你每天過來照顧嗎？」

 

謝馳靠在窗邊，冷眼看著昏迷在床上的謝昀深。

 

「我是他未婚妻，照顧他是應該的。」我頭也不抬地回答。

 

「……就隻是因為未婚妻嗎，那如果沒有這層關系呢，你還會喜歡他嗎？」

 

他懶懶看向窗外，聲音分外平靜，好像在問什麼無關緊要的問題。

 

我愣了愣。

 

擰幹手中的毛巾，敷在謝昀深額頭，緩緩道：

 

「我又不是因為婚約喜歡上他的。」

 

少年時的驚豔，初戀時的悸動。

 

哪怕知道他喜歡別人，還是忍不住飛蛾撲火。

 

「再說了，你還不是每天都過來看他？別人都說你們關系不好，我看明明還不錯。」

 

謝馳皺了皺眉。

 

「誰說我是因為他，我那是因為——」

 

話音一頓，突然停住。

 

「因為什麼？」我正在給謝昀深擦汗，抬頭看他。

 

對上他幽暗的眸子。

 

半晌。

 

「算了，沒什麼。」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生氣。

 

我看得莫名其妙。

 

「我來。」他奪過我手裡的毛巾。

 

「你做什麼？」

 

「給他擦汗啊。

 

「你說得對，他是我哥，所以我關心他愛護他，有什麼問題嗎？」

 

他冷笑，手上的動作堪稱粗暴。

 

一邊擦一邊自言自語：

 

「來，哥，你親愛的弟弟給你擦汗了，快點好起來，好起來就自己動手。

 

「別整天跟個植物人一樣癱著，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活著就是浪費空氣。

 

「弟弟我也不是存心罵你。

 

「主要是你失戀了，要S要活的，喝得爛醉，身體又虛，擱那一躺。你躺那舒服了，你弟弟我不舒服啊，還得照顧你，這不存心害人？」

 

我：「……」

 

後來，謝昀深醒了。

 

自那以後，他對我的態度緩和了不少。

 

那幾年，我一直陪在他身邊，跟他分享日常，會去公司看他，給他準備生日禮物，為他學會做藥膳……

 

就在一個月前，他終於願意放下過往，和我在一起。　

 

「苒苒，我們結婚吧。」

 

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他不僅陪我挑了戒指，還去拍了婚紗照。

 

可為什麼……現在卻又要騙我，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

 

6

 

我閉上眼睛。

 

渾身的力量仿佛被抽幹，隻剩一片虛弱和無盡的痛苦。

 

人群還在不斷議論。

 

竊竊私語中，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

 

「抱歉，我來遲了。」

 

門口出現一道人影。

 

他眸光清冷，漠視眾人非議，從容步入殿堂。

 

我怔怔地望著他。

 

目光由S寂逐漸燃起希望。

 

謝昀深？

 

下一秒，又落了下去。

 

不，不可能。

 

他不會來。

 

在我愣神時，手已經被人自然牽起。

 

很溫暖。

 

但謝昀深從沒牽過我的手。

 

「開始吧。」他示意司儀。

 

我呆呆地望著面前的人。

 

或許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看了過來。

 

琥珀色的眸子倒映著我的身影，冷靜而克制。

 

不得不說，氣質神態模仿得真的很像。

 

能達到這種效果的，除了他的雙胞胎弟弟謝馳，我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他會來」？

 

有些好笑。

 

我不明白，既然一開始就不想和我在一起，當初又為什麼要答應？

 

心如S水。

 

商業聯姻最是無情。

 

答應的那刻，就已經沒了退路。

 

我平靜地跟著流程走。

 

然而，就在宣讀誓詞，交換完戒指後。

 

頭頂忽然襲來一道陰影。

 

「回神了。」耳邊傳來一聲低語。

 

下一秒，側腰被人攬住，唇被覆蓋上陌生的觸感。

 

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有接吻這一環節。

 

！

 

我猛地抬頭。

 

唇齒猝不及防被撬開，由淺入深，幾乎每一處都被霸道佔據。

 

我大腦一片空白，愣愣地看著他。

 

他閉著眼睛，眼睫如鴉羽，根根分明，吻得認真而專注。

 

後知後覺。

 

謝馳他！

 

他怎麼直接親上了！

 

我的耳尖瞬間紅了。

 

等反應過來想推開時，已經結束了。

 

7

 

晚上，我坐在床上。

 

思緒很亂。

 

謝昀深讓謝馳假扮他。

 

聯系他之前的那番話，目的是不想讓我知道。

 

隻是沒想到謝馳竟然會答應這麼荒謬的事。

 

來不及多想，他從浴室出來了。

 

寬松的浴袍松散系著，襯得肩寬腰窄，沒有表情的時候，氣質清冷矜貴，像極了謝昀深。

 

我不知道要不要拆穿他。

 

避開視線，試探道：

 

「你今晚……打算睡哪兒？」

 

他眉頭微挑，若無其事地走過來。

 

「你！你做什麼！」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

 

他半跪在我雙膝間，單手撐在靠板上，以一種極具侵略性的姿勢靠近我。

 

「你說呢？」

 

他微微垂眸，用謝昀深的口吻回答了我剛剛的問題。

 

「我不在這裡睡在哪兒睡？

 

「新婚夜，難不成你還想把我趕出去？」

 

近距離地靠近，能清晰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裹挾著淡淡的水汽。

 

對上他幽深的眸子，我下意識往旁邊縮了縮。

 

「今晚要不，還……還是算了吧。」

 

謝昀深是給了他多少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