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病房裡，駱妄找來的護工正在裡面照顧我爸，這幾年除了我，我爸也被照顧得很好。

我欠駱妄的已經還不清了。

 

商知走之前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當年駱妄差點沒了一條腿那次，就算不是你，也跟你有關，你真的還好意思待在駱妄身邊，跟他訂婚嗎？」

 

心情很亂，當晚我沒回駱妄那，去了閨蜜那裡。

 

方如雪是我從小玩到大的伙伴，哪怕失憶了也沒斷交，她一直跟我保持著聯系。

 

「跟駱妄鬧矛盾了？離家出走？」

 

她蠕動了兩下，鑽到我這邊來，和我頭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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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你對駱妄是什麼感情啊，作為閨蜜，站在你這邊的人，我都挑不出他的錯，願意養你幾年，你又是個花錢的主」

 

「他剛開始養你的時候，那麼窮，也沒少你吃的穿的，駱妄他人，真的可以了」

 

意識到她在說什麼，我紅了臉：「你在說什麼啊，駱妄他怎麼可能……我又怎麼可能……」

 

「嘖嘖嘖嘖嘖嘖嘖」

 

方如雪鄙夷地瞥我：「姐們兒，騙騙別人就好了，別把自己也騙了。」

 

她彎下腰來看我：「真不喜歡？真的假的？」

 

我被她弄得個大紅臉，用被子遮住臉：「喜歡喜歡，行了吧。」

 

要是不喜歡怎麼可能用錢砸也要賴著他，要是不喜歡怎麼可能拼了命也要和他上一所高中，要是不喜歡怎麼可能找機會跟他相處。

 

失憶後賴上他不過是潛意識的喜歡和依賴作祟罷了。

 

「可是……」我悶悶出聲：「我又不知道駱妄喜不喜歡我，你也知道我當時確實有點過分，欺負過他。」

 

話還沒說完就被方如雪打斷。

 

「你那算哪門子欺負，頂多是打是親罵是愛。」

 

「再說了，他喜歡你多正常的事，你人美心地善良，無非就是作了一點，花錢多了一點，這有什麼，優點大多缺點，相當於隻有優點。」

 

我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麼，嘴巴被她捏住，她搖了搖頭：「寶，聽我說。」

 

「你處在局中看不清醒，但我看得很清醒，駱妄又不是個傻的，不可能什麼都不圖就養你幾年，但你又沒錢又嬌縱，他能圖你什麼，無非就是你這個人唄。」

 

「最重要的一點是，你不饞他身子，也饞他錢啊，據我的小道消息，駱妄現在的身價不低於這個數。」

 

她比了個數字：「你覺得以你的能力能讓自己過上有錢生活嗎？」

 

我瘋狂搖頭。

 

「那不就得了，姐妹，過好眼下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跟你打包票，他肯定喜歡你，不喜歡你怎麼會願意跟你訂婚。」

 

我大徹大悟，煩了我一天的事就這麼解決了，我抱住方如雪。

 

「寶，你才是真大師。」

 

方如雪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不，我是真冤種。」

 

11

 

手機方才沒電了，拿去充電，大學生睡覺前不能沒有手機，得放在身邊才有安全感。

 

一開機就有數不清的電話和短信，都來自於同一個人——駱妄。

 

新的消息又來了。

 

【下來。】

 

【或者我上去。】

 

心虛地瞥了眼在一旁刷視頻的閨蜜，我小心地穿起鞋到陽臺一看，路燈下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就像知道我在看他一樣，他掀起眼捕捉到我的視線。

 

我躲閃地往後退了兩步，不知何時，閨蜜走了過來，她也看到了駱妄。

 

她環抱著胸：「想去就去唄。」

 

我唯唯諾諾：「那我去了？」

 

她看不下去，一腳將我踢出門：「滾犢子。」

 

12

 

我走得有點快，氣喘得厲害，走到駱妄面前，突然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怎麼來了？」

 

「陳數他們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跟他們早就不是朋友了。」

 

「我腿受傷和你沒有關系，至於照顧你爸，隻是我不想你恢復記憶後傷心。」

 

他一字一句耐心地解釋道，眼眸深邃，那雙眼裡印著小小的我。

 

被他這樣看著，我垂著眼，坦白道：「駱妄，我恢復記憶了。」

 

那個喜歡和你作對還欺負過你的溫顏回來了。

 

「我知道。」

 

他語氣平淡。

 

「你知道！哦，商知她們告訴你的？」

 

「不是，那個晚上我就知道了。」

 

我瞪大了眼：「你怎麼看出來的？」

 

「秘密。」

 

駱妄不肯說。

 

原來他早就知道我恢復記憶了，我站在原地扭扭捏捏……

 

「那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對於我恢復記憶這件事。」

 

比如對我冷嘲熱諷一番，嘲笑我失憶後S皮賴臉賴上他，像陳述他們一樣。

 

「還真有。」他想到了什麼，臉色變黑：「眼睛擦亮一點，別什麼人都信。」

 

我雲裡霧裡：「啊？」

 

「周星宇。」

 

隻說了一個名字，他便不肯多說。

 

他這樣好像吃醋了啊，想到閨蜜說的他喜歡我的那番話。

 

我扯了扯他的袖口：「駱妄，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他沒說話，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溫顏，我認為我已經很明顯了，從初中開始，我就喜歡你了，開心了嗎？」

 

我得了便宜還賣乖，開心地墊了墊腳。

 

「你喜歡我的話，那我也喜歡你吧。」

 

13

 

想到駱妄直接跳過戀愛這一步跟我提出訂婚，我不滿地摁住他的電腦。

 

「訂婚取消。」

 

「正確流程應該是先談戀愛，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處一段時間，你再跟我提出訂婚。」

 

駱妄眯了眯眼。

 

「不是男女朋友？我一直以為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我悄悄地翻了個白眼：「什麼時候，夢裡嗎？」

 

「大一你和室友聚餐那次，你拉著我表白，讓我當你男朋友，我同意了。」

 

塵封的記憶隨著他的話打開，那是寢室第一次聚餐，本來是小女生一起吃個飯，但不知道誰提議。

 

大家都成年了，且有這麼多人在，要不要喝點酒，嘗嘗什麼味道。

 

我們四個人都躍躍欲試，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等駱妄來接我的時候，我已經醉得不知道自己是誰。

 

那天我宛如流氓上身，明明都醉得走不了路，卻能摁著駱妄又親又抱。

 

我記得我一臉猥瑣地摸著駱妄的八塊腹肌，還流氓地吹了個口哨。

 

「帥哥，要不要跟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駱妄冷著臉拿起毛巾給我擦臉，我宛如滑溜的魚，到處滾動。

 

又不S心地想嘗一嘗駱妄的唇是什麼味道，剛開始趁他不注意親了兩口，後面他有了防備心，就不給親了。

 

潔白的被子下露出賊溜溜的一雙眼睛。

 

駱妄太陽穴突突地跳，我迅速地從被子裡跳出來，去親他的嘴，卻被有所防備的駱妄逮住。

 

我癟著嘴：「小氣，怎麼樣才給親嘛。」

 

「我隻給女朋友親。」

 

我動用不太能思考的腦袋思考了一番：「那我現在就是你女朋友了，給我親一口。」

 

駱妄給我擦臉的動作頓住，一雙桃花眼深不見底，他溫熱的指腹蹭過我的唇角：「你喝醉了，說的話不可信。」

 

喝醉了的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我梗著脖子：「我沒醉，我很清醒，我很明白自己在說什麼，我就是你女朋友。」

 

然後著急地撅起嘴等他親。

 

駱妄已經給我擦起了手，相比於我的迫切，他看上去特別沉得住氣。

 

「確定？醒了別後悔。」

 

急S個人，我默默翻了個優雅的白眼，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扯過他的領口，貼了上去。

 

滿意了，好軟好甜的唇，吸溜吸溜～

 

14

 

駱妄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想起來了」。

 

我底氣不是那麼足了，但還是義正詞嚴。

 

「我喝醉了！」

 

駱妄輕飄飄地說：「可我當真了。」

 

那我耍賴皮，黏黏糊糊地坐在他腿上，親親他：「好哥哥, 談個戀愛好不好嘛」。

 

駱妄扶住我的腰, 嗓子變得沙啞：「別扭，安分點。」

 

我貼了貼他的喉結, 看他喉嚨忍不住地上下滾動，撫在我腰上的大手緊了緊, 駱妄眼底染上欲色。

 

「顏顏，你自找的。」

 

反駁的話被吞咽了下去。

 

15

 

我又找了商知陳數一次, 他們沒有了上一次見面的趾高氣揚, 看我的眼神帶著明顯的忌憚。

 

很明顯，他們被駱妄警告過了。

 

我開門見山：「我想知道駱妄的腿是怎麼傷的, 告訴我真相。」

 

在陳數不甘的眼神中，我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害得駱妄腿受傷的人是周星宇。

 

他本就對駱妄懷恨在心，又天真地以為我對他情根深種。

 

駱妄打了他那次之後，我又警告了他，我隻是把他當小弟, 欺負駱妄根本就不是為了他，讓他別自作多情，以後別再找駱妄的麻煩。

 

那時我家沒破產，周星宇哪怕恨我恨得牙痒痒也不敢對我做什麼，便隻能對駱妄下手。

 

他家有點小錢, 又喜歡玩陰的, 在駱妄獨自回家的一個晚上, 他找人圍毆了駱妄。

 

周星宇知道一般的人打不過駱妄，便找了混社會的那些窮兇極惡的人。

 

那天要不是有人經過報了警，駱妄可能就兇多吉少了。

 

商知說的沒錯，就算不是我，也跟我脫不了關系。

 

駱妄不是什麼壞人, 當然也不是什麼好人。

 

在他默默成長的這幾年，他早就報復了回來。

 

周家破產, 周星宇被要債的人打斷了一條腿, 整個人渾渾噩噩。

 

我找到他的時候, 差點沒認出來。

 

四目相對, 他也認出了我, 眼底迸發出恨意。

 

我雖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一聽，差點又流了淚。

 

「（有」「結果你都是騙我的，臭婊子。」

 

原來他一開始就不懷好意, 怪不得駱妄會揍他，還罵我傻子。

 

我拍拍手, 幾個大漢就走了過來。

 

周星宇的目光變得驚恐：「你要幹什麼？」

 

我咧了咧嘴：「揍你啊。」

 

親自動手揍人什麼的, 也太髒太累了吧。

 

16

 

駱妄不讓我見周星宇，我是悄悄來的。

 

回去的路上我確定了幾遍沒有露出破綻的地方才上樓。

 

一抬頭，駱妄就站在門口，他情緒不明：「爽嗎？」

 

我咋舌, 他怎麼知道的。

 

駱妄一眼就看穿了我在想什麼, 他冷笑一聲：「你結算保鏢的錢刷的我的卡。」

 

「我不是讓你不要見周星宇嗎？」

 

好兇。

 

我不開心的撅起嘴：「你兇我，還沒結婚你都敢這麼兇我，結婚了還得了。」

 

駱妄已經不吃我這套, 他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在我耳邊耍流氓。

 

「我不僅敢兇你還敢***」

 

我羞憤地捂住他的嘴，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