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節目上,我不小心碰壞了頂流最珍視的吉他。
是他導師送的定制款,全球僅此一把。
我按原價賠償,轉了七位數給他。
可他不肯,硬要我賠一把一模一樣的。
下一秒,我的手機上收到一個地址。
是他十八歲生日那天,我送他禮物的吉他店鋪。
01
《海邊的落日二》節目正式開播前一晚,#周清進錯江參房間#、#周清弄壞江參吉他#等詞條熱度飆升,一上一下霸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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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於節目官博發的一個視頻。
被剪輯過的視頻很短,隻有十幾秒。
畫面裡我和江參先後進了同一間房,我的行李不小心撞到了他放在門口的吉他。
我撿起來時,琴頸已經斷了,面板也被磕壞了幾處。
下一秒,浴室門被打開。
江參擦著湿漉漉的頭發走了出來,與我這個罪魁禍首四目相對。
視頻停在這裡,勾起了圍觀群眾的極大好奇心。
【《海邊》有點東西,還真給你們請到江參了。】
【小姐姐好慘,江參脾氣那麼爆,還不把她整慘了。】
【你沒事吧?那是江參和趙導的定情信物,他那麼寶貝那把吉他,被人弄成這樣,生氣不是很正常的嗎?】
【就我覺得周清是故意走錯房間的嗎?她是不是不知道已經開始錄制了,視頻最後她看江參的眼神也太露骨了吧。】
網友甚至就「周清是不是故意走錯房間」搞了個投票。
我醒來時,「是」這個選項以壓倒性ŧüₘ優勢勝利。
事實上,我對江參唯恐避之不及。
要是早知道他也會來,我都不會來參加這個節目。
02
《海邊》是檔半直播慢綜。
白天共同經營一家海邊餐廳,全程直播。
晚上藝人回到別墅,非直播模式,但節目組會剪輯精彩片段。
收到節目邀約時,我隻知道嘉賓中有個江參的隊友,紀淮餘。
萬萬沒想到,江參會作為他的好友,成為飛行嘉賓。
白天剛到達餐廳時,我就有些低燒。
海邊風大,我在外面吹了一會兒,頭疼得更加厲害。
節目組的人見我臉色不好,帶我去了晚上住宿的地方,離餐廳不遠的別墅。
我到時一樓客廳隻有孟瑤在,和我同期的小花。
隻在樓下待了會兒,我便提出上樓收拾一下房間。
「清清,不然你住二樓左手邊第二間吧,那間有窗簾,睡一覺病好得更快哦。」
我露出笑容,真情實感地向她道謝。
哪知道一開門就被三四個超大行李箱霸佔了視線。
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我的行李箱已經衝著角落的吉他撞了過去。
這逆子,跟自己長了眼睛似的,逮著最不經撞的就衝了過去。
我正蹲在地上查看那把吉他被摔成什麼樣時,浴室的門開了。
江參擦著頭發走了出來。
分手五年,我們不是完全沒見過面。
每一次都是在公眾場合。
隔著遙遠的人海,投在我身上的眼神淡漠至極。
而此刻他頭發搭在額前,穿了件再普通不過的 T 恤。
很像十幾歲的江參。
我有些恍惚,愣在原地,忘了做出反應。
最終還是他大步走了過來,率先打破沉默。
「你弄壞的?」
說這話時,他將吉他從我手中拿了過去。
動作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急切。
像是,我碰都碰不得那把吉他。
03
我縮回手,啞著嗓子開口:「是我弄的,抱歉,我會修好的。」
「被弄壞東西的人是我,你哭什麼?」
我想解釋我沒哭,隻是燒得嗓子有些幹。
又覺得話一出口,有些賣慘的嫌疑。
我搖了搖頭:「沒有。」
他隨手把吉他放在桌上,從床上撈了件黑色襯衣。
「你為什麼會在我房間?」
問這話時,江參手指抓著 T 恤下擺。
下一秒,衣服被他掀了起來。
露出排列分明的腹肌,寬肩窄腰,一覽無餘。
我匆忙別開眼,轉過身子。
「是我走錯了房間,真的抱歉。」
江參語氣聽著有些衝:「你在對誰道歉?門板嗎?」
餘光裡,他還在慢條斯理地將襯衫往身上穿。
我有些無語。
吉他我都碰不得,這會兒但凡我多褻瀆一眼他的肉體,他還不恨不得把我眼珠子挖了。
「清清,我記錯了,那間房間有人住了……」
孟瑤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啊,還是來晚了。江老師,清清沒有打擾到你吧?」
江參迅速背過身子系紐扣,聲音中壓抑著怒氣:「出去。」
「江老師……」
他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出去,我不想再說一遍。」
趁他轉過身,我是想一起離開的。
他卻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周清,你走什麼?你弄壞的東西,不打算負責了嗎?」
04
我有些無奈:「我沒這麼想,給我吧,我一定會找人修的。」
「找誰?多久?
「我怎麼能確定你能修好,而不是弄得更糟?
「節目主題跟音樂有關,我隻帶了這一把吉他,錄節目怎麼辦?」
他劈頭蓋臉地砸下來一堆問題,聽起來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勢。
我被他問得更加頭疼,隻想休息。
說出的話也沒太經過大腦:「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全力找人修的。」
他沉默片刻,冷嗤了聲:「你這麼會開空頭支票,我怎麼相信你?」
完全不是能好好溝通的模樣。
我顧不上房間有攝像頭:「別跟我兜圈子了,江參,那你想我怎麼做?」
他目光黑沉沉地盯著我:「節目怎麼辦?」
我沉思片刻:「不然,節目期間我先賠一把新的給你,這把如果真的修不好,我再另賠你一把一模一樣的?」
這話出口,我有些忐忑。
那把吉他我看了,損壞程度不輕。
好在江參爽快答應了。
我另選了三樓的一間臥室,連行李都沒收拾就上了床。
半夢半醒間,聽見有人敲響了我的房門。
05
剛打開門,我懷裡就被塞了滿滿一袋子藥。
以及江參劈頭蓋臉地詢問:「你在發燒,不知道吃藥嗎?」
不是,他這是生哪門子氣?
「謝謝,但不用……」
江參不容置喙地打斷我的話:「拿著。」
說完幹巴巴背起了一段話,生硬得像在念廣告詞。
我低頭看了眼。
是最上面那盒退燒藥的廣告詞沒錯了。
我遲鈍地意識到什麼:「你……有口播?」
江參沒說話,臉色很臭,像是在為我剛剛的不配合而生氣。
開玩笑,我可以不接受他的藥,但不能不給金主爸爸面子。
「那謝謝了,」我猶豫了下,還是加上了個稱呼,「江參老師。」
他年紀比我小,可咖位比我大。
直呼其名不禮貌。
喊「江老師」,又太曖昧。
會讓我毫不費力地陷入很多年前,江參手把手教我吉他的回憶裡。
06
他走後我才發現,那袋藥最下面壓著一瓶常溫酸奶。
鳳梨味的,我最愛的。
我從小到大都有個習慣,每次發燒必幹嘔,食欲不振,把某品牌的鳳梨味酸奶當飯吃。
我們剛在一起時,有次我發燒,讓他幫我帶瓶酸奶。
卻忘了叮囑他要什麼口味。
江參到家時,拎了整整一兜子,唯獨沒有鳳梨味的。
「家裡不是還有兩個鳳梨,不然我給你兌一下原味酸奶,是不是也差不多?」
他當時不是很情願去買,但架不住我喊他「哥哥」。
江參對這個稱呼情有獨鍾,可軟硬兼施都沒用,我以前沒這麼叫過他。
「那不一樣啊,江參哥哥。」
我歪在沙發上看他的反應。
耳垂一點點紅了起來,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江參偏過頭去,狀似無奈Ṭū́³地嘆了口氣。
語氣成熟得像在應對一個撒潑打滾求糖吃的孩子。
「在家等我。」
半小時後江參回來時,我抱著一桶冰激凌吃得正歡。
他氣得直掐我的臉:「周清!你多大了?酸奶也就算了,你發燒還偷偷吃冰的?」
他手上沒個輕重,掐得我臉頰有些疼。
我拍開江參的手,反擊道:「你不也是?十八歲還沒斷奶的臭弟弟。」
「喲,不喊哥哥了?」
我假裝沒聽見他的揶揄,埋頭在袋子裡掏酸奶,卻摸到了一手的水汽。
「外面下雨了?」
「下兩個小時了。」
我難得有些愧疚:「你早說啊,鳳梨和原味酸奶也是能湊合一下的。」
江參卻沒放在心上似的:「你不是想吃?
「我去煮碗面,你吃完睡一覺?」
07
醒來時,我燒退了大半。
手機上全是經紀人一小時前給我發的信息。
「祖宗,你怎麼跑江參房間去了?
「完了,完了啊!你知道那把吉他多貴嗎?」
我撥了個視頻過去,對面接得很快。
聽完我的解釋,張姐怒得直拍桌子。
「肯定是故意的!早就聽說她本人難搞,幾年前一個破網劇的小女主,耿耿於懷到現在。」
拍完桌子又揉著手掌問我,「算了,現在問題的關鍵也不在於孟瑤,江參有沒有為難你?」
「沒,他挺好說話的。」
「呵呵,我混圈這麼多年,沒聽過第二個人對他的評價是好說話。
「等等!他跟你說什麼了,讓你覺得他好說話?」
我如實告訴她:「就修啊,修不好賠一把新的。」
張姐在那頭一字一頓地重復:「賠、一、把、新、的。
「你真敢誇下海口啊祖宗。
「那把吉他是定制版的你知道嗎?
「有價無市啊,你拿什麼賠?」
我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我怎麼看著沒什麼特別之處?」
看我的疑惑不像作假,她很快發了個鏈接給我。
「你自己看吧。
「我是沒勇氣再看一遍了。
「一百多萬啊。」
文章標題是,江參和趙栀的一百個實錘點。
一個是唱跳俱佳實力過硬的導師前輩。
一個是風光無限選秀出道的新晉頂流。
CP 粉腦補了他們從節目相識到相戀的經過。
扒不完的同款,數不清的隔空回應,腰側露出的疑似「Z」形紋身……
「周清,周清?」
「啊?」
「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沒事。」
我回神時,掌心全是汗。
「Z」形紋身。
還沒洗掉嗎?
我一直緊繃的神經得到了片刻放松。
直到看到江參的一個採訪視頻。
08
視頻裡記者 cue 到了他社交平臺出鏡最多的一把吉他。
「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嗎?」
「算是很重要的一個……生日禮物吧。」
現場記者紛紛起哄。
「那不就是很重要的人。」
江參避而不談,轉移了話題。
沒多久,粉絲扒出他那把吉他疑似是趙栀曬過的一把。
原本隻是外形相似。
而趙栀後來在小號上暗戳戳地回應了這一點。
她說,某人二十二歲生日當然要特別一些。
是很特別,特別到是江參選秀期間在節目中隨口提過的一個牌子。
特別到需要提前兩年定制才能拿到手的吉他。
我突然想起,江參十八歲生日時,我好像也送過他一把吉他。
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在一起。
是隨手在路邊的店鋪買的,他用了沒多久,就開始掉色、出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