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我過期妊娠情況危急，醫院六次要求家屬籤字剖腹產。

 

老公拒絕了六次。

 

最終我慘S在產床上，一屍兩命。

 

老公卻聯合我爸媽狀告醫院索賠一百二十萬。

 

再睜眼。

 

我竟又回到了老公被查出先天性精道梗阻的那天。

 

1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你就認準了這隻不會下蛋的雞？李俊，今天媽隻問你一句話，這婚你到底離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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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你要斷了老李家的後啊……」

 

剛睜眼我就聽到了婆婆那熟悉的刺耳哭號聲。

 

腦袋宕機幾秒後我才反應過來。

 

我這是重生了。

 

重生到了李俊他媽一哭二鬧三上吊逼著我們離婚的那天。

 

腦海裡閃過那些曾經經歷的可怕畫面，我一骨碌跳起來從包裡翻出今天剛拿到的診斷書。

 

拽開臥室門衝了出去。

 

「看清楚，有問題的到底是我還是你兒子？李俊先天性精道梗阻，我根本沒辦法自然受孕！你說的還真沒錯，他就是要斷了你家後，但有什麼辦法？誰讓你自己下的蛋是壞的？」

 

「還有，別總拿離婚來嚇唬我，今天誰要不離誰就是孫子！」

 

重活一世，我終於支稜起來了。

 

沒再被所謂的愛情和心疼給蒙蔽住雙眼。

 

上輩子我也以為李俊愛我，我倆從校服到婚紗他對我一直很好。

 

雖然不愛說話但我覺得他就是實在。

 

愛得深沉。

 

哪怕他媽無理取鬧他沒一次擋在我前面過，我也會找借口去心疼他。

 

但現在我不會了。

 

摘掉濾鏡回過頭再看，他從頭到尾都是婚姻得利者。

 

我不過是個任憑他索取，一味付出的傻子。

 

見我這樣，李俊連忙扔掉煙頭跑過來搶診斷書。

 

「張菲菲你瘋了？不是說好了不和咱媽說嗎，你怎麼出爾反爾？」

 

「不說？不說你媽待會兒就能蹦跶下去到處宣傳我是不下蛋的雞！說什麼我吃你的用你的，連孩子都不能給你生一個。我特馬是沒上班沒掙錢嗎？哪個月我掙得比你少，還好意思說這房子是你的？也不看看房本上寫的是誰名字，到底是誰出錢買的房！」

 

我把兩輩子的憋屈都喊了出來。

 

2

 

從嫁給李俊開始我就在替他背黑鍋。

 

還真拿我當背鍋俠了？

 

上輩子他查出這病以後，坐在醫院門口的花壇邊抽了兩包煙，目光那叫一個深邃沉痛。

 

我心疼他，安慰他以後我們可以做試管。

 

答應不在他媽面前提這事。

 

後來我頂著壓力又是促排又是取卵，折騰了兩年，才成功懷上孩子。

 

但在我拼S拼活生孩子時他做了什麼？

 

明知我命懸一線他卻拒絕籤字，還是整整六次。

 

醫院給了他六次機會救我。

 

他都不救！

 

恐怕早就不想和我過了。

 

我相信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對我的絕情絕不會是一念之間。

 

想到這些我就想扇自己幾巴掌。

 

我得瞎成什麼樣才會找了這麼個玩意？

 

興許是上輩子的慘痛經歷讓我把腦子裡的水給控幹了。

 

此時再看李俊隻覺得他面目全非。

 

陌生還令我惡心。

 

婆婆康桂英愣了半晌，忽然尖叫出聲。

 

「你騙我！我聽不懂你說什麼病，就是你有問題還想陷害我兒子？張菲菲你好惡毒，也不怕天打雷劈？」

 

「雷要劈也劈那些S不要臉的！劈不到我頭上。」

 

我果然高估了人性。

 

怎麼會以為和一個不講理的老太婆能掰扯清楚？

 

在她眼裡恐怕李俊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兒子。

 

誰都高攀不起。

 

我定定地看著臉色鐵青的李俊。

 

「離婚吧，反正你媽說的話你也聽見了，我覺得心累。你們今天收拾一下搬出去，明天先去民政局排個隊，等冷靜期過了領證。」

 

「不是，老婆你說真的嗎？」

 

李俊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是了。

 

在他眼裡我就是個戀愛腦重度患者。

 

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地以他為中心，現在離婚這種話從我嘴裡說出來……

 

他怎麼可能信？

 

3

 

瞥了撒潑的康桂英一眼。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揚了起來。

 

「你不是很希望李俊和我離婚？倒是趕緊勸勸他啊。今天我還把話撂這裡了，誰要皺皺眉不離這婚，誰就是千年王八、萬年鱉孫。」

 

從這老太婆打著催生的借口住進來以後……

 

我基本沒過上一天清淨日子。

 

說來照顧我，可實際上是等著我照顧她和她兒子。

 

白天她混跡小區麻將室，晚上吃完飯碗筷一扔就下樓蹦廣場舞。

 

過得比我滋潤多了。

 

但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她在小區到處盤我是非。

 

說什麼我好吃懶做、偷奸耍滑，隻會花錢還下不出來蛋，說我幾句我就哭得跟家裡S了人一樣。

 

弄得小區那些老太太看我眼神都怪異。

 

更別提她天天罵孫子一樣罵我。

 

以前為了李俊我可以忍，但現在我還忍她奶奶個腿？

 

讓我沒想到的是，剛才還逼著我們離婚的老太婆，下一秒竟會往地上一躺，哭天喊地地號了起來。

 

「不行！你要敢離婚我今天就S在這裡！」

 

「當初是你自願倒貼我兒子，現在還想把我們掃地出門？做你的春秋大夢！大家都來看看啊，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玩夠了我兒子就想甩了我們，都來看看啊！」

 

康桂英聲音越來越高。

 

很快就有人來敲我家的門。

 

沒等我有反應，李俊已經先我一步拉開了房門。

 

門外站在幾個經常和婆婆一起跳舞的老太太，她們望向我的目光極為不善。

 

「你家這是鬧啥啊？喊得整個小區都聽見了。」

 

「我說姑娘，你婆婆已經夠好了，人要學會知足。牙齒和舌頭夠好了吧？不也有咬到的時候？」

 

「趕緊把你婆婆扶起來賠個不是。」

 

幾個老太婆站在門口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

 

我火氣蹭地一下直竄天靈蓋。

 

剛想發作，卻聽到站在最外面的那個老太婆又補了句。

 

「結婚前打過那麼多次胎，有人要就該燒高香了，咋還這麼愛作？也就老李家肯捏著鼻子忍你，要是換了別人，呵，指不定……」

 

「你說什麼？」

 

我腦子轟然一炸，衝上去揪住了她領口。

 

估計是我神態太過駭人，老太太雖然害怕卻還是一副她很在理的神情。

 

「我說錯了嗎？這話可是你婆婆說的，她說要不是你結婚前就和人鬼混打胎打多了，怎麼可能懷不上孩子？你兇我有什麼用，有本事兇她去呀。」

 

「李俊，你聽清楚了嗎？」

 

我冷冷望向李俊。

 

他扭開頭不敢看我。

 

啪！

 

我甩開老太婆幾步就衝到康桂英面前……

 

揪住她領子左右開弓狠狠賞了她幾個大比鬥。

 

眾人驚呆了。

 

康桂英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4

 

剛還裝S的李俊忽然詐屍了。

 

向來喜歡逃避的他竟一反常態地朝我衝了過來。

 

沒等他衝到我跟前，我已經抄起桌上的煙灰缸抡圓了胳膊。

 

「來啊，你動手試試！你媽滿嘴噴糞造我謠，你特麼裝小聾瞎，現在心疼她就想打我？自己是個斷子絕孫的命，還總往別人頭上倒屎，老娘不欠你！這麼喜歡裝綠王八，我是不是該成全你？」

 

「張菲菲！」

 

李俊雙眼泛紅地瞪著我大喊了一聲。

 

我同樣也紅了眼。

 

老太婆有句話還真沒說錯，這段婚姻就是我在倒貼。

 

可現在我不願意貼了，誰能奈我何？

 

「老婆冷靜點，我媽不懂事你別和她計較。我娶你的時候你清清白白，是我自己有病才生不出孩子，先放下東西行不行？有話咱們好好說，別動手啊。」

 

李俊果然能屈能伸。

 

可他媽不一樣，就在他一邊苦口婆心勸我一邊往後退時……

 

康桂英狠狠一口咬在了我腿上。

 

嘴裡還含糊地叫囂著。

 

「有本事砸S我！我兒子怕你我可不怕，來，朝我頭上砸啊！」

 

口水順著她嘴角直淌。

 

這麼盛情的邀約我怎麼能讓她失望？

 

我毫不猶豫地一煙灰缸就砸在了她的額角上。

 

她嗷地松了口，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

 

「救命啊！S人了，S人了！」

 

「大家都聽到了，她喊我砸的。婆婆有需求，我這做兒媳婦的肯定要滿足。」

 

說著我又揚起了手。

 

「康桂英，自己爛就想別人也和你一樣？到底是誰半年打了三次胎，還朝我炫耀會下蛋，這麼能下蛋你跑我這兒來躲什麼？你倒是把李俊那些弟弟妹妹們都生出來啊！被人家兒女打得到處躲，也有臉造我謠？真賤到家了。」

 

「吃我的喝我的，還想糟踐我使喚我？你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我果斷爆出康桂英的黑歷史。

 

卻越說越氣，不由又在她額頭上補了一下。

 

鮮血順著她額頭往下淌。

 

比起上輩子慘S在產床上的我，她這點傷算得了什麼？

 

李俊聲音都在發抖。

 

他當然知道我沒撒謊，隻是一個勁兒地說他媽是不對但我也不能這麼衝動。

 

半點都不提他自己有什麼錯。

 

還說隻要，我不離婚，他馬上就把他媽送走。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李俊骨子裡有多冷血自私。

 

難怪上輩子他會那樣對我。

 

幾個老太婆對著康桂英指指點點，把剛才對我的那套說辭全用在了她身上。

 

什麼犯賤不要臉她們張口就來。

 

還說她們都是瞎了眼才會和康桂英走那麼近。

 

李俊滿心怒火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

 

他扭過頭朝她們咆哮。

 

「滾！趕緊滾！我家的事和你們有什麼關系，一個個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5

 

等那幾個拱火的老太婆走後，李俊才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又連忙翻出碘伏替康桂英消毒。

 

話裡話外卻多了幾分埋怨。

 

「媽你也是的，沒有的事怎麼能編得這麼有鼻子有眼？怪不得菲菲生氣。這事你向菲菲道個歉，咱們就算揭過去了，以後誰也不準再提！我知道你心裡不想我們離婚，但生孩子這事確實是我有問題，不過別擔心，我們可以做試管。」

 

他悄悄朝康桂英擠了擠眼睛。

 

可康桂英根本不吃這套，隻是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給她道歉？你娶了媳婦就忘了娘是不是？她打我必須得給我醫藥費！今天我還把話撂這兒了，要不掏錢我今天就S在這裡，我倒要看看逼S婆婆的惡名她擔不擔得起？」

 

喊完她一把推開李俊橫在了沙發上。

 

李俊滿臉為難地看向我。

 

我朝他斜眼一笑。

 

進廚房拿了個面碗和勺出來，然後把滿滿一抽屜藥全倒在了碗裡。

 

攪合攪合推到了康桂英面前。

 

「想S是吧？吃這個！我保證不送你去醫院，今天我就看著你S。縮啥縮，你倒是吃啊？」

 

估計沒想到我會這樣，康桂英也白了臉。

 

以往看在李俊的份上，不管她怎麼過分我都以禮相待。

 

她還真當我是個軟性子？

 

見她S活不肯吃，我端起碗把那些藥丸藥片哗一下全潑在了她臉上。

 

就在此時門又被敲響了。

 

李俊眼底閃過喜意，連忙去開門。

 

在看清楚來人是我爸媽後，我心髒不由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