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搖頭:「不是,好像今日蘇公子彈劾禮部尚書強搶民女,但禮部尚書卻倒打一耙,趙刺史幫忙澄清,不僅是刺史,好多位大人都為蘇公子說話!」
「這是好事啊,這些大人都是誰啊,咱們有空去拜訪拜訪!」我咬了口梨,緩緩出聲。
小翠聞言,看了眼我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全是您前男友。」
「啪嗒!」
我一下子跌落到了地上,不是,這屆書生這麼有出息還這麼深情嗎?
一點朱唇萬人嘗,怎配我這狀元郎的時代已經過了啊,現在遇見的全是痴情種,被情敵幫忙,也難怪蘇鶴會生氣。
「咱們去山上採點果子釀酒帶去給蘇大人賠罪吧!」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畢竟這個三年,他真的沒有碰我一下。
他守了我們之間的諾言,我也不能讓他一個人把氣往肚子裡咽,男人嘛,哄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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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騎馬便往山上去,到時天色已經有點暗了,我採好了果子就泡了酒,還特地去小廚房裡拿了些吃食準備給蘇鶴送過去。
隻是我剛到門口就被侍衛攔住,「夫人,大人吩咐過,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進去。」
我皺眉,看來還生著氣呢,看來得好好哄哄了。
想完,看向侍衛:「他說的是別人不能進,又不是我,我難道還是別人嗎?你們都下去吧。」
侍衛們面面相覷,但蘇鶴平日裡對我百依百順,無有不從,他們也不敢忤逆我的話,紛紛退了出去。
我懷著雀躍的小心思,推開門走了進去,卻不見人影。
我往裡走,終於在池子裡看見了他,這是冬天,他躺池子裡幹什麼,臉色還這麼紅,而且就算是洗澡,他怎麼不脫衣服啊……
「啊——!」
蘇鶴忽然睜眼,伸手直接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入了池中,然後直接不由分說強吻了上來。
「唔唔唔!」
我手在水下撲騰著,「不要!」
他手解開了我的衣帶,眼尾帶著點紅,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阿月,我喜歡你。」
「蘇鶴,你要是敢碰我,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吼了出來。
下一秒,解開我衣服的手似乎停頓了一下,蘇鶴似乎恢復了一絲理智,而後有些慌亂的背過了身,低啞著嗓音朝我開口,「走!」
我聞言,立馬爬出池子,跑了出去,但在準備開門那一剎那,上方忽然落下了一群刺客,個個都手持利劍,兇神惡煞。
「蘇鶴,救我!」我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下一秒,池水飛濺,蘇鶴拔劍飛了過來,動作幹脆利落,一劍刺中了黑衣人胸口。
「去躲起來!」
蘇鶴說完,便將我推向了房內,而他則將刺客引到了外面,這裡是蘇府,這麼大的動靜,不多時侍衛們便全部趕到,將刺客逮住了。
我反應過來跑了出去,衝向了蘇鶴抱住了他,「蘇鶴,你沒……」
我手才一碰到他就摸到了一手的血,我還來不及吃驚他酒暈在了我懷裡。
5
醫官解開了他的衣服,身上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還沒好,新傷舊傷疊加。
「這傷是哪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看著這傷口,內心微微有些心疼,我早該知道,他升官那麼快,戰功累累,必然是九S一生,拿命在博,不可能一點傷都沒有。
一旁的貼身護衛聞言朝我行禮:「夫人,這都是之前受的,大人不讓我們告訴你!」
我看著蘇鶴,沒有說話,三年,我無所出,他也不納妾,他其實,是個好夫君,我不妨與他多相處相處。
醫官處理好了他的傷口,我放心不下,在旁守著他,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我是在自己床上的。
「小翠,小翠……」我著急的跑了出去:「夫君呢?他沒事吧?」
「夫君?」小翠愣了一下,「第一次見小姐您這樣稱呼蘇公子,還有些不習慣,蘇公子已經無礙了,上了早朝,剛回來!」
「他傷成這樣還去上朝,這不是胡鬧嗎?」
我說完,一路小跑著往他房裡去了,去時,蘇鶴正在書案前與侍衛說些什麼,見我來了似乎還有些詫異,但卻很快反應了過來,看著我:「都知道了?」
「啊?」我走了進去,「我知道什麼?」
蘇鶴站起來,朝我走來,然後在我面前站定,低頭俯視著我:「皇上執政五年,不曾立後,昨日下旨,立了趙雪兒為後!」
他刻意加重了趙雪兒三字。
「趙雪兒已嫁皇上,你對她的愛她也無法……」
「當真!」我一時難以抑制興奮,激動的抱住了他。
蘇鶴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瞬間將情緒藏於眼底:「是。」
我激動得熱淚盈眶,父親,母親,祖宗們,你們看啊,女兒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皇天在上,厚土為證,我真的做到了。
「你……激動什麼,不該難過嗎?」蘇鶴不解的看著我。
我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松開了他,但內心的興奮喜悅卻抑制不住:「走,喝兩杯去!」
蘇鶴被我拖著去了酒樓,但我一向不勝酒力,喝了一杯後我就不省人事了,當我再次醒來時居然是在蘇鶴床上。
記憶席卷而來。
我喝醉後強吻了蘇鶴,然後他把我抱回了房,結果我半夜爬上了他的床,硬抱著他,不肯讓他走。
我不禁扶額,這臉丟完了。
我跑去了宮裡,想去找趙雪兒吐槽一下,卻從她口中得知,陛下正憂心北河水患一事,好多大臣都束手無策。
「其實,水患很容易治!」
「陛下駕到!」
我剛說完,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道尖銳的聲音。
我連忙過去行禮,一道明黃色的衣袍映入眼簾,嗓音平穩卻極具威嚴,「是你說水患易治?」
我聞言抬頭,語氣堅定:「陛下,臣女願前往北河治理水患,若不成,臣女願以S謝罪,若成,臣女想求一個恩典。」
「好。」皇帝點頭答應。
「多謝陛下,臣女必不負陛下所託。」
我謝完恩後,回去便收拾行禮準備前往北河。
「夫人。」蘇鶴走了進來,一襲藍色衣袍,更襯得他整個人清逸出塵。
我回頭看他,放下了行禮:「你來了,我正準備去跟你告別呢。」
「北河你當真要去?」他看著我,低沉的嗓音中帶著關心。
我點頭:「不僅要去,我還要將那裡的水患解決。」
「你有幾成勝算,如實告訴我,你既嫁我,我便會為你謀後路!」
我擺擺手,淺笑兩聲:「十成,你就放心在京中等我好消息吧!」
說完,我拖上行禮就上了馬車啟程,其實這治水根本不難,有大禹和孫叔敖這些經驗在那,水患不出半年我就解決了。
這半年來,蘇鶴時常給我寫信,我們兩個的關系倒是也親密了起來,他跟我分享京城中的事,我跟他分享治水的趣事。
最後一封信是他說他官至右丞,我能否暫緩水患一事,回去見見他。
這水患本就已經治好了,我自然該回京了。
當晚我就收拾好了行禮,啟程回京,皇帝設宴慶他升官,宴會在宮中,我治水有功,夫君又升了官,宮裡上上下下的都巴結著。
「一路奔波,可累了?」蘇鶴扶著我坐下,給我倒茶。
我搖頭,握住了他的手,「一切都是為了百姓,談不上累。」
「江氏,你治水有功,朕答應過你滿足你的要求,你說吧,想要什麼!」皇帝看著我,嗓音雖平靜,卻是極有威嚴。
顧城拿過我的銀子,冷嗤一聲,眼中似乎還有自豪,畢竟在一眾兄弟面前充了面子。
「從隻」這話一出,下面一片哗然。
休夫這種事,從古至今, 從未有過, 違背人倫。
皇帝輕咳了一聲, 看著我:「可是蘇相苛待了你?」
「並不是,蘇相待臣女極好,但不是世間男子都如蘇相一般疼愛自己的發妻,還有很多女子在水深火熱之中, 臣女雖人微言輕,卻也不願視若不見, 所以懇請陛下答應!」我話落,再次朝他行了一禮。
我行完禮, 我的前男友們也紛紛站了出來。
「陛下, 臣附議!」
「陛下, 臣也附議!」
眾人都跪了下來,唯獨蘇鶴, 站著沒動。
皇帝目光看了過去,「蘇愛卿, 你可有異議?」
「陛下!」蘇鶴彎腰,嗓音清冷低沉:「自古科舉隻允男子參考,可我夫人德行才幹不輸任何男子,科舉是為求才, 既是如此,為何要分男女,臣懇請陛下,開我朝女子做官之先例。」
這話一出全場老臣再次哗然,而我的前夫哥們卻紛紛附和。
趙雪兒坐在上面,看著皇帝, 「陛下,我覺得她說的對。」
「怎麼, 皇後也想休了朕!」皇帝靠過去, 唇角微勾,笑容中是從不示人的溫柔。
趙雪兒低頭, 有些害羞:「陛下疼我,我自不會休了陛下。」
「好。」皇帝抬頭,看向眾人:「來人,宣旨!」
我聽見這話, 瞬間松了一口氣, 要想真正的男女平等,那必得有女子身居高位,方能為女子立命。
隻要放開科舉性別限制,女子才可做官, 高位之上才能有女子的身影。
從此,這天下事,不再僅僅是男人的事。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