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朋友訂婚後。
我們不約而同掏出了婚前協議。
男友傻了眼:「你們家不是開小超市的嗎?我圖你養樂多隨便喝啊?」
我「切」了一聲:「我們家開的是大型連鎖超市,全國超過 500 家!你呢?你不是說你們家是開小飯館的嗎?連鎖小飯館?」
男友沉默片刻:「我們家是開的是五星級酒店……」
好吧,既然馬甲都掉了,那這婚還結不結?
1
我和鄭垣相識於一個風景優美的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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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在村裡支教,而鄭垣在那租了個小院,說自己是個網文作家。
村裡沒什麼年輕人,不是外出求學,就是出去打工,除了一群小豆丁,就是些老弱病殘。
我們兩個能聊到一起,實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來二去,我們就熟了,有時學校裡人手不夠用,我就把鄭垣拉過來幫忙。
有一次,我請他給學生們上電腦課。
「男生都很懂電腦,你應該沒問題吧?」我說。
鄭垣滿頭黑線:「可你們連電腦都沒有……要我無實物表演嗎?」
村子貧困,學生們連每天一個雞蛋都保證不了,更不要提電腦了。
我想了想,說:「你可以畫個屏幕啊。」
總比一點兒都不會強。
鄭垣:「……我是寫文的,不是畫畫的。」
無奈之下,他把自己的電腦捐給了學校,供孩子們學習。
我大喜之餘問他:「沒了電腦,你怎麼寫作?」
幫忙歸幫忙,耽誤他掙錢就不好了。
鄭垣聳聳肩:「沒事,我可以用平板。」
當時,我覺得他真的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2
等我支教結束後,鄭垣比村裡的學生還舍不得我。
在我走後第二天,他毅然追到我大學所在的城市。
就這樣,我們開始談戀愛。
我畢業後,開始考慮和他在一起的未來。
萬萬沒想到,我們倆剛訂婚,就互爆了馬甲!
鄭垣悲憤地望著我:「我說你怎麼從不關心我寫文掙不掙錢,原來是個富家女。」
我絲毫不心虛,反問道:「你不是也瞞著我嗎?還說自己窮得連內褲都買不起!真能裝啊!你這一年來的內褲都是我給你買的!」
鄭垣冷笑,施施然站起來,做出一個脫褲子的動作:「要不我都還給你?!」
嗨,小樣的!
我抬高下巴:「有本事你就脫!」
一串葡萄而已。
又不是沒看過!
鄭垣臉不紅氣不喘,慢吞吞地脫下了那條限量版奧特曼內褲,然後一把抱住了我,在我耳邊呼出熱氣:「你的內衣是我買的,你也得還給我!」
我氣得紅了臉:「你就是個臭流氓!」
3
人家都說情侶打架,床頭吵架床尾和,真是一點兒錯也沒有。
激情過後,鄭垣懶洋洋地躺在我懷裡,低聲說:「你對我,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我累得連小拇指都抬不起來,隻能說:「彼此彼此!我要是不認真,拿什麼婚前協議啊?」
我是真心想和鄭垣結婚,隻不過從小我媽就教育我,感情和金錢一定要分開思考。
我並不是個戀愛腦,隻想保證自己的合法權益。
本來我也想趁此機會和鄭垣坦白一切。
「其實我從小到大,都過著普通家庭的生活,上高中時才知道家裡有錢,可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
大學時,學校有個校草學長追我,我特別高興,可後來才知道他是衝著我們家的錢來的,為了追我,還把談了三年的女朋友甩了。」
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我的防備心變得很強。
「後來,那個女孩以為我橫刀奪愛,跑到學校裡找我的麻煩,還在大庭廣眾下鬧自S!整個學校都傳得沸沸揚揚的。」
那是我第一次戀愛,沒想到竟然這麼轟轟烈烈!
再加上一些其他的事,我心情跌落到極點,幹脆報名了支教,跑去那個小山村來「養傷」。
遇到鄭垣後,我已經很久沒想起這些惡心的事了。
「你呢?別告訴我,你也是怕我圖你的錢!」
我惡狠狠地咬了鄭垣一口。
4
鄭垣半晌無語,道:「你仔細看看,咱倆的協議一樣嗎?」
我接過他那份婚前協議,翻了兩頁,不由得心虛了起來。
原來鄭垣身上掛著個皮包公司的法人頭銜,他擔心以後會有經濟問題和債務問題,怕連累我,才讓我籤這份協議。
呃,比較之下,我好像太小人之心了!
「親愛的,你今天特別帥!!貼貼~」我連忙湊上去。
鄭垣推開我的頭,恨恨道:「小沒良心的!」
為了轉移話題,我趕緊問道:「那你之前說自己是家裡的老二,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妹妹,爹不疼娘不愛,家裡窮得揭不開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得不說,他這個故事,騙了我不少同情分。
鄭垣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道:「我真沒騙你,我家也是中途發跡。小時候,爸媽生我時超生了,交不起罰款,就把我偷偷送到姥姥家去,等到我上中學才接回來。」
他自嘲道:「我以為爸媽是忙著工作掙錢,所以才不來接我。等回家後才知道,原來家裡早就富裕了,我爸忙著搞事業,我媽為了留住我爸的心,又生了一個小妹妹,他們把妹妹寵上了天。
「我哥是長子,最受父母重視,他和我妹是在我爸媽身邊長大的,可他們對我來說就像陌生人一樣。我爸媽對我也隻有一些歉疚,並沒有什麼親情,家裡出現任何分歧,被針對的都是我。」
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鄭垣用力甩了甩頭。
原來是這樣,盡管生在有錢人家,可是地位很尷尬。
怪不得當初他寧願窩在一個小村子裡,也不願意回去。
我心裡酸澀異常,用力抱了抱鄭垣,道:「別難過了,以後有我呢!」
鄭垣深深望著我,親了親我的鼻尖,道:「嗯!」
5
既然誤會已經解開,我們決定按原計劃結婚。
現在兩邊家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所以我們打算暫時放下手中的一切,先隨彼此去見家長。
鄭垣家比較近,就在臨市,是我們的第一站。
之前我上網簡單了解了一下他們家的企業,雖然事業做得還行,可和我們家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頂多算是有點兒小錢。
我對鄭垣戲言道:「攀上了我,你算是苦盡甘來了!看我回去幫你出頭!」
鄭垣無語地笑了笑。
我已經想好了,如果他父母不夠意思,那我就帶著鄭垣回我老家,當上門女婿去了!
下了火車,我們打車來到一個鬧中取靜的別墅區。
「這邊環境還不錯啊。」我評價道。
鄭垣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比平時多了些緊繃,拉著我的手說:「其實跟他們說一聲可以了,不用住下。我們這邊夜景不錯,晚上我帶你去吃點好的,就當旅遊了。」
到家了都不住?
這是有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就這樣,我們到達目的地,剛敲開門,就聽到一個銀鈴般的笑聲傳了出來。
「爸,媽,大哥,叫花子帶女朋友回來了!」
「叫花子」?
這是什麼話?!
鄭垣看著我苦笑:「這是我妹妹給我起的外號,叫了很多年了。」
一想到當初那個瘦弱畏縮的男孩回到家裡,看到盛氣凌人、珠光寶氣的妹妹鄙夷地叫他「叫花子」,而父母卻絲毫沒有阻止,我就火冒三丈!
我大步邁進門口,吼道:「鄭垣,你們家的保姆怎麼這麼沒禮貌!!這要是在我家,早就開了!」
我的吵架能力可是和村裡著名的潑婦李寡婦練出來的!
不信今天罵不S他們!
6
可能是我中氣太足,這一聲吼震懾到了所有人。
直到我們倆進門後一分鍾,鄭家人都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還是鄭垣的妹妹鄭美率先變了臉色,對我驕橫道:「你誰啊你!在我家胡咧咧什麼?信不信我把你轟出去!」
我根本不屑理她,一個十七八歲不懂事的小屁孩兒而已!
我要觀察的,是鄭垣父母的反應。
在寬闊的客廳裡,隻見真皮沙發上坐著兩男一女。
這兩個富態的中年人大概五十多歲,應該就是鄭垣的爸媽,還有個青年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看長相,就是鄭垣的大哥鄭豪。
他們都在打量著我,卻並沒人阻止鄭美的出言不遜。
至此我已有些詫異,當家長的,就算平時再怎麼偏心,家裡來了外人,總是要做做樣子吧。
我好歹也是他們未來的兒媳婦,難不成,鄭垣就這麼不重要?
要是如此不給他面子,我也不用忌諱你們的面子了!
正想著,鄭垣開口道:「鄭美,你有點兒禮貌,這是我未婚妻王思慧,你要叫嫂子。」
鄭美翻了個白眼,不客氣地說:「你算哪根蔥啊,還想教訓我?帶了個不知道哪兒來的野雞亂擺譜,還想在你女朋友面前逞威風啊,你忘了以前給我當馬騎的事了?叫——花——子!」
鄭垣沒想到她這麼混不吝,說:「你!」
我連忙「英雄救美」,大聲說:「哦,原來你不是保姆啊!我就說嘛,現在的保姆素質也沒這麼低,長這麼傻大的個子都不會叫人,天啊,該不會是什麼腦癱弱智吧!」
鄭美氣壞了,瞪著眼睛道:「你說什麼?你、你才是弱智!你才是腦癱!」
我捂著嘴,鄙夷道:「智商也不怎麼高的樣子,親愛的,她沒有瘋狗病吧,會不會傳染啊!我最怕狗了!!」
鄭美從小到大都是家裡的寵兒,沒吃過苦,更沒被人這麼兜頭兜臉罵過,頓時失去了理智,衝我撲了過來。
「我跟你拼了!」
7
我靈活地躲到鄭垣背後,繼續陰陽道:「親愛的,她真的發瘋了,瘋狗病是絕症,治不好!看來隻能人道毀滅了!」
「啊啊啊!」
可惜鄭美再怎麼撲騰,也隻是個年輕小女生,鄭垣很高大,一把就把她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