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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周漾一見鍾情，他是畫家，我追了他三年，主動提出給他當模特，隻得了他一句「請自重」。

 

這事還被他的徒弟添油加醋大肆宣揚了出去，讓我成了圈子中的笑柄。

 

我心灰意冷，轉身回國，接受了父母安排的聯姻。

 

訂婚宴上他是男方的長輩，見到我時差點失態，將我拽到牆角，兇狠地捏著我的下巴：「誰允許你嫁人了？」

 

我掰開他的手，禮貌又疏離：「小叔，請自重，你也知道，你侄子有點小氣，我不想他不開心。」

 

1

 

去餐廳吃飯，路過包廂時，看到周漾和他的朋友們，正在猶豫要不要過去打招呼，卻聽到了他們在談論我。

 

「周漾，你那小尾巴呢？最近怎麼不追著你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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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了周漾三年，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們都戲稱我是周漾的小尾巴。

 

「就是，你那小尾巴是不是不舔你了，改舔別人去了？」

 

「說實話，你年紀也不小了，如果有好感，談談也行，反正你也沒女朋友。」

 

「她呀～」

 

宋嘉拉長了聲音，「呵呵」笑出了聲：「你們不知道，上次被周漾訓了，估計要傷心一陣子了。」

 

周漾是畫家，宋嘉是他唯一的徒弟。

 

「小尾巴那麼乖巧，周漾你真是的，怎麼能傷人家的心呢？」

 

問話的人，語氣帶著調笑，並不是真的為我打抱不平。

 

宋嘉看了一眼周漾：「咳，隻能說我這師傅實在太挑剔了，人家小姑娘主動要給他當模特，都被他拒絕了。」

 

「不但拒絕了，還罵了她一頓！」

 

看似憤憤不平，其實也是在取笑我。

 

其他幾人發出一陣驚呼：「我去！真的？！」

 

「還有假？如果周漾不制止，她肯定當場脫了！她早就想自薦枕席了，不過師父是個清醒的，沒給她機會。」

 

宋嘉言辭鑿鑿，我頭腦氣血翻湧。

 

「你怕不是個和尚吧？！」

 

「要不這樣，把小尾巴介紹給我吧，她身材火辣，臉嫩得能掐出水來，我喜歡得很。」

 

說話的是姜爽，他跟周漾的關系不錯，就是說話咋咋呼呼。

 

「切～膚淺，你竟然喜歡她那樣的人。」

 

宋嘉鄙夷地白了姜爽一眼。

 

「我就膚淺怎麼了？至少人家小尾巴，長得勾人，每次看到她，我都心痒痒。」

 

宋嘉懟道：「心痒痒？她這樣輕浮的人，到處勾三搭四，你不怕她到時候給你頭上種出個大草原？」

 

「種就種唄，玩玩而已，又不會娶回家。」

 

「不過話說回來，人家都這樣主動了，周漾，你都一點不心動？」

 

對於姜爽的一連串疑問，周漾隻是無奈地搖搖頭：「沒意思。」

 

他的話一直很少，我追了他三年多，第一次聽到他對我的評價——「沒意思」。

 

「你要真覺得沒意思，那我可去追了。」

 

「周漾，你可別後悔！」

 

周漾抬起頭，聲音慵懶：「隨便。」

 

「好，我宣布，以後小尾巴就是我的維納斯。」

 

一群人哄笑著，我SS咬住牙關，看著面色無波的周漾，突然覺得確實挺沒意思的。

 

2

 

我年少時一直自詡文藝青年，特別迷戀身上帶有藝術氣息的男人。

 

三年多前，我剛到這個國度留學不久，人生地不熟，喜歡參加一些同胞聚會。

 

和周漾認識，就是在一次聚會上。

 

有人問我是哪裡人，我回他：「京市。」

 

「京市啊，周漾也是那兒的，真巧。」

 

他朝一旁招了招手：「周漾，過來，介紹一個你的小老鄉給你認識。」

 

周漾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他留著一頭長發，高高瘦瘦，慵懶不羈，帶著憂鬱氣質，像是漫畫中走出的人物，隻一眼，我便陷了進去。

 

「老鄉？你也是京市的？」

 

他打量我的目光帶著一絲痞氣，我點點頭：「是的，我今年才來的。」

 

「阿初，別看周漾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人家可是大畫家。」

 

周漾瞥了說話的人：「你不寒碜我能S嗎？」

 

說完看向我：「對美術感興趣嗎？下周我會舉辦個人畫展。」

 

我忙點頭，厚著臉皮，問他要了聯系方式。

 

他的畫展辦得很成功，得到了業界的盛贊。

 

為了與他有共同話題，我在闲暇之餘Ṫú¹，學起了畫畫，

 

我也曾鼓足勇氣跟他表白過，可得到的，隻有他的婉拒：「喜歡我？喜歡我哪一點？你還小，不要想些有的沒的。」

 

3

 

追在他身後快三年，周漾一直不冷不熱。

 

其實，他就是那樣一個淡漠的人，對誰都是淡淡的，疏離有禮。

 

直到宋嘉來了，她親昵地勾著他的肩膀喊他「師父」，我才知道，原來他也是能靠近的。

 

我也曾鬧著要拜師，卻被拒絕：「我沒什麼耐心。」

 

想著他確實是個懶散的人，我也沒有為難他。

 

現在想來，他不是沒耐心，隻是沒有耐心教我。

 

宋嘉來那天，我正拿了自己畫的畫想讓周漾指導，畫被宋嘉一把搶走了，然後她當著周漾的面，對我的畫進行處刑：「這是你畫的嗎？怎麼畫得跟小學生似的？」

 

「線條太S板，悶悶的。」

 

「透視錯誤，明暗沒有加深，投影沒有加深。」

 

「畫面有點過灰。」

 

「過渡太突兀。」

 

「真的太幼稚，小毛病Ṫũ̂ₐ太多了。」

 

「下次別畫了，你沒有天賦，還是去做別的吧。」

 

宋嘉對著我的畫，一通點評，沒有留絲毫情面，我羞愧難當，臉漲得通紅。

 

「抱歉，我說話直，你別介意啊，阿漾知道我的。」

 

我羞愧難當又很是委屈，趁他們不注意，將畫揉成了一團，扔在垃圾桶裡。

 

我沒有繪畫基礎，從頭開始學，隻有課餘時間，確實跟他們專業學了多年的是天壤之別。

 

周漾也沒阻止，也沒有為我解釋，也許在他心裡也是這樣認為的。

 

被揉成一團的，除了畫，還有我的自尊心。

 

回家後，我將所有與繪畫相關的東西，全部打包封存起來。

 

我想，我以後再也不會畫畫了。

 

直到在朋友的生日 party 上遇到，周漾主動過來跟我聊天，問我還有沒有在畫畫，我又開始反省自己，當時是否過激了。

 

周漾身邊的朋友，有幾個也是畫畫的，他們闲聊的時候，說起模特不好找，周漾也苦笑著搖搖頭：「模特確實難找。」

 

宋嘉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低聲開口：「小尾巴，咦，我覺得你很符合周漾的要求哎，他就在找你這樣的模特。」

 

我臉一紅：「你別瞎說。」

 

「哎，你不願意就算了，模特在我們這一行很正常，這是藝術，不過你是外行人，無法理解也沒事，正常人也接受不了，我明白的。」

 

宋嘉的話，像是蠱惑，在周漾再次對著畫板出神的時候，我闖了進去：「周漾，要不你畫我吧。」

 

「不是找不到模特嗎？我給你當模特。」

 

周漾緩緩抬起頭，盯著我，突然變得無比惱怒：「你在幹什麼？！」

 

「溫小姐，請自重。」

 

這是第一次見到周漾疾言厲色，我羞憤欲S，捂著臉跑了出去。

 

後來，我再也沒去找過周漾。

 

4

 

「對了，她快畢業了吧？就怕她到時候回國了，我可不想回去，還想在外面浪幾年。」

 

「不會的，師父在這裡，她哪裡舍得回去？我記得她之前說已經在這邊找到工作了。」

 

宋嘉插嘴道：「要是你追到她，得請客。」

 

「那必須安排，到時候還得好好感謝周漾成人之美。」

 

姜爽眉飛色舞。

 

「呵，別高興太早，她這種女人沾上不是什麼好事。」

 

「說起來，好久不見，有點想她了。」

 

「看把你飢渴的，這還不簡單？讓周漾給她打個電話，她準來。」

 

宋嘉推了周漾一把：「師父，快叫她過來。」

 

「別鬧。」

 

周漾嘴上說著「別鬧」，卻也隻是靠在椅子上笑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叫一下嘛。」

 

宋嘉扯著他的衣袖，撒著嬌，不依不饒。

 

「咱們都是學藝術的，叫她來幹什麼？她又不懂。」

 

周漾抽回手臂，語氣有些不屑。

 

「她不是還要跟你學畫畫嗎？現在怎麼不學了？」

 

周漾瞟了她一眼，語氣帶著寵溺：「還不是被你打擊了？」

 

「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本來就畫得差啊，還不讓說？她也太玻璃心了吧？！」

 

原來他知道，宋嘉的點評打擊傷害了我，卻連一句話都不為我解釋，也沒有一句安慰。

 

心中那股執念突然消散得無影無蹤，我頓時感覺全身輕松，拿出手機，將他們的聯系方式都拉入黑名單，轉身離開。

 

回到公寓，翻出以前畫畫的東西，之前隻是打包好沒舍得扔，現在全部扔到垃圾站。

 

一周後，我拿到了學位證書，沒有跟任何人告別飛回國。

 

5

 

我回國後，按照家裡的要求，進了公司，參與到公司的經營中。

 

後來，我又被安排和周氏集團的太子爺周京澤相親。

 

相親很順利，我們這樣的家庭，兩個公司雖有競爭但也合作過多次，聯姻是最優選擇。

 

雙方父母一拍桌子，將婚事定了下來，訂婚日期就安排在一個月後。

 

周溫兩家對訂婚很重視，賓客很多，稍微親近一點的親朋都來了。

 

訂婚那天，我再次看到了周漾，周京澤牽著我的手，指著周漾說：「初初，這是我小叔，長年在國外。」

 

我朝他點點頭，乖巧地叫了一聲：「小叔。」

 

周漾神色淡漠，隻是雙手握得很緊，手背上的青筋都鼓出來了，周京澤拍了拍我的後背，攬著我離開：「我小叔學藝術的，不善交際，性情也有點古怪，你不要往心裡去。」

 

「不會。」

 

在我落單的時候，周漾一把將我拉到走廊上，將我抵在牆上，狠狠捏著我的下巴，眸中都是壓抑的怒火：「溫言初，誰允許你嫁人的？」

 

「當初一言不發就玩消失，很好玩嗎？」

 

我掰開他的手，輕笑出聲：「小叔，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多有得罪。」

 

「所以，你現在懂事了，要嫁我侄子？」

 

「對，畢竟都是年輕人，沒有代溝。」

 

6

 

周漾比我大八歲，又大輩分，我說得並沒有錯，但他顯然對我的回復很不滿意。

 

聽到我的話，他的臉都青了。

 

「呵，年輕人？沒有代溝？」

 

他盯著我，冷笑一聲，話是磨著後牙槽說出來的。

 

「我侄子就那麼好？還是你為了氣我，故意的？」

 

周漾十四歲就出國了，也不太回來，他與周家其他人都不太像，在今天之前，我並不知道他是周氏集團的人。

 

「你說笑了，周京澤家世、長相、能力，無一不出類拔萃，他在京市，沒有人會拒絕，包括我。」

 

「那你喜歡他嗎？」

 

我愣了一下，我們的聯姻，更多的是為了兩個集團的利益。

 

至於喜不喜歡，真沒考慮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