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她踩著高跟鞋推開家門,濃烈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老公,我愛上別人了。」她冷冷地說,眼神中沒有一絲歉意。
我握緊拳頭,強忍怒火:「是誰?」
「我的已婚導師。」她挑釁地揚起下巴,「你要是愛我,就該成全我。」
第二天,她卷走了全部的積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家。
一個月後,她頂著熊貓眼出現在門口,哭訴被拋棄的悽慘遭遇。
我冷眼看著這個曾經深愛的女人,隻覺得惡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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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席孫芸的新書籤售會時,我們倆就像小說中的完美眷侶——郎才女貌,令人豔羨。
在「董事長夫人」和「美女作家」光環加持下。
孫芸就像一位高傲的女王,光芒四射,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面對媒體追問她成功背後是否因為我默默地支持時。
她偶爾會朝靜靜坐在角落的我投來一瞥。
接著,她的眼神就會變得深邃起來,仿佛正與她心中的神祇交流。
其實,我們的婚姻並沒有外人看到得那麼完美。
從三觀的大分歧到我修剪鼻毛胡須這樣的小事,都可能成為爭吵的導火索。
她會對我多加指責,有時候甚至情緒失控地大喊大叫。
在她眼裡,我隻是追名逐利的商人,一隻渾身散發銅臭的蝼蟻。
盡管如此,我還是深深地愛著孫芸,如果有天梯,我會豁出命為她摘下星辰。
即使她的缺點,我也努力去理解和包容,試著從中找出閃光點。
我已經習慣了她的高高在上,心甘情願地低下我的頭顱,跪舔!
諷刺的是,雖然我隻有高中學歷,她卻是擁有大學文憑的美女作家。
但在這方面,金錢總能彌補差距。
每當她想參加國內外的文學沙龍或研討會時,我的鈔能力都會為她打理好一切。
盡管我們經常爭吵,十年來我從未想過離婚。
直到最近她的《女人的生存智慧》一書出版。
並因此被邀請回母校參加文學研討會之後。
一切都變了。
回來後她竟然把一份《離婚協議》擺在我面前,表示她什麼也不要,淨身出戶,隻求能夠幹淨利落地結束這段婚姻。
「為什麼?給我個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就是你心裡想的那樣。」
面對我的追問,她異常平靜。
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我實在不明白,我們家境優渥,雙方父母是至交,而且我們從小又一起長大。
我對家庭任勞任怨,從不拈花惹草。
她也沒有任何出格的行為,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要結束這段長達十年的婚姻?
2
我和孫芸算青梅竹馬吧。
以前我們的父母在同一個單位上班,兩家住得很近,經常來往。
後來,我爸媽辭職做生意,她爸則在體制內混得風生水起。
加上我倆出生相差不到一個月,雙方父母就開玩笑說,幹脆給我們定個娃娃親。
這也算一種官商結合的方式吧。
從那以後,我的屁股後面多了條小尾巴,經常惹來小伙伴們取笑。
有時候我會生氣地衝她吼,讓她別跟著我,別跟著我。
我的大聲嚷嚷經常惹來她的大哭。
她就跑去跟我父母告狀,說我欺負她。
我媽就開玩笑地跟我說:「那是你未來的老婆啊,你不好好看住她,以後她被別人搶走了,你長大了可就找不到老婆了。」
我聽從我媽的話,每次出去都帶著她玩。
那時我們都還小,漸漸習慣了小伙伴的玩笑,慢慢地,我對她的態度從兇巴巴變成了寵著她、護著她,一直到高中畢業。
她考上本省的師範學院,我落榜了,便進了爸媽的公司,子承父業,賺幾兩碎銀。
聚少離多,我們的聯系漸漸少了。
我讀書不行,對金錢卻有天生的靈敏嗅覺,不過幾年時間,在我的參與下,我家公司規模擴大了數倍。
爸媽樂得逍遙,就把公司大權悉數交給我掌管,自己則四處旅遊,剩下就是催促我結婚。
倆老發動親朋,扳著手指頭,把身邊的適齡女孩逐個篩了一遍,最後箭頭就指向了剛大學畢業的孫芸。
兩家是老相識,再加上小時候的娃娃親戲言,於是我們就有了高中畢業後的第一次正式約會。
女大十八變,再次見她時,她已經變成一個亭亭玉立、長相甜美的大姑娘。
見到我,多了份羞澀。
交往半年後,我們在親人祝福下,攜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婚後,她成了全職太太,打理家庭,闲暇時寫寫隨筆心得。
兩人在一起時,她努力表現得溫柔體貼,就像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
我事業心重,經常三更半夜才歸家。
可不管再累再忙,隻要和她在一起,我就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生活過得舒心愜意。
唯一遺憾的是,婚後多年,我們一直沒有孩子。
3
孫芸沒什麼朋友,也沒有要好的閨蜜。
即便是大學四年,有聯系的同學也寥寥無幾。
她不像其他有錢的太太們那樣,養一條大狗每天牽著遛彎。
也不會隔三岔五地約著購物、做 SPA。
更不用說去美容了。
她天生麗質,皮膚極好,根本不需要那些治標不治本的養生手段。
有時候我會感嘆,自己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找了個好老婆,有錢讓她折騰,她也不會亂花。
實在是勤儉持家的典範。
人總不能太闲。
闲下來的孫芸拿起了筆。
她上學時文採本就不錯,大學主修專業又是中文。
三兩下鼓搗,就在幾家報紙、雜志上弄出了幾個豆腐塊。
也不知道她是一時興起,還是才華被激活。
總之,她開始痴迷於寫作。
並大量閱讀中外名著,甚至購買了在線寫作課程來提升自己。
對於這些,我看在眼裡,覺得這都是好事並全力支持。
畢竟,熱衷於文學創作總比熱衷於養小白臉好吧。
扯遠了,這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隨著時間推移,豆腐塊越積越多,她就尋思著,創作個大部頭。
為了尋找靈感,她頻繁拜訪文學大師,隻要有文學沙龍或研討會,無論國內國外,她都一定會參加。
即使沒資格參與,在我鈔能力運作下,也讓她有資格參加旁聽。
為此,我還特地給她配了個生活秘書,專門負責她的日常事務。
生活在延續,我們各忙各的,起初都覺得沒什麼問題。
問題終究還是出現了。
4
我們雙方的父母以前經常結伴出遊,但隨著年紀增大體力下降,開始不想動了。
看著那些帶孫子孫女的爺爺奶奶,他們眼中充滿了羨慕。
聽到別人抱怨帶孩子有多累、有多煩。
抱怨的口吻中帶著炫耀,又讓他們倍感氣憤又心焦,嫉妒又無奈。
回到家難免把在外面受的窩囊氣帶了回來。
我父母來看望我們,看到電視上可愛的小女孩。
我媽就會說,這小女孩穿的衣服好漂亮啊,要是咱家有個可愛的乖囡,我一定給她買好多漂亮衣服。
接下來自然會扯到我們身上,詢問我們什麼時候要孩子之類的煩人話題。
每當出現這種尷尬局面,孫芸就借故岔開話題。
有次我媽私下問我,是不是我們倆身體上有問題。
結果,我悄悄去醫院做了檢查,發現問題並不在我身上。
我媽知道結果後,非常委婉地向我丈母娘提了一嘴,希望她帶著孫芸查一下。
兩家老人抱孫心切,在這件事上自然不會含糊,檢查結果出來後,全家人徹底傻眼了。
孫芸子宮壁太薄,已經無法生育了。
她媽當場臉就綠了,把她拉到一邊仔細盤問。
對於這樣的結果,我不想深究原因。
畢竟結婚這幾年來,孫芸一直表現得非常識大體、顧家,努力扮演好賢妻的角色。
隻要兩人之間有愛,沒有孩子就沒有吧。
大不了,以後到福利院領養一個。
5
然而,我媽她們坐不住了,覺得兩家條件不差,斷然不能出現沒有繼承人的缺憾。
於是,她們時不時弄來各種符咒掛在房門口。
甚至送來所謂的靈丹妙藥。
孫芸不得不苦著臉喝著那些不知所雲的藥湯。
直到一年後,有一天我闲著無事,正好把電視調到育兒頻道時,孫芸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她猛地砸碎了一個藥瓶:「是不是嫌我光吃米不下蛋?你現在是不是特後悔和我在一起?」
孫芸氣勢洶洶地質問我。
「又來了,咱們能不能就事論事。」我不耐煩地說,「你怎麼又扯到生孩子這件事上了。」
「欲蓋彌彰!如果不是有這種心思,你會看什麼育兒節目?」
「我這不是剛好切換到這頻道嗎?你怎麼這麼敏感?」我瞪了她一眼。
「我敏感嗎?還不是你們逼的!」
孫芸指著我鼻子繼續指責。
「簡直不可理喻!」
我懶得再和她吵,穿上外套就往外。
「出了這家門就別回來!」
她隨手抓起一個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聲音仿佛預示著我們婚姻已走到盡頭。
6
偶爾受到兩家老人的召喚,我們不得不裝出恩愛的樣子,勉強維持著那點可憐的體面。
一起回去探望他們。
演完戲,然後回到冷冰冰的家。
家,冷冰冰。
她,也冷冰冰。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害怕孫芸的肉體,盡管這具肉體曾經讓我著迷。
那時的她讓我感受到了自己的青春與激情。
現在,它卻成了我的負擔。
透過它,我看見了自己內心的脆弱與卑微。
我開始躲避她,她也同樣避開我。
然而,我又不能舍棄她。
正如我無法舍棄現有的財富地位一樣。
隨後幾年的婚姻裡,我們沒有性的存在。
我是個健康的男人,在這種被空虛、孤獨包裹的環境裡。
我隻能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以此來轉移我的注意力。
她也沉迷於象Y塔中,不願走出來。
我們不約而同地在各自興趣的領域中沉淪。
我賺的錢越來越多,身上的「銅臭味」越來越濃。
孫芸參加文學沙龍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她看不慣我的庸俗,我同樣受不了她的小資情調。
兩看相厭。
隨後我和孫芸之間,已經沒有了歇斯底裡的爭吵。
強烈的情緒被生活這塊磨刀石給磨得光滑。
愛,早已不見。
恨,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剩下的,隻有對彼此間的漠然,維持著表面的相敬如賓。
即便如此,我依然堅信我們能夠白頭偕老。
可是今天發生的事情,結結實實扇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7
我決心要弄清楚孫芸這次師範學院之行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她變得如此決絕。
同時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狗膽包天,橫插一腳介入我們的婚姻。
我請了專業人士對孫芸的師範學院經歷進行了徹底調查。
很快,一個叫陳康來的人物浮出水面。
陳康來出生在一個極其貧困的家庭。
家中還有個癱在床上需要別人伺候的奶奶。
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他家都顯得太過於奢侈。
他媽媽因無法忍受家庭貧窮,借口出去打工賺錢養家,撇下一大家子,一去就不復返。
留下他和他父親在家侍弄一點薄田,加上他父親在附近打些短工,靠著這麼點微薄的收入,一家人勉強不至於餓S。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陳康來讀書爭氣,年年都是年段第一,成為那個人人羨慕的「別人家的孩子」。
到了初中,家庭壓力增大,他老爸實在供應不了一家子的支出,就想讓他輟學打工補貼家用。
他的班主任惜才,跑壞了幾雙鞋,到他家和他父親擺事實講道理,他父親咬S就是不松口。
如果事情按這種劇情發展下去,陳康來接下來就是進工廠打螺絲,賺錢回家娶妻生子了。
可能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偷偷地給他開了一絲後門。
同村的劉屠戶一口氣生了五朵金花。
眼見在他這一代就要成為絕戶了。
這天,正在擺攤賣豬肉的劉屠戶見到了垂頭喪氣從陳康來家被趕出來的老師。
他有些幸災樂禍地和老師打了個招呼,沒想到,聊了幾句之後,看了眼在攤位打下手的大女兒,眉頭一皺,一個對自己和陳康來雙贏的機會來了。
劉屠戶天黑前擰著一包豬下水進了陳康來的小破屋。
他提出給陳家一大筆錢,讓陳家擺脫目前的困境,條件是等陳康來長大以後成為劉家的上門女婿。
陳康來父親也不是盞省油燈,看出劉家急於脫離絕戶的殷切期望。
乘人之危,獅子大開口,錢要,人不能全給。
雙方經過艱難切磋,其中各自在心中問候了對方女性家屬後,終於達成共識。
陳康來不必改姓,也可以繼續上學,將來他和劉家大女兒劉莉成親後。
他們生的兒女,必須有一個男丁姓劉。
這樣,兩頭親對誰都不吃虧。
陳康來靠著劉家資助,順利考上大學,然後憑借一股機靈勁留校任教。
正是這個時候,孫芸遇到了陳康來。
並被他的翩翩風度和花言巧語所吸引。
不知不覺迷上了陳康來,被他哄上床。
直至孫芸大學畢業才發現他已有家室,不得不中斷這段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