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攻略女修改的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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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我開門,沈青山問:「我和芝芝要去公司了,你有事嗎?」


我想起來了。


 


唐芝芝是沈青山的特別秘書。


 


確實很特別。


 


「從今天開始,我要參與公司管理。」我衝著沈青山道,語氣帶著不容辯駁的篤定。


 


唐芝芝撲哧一聲笑出聲。


 


「林覓姐,你不會是看電視劇看多了,以為管理公司就是在辦公室籤籤字,喝喝咖啡吧?


 


「你平時都待在家裡,根本不知道公司的事情處理起來有多煩,我勸你還是在家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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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搭理她,直接看向沈青山:「我沒記錯的話,公司最大的股東是我吧?你隻是代為管理公司。」


 


沈青山身體一僵,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公司本就是我注冊的,我也是公司最大的股東。


 


攻略女雖然把公司管理權放手給沈青山,公司賺的錢也全部交給沈青山。


 


但是股份,她卻一直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裡。


 


這也是她唯一做得還算頭腦清醒的事。


 


見沈青山遲遲不說話,我衝著還滿臉奚落的唐芝芝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滾去後排,要麼滾去打車。」


 


她的臉像打翻了調料盤,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她求助地看向沈青山。


 


見對方沒有為她出頭的意思後,她隻得扁著嘴委屈巴巴地收拾腿上的包包,換到了後排。


 


13


 


我把座椅和靠背調到最舒適的位置。


 


然後整個人往靠背上一躺,冷聲開口:「這個座位的座椅就保持我現在調好的角度,即使我不坐,其他人也不可以動,懂嗎?」


 


可能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屈辱。


 


沈青山臉色漲到通紅,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凸起。


 


「大清早的,你犯什麼病?這是我的車,你不想坐就滾下去。」


 


我差點笑出聲。


 


我冷了臉,抬手一個耳光狠狠扇在他臉上。


 


「做贅婿就該有做贅婿的態度,誰允許你這樣跟我說話的?


 


「你的車?你拿出行駛證看看上面是誰的名?


 


「要滾也是你滾!」


 


他開的這輛車子掛在公司名下。


 


沈青山蒙了。


 


唐芝芝也蒙了。


 


沈青山原本打理得一絲不苟的背頭,被我一個巴掌打得散下來幾縷。


 


顯得滑稽可笑。


 


唐芝芝化妝的手也停了下來,把工具悄悄放在了腳邊。


 


然後屁股往後挪了挪,瑟縮起了身子。


 


我冷冷掃視一圈,衝沈青山開口:「現在你也有兩個選擇,要麼當司機把車乖乖開到公司,要麼帶著你的幹妹妹滾下去。」


 


沈青山後槽牙咬了又咬,臉色鐵青。


 


正在我懷疑他快把牙咬碎時,車子重新啟動了。


 


14


 


到公司後,我召開了一場中高層領導會議。


 


會議主要內容是告知他們,從今以後公司由我接手管理,所有需要高層籤字的業務必須送到我面前。


 


那些人面面相覷,時不時瞥沈青山,希望他能給些指示。


 


沈青山顯然還沒有從我那一巴掌中回過神來,依然還是惡狠狠地盯著我。


 


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會議結束後,我讓財務把近三年的財務報表搬到我的辦公室。


 


財務尷尬問:「林總的辦公室在哪裡?」


 


我想了想:「搬去原來沈青山的總裁辦公室,讓行政那邊找工作人員把原來的物品清空出來,半個小時後我就要用。」


 


財務一溜煙快步小跑離開了。


 


我坐在辦公大廳的空位上,打電話聯系外面的專業審計團隊。


 


財務審查我不專業,隻能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我要確認公司的財務沒有任何問題。


 


接下來是項目部,市場部,研發部等。


 


有一些和陸宴洲公司交叉的業務內容,我多掃描了一份。


 


這些,我會以匿名快遞的形式寄給陸宴洲。


 


以他的聰明,他會知道如何合理利用這些材料裡的內容。


 


曾經我欠他的,如今我以這樣的方式還給他。


 


我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抬不起頭。


 


哪怕公司會因此遭受重創。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沈青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回想起今天一天他氣到發瘋的模樣,我揉了揉眉心,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現在僅僅隻是個開始。


 


15


 


匿名包裹寄出的第二天,晚上我在公司加班時,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電話剛接起,聽筒就傳來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


 


聽得出來,他很憤怒。


 


說實話,突然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我很想哭。


 


但還是掐著掌心,忍了下來。


 


「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我記得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了。」我並沒有回答陸宴洲的問題。


 


他頓了頓,還是選擇回答我,不過口氣並不好。


 


「曼曼幫我從阿姨那兒要的。」


 


原來是從我媽那邊要到的。


 


我輕笑:「多謝前兩年你和舒曼對我媽的照顧,我媽和我說了,謝謝你們。我都不知道你和舒曼結婚,當初也沒有機會給你們送上祝福,正好在這裡祝你們幸福。」


 


說這話時,我心一抽一抽地疼。


 


但祝福發自肺腑。


 


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我話鋒一轉:


 


「我沒想耍什麼花樣,資料寄給你,你看有用的便用,沒用的就用廢紙機將它們粉碎即可。」


 


我回答了陸宴洲一開始的問題。


 


他的聲音依舊很冷:「不管你揣的是什麼心思,在這裡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會像你們夫妻倆一樣,用骯髒的手段去做那種下三濫的事,我生意做得堂堂正正,不屑與你這樣的人為伍。」


 


「以後,請你不要往我的地址寄任何東西,我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系。」


 


我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直到那頭掛斷了電話,我都沒有再說出一個字。


 


那晚,我在辦公室坐了很久。


 


思緒很亂。


 


文件櫃上有一盒被遺留在那裡的半包香煙。


 


我抽出一根。


 


點燃。


 


吸入肺中。


 


辛辣的味道充斥口腔,嗆得我眼淚都流了出來。


 


嫋嫋煙霧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們曾是彼此最親密的戀人。


 


七年前,試婚紗的路上我發生車禍。


 


再醒來。


 


一切物是人非,我們已走向各自的人海。


 


煙沒有抽完。


 


我把它熄滅在煙灰缸中。


 


16


 


接手公司管理兩個月後,我漸漸得心應手。


 


沈青山被我架空在一個市場顧問總監的崗位上。


 


沒有任何實權。


 


唐芝芝我沒有開除,而是把她安排到市場項目部做助理。


 


那裡高學歷、有能力的人一抓一大把,沈青山在那些人面前都不夠看的。


 


我倒是要試試她對沈青山能有多少真心。


 


當然前提是,我要開始追回沈青山曾經轉移給她的那些財產了。


 


公司管理穩定後,我也搜集了足夠多的沈青山婚內出軌的證據。


 


我一紙訴狀遞交法院,起訴和沈青山離婚。


 


並要求唐芝芝返還沈青山贈予她的那些財產。


 


收到開庭通知的時候,沈青山整個人都是蒙的。


 


隨後便是他的無能狂怒:「林覓,你到底有完沒完?看在你之前跳樓腦子摔壞的那件事上,我處處忍讓你,你不要得寸進尺!」


 


「馬上去撤銷你的離婚訴訟!」


 


沈母指著我的鼻子罵:「你還有臉起訴離婚,你嫁進沈家這麼多年,連個蛋都生不出來,你還敢要求離婚,離婚可以,你淨身出戶!」


 


沈青芸也有些不滿地看著我:「嫂子,我哥現在可是身家上億的老總,想娶什麼女人娶不到,你不會以為用離婚能拿捏我哥吧?別玩欲擒故縱最後脫了手,到時候想哭都來不及。」


 


我不想和她們浪費口水。


 


拍了拍手,叫出我新請來的兩個保姆。


 


「把家裡這兩個人的東西和男人有關的東西全部扔出去。」我指了指沈母和沈青芸平時住的兩個房間,「給你們一個下午時間夠嗎?」


 


「東西扔在別墅門口,誰的東西,誰自己找車拉走。」


 


保姆立刻會意,轉身去拿早就準備好的袋子衝進房間。


 


沈青芸追在保姆身後,想去阻攔。


 


可她的小身板哪裡是身強力壯的保姆的對手,隻輕輕一個扒拉,她就狼狽跌倒在地。


 


沈母氣得白眼一翻:「這是我兒子家,你有什麼資格趕我出去,我要報警!」


 


我抱著雙臂冷冷看著她:「首先,這裡是我的房子,是我和沈青山結婚前,我爸全款購置的,房產證上是我一個人的名字,和你兒子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其次,我作為兒媳沒有赡養婆婆的義務,我不允許你住在我的房子裡,你就必須得滾出去!」


 


沈母氣到抖如篩糠,哭天喊地起來。


 


沈青山面色蒼白地站在沈母身後。


 


嘴裡喃喃自語:「你不是林覓,你肯定不是她,她從來不會這麼對我,從來不會……」


 


17


 


離婚官司打得很艱難。


 


即便我有足夠的沈青山出軌的證據,以及他婚內轉移財產給唐芝芝的證據。


 


第一次開庭,法官認為夫妻感情還是有修復的可能,判決不予離婚。


 


第二次開庭時,我媽病情突然惡化。


 


醫生下了病危通知。


 


搶救結束,我進病房去看我媽。


 


她氣若遊絲地躺在那裡,仿佛隨時都會咽氣。


 


我本想笑著和我媽說話,淚水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我媽心疼地看著我,掙扎著費力抬起手擦我的眼淚:「覓兒不哭,媽媽臨S前能陪你這大半年,已經很知足了,你爸甚至都沒能見你一面。」


 


她要我照顧好自己,讓我一個人也要好好的。


 


我雙手握住我媽的手,哭得泣不成聲。


 


我很想抱住她,和她說:「媽,這世上我隻剩下您一個人了,您可不可以不要走……」


 


可我不能讓她走得不安心。


 


我說:「好,媽你放心,我一個人也會好好活。」


 


我媽安慰著我,聲音溫柔:「你別自責,爸媽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等我走了後,你有空就常來爸媽墓前看看,給你爸帶點酒,給我帶束花……」


 


她一邊咳嗽,一邊絮絮叨叨。


 


隻是聲音越來越輕。


 


說著說著,媽媽睡著了。


 


沒有再醒來。


 


我失去了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


 


這一刻,世界仿佛坍塌成一片廢墟,我站在頹敗的牆垣上茫然無措地看著這個世界。


 


18


 


因為還沒和沈青山領到離婚證,他趕過來想和我一起操持我媽的葬禮。


 


我拒絕了。


 


還安排了幾個保鏢站在靈堂外面,一個沈家的人都不許放進來。


 


我不允許他們髒了我媽輪回的路。


 


我披麻戴孝給媽媽守靈。


 


曾經爸媽的老友過來吊唁。


 


臨走時看著我的眼神滿是失望和指責。


 


我靜靜跪在那裡,一聲不吭。


 


陸宴洲和舒曼也來了。


 


舒曼眼睛微紅,她蹲下身抱了抱我,輕聲安慰:「林覓,你要節哀,照顧好自己身體,你看看你現在瘦得幾乎皮包骨,伯父伯母從前那麼疼愛你,他們如果知道你現在這樣,肯定也放心不下。」


 


我含淚點了點頭。


 


陸宴洲從口袋掏出一塊手帕遞給我。


 


「節哀。」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我沒有接,隻輕輕回了聲:「謝謝你們能過來送我媽最後一程。」


 


陸宴洲手頓了頓,又將手帕重新放回口袋:「聽說你最近和沈青山在打離婚官司,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聯系我……聯系我和曼曼。」


 


我再次點了點頭。


 


「謝謝,如果有需要,我會聯系你們。」


 


兩天後,我媽被葬在我爸墓地旁邊。


 


那一夜,我睡在墓地。


 


以前怕墳,覺得裡面是鬼。


 


可現在爸媽躺在那裡。


 


如果這世上……


 


真的有鬼就好了。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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