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用沈鈺的身份威脅我。

「我叫夏伊，相信方董事長會記住我的名字的。」

 

我沒有接話，警惕看著她。

 

「瘦子S之前，給我說了件有意思的事。這個副本，本來隻有 5 個玩家，第一輪就該淘汰一個的，方宛，你說是誰呢？」

 

「竟然有詭異會幫你，真是瘋了，違反遊戲規則要被抹S吧。」

 

我攥緊拳頭，「你想要什麼？」

 

夏伊沒有看我，面朝懸崖的方向。

 

「要是沒有最後一個任務，我肯定是要錢了。可是，現在啊，我隻要你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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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伊衝過來的時候，我就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的招數都是小女生打架的普遍招數，頂多算力氣比較大。

 

可我出手全是S招，很快就制服了她，把她手裡的匕首奪過來，抵在她的脖子上。

 

夏伊沒有害怕，她看了我一眼，努力抬頭，喉嚨抵在匕首上，劃破一道口子。

 

可她沒有在意，看向我身後，瞳孔放大，興奮癲狂，「對，S了那個小詭異，S也要把他們拉下地獄。」

 

我想也不想回頭看，「不要！」

 

可身後什麼都沒有，夏伊趁這個空隙奪了匕首，把我推向懸崖。

 

我堪堪在最後時刻抓住了崖邊一塊凸起的石頭，剛剛被我踢下去的碎石到現在沒有聽到落地的聲響。

 

夏伊走過來，獰笑著看我，高舉匕首就要往我的手上扎去。

 

小泥巴從一邊衝過來，一腳把夏伊踹飛，他想拉我，可是連餐具都拿不起的手，怎麼能拉人。

 

小泥巴拿出我找回來的那塊碎肉，就要往手上按。

 

「別。」

 

有了那塊碎肉，小泥巴可以恢復七分容貌的。

 

我同父同母的親弟弟，跟我一樣的顏控，怎麼會不愛美呢。

 

可小泥巴第一次沒有聽我的話，按上去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安好後他第一時間拉起我，「救姐姐。」

 

沈鈺行動不便，趕來得慢些。

 

他拿過地上的匕首，一刀插在夏伊的心髒上。

 

就要轉身過來查看我的傷勢，今天他的行動更慢了些。

 

沒想到身後的夏伊沒有S透，用最後的力氣拔了自己身上的刀子，就往沈鈺背後刺去。

 

沒有刺傷沈鈺，可是劃破了沈鈺的衣服。

 

夏伊噴血S透了。

 

崖邊的風很大，吹起沈鈺破碎的衣角。

 

我終於看清了衣服下的樣子。

 

一件類似於鐵質盔甲的衣服被沈鈺穿在身上。

 

衣服沒有那麼合適，有些扎進了他的肉裡。

 

如果要是活動，可能會嵌得更深。

 

鐵的顏色和血有些相像，可在盔甲的邊緣，有大片的鮮血和碎肉溢出來，染成了深紅色。

 

沈鈺身體的情況要比小泥巴更嚴重些，如果沒有盔甲，可能連基本的形體都不能保持。

 

可為了能正常見我，沈鈺一點一點撿起了破碎的自己。

 

他站在黑暗裡，為我引來了陽光。

 

沈鈺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難堪，又不知道怎麼辦。

 

如果可以，我相信他最不想讓我看見這一幕。

 

我用手背隨意抹了下嘴角溢出的血，起身，脫掉了外套。

 

知道最近不安全，我穿的全是寬松方便行動的衣服。

 

比如現在這件大碼黑色男女同款衝鋒衣，就很適合沈鈺。

 

我踮腳，披在他的身上。

 

「風這麼大，還傻站著，你就是想感冒傳染給我是吧。」

 

嘴上罵罵咧咧，可我的眼睛眨啊眨，千萬不要掉眼淚啊。

 

求求了。

 

我想起沈鈺也是這樣，每次我闖禍來找他的時候。

 

肯定要刺我兩句，嘴上說著無情的風涼話，可身體很誠實地去給我處理、頂包。

 

回去的路上，我們三人走得很慢。

 

沈鈺穿的黑色褲子，可我還是發現了他膝蓋上溢出的血跡。

 

這個傻子，剛剛肯定是以為我出事，就跑起來了。

 

沈鈺啊，隻要遇上方宛，命都可以不要的。

 

12

 

我把沈鈺和小泥巴送回去，騙他們我去洗澡，其實從衛生間小窗戶翻出去，找到女鬼。

 

這個女鬼會釋放結界，剛剛就是她拖住了沈鈺和小泥巴。

 

兩人急著救我，沒來得及收拾女鬼。

 

我沒有說話，直接動手。

 

像無數次在其他劇本S詭異一樣，毫不手軟，速度很快。

 

女鬼S的時候，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不相信，她最後S在我的手裡。

 

身後有響動，確定了女鬼是S的，我才回頭。

 

沈鈺和小泥巴站在那裡。

 

兩人看我的眼神裡，沒有驕傲，隻有心疼。

 

是啊，時間改變太多了。

 

他們活著的時候，我連瓶蓋都擰不開。

 

我起身，拍拍手，故作輕松。

 

「我們勝利了。」

 

我們才是最幸福的小家。

 

可今晚，也是最後一晚了。

 

我躺在床上，突然想起婚禮的時候，沈鈺看向我目光裡的克制。

 

那時他不敢抱我，怕我發現他身體的異樣。

 

更不敢親我，因為他彎不下腰。

 

遊戲剛開始的時候，他來得遲，是特地趕來救我的。

 

達成願望任務，我隻有一半積分，是沈鈺屬於詭異，卻在假扮玩家。

 

所以我不能在他身上賺到積分。

 

沈鈺是詭異，他根本沒有任務面板，當時又怎麼能接下達成願望任務呢。

 

沈鈺還是那個始終對我如一的沈鈺，他從來都沒有變啊。

 

我爸之前總是調侃，說沈叔叔沈阿姨的孩子是給我生的吧。

 

整天就知道圍著我轉，護著我，比他這個當爸的都稱職。

 

我爸重度女兒控，可還是說以後我要不嫁給沈鈺，就別嫁了。

 

要是別人啊，他不放心。

 

我翻身靠近沈鈺，可見我過來，他緩緩往床邊移動。

 

「別過來，冷。」

 

我想起之前下雪的時候，為了拍照好看，我穿很少，凍得發抖。

 

沈鈺就拉開自己的羽絨服，讓我鑽進來。

 

少年昂著下巴，洋洋得意。

 

「哥暖和吧。」

 

我沒有再動，我們之間沉默下來。

 

沈鈺的喉嚨發出沙啞的單一音節，好幾次，卻始終沒有出聲。

 

久久，他長嘆了口氣。

 

「方宛，再找一個吧。」

 

「當然了，像我這麼優秀的你肯定找不到了，找個差不多的就行。」

 

頓了下，沈鈺扭頭看向我。

 

「不過，你得稍微收斂點脾氣。」

 

「稍微哈，一點點就行，你已經很好了，就是可以更完美一些。」

 

這次的聲音更小了：

 

「那樣一定能幸福的。」

 

沒有人能像沈鈺一樣包容我，所以他不在了，讓我稍微收斂些，遷就別人，找個依靠，他想我幸福。

 

「不過，要是真忍不住，就來向南山 34 號吧，來找我撒氣。」

 

向南山 34 號，是一大片墓地，裡面埋葬著我的父母、弟弟還有沈鈺。

 

四座空墳，屍骨無存。

 

黑暗裡，我痛得要喘不上氣，眼睛好酸。

 

沈鈺這個狗東西看不起我。

 

他走了，我也不是火爆脾氣的大小姐了。

 

我現在是能撐起一個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我也能為別人撐起一片天地了。

 

可我身後沒人了。

 

沒人讓我保護了，也沒有保護我的人了。

 

我快速起身，在沈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吻上他的唇。

 

「婚禮上欠你的。」

 

沈鈺沒動，我也沒動。

 

我們兩個隻是嘴唇相貼，再沒有其他動作。

 

緊閉的雙眼讓感官更加清晰，我臉上的潮湿越來越重。

 

是眼淚，很多很多的眼淚。

 

我的，還有沈鈺的。

 

我咬著牙，不敢哭出聲，直到最後差點忍不住，隻得放開他，又躺回自己那邊去。

 

過了好久，我平復了自己的聲音。

 

「沈鈺。」

 

「我在。」

 

四個字，就是我的願望，我愛的人，可以回應我。

 

「我喜歡你的臉。」

 

身旁傳來一聲輕笑，「我知道。」

 

「可我愛沈鈺，愛他的全部。」

 

「這輩子愛，S了也會愛，沒有別人，也不會有別人。」

 

「別忘了，我們結婚了，你也不許有別人，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鈺沒有說話，我等了好久好久。

 

他說，「好，我的榮幸，老婆。」

 

13

 

最後一天，沒有危險，我們就做一次平凡的家人。

 

我起得很早，做了一頓豐厚的早餐就衝進小房間，叫小泥巴起床。

 

「我是詭異，能不能給我一點基礎的尊重。」

 

我一巴掌打過去，「我還是你姐呢！」

 

別說，這種打弟弟的感覺是真不錯。

 

早上來一頓，一天神清氣爽的。

 

還有時間, 我們準備再去玩玩。

 

一路上，我拉著沈鈺的手, 給他講小泥巴小時候的糗事。

 

我們倆哈哈大笑，小泥巴氣到不行。

 

「我就是你們倆談戀愛消遣的工具人！」

 

我拿著那臺相機，拍了很多三人合照。

 

我還拽著小泥巴, 讓沈鈺給我們拍照。

 

小泥巴站在我身旁，「姐，真好，還能見到你。」

 

我眼睛往上看, 想阻止淚水掉下來。

 

「長大了, 跟我和爸媽想得一樣, 是我們家的男子漢。」

 

我頭靠向小泥巴的肩膀，抓著他的手。

 

「你是姐的驕傲，一直是。」

 

那個歪歪扭扭的小胖團子成了挺拔的少年，他用自己的雙手, 給我撐起了一片天。

 

小泥巴玩到中途就自己跑了，說去找骷髏哥玩。

 

其實是為了給我們留下一點兩人空間。

 

我和沈鈺在墓地裡闲逛, 沈鈺一直盯著我看，像怎麼都看不夠。

 

我捏著沈鈺的臉, 踩著骷髏哥的墳包親了他一下。

 

「還會再見的。」

 

沈鈺推開我, 抓著我的肩膀, 神色認真嚴肅。

 

「方宛，不要再進來了, 很危險。」

 

我拍拍沈鈺的頭，就像他之前總拍我一樣, 感覺確實不錯。

 

「放心，不會的，我很厲害的。」

 

這次就算沈鈺沒來，我也有辦法脫險。

 

身後的光圈逐漸擴大, 我吻上沈鈺的額頭。

 

「好好的，照看好我們弟弟。」

 

說完我把相機塞他懷裡，就往光圈奔去。

 

我不擅長告別，但我們總會見面。

 

番外一：

 

我走後，小泥巴出現在沈鈺身旁，「姐夫。」

 

沈鈺看著新到賬的積分, 果斷全部兌換成現實貨幣，熟練投給方氏。

 

「看, 老子S了也能養你姐。」

 

兩人拿出手裡的相機, 翻看一張張照片。

 

沈鈺看到最後三張，是我的自拍。

 

每一張都有一個誇張的嘴型。

 

翻譯過來就是：

 

我愛你。

 

番外二：

 

方氏是一個實業發家的龍頭公司, 在方家大小姐結婚前夕，方家少爺和大小姐未婚夫車禍身亡。

 

我在商場瘋狂買買買，下一秒眼前一黑，我出現在一座墳包上，旁邊三個骷髏架在蹦迪。

 

「文（」大小姐獨自掌管家業，公司更上一層樓, 還進軍互聯網科技, 做起了恐怖遊戲。

 

現在已經形成壟斷式發展。

 

據說當時轉型的時候，研發失敗就要破產，收到了一筆神秘投資。

 

哪怕是到現在，方氏依然不定時收到神秘投資, 可謂財力雄厚。

 

而大小姐更是恐怖遊戲裡的超級玩家，玩家榜第一名。

 

最大的能力就是，識破所有詭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