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宋時微身邊的一條狗。
所有人都認為我是為了錢才對宋時微言聽計從。
宋時微也是這麼想的,在她心裡,我精於算計,心腸都是黑的。
當我陷入絕境時,加害者逼我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裡卻傳來她冰冷的聲音:「不過是給你一點教訓而已。」
後來,我再也站不起來,也如她所願,不再糾纏她了。
1
宋時微終於跟那男的分手了,要跟傅家大少傅晨言聯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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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已經在圈子裡傳遍了。
所有知情人紛紛發貼,宋大小姐這次眼光沒那麼差勁了。
傅晨言守得明月見月開,兩人屬實是天賜姻緣,強強聯姻。
而我就是被當做宋時微黑歷史的「前男友」,明明她和我還沒有分手。
如果這件事說出去,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
畢竟在所有人眼裡,我從大學一入學就纏上了宋時微。
是個沒有自知之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以拿來隨意取笑的小醜。
忽然,一個電話響起,是一串我熟悉到能背下來的電話,我秒接起來。
「過來。地址發你手機了。」
一個女聲語氣清冷,帶了些許強勢。
「好。」我舔了舔幹澀的唇,握緊了手機,「是什麼場合,我穿……」
「你覺得,你穿什麼能掩蓋你卑劣的心?」
「嘟嘟嘟——」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嘴裡泛起苦澀。
我家境苦寒,從小為了生存不擇手段,但對宋時微,我是百分百的真心。
是她在我最絕望無助的時候,伸手拉了我一把。
讓我能付了昂貴的醫藥費,使我的父親最後不帶痛苦地離去。
若不是她,我可能已經因盜竊鋃鐺入獄了。
從那一刻起,我暗下決心,隻要她需要我,我就做她身邊的一條狗。
2
剛進別墅後院有個女人攔了下我,她輕蔑一笑,毫不遮掩地嘲諷我:
「你聚會穿這麼隆重呀,是來走秀嗎?」
她正是宋時微的閨蜜王雪,向來瞧不上我。
我低頭看了自已的黑色西裝,是當年剛畢業時斥巨資買的。
我看到了宋時微,眼神微微發亮,繞過王雪就往她那走去。
「時微,我來了。」
她搖晃酒杯的動作一頓,輕輕瞟我一眼,又轉了過去,「為了錢,你聽話得就像一隻狗。」
她的語氣無比平靜。
一陣陣酸澀浮上我的心頭,我的解釋蒼白無力,「我從來都不是為了錢。」
宋時微沒有再看我。
我隻能隨意找了個角落呆著,卻看到王雪背對眾人,往酒杯裡放了一片白色藥片。
白色藥片在杯子裡迅速消散,化成一片虛無。
她端著酒杯往宋時微那裡走去,然後把手上的酒遞給了宋時微。
「小心,別喝!」
宋時微正要喝下去的時候,酒就被衝過去的我打掉了。
她眉頭緊皺,眼神閃過厭惡,「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我連忙解釋:「她要害你!我親眼看到了她把一片藥片下在杯子裡,是真的!」
我說完這一番話,王雪捂住嘴,裝作驚訝大聲說道:
「陸景行你可別誣陷我,該不會這是你想出來的低級招數,要來挽回時微的心吧?」
聚會上的男男女女毫不掩飾地嘲笑我。
「我沒有!不信的話,我們把地上的酒水拿去化驗,一起去看看結果。」
那女生的眼神裡閃過一抹得意和興奮,「好啊,既然你非要我證明,那我隻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宋時微吼我:「陸景行,你鬧夠了沒有!別說謊了,你也不想想,王雪是我最好的閨蜜,我不了解她嗎?怎麼可能對我下藥?」
她又嘆了口氣,失望地說,「我叫你來真是一個錯誤,我認識你也是個錯誤。每次見面,你都要攪局,真是敗興。」
王雪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她接話:「心髒的人看什麼都髒,隻有陸景行你才會用這種低賤的手段吧!」
我真傻,我才意識到這是個針對我的局。
3
自從王雪大學想包養我被我嘲諷過後,她就看我不爽,一直針對我。
恐怕我看見她放的藥片也隻是普通的東西,沒啥用。
隻是我太擔心宋時微了,也知道王雪背地裡十分嫉妒宋時微。
我沒有理會王雪,反而看著宋時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你不信我?」
宋時微沒有說話,卻足以表明她的態度。
眾人看我的眼神無比輕蔑和鄙夷,就好像我是個他們鞋底的垃圾一樣。
宋時微默許她的閨蜜叫保鏢們來把我帶出去。
「不用,我自已走。」
我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這句話。
又看了一眼宋時微,她根本沒看我,跟閨蜜有說有笑。
但出去的時候,保鏢們還是跟在我身後。
剛出門,幾個保鏢就突然抓住了我。他們制住我的奮力掙扎,把我拖到了偏僻的角落。
對我拳打腳踢,又使勁扇了我幾十個巴掌。
我咬牙承受了這場毆打,卻持續了很久。
我渾身痛苦,頭暈眼花,臉腫得像頭豬。
最後帶頭的保鏢拍下了我狼狽的照片,獰笑著撂下狠話:「傅先生讓你以後離宋小姐遠點,你這種貨色,可配不上她。」
帶頭者踩住了我的右手,他殘忍地使勁碾壓腳下皮肉。
「啊!」鑽心的疼痛讓我瞬間嚎叫起來。
可有好幾個人壓住我,我的手根本抽不出來。
壓抑不住的瘋狂大吼,我的聲音就快要穿透厚實的牆壁。
他又怪笑著拿出了鐵錘,「不要!」這是我今晚說的第一句話。
我知道求饒沒有用,可我現在依然開口了,苦苦哀求他們。
我一個技術類工程師,不能沒有這雙手。
「砰!」我好像幻聽了,聽到了我手骨頭折斷的聲音。
我被丟在這裡自生自滅,連監控沒有的地方。
我需要救治。
左手艱難地掏出手機,在 120 停留了一下,又打給了熟悉的那串號碼。
一下就被掛斷了,我苦笑了聲,終於在救護車上暈了過去。
我好像回到剛認識宋時微的那天。
她隻是個剛被分手的小姑娘。
她蹲在地上哭,紅著眼睛。
當我遞給她紙巾後,她崩潰地說她前男友不要她了,不讓她去國外和他在一起。
我有些手足無措,陪在她身邊,安慰了她許久。
後來,我發現我和她竟然還是同班同學。
暈過去的我嘴角仍然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4
「你人呢?不是讓你呆在那別墅嗎?」
是宋時微打來的電話。
我心裡還是存了希望,莫名說道:「時微,我……我在醫院。」
醫生說,我的右手就算恢復好,也做不了精細的活了。
宋時微卻不耐煩地說:「你能不能別作了?又想用苦肉計讓我心軟?」
「當初你費勁功夫接近我,不就是看我背了個幾十萬的包包嗎?我真後悔當年把錢給你!」
我的心一下子揪緊了,整個人痛苦不堪。
沒有想到我在她心裡比我想象的還要不堪。
我年紀尚小的時候,就意識到真真切切到手的錢才是最重要的。
為了能上學,我到處撿別人不要的垃圾,做各種沒人幹的又苦又累的活。
我媽嫌棄毫無作為、好吃懶做的丈夫,就趁夜晚跑走了。
相依為命的我爸不管我,又愛上了賭博,把我的存款都搭進去。
但他患上了重病,我不能不管他。
我每天逃課去打工,甚至想著學就不上了。
當老師組織同學向我捐款時,我又一次領悟到骨氣和面子是沒有用的。
意外的是,宋時微幫我的醫藥費全付了。
認識她的第二年,她忽然問我要不要和她在一起,我欣喜若狂地答應了。
而當時想包養我的王雪在一旁冷嘲熱諷,說我怎麼配得上天之嬌女宋時微。
……
我在醫院裡聽見宋時微留下最後一句話:「裝病有意思嗎?你想咋樣就咋樣吧。」
我悵然若失,手機裡突然出現了一張照片。
是王雪發來的,宋時微和傅晨言兩人親密的照片。
明明知道這個事實,卻還是讓我難以接受。
【我找你有事,過來這裡。】
是宋時微。
明明因為傷勢還不能出院,明明這個地址很偏僻奇怪,但我還是偷偷背著醫護人員溜了出去。
一路上手都隱隱作痛。
5
「還真來了啊!」男人大聲笑著,跟旁邊的人勾肩搭背。
「是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這一群人都是宋時微的追求者富二代。
幾年前我和宋時微在一起,就結下了梁子,但他們礙於宋時微的面子見到我就躲開。
今天,他們用宋時微的短信把我騙來這裡,肯定不安好心。
果然。
他們讓保鏢強行摁住了我,讓我磕了幾十個響頭。
我額頭和右手滲出了很多血,渾身傷勢使我更痛到麻木了。
他們把尿淋在我的頭上、身上,屈辱使我熱血上湧,猩紅著眼,。
還有人專門拍下視頻,我咬著牙齒,從喉嚨裡發出怒吼掙扎,卻又被摁回去。
他們笑得更開心了,「宋時微和傅晨興訂婚了,誰還會管你這隻狗呢?」
「你以為宋時微不知道嗎?我說要惡作劇發短信,她看都沒看就直接讓我發了哦!」
「你們撒謊!」
我根本不能接受,時微怎麼可能這麼對我?
「你真是S到臨頭還嘴硬!」
他們推搡著一個年邁的老人出來,老人不敢看我,上車前小聲說了一句:
「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吧!」
他們竟然想僱佣人來S我!
我艱難地站起來,卻隻能忍痛一瘸一拐出去。
何況人怎麼能快得過車?
突然,帶頭者示意司機停下,笑著跟我開口:「別說我不給你機會,隻要宋時微讓我們放過你,我們馬上就撤。怎麼樣?」
我SS盯著他,心裡又狠又怒。
「我就喜歡你這桀骜不馴的眼神,看來你不想活了?我提醒你一下,這裡可沒攝像頭哦。」
我不能S。
我拼命工作,就是想把我欠的錢還給宋時微。
這樣我們的關系就是幹淨的。
思緒瞬間想到這裡,臉腫的我含糊不清地說:「我打。」
看戲的幾人這才笑了,把剛才從我身上搜出來的手機扔回給我。
我的右手徹底廢了,左手也抖著,一個數字按了幾次,鍵盤才反應過來。
一秒又一秒過去,心無比煎熬,直到自動掛斷,依舊無人接聽。
「哈哈哈哈哈還得我幫你打,宋時微根本沒把你當回事兒」
他們爆笑如雷,隨後把自已手機遞了過來,女聲從那頭傳來:「什麼事?」
「時微,是我,」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
「我在鍾山路口這邊,他們說你知道的。」
「嗯,怎麼了?」
這是什麼反應,她怎麼如此淡然平靜?
難道我在她心裡真就一點位置都沒有。
連塵埃都比不上嗎?
「不過是給你一點教訓而已。誰叫你聚會上騙我,讓我沒了面子?」
6
「孫子,那就沒辦法咯。去陰曹地府後要怪就怪宋時微宋大小姐。」
他們幾人迅速撤退。
不等我反應過來,我身後的車已經開始加速,「該S,我的腿!」
司機可能良心發現,沒有再從我身上碾壓過去。
所有人都跑了。
我原本以為我就算沒有了手,還可以做別的事業,可現在……
我一個人心灰意冷地躺在這裡等S。
在盛夏的高溫下,嘴唇幹澀到起皮,身上無一處是不痛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快要昏S過去的時候,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喊我。
眼睛努力睜開一條細小縫隙,我看到一個女人模糊的身影。
女人從遠處跑來,步伐有些搖搖晃晃。
心裡忽然泛起了漣漪,難道是宋時微來找我了嗎?
沒等看清,我終於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已經在醫院了,渾身清爽幹淨,但腿一陣劇痛。
林曉悅,我的學妹,現在的同事,端著一碗粥進來了。
我突然松了一口氣,上天怕我自作多情,馬上就把真相告訴我了。
「陸學長,我喂你吃點東西。」
「不用,你回去吧。」
我不再看她,我不能給喜歡我的人希望,何況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她在學校就跟我告過白,後面還辭掉大公司的 offer,跑來我在的這個小公司,我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沒事,學長,我請過假了,你現在也需要人照顧。」
照顧?為什麼我淪落到這個地步?還要屈辱地讓男護工給我把屎把尿。
醫生說我的腿即恢復,也很難像以前一樣正常行走。
明明我的事業才剛剛有了起步。
「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S了不好嗎?」
7
「最近怎麼沒看見陸景行了?」
「那讓宋小姐把他叫出來玩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