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野帶人出來侵略,完全是因為他的性格好戰,再加上不喜歡蒼凜,想報私仇。
可誰知,剛見到蒼凜,便被蛇獸一尾巴抽死。
想到這鐵山又慶幸又羨慕。
鐵山慶幸自己還活著,不想端野死得不明不白,留下伴侶和七隻未長大的幼崽。
他又羨慕端野被一尾巴結束生命,自己卻硬生生被折磨了兩個小時。
現在一看見赤璃化成蛇形,他便下意識身體打顫。
老牛一聽多嘴問了一句:“那你現在是狼族部落的獸人了,豬族部落豈不是群龍無首?”
鐵山笑的滿臉肥肉亂抖,他道:“你太小看豬族部落了,豬族部落好歹是個大部落。
現在應該是山河當首領吧,他也是五階豬獸。”
“兩隻五階?”老牛心頭一顫,若不是先來狼族部落,沒準他也會去投奔豬族部落。
獸人的實力決定食物來源的穩定,更代表部落的強大。
五階獸人可不是大白菜,隨地可見。
老牛道:“山河?聽名字想必比你的前任首領要靠譜吧?”
“靠譜?”鐵山冷哼一聲:“隻希望他不要帶領豬族部落走向滅亡才好。”
他和山河交情不深,兩三次照面下來卻也知對方是一位藏得極深的兩面派。
更何況還有那事多的石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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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山沒回去的原因之一便是因為山河和石露,他隻是看著頭腦簡單,又不是真傻。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突然空曠的草原傳來一陣陣有節律的響聲。
鐵山一愣,喃喃道:“這是什麼?”
他們站起身,隨著聲源看去。
隻見一隻兔獸雌性,雙手拿著木棒,敲擊著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東西。
雌性身材嬌小,因為手上使勁,滿臉通紅,汗水讓幾縷頭發黏在臉上,倒別有一番感覺。
聲音的來源便是兔暖暖敲擊的東西!
鐵山隻覺渾身的血液沸騰著,仿佛靈魂深處的什麼東西被喚醒了。
他渾身的疲憊仿佛消失,開始隨著節律扭動身子。
狼獸們不懂音樂,卻聽得很起勁,也紛紛跑到草地上盡情舞動著。
即便他們的舞姿很僵硬又別扭,但每人的臉上都掛著富足和幸福的微笑,是不為食物發愁的微笑。
卓蘭等雌性也猶豫著,她們想和雄獸們一起衝進雨裡盡情跳舞,卻因為害怕生病,不敢冒然上前。
塞莉娅婆婆卻眼前一亮,笑著戴起頭戴式雨傘道:“暖暖,婆婆去跳舞,生病了你可要給婆婆治啊。”
如今兔暖暖的治愈能力見長,就算一整個狼族部落生病,她治療也不會感覺力竭。
塞莉娅自然放心。
雌性們一聽也仿佛有了主意,都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兔暖暖。
被這麼多美女盯著,兔暖暖實在找不到一個理由拒絕。
看當下大家都很快樂,她自然不會掃興。
“都去吧!生病了我治!”兔暖暖一聲令下,伴隨著重重的敲鼓聲。
赤璃雖然心有不滿,可見兔暖暖開心,卻也沒說什麼。
雌性們歡呼著,紛紛戴起頭戴式雨傘衝進草地裡,泥點子粘在小腿上也渾然不覺。
她們穿著清涼,獸皮裙因為身體轉動而輕輕飄了起來,差點泄露一片春光。
幸好兔暖暖早已傳播要穿內褲的觀念,這才沒有走光,隻是內褲被看見。
可這在獸世,並不會覺得有什麼。
穿內褲不就是為了擋住私密處嗎?不小心露出來又能怎麼樣?又不是光著屁股。
要是有哪隻雄性大驚小怪,大家反而會覺得他沒見識。
鐵山在獸群裡顯得格外顯眼,他舞動著肚皮,每一個動作都卡上兔暖暖的節奏點。
明明是第一次聽鼓聲,卻顯得無比熟練。
換作來到地球,應該早是一位舞蹈家吧?
兔暖暖贊嘆不已。
她見眾人跳舞,心頭也痒痒的,也想衝入雨霧中一起舞動身體。
這時,蒼凜不知從何處出現,他接過兔暖暖手中的棒槌道:“我來吧?”
“你會?”兔暖暖問道。
“一聽便會。”蒼凜見兔暖暖不信,隨手便給兔暖暖打了一遍兔暖暖剛剛敲擊的節奏。
兔暖暖完全是聽小七在意識裡的提醒而敲的,蒼凜則是完全靠記憶和天賦敲打出來,甚至自己還做了改變。
兔暖暖由衷地贊嘆道:“蒼凜,你怎麼做什麼都做的這麼好啊!”
蒼凜一笑,心裡卻泛著苦,他暖暖道:“一起去玩吧!”
兔暖暖放下心,拉起身邊又快吃醋的赤璃衝進雨地理,開始跳舞。
卓蘭見兔暖暖也來跳舞,她連忙拉出自己壓箱底的鮫絲綢緞披在兔暖暖的身上。
藍色閃著金絲的鮫絲綢緞,將兔暖暖粉嫩的皮膚襯得更加白嫩,
兔暖暖摸著細滑的料子,這是她第一次接觸獸世比現代要好的工藝作品。
她驚問道:“這是什麼?”
“鮫人做的鮫絲綢緞,泰森追求我時送的,我做成兩條圍紗,這條是專門給你的!”卓蘭道。
兔暖暖心一顫,這是她第一次聽說鮫人,也是她上輩子從未聽過的存在。
第100章 骨鳴平原
眾人都在快樂舞動,似乎兔暖暖此刻提正事顯得多少有些掃興。
她打算先把鮫人的事情放一邊。
兔暖暖感激一笑:“謝謝你卓蘭。”
她的笑如同寒冰洞裡的一束光,把卓蘭的偽裝漸漸融化。
卓蘭耳朵一紅:“這有什麼,我是覺得你合適才送你的,你要是不合適我才不送你!”
兔暖暖知道卓蘭是個心軟嘴硬的雌性,自然沒把她的話當真。
她轉了一圈,鮫人綢緞隨風飄起,把兔暖暖襯託得像一位天上下來的仙女。
赤璃被兔暖暖的美驚得一愣。
他和兔暖暖整日膩歪在一起,自然沒發現兔暖暖每天細小的變化。
此刻他這才發現,當初小小的一隻小兔子,一頭柔順且有光澤的頭發隨意垂在腦後,臉上因為吃的好而長了幾分肉,不顯圓潤卻剛剛好。
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總是散發著光彩,挺翹的小鼻子,一抹象徵著身體健康的紅唇......
他一愣,由衷贊嘆道:“暖暖,你真美。”
兔暖暖被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拉過赤璃的手:“來,我教你跳舞吧!”
說是教,實則兔暖暖自己便有些四肢不協調。
兩人跳舞不到五分鍾,兔暖暖的腳便踩了赤璃三次。
小七不禁扶額:【宿主,你舞商真差,四肢還不協調,赤璃會不會嫌棄你啊。】
兔暖暖吐了吐舌,心想,誰都會嫌棄我,可赤璃才不會。
赤璃脾果真氣好,隻是笑著看著兔暖暖,陪著她鬧,見對方踩著他腳不放也不生氣。
蒼凜在石臺上擊鼓,臺下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的目光始終放在兔暖暖的身上,從未挪動過半分,
見對方和赤璃親昵的模樣,心中忍不住陣陣抽動。
他也想轉頭過去不再看兩人,卻被對方銀鈴般的笑聲吸引,不看反而更折磨人。
蒼凜認命了,他看著兔暖暖的視線沒挪再挪動半分。
他認了,哪怕兔暖暖再找十個獸夫,他也不再會嫉妒。
隻要兔暖暖能把放在赤璃身上的注意力,放一點點在他身上,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蒼凜心抽痛,轉而將悲痛發泄在了面前的大鼓上。
鼓聲越來越有節奏感,並且音樂傳來的感情越來越激烈。
要說蒼凜之前敲鼓隻是在兔暖暖敲的基礎上改編,現在則完完全全是他自己敲擊出來的音樂。
眾人紛紛停了下來,隻剩鐵山一人在伴隨音樂舞動著。
他的身姿和音樂融為一體,和音樂裡的情緒開始共鳴,一轉身,他流下一滴熱淚。
鐵山感受到了,感受到隱藏在音樂裡的悲傷。
那是愛而不得的痛苦。
狼獸們站在原地靜靜聽著,他們血脈裡似乎也有什麼東西在瘋狂跳動著。
不知從誰開始,狼獸們紛紛化為獸形開始嚎叫。
兔暖暖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經漸漸變黑,雨滴還在綿綿密密地下,狼獸們仿佛渾然不覺,默契地朝著某一處一直嚎叫著。
嚎叫聲裡是無盡的悲鳴。
赤璃和兔暖暖不明白為什麼變成這樣,鐵山和老牛卻不知在何時走到兔暖暖面前,他們眼底也閃著淚光。
兔暖暖一驚想開口,卻聽見狼獸們面朝的那處傳來一聲巨響。
這不同於音樂,卻響徹了整個草原,甚至是更遠的地方。
聲音仿佛來自很遙遠的很古老的過去,兔暖暖既覺得陌生又熟悉。
有道聲音傳來,是一道很溫和的女聲,聲音並不清晰,需要獸人們豎起耳朵,屏著呼吸,聚精會神地去聽。
兔暖暖聽見了,聲音好像是....
“孩子們,活下來......”
聲音溫柔又堅決,伴隨著許多細小的哭泣聲,
是誰在哭泣?
兔暖暖還沒反應過來,獸人們卻紛紛化作獸形,雙膝跪地,頭靠著地面,呈匍匐狀。
虔誠的模樣像一位位忠誠的信徒。
大家都是朝著那聲音的來源處跪下,隻有赤璃朝兔暖暖跪著。
兔暖暖滿臉疑惑,連忙想後退兩步,卻被抬頭笑著,眼角卻泛著淚花的赤璃拉著腳踝,不讓她躲開。
赤璃笑著,小聲道:“暖暖,我不信獸神,我隻信你。
我沒見過父母,來到狼族部落前也沒聽過獸神的傳說。
你是我的救贖者,我是你最忠誠的信徒。”
說著,不由兔暖暖反應過來,他俯身朝著對方的腳踝處虔誠地,輕輕地親了一口。
兔暖暖一愣,心情難以表達,她喃喃道:“你......”
沒等兔暖暖想好說些什麼,意識裡的小七“嗷嗷”哭了起來,哭聲十分悲痛,仿佛是在哭訴誰的離開。
兔暖暖在心裡默問道:“小七,你怎麼哭了?你認識這聲音的源頭?”
小七的哭聲戛然而止,他注意到自己的失態,立馬閃遁。
不論兔暖暖在心裡怎麼默念小七的名字,對方都沒有再出現。
真奇怪。
兔暖暖放棄呼喚,心裡卻多長了一個心眼。
在兔暖暖沒注意到的角落,蒼凜虔誠地跪著,抬著頭,雙眼注視著聲音的來源處。
獸神在上,請給您的信徒一個重生的機會,讓兔暖暖重新接受我這個可憐的失意人,沒有她在的日子和變成魔人沒有區別......
森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