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嚴厲的聲音帶著幾分怒火,“你們現在在哪,我現在過去接她。”
他掛斷電話剛要往那邊趕去,才後知後覺想起身邊還有一個同樣醉酒的林絮。
他一個人怎麼也應付不過來兩個酒鬼。
他忽然有些後悔了。
為什麼當時沒有把季澤秋一起抓過來,派他去照顧季語喬正合適。
就在季廷陽糾結的時候,謝長宴似乎看出了他的難處,聲音輕笑著響起,“不如我替你送她回房?”
“不需要。”季廷陽冷聲拒絕。
他會把母親先送回房間再趕過去。
“放心,我不會對她做什麼。但你要是晚了幾分鍾趕去你妹妹那邊,他們那邊人員復雜,可就不能保證會不會做些什麼了。”謝長宴挑眉。
季廷陽:“……”
他攥緊了身側的手,心裡掙扎了兩三秒,忍痛把林絮交給了謝長宴。
季廷陽雖然討厭謝長宴,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確實比其他人要靠譜。
“不準碰她。”季廷陽眼神如刀般在他身上剜了他一眼。
“這個碰,應該不包括接吻吧?”謝長宴似笑非笑道。
“你!”季廷陽怒氣上湧。
謝長宴提醒:“你要是再不去,可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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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敢碰她,我就殺了你!”季廷陽放下一句狠話,轉身離開。
謝長宴的胸腔輕輕震動,響起幾聲嗤笑。
“阿宴,你怎麼老是喜歡捉摸你兒子,萬一又生氣了怎麼辦?”懷裡的林絮蹭了蹭他的胸膛,悶聲說道。
第170章 原來她口中的阿宴一直就不是自己
謝長宴嘴角揚起弧度,垂眸看了眼懷裡的人,“什麼兒子?”
“就是季廷陽啊,你怎麼把你兒子都忘了。”林絮的腦袋從他懷裡抬起,醉眼迷離的眼睛瞪向他。
謝長宴眼裡的笑意更大了,“他是我的兒子,那你是我的什麼,女兒?”
“我?我當然是你的老婆呀。”林絮的身體搖搖欲墜,腦袋又跌回了他的胸膛上,語氣醉醺醺的,“你把兒子忘記也就算了,怎麼可以忘記我……壞蛋。”
“嗯。”謝長宴臉上的笑意染上了幾分無奈,“是我不好,竟然把我的老婆忘了。”
懷裡的腦袋重重點了點,“沒關系,我原諒你了。”
“小酒鬼。”謝長宴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腦袋,隨後彎腰把她抱起,“我送你回房間。”
酒後的林絮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一路上千言萬語。
“你為什麼會叫謝長宴啊?”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我好想你……”
“車禍是不是很嚴重,所以你才會把我忘了?”
“如果當初你沒有擋在我面前,你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雜亂無章的話語令謝長宴聽得一頭霧水,“在胡說八道什麼?”
林絮沒有回應,腦袋倚在他的胸膛繼續喃喃自語。
直到把她送回房間,放在床上,謝長宴才發現她泛紅的眼尾,以及那顆搖搖欲墜的淚珠。
他眉頭微蹙,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怎麼還哭了?”
林絮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像是安心了似的閉上眼睛緩緩入睡。
“這麼快就睡著了,你是真的一點也不擔心我會做些什麼。”謝長宴搖搖頭,低聲悶笑。
像是感應到了他要離開,林絮忽然拽住他的手。
“別走。”她微醺的臉頰薄紅,微微睜開的眼睛迷離,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又帶著委屈,“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別走……”
謝長宴的語氣帶著一絲散漫的笑,“知道我是誰嗎,就叫我別走。”
“阿宴。”
“看來還沒有醉糊塗。”
他俯下身子,一手撐在林絮的腦袋旁,另一隻手的指尖在她臉上輕輕撫過,從額頭到臉頰,最後停留在她的唇瓣上,嘶啞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蠱惑,“那……再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誰?”
林絮的長發散落在床上,臉頰的紅暈更盛了,那雙美麗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著他,“是你……”
謝長宴褐色的眸眼之間寫滿了愉悅,彎身吻上了她的紅唇。
他箍著她的頸脖,讓她緊緊貼向自己,唇齒相依,氣息逐漸變得灼熱起來。
她身上的香氣混雜著酒精的氣息一並鑽進他的鼻息,就連他也染上了幾分醉意。
他含糊不清的聲音在唇瓣的輾轉間,“我是誰?”
“阿宴。”林絮嫣紅的臉頰多了幾分魅色。
滾燙的呼吸與喘息相互交織纏綿,就在房間的溫度逐漸升高時,她嬌喘著道出了一個名字。
“季宴禮……”
上一秒旖旎曖昧的氛圍驟然消散,房間仿佛置身冰窖之中,冷冽的寒意在身體內肆虐橫行。
謝長宴的腦海仿佛炸出一道驚雷,思緒仿佛被抽空,變得一片空白,就連耳朵也嗡聲作響,什麼也聽不見。
時間宛如在這一刻靜止,無法作出反應。
半晌,他張了張嘴,直起僵硬的身體,看向她的眼眸深處一片復雜,“你剛剛叫我什麼?”
“季宴禮。”
“阿宴。”
林絮牽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地叫著他。
他臉上的表情凝固,身體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這一刻,季廷陽的話在他腦中回蕩——“你不過是個替身罷了。”
原來她口中的阿宴一直就不是自己……
謝長宴兀的輕笑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之前的自信與不以為意,苦澀的笑意不達眼底。
他一直以為季廷陽所說的不過是胡話,對此不屑一顧,卻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劇烈的疼痛從胸口蔓延至全身,仿佛被針扎過一樣,泛起綿綿密密的疼痛,又令他感到窒息,每一秒的呼吸都變得痛苦而又艱難。
他抽出自己的手,幫林絮蓋好被子後,轉身離開房間。
……
林絮醒來的時候,船艙外的天空已經變得漆黑了。
太陽穴處傳來一陣酒醒後的疼痛後遺症,她揉著額頭從床上坐起,眼裡閃過一片懊惱。
真是喝酒誤事。
她都還沒有把遊輪的一半逛完,外面就天黑了。
想起醉過去之前在自助餐廳那邊一起吃東西的謝長宴,林絮掏出手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她又繼續撥打兩三個電話過去,依舊無人接聽。
難道是在忙,沒看手機?
她嘟囔一句,隻好轉而給季廷陽的電話。
幾乎是秒接。
“你醒了?有沒有頭疼,要不要我去拿一杯醒酒茶過來?”季廷陽關切的聲音急迫響起。
“不用不用,你們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們。”
“我在甲板上。”
甲板中間的舞臺似乎在進行什麼表演,林絮過來的時候,四周人山人海。
她沒在人群裡找到季廷陽,反而看見了欄杆邊上望著大海的謝長宴。
林絮眼睛倏然一亮,踩著高跟鞋走了過去,“阿宴!”
謝長宴的身體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轉身看向林絮。
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復雜,林絮還想仔細觀察的時候,他已經斂去了表情,變得一臉淡漠。
“你也是被主辦方邀請來遊輪玩的嗎,蘇少沒有和你一起來嗎,如果你一個人的話,我們明天一起玩吧?我有看到他們有……”林絮眼眸彎彎,神色開心和他說了許多。
然而不管她說了多少,怎麼也沒有得到回應。
他後背倚在欄杆上,神色始終淡然,沉默不語。
“你……怎麼了?”林絮的聲音戛然而止,看向他的眼眸帶著一絲關心,“你心情不好嗎?”
謝長宴的眸底暗沉,盯著她的眼,張了張嘴,“你在關心誰?”
是他?
還是她心裡的那個季宴禮?
第171章 快要死在他手上了
“在關心誰?”林絮歪著腦袋,唇角的笑漪輕牽,“當然是關心你啦。”
謝長宴看著她明豔的笑臉,眼眸深處湧動著林絮看不懂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他移開視線,喉嚨響起一絲淡然,不辯情緒的聲音,“我沒事。”
“哦……”林絮應聲,指著甲板中央的舞臺,“那邊好像有表演,我們一起過去看吧?”
看見她臉上的興奮,謝長宴拒絕的話語梗在喉嚨裡,半晌憋出一個“好”字。
他走在林絮身側,掌心忽然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謝長宴垂眸,發現林絮十分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怎,怎麼了?”林絮見他神色有些不對,正要縮回手,下一秒謝長宴將她攥得更緊了。
手指穿過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沒什麼,走吧。”謝長宴牽著她往離舞臺更近的位置走去。
在林絮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眼睛閃過一絲的煩躁,隻覺得有些心煩意亂。
也不知道是在怒她把自己當替身,還是在怒自己明知是替身卻沒有辦法拒絕她。
甲板中央的舞臺上有交響樂團在演奏,悠揚的曲調從他們的樂器中傳出。
周圍的遊客像是自發性執起身邊同伴的手,借著樂曲兩人翩翩起舞。
林絮抬頭看向謝長宴,眸裡閃爍著躍躍欲試的神色,“我們也要跳嗎?”
謝長宴下颌點了點,還沒來得及開口,林絮就被別人拉了過去。
季廷陽摟著她的肩膀,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謝長宴,發現他並沒有對林絮做什麼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而後看向林絮,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不是說好在入口等我嗎?”
“這邊太熱鬧了,我忍不住想過來看看。”林絮露出討好般的笑容。
看著她的笑顏,季廷陽心裡那點氣也散了,“好吧。”
林絮往他身邊瞧了瞧,沒有看見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攬月呢?”
“她喝得比你還醉,現在還在房間睡著呢。”季廷陽說到這裡,眼神就沉了沉。
這些年讓她在學校裡住,沒有人能管得到她,沒想到她竟然敢在陌生的人群隨隨便便就喝醉。
林絮驚訝:“她也喝醉了?”
季廷陽點頭,片刻後又把話題引了回來,“你想跳舞?”
“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