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阿嬤的眼睛裡滿是不舍:“沒想到我們剛剛建造好的房子,就要這樣放棄了,這群該死的猛獸。”
戈行阿叔拍了拍她的手臂:“別傷心了,隻要族人們都還在,我們到了新的安全的地方,可以重新建立新的部落,建比現在更好地房子,到時候每個獸人家庭都建造像季暖那樣的院子。”
摸了摸眼角滲出的淚水,巫醫阿嬤默默地點了點頭,迫不得已的離開這個生活了兩百多年的部落,她是真的舍不得。
“好了,我現在去通知族人們,三天後的早晨我們就開始遷徙,一起去新的領地。”戈行族長兩眼放光的道。
季暖和修衍都兩眼放光的點了點頭。
沃森部落即將遷徙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部落中傳播開來,沃森部落的族人們有的戀戀不舍,有的期待異常,唯獨青山部落的獸人們臉色凝重極了。
薩卡爾族長的屋子裡聚集了部落裡幾個權威獸人,巫醫看向臉色凝重的薩卡爾:“族長,你有什麼意見麼?我們是跟著沃森部落一起遷徙呢,還是繼續留在這裡生活。”
薩卡爾看了老巫醫一眼,嘆了口氣:“我是想要留在這裡生活的,若是沃森部落遷徙了,那麼這裡的房子和高大的城牆都會是屬於我們青山部落的,我...哎!”
巫醫搖了搖頭,看像自己的弟子:“薩繆爾,你的想法呢?”
薩繆爾臉色十分平靜:“我覺得我們應該和沃森部落一起遷徙,沃森部落為什麼放棄這樣堅固的城牆和溫暖舒適的房子去其他的地方生活,還是在雨季遷徙?”
說著看了看周圍的獸人:“說明建造這個城牆的他們都沒有把握這個城牆一定能夠阻擋住這麼多猛獸的攻擊,我們留在這裡太危險了。”
第223章 離開
薩繆爾的話音一落,巫醫就摸著胡子點了點頭,不愧是自己最喜歡的弟子,比他阿父要有遠見的多了。
“我倒是不覺得,我覺得這個城牆是能夠阻擋住猛獸的攻擊的,我覺得留在這裡挺好的,有這麼多結實又溫暖的房子住,我們幹嘛要出去淋雨受苦啊!”撒朵兒嬌滴滴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有些不滿的看著自家阿哥。
周圍的幾個獸人摸著身下暖烘烘的炕,眼神有些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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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阿父投向撒朵兒的寵溺眼神,薩繆爾眼神暗了暗,隨即低下頭不再說話。
巫醫皺眉道:“我和薩繆爾的想法是一樣的,留在這裡太危險了,我們不能為了這些房子和城牆就不管族人啊!”
薩卡爾眼神有些冰冷的看向苦口婆心的老巫醫:“我之前和圖芒部落合作的時候您就不同意,總是阻止我,現在您又這樣,你這是對我這個族長不滿意麼?”
薩卡爾這一席話瞬間將老巫醫架在了那裡,老巫醫臉色鐵青的看著一臉挑釁的薩卡爾,粗重的喘了好幾口氣,終是穿著獸皮下了炕,蹣跚著步子走到門口,才轉身道:“那就這樣吧,我會帶著願意跟我一起遷徙的族人走,不願意走的就留下吧。”
看著老巫醫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薩繆爾的心瞬間涼了下來,為部落勞心勞力的巫醫,竟然就這樣要離開部落了。
炕上的父女兩還在幻想著以後的美好生活,薩繆爾卻覺得他們是在死亡的崖壁上旋轉,隨時都會掉下去。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沃森部落的獸人們都在以前的儲食洞口集合,戈行族長在說著遷徙過程中的注意事項,族人們安靜的聽著、記著。
隊伍的不遠處,薩卡爾和撒朵兒等青山部落的獸站在一起,目光冷漠的看著沃森部落的獸人。
薩繆爾身上背著一個小包裹,和一些青山部落獸人一起站在巫醫的身邊,認真的聽著戈行族長說的注意事項。
“薩繆爾,你真的決定要和我一起走麼?你的阿父、阿妹都在這裡。”巫醫老眼含淚的看著這個從小在他身邊學習、長大的崽子。
薩繆爾搖了搖頭:“巫醫,我想好了,阿父還有撒朵兒,而您隻有我了,阿姆死去後,一直是您在照顧我。
現在阿父執意留在這裡,我雖然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但是我能夠決定我自己的想法。”
巫醫摸了摸眼角,老臉滿是欣慰:“好啊,好崽崽!”
族人們秩序井然的排著隊。兩獸一組的穿過前方儲食洞內的小道,來到後山。
這裡,已經有強大的獸人守在這裡,保證這族人們的安全。
沃森部落的獸人們走了,以前熱鬧的部落現在空空蕩蕩的隻有青山部落的一些獸人在活動,季暖的家被撒朵兒和她的伴侶們佔了。
看著寬敞舒適的院子,撒朵兒心裡別提有多得意了:“哼!季暖,你搶走了我的修衍,我現在就搶了你的房子,你就在外面淋雨吧。”
第224章 河邊
得意不已的撒朵兒完全沒有想到,不遠處的山脈邊緣,正有一股可怕的猛獸潮向著艾尼路森林奔湧而來...
季暖的草席在遷徙中受到了廣大雌性一致的好評,披上寬大的草席,一點也不會擔心雨水會淋在身上。
胖乎乎的小崽子們乖巧的坐在自家阿父或是各位叔叔伯伯身後暖烘烘、軟綿綿的背筐裡,別提有多舒服了,一個個小家伙就那樣或趴或躺睡的昏天暗地、口水橫流。
貓喵喵乖巧的窩在崖裡身後的背筐裡,睡的四仰八叉,引來一眾猛獸雌性的羨慕嫉妒恨,連帶著周圍成年的弱獸雌性都感受到了來自猛獸雌性的紅果果的幽怨氣息,隻能是幹笑兩聲,連忙催促自家雄性趕路。
未成年的時候是幼崽形態什麼的,以前的她們一點也不覺得好,現在嘛...為什麼會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吶?不能說,會被打屎!
季暖帶著編制的防雨的帽子,身上披著草席,裹成一顆球兒騎在修衍的背上,雨滴落在身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身音,身上卻沒有被一絲雨水淋湿,讓她的心中頓時大大的松了口氣。
戈太帶著一隊獸人奔跑在隊伍的最前方,一旦遇到猛獸,立刻就上去處理了他們,以多勝少,盡快的打通遷徙的道路。
遷徙的日子就在無盡的趕路中慢慢消逝。
路程遠了很多,再加上照顧同行的雌性和小崽子,到達艾尼路河邊的時候已經是十二天以後了。
雨季剛剛化凍的艾尼路河水位較之前部落集會時上升了很多,水流也更加湍急。
季暖看到的領地就在上次過河地方的下面,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獸人們的皮毛已經是很髒很髒了,泥水濺在上面,一個個都灰突突的,哪裡還有曾經英俊瀟灑的帥獸模樣。
雌性們從自家雄性背上下來,看著一個個又醜又臭的雄性,都不由得呲了呲牙,這灰突突的獸真的是自己愛幹淨又好看的獸人?
“族人們,我們今天就在這裡休息了,明天向下遊的平原出發。”戈行族長一揮手,率先向著河邊而去,警惕的看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用大葉子舀了些水,大概的清洗了下。
“大家小心些,這條河裡有很可怕的鱷魚和食獸魚,它們眨眼的時間就能夠將一個獸人啃得隻剩下骨架。”看著獸人們齊齊湧向河邊,還有一些從來沒有參加過部落了集會的年輕獸人,季暖連忙開口提醒道。
戈行族長這才注意到自己起了個不好的頭,連忙站起身來:“都回去都回去,這裡太危險了,萬一被可怕的食獸魚和鱷魚拖下去,誰也救不了你們,一個個的連個雌性都沒有,臭美什麼呢!”
活音剛落,就接受到了四面八方而來的幽怨眼神,族長大人,您這是飽獸不知餓獸飢啊,說這話不是妥妥的拉仇恨麼?
奈瑪姨靠在河邊的一棵樹上休息,有些不忍直視的撇過眼去,真的是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個憨貨。
第225章 夢話
這個族長是撿來的吧!
雌性們趴在自家雄性的身上好好地睡了個覺,獸人們聚在一起吃了頓肉補充能量。
嘹亮的獅吼將族人們從懶散困頓中驚醒,戈行族長的大嗓門傳遍了隊伍的每一個角落:“好了,雌性上獸人的背,負責小崽崽的將筐子背起來,獸人們,我們的新領地不遠了,大家出發!”
獸人們齊齊仰頭回應族長的鼓勵,向著希望的新領地奔去。
沃森部落離去半天後,這裡的森林中突然傳出一陣陣腳步聲,幾十隻灰色高大的熊獸人出現在這裡,領頭的熊獸人嗅了嗅地面,抬起頭道:“這裡之前有很多的獸人聚集,氣味很陌生,應該不是我們這一帶的部落。”
一隻獸臉格外憨厚的熊獸走上前來,仔細的在地上嗅了嗅,有些憨憨的道:“俺好像聞到幾個有些熟悉的氣味,在哪裡呢?”
熊旦粗壯的爪子在地上扒了扒,獸臉都快要糾結成一團團,隨後有些沮喪的垂下大腦袋:“俺想不起來了,但是俺確定,就是很熟悉。”
領頭的熊獸呲了呲牙,這個腦子瓦特的獸真的是他們聰明強大的灰熊部落的獸?該不會是撿來的吧?
此時,遠去的沃森部落獸人還不知道,若是他們晚一點出發,就能夠遇到以交換脆甜果而聞名艾尼路森林的灰熊部落了。
季暖有氣無力的趴在修衍的背上,屁屁隨著他的跑動顛簸著:“明明看著不遠啊,為什麼跑了這麼久還不到。”我的屁屁都要報廢了。
(沒事兒,報廢了給你換個屁屁。)
修衍略顯急促的身音在季暖耳邊響起:“看這個距離,應該是還要跑半天,我們明天中午應該才能夠到你說的地方。”
季暖撅了噘嘴,沉默的趴在修衍身上挺屍。
“博森,現在艾尼路河已經開始流淌,我們要怎麼回去部落裡呢?”自從雨季來臨,博森等獸的面色就沒有好看過。
趁著河流結冰來到艾尼路森林的他們,現在已經是沒有辦法回去了...
博森臉色難看的抿了抿嘴:“我也不知道,如果河水開始流淌,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安全的回去,河裡的怪魚一定會吃掉我們的。”
那威苦澀的笑道:“本來就不受部落待見,現在我們不回去的話,相信大家都是很高興的吧!”
話音剛落,這支小隊伍就陷入了沉默之中,隻有奔跑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氣氛沉默又壓抑。
博森的背上,披著草席的小屁屁正睡的口水橫流,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是突然大吼一聲:“那威,放下我的肉!那是...我的....呼呼呼~”
沉默的氣氛被打破,博森身邊的族人們嚇了一跳,都是眼神奇怪的看向那威。
夢話的主角那威尷尬的眼神閃躲著:“我就是搶過她的一個哼哼獸蹄子,這小雌性太記仇了...哈哈...哈哈哈...”
尷尬的笑著,那威的小眼刀嗖嗖的射向睡到天昏地暗的小屁屁,臭雌性,竟然在族人面前讓獸丟臉。
第226章 到達
博森眼神略有深意的看了那威一眼,其中的冷冽讓那威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這是怎麼了,他搶的是小屁屁的食物,又沒搶博森的,他的眼神怎麼這麼可怕,嚇死獸了,瑟瑟發抖ing~
另一邊,棲茉抱著一個小毛團子坐在一個虎獸人的背上,不時地摸摸毛茸茸的小毛團子,遷徙的路上別提過的多愜意了,除了屁屁有些疼外。
自從接受了棲茉的告白,扶翼就感覺自己越發的鬱猝了,感受著那揉捏著自己身體的小爪子,他真的很想問問棲棲:你是把我當一個獸人呢?還是一個小寵物哦!
獸人們精力充沛的趕路,漆黑的夜晚在他們的眼裡完全構不成任何威脅,飛速奔跑著,如履平地。
仍舊是有些寒涼的晚風肆虐著,雌性們裹緊身上的獸皮和草席,仍是能夠感受到一絲的寒冷。
小崽子們睡的四仰八叉、口水橫流,不時地砸吧砸吧小嘴兒,仿佛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似的。
“天吶!獸神降怒了!”一聲略顯悽厲的喊叫聲打破了沉積的夜晚,遷徙大軍停下腳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年老的雌性正涕淚橫流的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口中發出嘶啞的低吼,在她的身前,是一個破碎了的瓷罐,還有幾點火星在黑夜中明明滅滅...
獸群中不知是誰低喃了一句:“火種滅了...”
“火種滅了...”
“獸神吶!火種滅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