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樓藏月身邊的人就是柳厭。
柳厭對樓藏月主動又熱烈的態度,用網上的熱詞來說,就是“大狼狗”。
樓藏月應該沒有那麼排斥他,對他的靠近並沒有表現出十分排斥。
最起碼,沒有像抗拒他那樣,抗拒柳厭。
聞延舟斂眸,調整袖扣的位置。
樓藏月對視線很敏感,感覺到了什麼,順勢抬起頭,然後就看到在樓梯,自上往下看的聞延舟。
她微微一愣。
浮生若夢的燈光是淡金色,有種紙醉金迷的浮華感,撒遍男人的全身,卻是與他那與生俱來的矜貴相得益彰。
光線先是落在他光潔的額頭,而後是高挺的鼻梁,那雙眼睛像鷹隼一樣鋒利。
他看著她,樓藏月油然而生一種被捕獵的錯覺,心髒不禁縮了一下。
聞延舟很快收回目光,跟客戶邁上最後一個臺階,消失在轉角處。
樓藏月猜得到他是在見客戶,浮生若夢是西城最有名的娛樂會所,他們會選擇這裡,正常,隻是太巧了,剛好是今晚。
柳厭將薛曉原本預定的普通包廂,升級成最頂級,整個浮生若夢也隻有兩間的,帶花園露臺的包廂,還開了幾瓶好酒。
他這麼大方,大家也就不客氣了。
點菜的點菜,玩包廂裡的遊戲機、臺球桌之類娛樂設施的也沒矜持,氣氛非常活躍,紛紛感謝柳總大方。
柳厭不居功:“诶,不用不用,都說了我在追你們樓秘書,當然要表現出一些誠意,要謝就謝樓秘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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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藏月微微皺眉,低聲道:“柳總,別這麼說了。”
同事們這會兒都玩上頭了:“柳總太有誠意了,這要是我,早就答應了,樓秘書,你怎麼忍得住?答應他!答應他!”
“答應他!答應他!”
同事們都拍著手高喊,柳厭也勾著笑,好整以暇地看著樓藏月。
“……”樓藏月很不喜歡這種起哄,大庭廣眾下的告白,本身就帶著脅迫的意味。
讓人騎虎難下。
第321章 喊吧隨便喊
樓藏月的手機響得恰到好處。
樓藏月看了一下,歉意地笑笑:“是沈總的電話,應該是有急事,我出去接,大家先吃吧,不用等我。”
眾人掃興地噓聲,樓藏月沒有理,快速打開露臺的玻璃門出去。
柳厭看著她的背影,隨手拿了杯酒,喝了一口,眼神意味不明。
一出去,樓藏月就關掉手機鬧鍾,表情也冷寂了下來。
她決定,今晚過後,再認真地跟柳厭重申一次,別再搞這種事。
玩歸玩,鬧歸鬧,這種威逼脅迫,她非常反感。
露臺很大,種滿了花花草草,為了營造氛圍,用了落地燈,光線不太明亮。
樓藏月沒有急著回包廂,準備再外面呆半個小時。
她在花叢裡隨便散步,想著要不給媽媽打個電話?
可能是因為上了年紀,經歷了這麼大一場手術後,樓母的恢復狀況其實不是很好。
她反應遲鈍了很多,有些呆板,有時候跟她說話,她都要過好久才反應過來回話。
他們咨詢過醫生,但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讓他們多陪陪她。
樓藏月在西城上班,距離申城是兩個小時的高鐵,不遠不近的,但也沒辦法每天回去,隻能周末,平時還是電話聯絡。
樓藏月剛打出電話,還沒接通,身後突然疾步上來一個人,直接將她推到角落!
樓藏月完完全全是猝不及防,嚇得手機都掉在了地上,電話自動掛斷。
她後背靠到冰冷的牆,霎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脫口而出:“柳厭你幹什麼!”
露臺本就比較暗,角落裡更是沒有燈光,樓藏月慌亂之下沒看清對方的臉,隻能感覺出是男人,所以就猜是人來瘋的柳厭。
結果男人嗤了一聲。
很熟悉,不是柳厭。
“怎麼?你們是能動手動腳的關系了?”
“!”
樓藏月睜大眼睛,沒有因為不是柳厭就放松下來,反而覺得更加悚然,“聞延舟?!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他們的包廂,他怎麼出現在他們的包廂??
聞延舟比起回答,更喜歡提問,他將她壓在一個三角區裡,讓她左、右、後都是結實的牆,而面前是推不動的他。
他也將她壓得緊緊的,兩人的胸膛幾乎要碰撞在一起。
聞延舟聲聲質問:“那些人起哄,為什麼不拒絕?之前拒絕不是拒絕很幹脆嗎?改變主意了?對他也有心思了?嗯?”
他怎麼知道她之前拒絕過柳厭?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樓藏月混亂著,擔驚受怕著,怕包廂裡的同事會突然出來找她,也怕這麼近的距離,聞延舟要做什麼,她聲音緊繃得有些變調。
“……聞延舟!你走開!”
聞延舟非但推不動,甚至還將一條腿嵌進她的雙腿間。
他比她高,腿長,提起膝蓋,頂住了她。
樓藏月本能地並腿,但並不了,她又羞又怒,呼吸也急促:“你……聞延舟,你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
聞延舟挑眉:“喊吧,隨便喊,我又沒把你的嘴堵起來。”
他就是吃定了她不敢!
她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招惹了一個明目張膽追她的柳厭,公司裡已經是流言紛紛,要是再被人知道跟前上司不清不楚,那就更多緋聞了。
女人比起男人,在名聲方面,注定會更吃虧。
聞延舟沉聲:“回答,為什麼不直接拒絕?”
樓藏月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因為太用力,指節都有些泛白。
聞延舟垂眸看了一眼,惡劣地笑著:“褲子都被你蹭撕了。”
第322章 追她的機會
“你放屁!”樓藏月忍無可忍,聲音控制不住地有些發抖,到底是硬不過這個男人。
她被迫道,“為什麼不拒絕……那麼多人在,我要是當眾駁他面子,像他這種人,像你們這種人,難道不會惱羞成怒?難道之後會大度地放過我?”
她太懂他們這些權貴了。
樂意的時候,可以哄人,也可以捧人,甚至可以做小伏低,但要是真的被下了面子,今天喊“Honey”,明天就能報復得她混不下去。
她不就在他身上領教過了?
否則她何必背井離鄉,丟下大病未愈的媽媽,從申城逃到西城?
聽到樓藏月這個解釋,聞延舟的臉色才好一些,語氣也沒那麼咄咄逼人。
“你們這個包廂的帳我已經結了,以後要錢要人要地方,跟我開口。”
跟他開口?他們是什麼關系?
樓藏月屏氣,找到機會一把推開他,但才分開一點點,男人就又壓了上來,而且這次是徹底把她壓實了。
樓藏月怒火中燒,強壓著聲音:“聞延舟,你說話真的跟放屁一樣,不是說不會欺負我了嗎!”
聞延舟偷換概念:“我都替你結賬了,這是欺負你?還有,你跟誰學的說髒話?柳厭?”
“你才學柳厭……對,你就是在模仿柳厭吧?”樓藏月把早上的懷疑說出來,而聞延舟沒有否認。
他居然沒有否認。
他居然真的是在模仿柳厭!
樓藏月整個人都錯亂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
都說了聞延舟不喜歡回答。
堅硬壓著柔軟,他低下頭,沙啞的嗓音滾在她的耳邊:“乖乖,你欠我的,什麼時候還?”
樓藏月每次聽他喊她“乖乖”心髒都會收縮得特別厲害,像被什麼掐住似的喘不過氣。
別人的“乖乖”是戀人,是女友,是老婆,他的“乖乖”是哄騙她松口讓他做最後一步。
他貪戀的隻是她的身體。
他說她欠他,欠他的身體嗎?因為洛菲山莊,她最後也沒讓他得逞,所以這些日子才這麼怪?
壓得這麼緊,樓藏月也感覺到他了,但樓藏月已經不相信所謂的做過一次他就會放過她這種事。
這個男人是糾纏定她了。
樓藏月深吸了口氣,然後清楚地說:“聞延舟,我不是妓|女。”
“誰把你當成妓|女?”
聞延舟輕吻她的耳垂,樓藏月攥緊了手指,克制著不去硬碰硬地推開他,咬牙道:“既然沒有,那你就不要動不動就這麼對我。”
“我不可能隨便跟人發生關系,我以後隻會跟我的男朋友、未婚夫,或者丈夫發生關系。”
聞延舟略微停頓了一下。
樓藏月屏息繼續說:“你既然要學柳厭追我,那就學柳厭潔身自好,首先斷了你身邊那些鶯鶯燕燕,白柚蘇蘇聶連意,你都不能要了,你要是做得到,我就給你追我的機會。”
光線太暗,樓藏月根本看不清聞延舟是什麼表情。
樓藏月這會兒也不敢去看他的臉,她怕在他臉上看到諸如嘲弄、諷刺或者可笑的情緒。
她好大的口氣,居然敢要求聞延舟為了她潔身自好,也太抬舉自己了,她算個什麼?
聞延舟肯定是不屑的,肯定是覺得她的病非但沒好,甚至更嚴重了,都有臆想症了。
但無所謂,樓藏月已經這樣說了。
聞延舟壓著她的力道松了一點,樓藏月感覺到了,順勢推開他,將衣服整理好,然後拉開玻璃門,頭也不回進了包廂。
聞延舟沒有追進來。
此後一夜,他都沒有出現。
後來樓藏月想明白聞延舟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們包廂的露臺——因為他在隔壁包廂。
兩個帶花園露臺的包廂,是連在一起的,中間隔了一道大約五十釐米的縫隙,底下是八層高樓。
那個男人瘋得可以,直接跨了過來。
也不怕烏漆嘛黑,花草叢生,枝根錯亂,他絆到了,直接從八樓摔下去!
第323章 給我一個名分
這一晚他們玩到了夜裡十點多,才因為明天還要上班而各自離開。
柳厭今晚滴酒未沾,誰來敬酒,他都是一句:“我等會兒要送樓秘書。”
所以最後樓藏月不讓他送都不行,他直接就把車開到了酒店門口。
樓藏月沒跟他說過自己住在哪兒,但這些男人,一個兩個,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