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斷線的珍珠,突然就砸在了桌面上。
路在野愣住,下意識抽回手,又手忙腳亂地去拿紙巾給她,樓藏月搖頭,還是倒了滿滿一杯,一口氣灌了一打口,可笑地笑。
“難怪他從來不碰我。”
怎麼說呢?
欲不代表愛,但愛了,就一定會有欲。
她和商時序,做過最親密的事,是親吻,還是她主動去吻他。
商時序這個人,性格淡,情緒也淡,給人一種脫俗的既視感。
而她自己,本身也比較清冷,加上工作忙,又背著家仇,這三年就沒有真正舒心過。
所以雖然也有過模模糊糊的念頭,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怎麼面對真未婚妻還能這麼“素”?但也沒有真正去深入思考。
現在才知道,原來如此啊。
樓藏月噗嗤一聲笑了。
知道了最終答案,再往前倒推,就能知道很多事情的隱藏真相。
“高中時期,他一定是喜歡我的,男女之間的喜歡,我感覺得出來,”樓藏月彎唇,“青春期的女孩子,情感最細膩最敏感,有沒有心裡有數,不可能錯。”
“他後來出國,繼任洛菲家族是原因一,跟聞延舟的打賭是原因二,知道我跟他的真實關系是原因三;他當時不肯帶我一起走,怕保護不了我是原因一,想停止這段感情是原因二,企圖讓一切會到正軌是原因三。”
可惜他失敗了,他還是放不下她,還是喜歡她。
於是就這麼一錯再錯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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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野煩得要死:“但他就是騙了你!他可以告訴你真相,讓你自己選擇要不要繼續,他選擇隱瞞你,無非就是心知肚明,告訴了你,你不會跟他在一起。”
“這種卑鄙自私的人,他要是現在在我面前,我饒不了他!”
第860章 聞延舟,你不是想要嗎,試試
凌晨四點半,老房子依舊亮著燈,在老舊城區的一片黑暗裡,顯得有些突兀。
樓藏月沒再說話,一口一口喝著酒。
路在野沒有勸她別喝,驟然得知這麼大的事兒,她總要有一個發泄的渠道。
他陪她坐了會兒,然後就去善後,將包好的餛飩裝進保鮮盒裡,放進冰箱速凍,又將桌上的面粉擦幹淨。
然而,當他在廚房洗完抹布出來,就驀然發現,原本坐在餐桌前的樓藏月——不見了!
那瓶高度數的威士忌已經被她喝掉大半,這種程度,就算是樓藏月酒量好也一定微醺了,她亂跑去哪裡?
他立刻將一樓找了一圈,揚聲喊:“藏月,藏月!”
樓藏月沒有回應,把二樓的桑杉喊下來:“小姐怎麼了嗎?”
“她喝醉了,可能跑出去了。”路在野注意到門口原本整齊擺放的鞋子,現在亂了。
他眉頭緊皺,就要追出去。
桑杉倒是說:“路小爺,您先別太緊張,小姐身邊有跟著人,我打電話問問。”
樓藏月決定回申城,商時序擔心她的安危,就在她身邊安排了暗哨,相當於她的影子,她走到哪兒,他們就會跟到哪兒。
暗哨回答:“是的,小姐出門了,她現在要去山水苑。”
山水苑?
那不是聞延舟的住處嗎?
·
聞延舟在睡夢中被門鈴吵醒。
他起來後,捏了好一會兒的眉骨,才緩過驟然驚醒的不適感。
他不喜歡家裡有外人,所以沒有住家的佣人,裡外就他一個。
他面無表情地拿起手機,打開可視門鎖的實時監控畫面。
然後就看到門外站著一個搖搖晃晃的樓藏月。
聞延舟怔了一下,立刻下床,下樓,打開門。
“藏月?”
樓藏月抬起頭,她喝酒不上臉,乍一看和平時一樣,清冷的,寡淡的,要細看才能發現她的眼神有些許渙散。
“我按了五分鍾,你才開門。”她平淡地說。
她來得突兀,三更半夜,聞延舟一時也沒聽出她這句話的責怪。
“我在睡覺……你怎麼現在來找我?出什麼事了嗎?”
樓藏月往前走了一步,聞延舟總算聞到她身上的酒味,立刻看向她的臉:“你喝酒了?”
他本能地伸手去扶她,樓藏月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但打掉之後,又抓住他睡衣領口:“聞延舟……”
她仰起頭看他的眼睛,分明是想說什麼。
聞延舟也等著她的話,但她嘴角一扯,說的卻是,“我解決了吳慈生,隻剩下你了。”
聞延舟感覺她一開始想說的並非這句話,抿住薄唇:“是,隻剩下我,我也在等你,你要給我一個怎樣的死法?”
樓藏月盯著他漆黑的眼眸,在一個猝不及防的時刻,她就著抓他領口的力道,將他一把扯了下來。
聞延舟沒有抵抗地彎下腰,以為她是要說話,不曾想下一秒,他的唇上就有了柔軟微涼的觸感。
他眼睛少見地睜大,怔忡住。
樓藏月反手將他推進門裡,推到牆上,繼續抓著他的領口迫使他低下頭,她闖入他的口中,將她的酒味分了他一半。
聞延舟這才意識到她真的在吻他。
她主動地吻他。
樓藏月不算熟練但也不是全然不會,唇與唇的碾壓舔舐,舌與舌的勾纏侵入。
聞延舟不明白她怎麼了,但會下意識回應,手摟上她的腰,將她提起來站在他的腳背上。
她自喉嚨深處發出挑釁的聲音,“聞延舟,你不是很想要嗎?現在,來試試看。”
第861章 乖乖,最後一次
“……”聞延舟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在做夢。
但懷裡的身體那麼真實,帶著酒香的馥鬱,也帶著深夜的凜然。
樓藏月的眼睛因為酒精而不集中,看著也沒平時那麼拒人千裡之外。
她將長發隨意地束了一根低馬尾,耳邊的頭發則有些散開,幾縷貼著她的臉頰,令她在不經意間多了幾分媚感。
聞延舟鋒利的喉結滾動了兩下。
他對她,一向是有渴求的,現在也不例外。
但她今晚太反常了,她怎麼可能主動來找他做那種事情,加上她喝了這麼多酒,也是極少見的。
聞延舟隻能想到她是遇到什麼事,情緒不好,所以衝動。
雖然他很清楚樓藏月的酒品。
她是那種,就算喝得酩酊大醉,但醒來後也不會忘了自己做過的事的人,所以他其實不用怕她明天醒來會誤以為是他乘人之危。
但比起欲,他還是更關心她的人。
沉了沉呼吸,手指插入她的頭發裡,捧著她的腦袋:“遇到什麼事了?”
他的嗓音稱得上溫柔。
然而樓藏月這會兒並不想跟他聊天。
“……”聞延舟克制著,“白天在公司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我還看到你下班後自己去了菜市場,是夜裡又出什麼事了嗎?”
樓藏月再問一句:“聞延舟,你得病的地方是肺,應該不是其他位置吧?”
聞延舟閉了一下眼睛,再說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阿路應該是今天回申城,你讓他去查的東西,他查到了?”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但現在這些都不是樓藏月在意的。
樓藏月推開他就走。
聞延舟的忍耐到達極限。
他一把抓住樓藏月的手臂將她扯回來,同時將大門關上,反客為主。
......
最後他們離開浴室,已經是將近七點鍾。
聞延舟後半夜沒睡,換作平時會不舒服,今天則格外神清氣爽。
他先打電話讓人送早餐,又回到床上,抱著樓藏月。
沒有睡意,隻是想這麼擁著她,看著她。
直到中午,樓藏月還沒有醒來,聞延舟才嘗試叫醒她:“乖乖,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好不好?連著兩頓不吃,會胃疼的。”
樓藏月幽幽轉醒。
抬起眼皮,看到十分陌生的臥室,有些發怔。
過了好一會兒,昨晚的記憶方才悉數回收。
“……”她慢慢轉頭,看到身邊的聞延舟。
第862章 醉酒睡了前任後……
聞延舟穿著墨綠色的睡衣。
雖然是很尋常的家居服款式,純棉長袖,開襟款式,但他這會兒側躺著,一隻手支著腦袋,領口因為重力下垂,露出一片鎖骨。
以及鎖骨上很明顯的牙印。
這是誰咬的毫無疑問,樓藏月甚至能想起咬下這一口時,她是什麼姿勢什麼感覺。
“……”
樓藏月的表情很說不上來,聞延舟眸光一動,不確定地問:“你忘了昨晚的事?”
“……我沒有健忘症。”
樓藏月收回目光,想坐起來,但一動,就感覺後腰和大腿,又酸又疼。
比她在經期負重爬山還難受。
她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聞延舟旋即坐起來,託住她的後腰,幫她坐好了,又抓了一個枕頭,墊在她的後腰:“這樣好點嗎?”
嗓音又輕又低又體貼。
樓藏月身體不舒服,臉色就不好看:“知道的是說你這幾年沒女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輩子都沒碰過女人。”跟瘋了似的。
聞延舟沒想到自己還能這麼挨罵,不禁莞爾。
但很識相,沒在這時候說什麼話故意撩她火。
一邊幫她按揉後腰,一邊好聲好氣地解釋:“你穿來的衣服,佣人收去手洗,還沒送回,我讓何清給你送一套,她還沒到,浴室有洗漱用品,你先收拾一下,然後下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