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太監?
來人修長高大,整個人透露著一股攝人的冰冷氣質,看著就不好接近。
但讓蕭黎驚訝的是他的容貌,他有一張生得極好的面容,五官精致,濃眉鳳眼,鼻梁高挺,不過他眼神陰鬱,肌膚也是透著不正常的白,襯得他整個人陰柔至極。
不過陰柔卻不顯女氣,不是娘娘腔,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陰冷強大的危險之感。
一看就非等闲之輩,可他穿的衣服明顯就是個太監!
“參見公主。”
毫無溫度的目光落在蕭黎身上,波瀾不驚的行禮,恭敬但不顯奴氣。
“公主可是走錯路了?奴才這就讓人給您帶路。”
說完直接指派一個太監來到蕭黎面前。
蕭黎掃了眼地上快要咽氣的血人,再看那仿佛一根冰柱子一樣的太監,眉梢微挑,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等蕭黎走遠了,另一個太監才緊張的看向自己老大。
“大人,公主看見了......”
紫衣太監抬腳,隻聽得咔擦一聲,地上的人脖子扭曲,徹底斷氣。
“無妨。”一個自身都難保的公主而已。
第6章 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陸家人速度很快,在意識到事情對己方不利的時候立刻採取了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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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衍之傷勢不輕,而且還是被活生生氣暈的,暫時不合適面對公主,所以陸夫人就帶著自己大兒媳婦去公主府,想先勸說一下公主。
公主府的人倒是沒有阻止她們進來,不過一進來就看到不遠處濃煙滾滾。
“那是二少爺住的方向。”
公主府他們不常來,但陸衍之住在哪裡他們還是知道的。
陸夫人心口咯噔一聲,連忙帶著人過去,遠遠就看見一群人在搬東西,一樣一樣的往中間的火堆丟去。
那些書本尚且分辨不出,可那衣物分明就是她兒子的。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她快步走去,環視一圈看到坐在走廊上的蕭黎,立刻意識到這是她吩咐的。
“公主。”她疾步走上去,匆忙行禮:“公主,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何必鬧得這麼極端?”
蕭黎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聞言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片刻又緩緩垂下。
“你教不好自己兒子,現在來對本公主說教?”
陸夫人跟自己兒子一樣不喜歡這個被皇帝強塞過來的公主的,可這畢竟是公主,她有氣也得憋著。
“是臣婦沒有教好他,讓公主受委屈了,請公主恕罪。”
蕭黎閉著眼,沒什麼情緒:“既然你心裡有數,那本公主就放心了,本來想把這些髒東西燒了,既然你來了,本公主也給你兩分面子,拿走吧,以後你們陸家人不許踏入公主府半步。”
“公主就算求而不得,也不至於因愛生恨吧?”
陸少夫人高嵐滿眼嘲弄的看著蕭黎:“當初你明知道二弟不喜歡你,還是讓陛下賜婚強迫他娶你,你已經如願了,現在你受不了,就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毀了他,簡直欺人太甚。”
“高嵐!”陸夫人‘不悅’的呵斥大兒媳婦:“你胡說什麼?還不快向公主賠罪?”
“別在我面前演戲......”蕭黎睜眼看著她們,一雙幽暗漆黑的眸子裡滿是嘲諷。
“你們覺得陸衍之娶我委屈了,本公主現在放他自由,你們不是該高興嗎?”
她緩緩起身,笑得像是吐著信子的美人蛇:“這可是他唯一能擺脫本公主的機會,你們可要抓住了,否則我可以讓你們好好見識見識什麼叫欺人太甚!”
陸家兩婆媳被趕走了,帶著那些被燒得漆黑的物件,灰頭土臉的離開。
陸家何嘗不知道這是陸衍之擺脫公主的機會,陸衍之一直都想擺脫,他們也心疼自家孩子,可不是這樣的時機,不該是這樣的方式。
且不說現在陸家背上了罪名,就算真的認罰,就此擺脫了這場賜婚,陸衍之的人生也會被毀了。
然而還沒等陸家做出決定,其他世家卻聞著味朝陸家撲了過來。
雪花一般的奏折飛向了御書房,彈劾陸家家風就算了,其中竟然有人狀告陸家子弟仗勢欺人、殘害百姓,且證據確鑿。
那些視陸家為眼中釘的世家瞬間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豺狼,瘋狂的想從陸家撕下一塊血肉。
不到兩日,陸家十三名子弟入獄,雖然都是旁支,可對陸家的名譽威脅也不是一般的大。
而任憑旁人怎麼解釋,世人更相信的是陸衍之不舉,迎娶公主三年還是完璧之身。
眾口鑠金,欺瞞皇族的罪名越演愈烈。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皇帝相不相信他們的問題,而是他們在百姓和學子之中的名譽坍塌。
眼看著清貴世家的門楣坍塌,陸首輔終於還是選擇了低頭。
陸老夫人親自帶著禮品來公主府說合,可惜卻被拒之門外。
“公主說了,不見陸家任何人。”
陸老夫人可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一點兒沒有生氣,隻是站在門口道:“老身就在這裡等,等到公主消氣願意見老身。”
門房進去回稟,沒一會兒紅月怒氣衝衝的出來了:“陸老夫人這是做什麼?想倚老賣老威脅公主嗎?”
“等下你是不是還要暈倒,讓世人知道公主惡毒到虐待老人家?”
“驸馬欺負公主你們視而不見,甚至覺得公主活該,現在公主不過是受不了欺負把真相說出來了,你們就一個一個的上門威脅。”
“你們清高,裡子面子都要,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
這下陸老夫人是真要被氣暈過去了,平和的表情怒氣緊繃,整個人氣得發抖:“你這丫頭說話太氣人了,老身隻是想求見公主,你怎可如此咄咄逼人?”
紅月滿臉嘲諷,一副惡毒丫鬟的嘴臉:“你求見公主就得見?以前逢年過節公主去見你們,你不是裝病就是頭暈,唯恐避之不及,現在怎麼不病不暈了?”
“公主說了,你們陸家門第高,她高攀不起,以後也不想攀了。”
陸老夫人被氣得心口痛,再也待不下去,轉身回去,馬車到陸家,她被人攙扶下了馬車,剛進門就聽到下人匯報,說外面到處在傳這三年公主在陸家被冷待的事情。
陸家都覺得陸衍之娶公主委屈他了,陸家的男人不可能對公主親近,隻是保持客氣禮節,但陸家女人都心疼自家如玉人一般的孩子,一個個對公主態度不可能熱絡。
公主確實為了陸衍之刻意討好陸家人,那低聲下氣的樣子讓陸家女人覺得她實在是太好拿捏了。
所以老夫人裝病不見她是真的,陸夫人讓公主立規矩是真的,陸家大嫂瞧不上公主,說她壞話、冷嘲熱諷也是真的。
首輔陸章霖看著自己的妻子,滿是失望,陸老夫人再也受不住,當場暈了過去。
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更何況這還不是憑空捏造,每一樁每一件都是事實。
陸家名聲陷落,朝堂上一片狂歡。
皇帝‘被逼無奈’‘不得不’處置了幾個陸家人,還收回了一些跟陸家相關的權利。
等到該拿的好處拿了,他才假惺惺的表示要勸說蕭黎。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且現在陸家隻是傷了皮毛,還是需要牽制一二。
第7章 來人,把他們給我叉出去!
“皇姐,你這花兒真好看?”
“皇姐這點心好好吃。”
“哎呀,皇姐最近好像越來越好看了啊。”
蕭黎無語的看著在自己面前耍寶的錦衣少年,眼神裡透著不耐:“所以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魏王蕭景奕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其實是皇兄讓我來當說客的。”
蕭黎目光瞬間冷下來,蕭景奕立刻認慫:“皇姐,我是支持你的,那陸衍之太不是東西了,可這不皇兄的命令,不得不來嘛。”
見蕭黎不說話,蕭景奕暗戳戳的挪到她旁邊,白皙的小臉上全是八卦:“皇姐,你真不要驸馬了?”
蕭黎給他一個白眼:“不然呢?我鬧著玩兒?”
蕭景奕幹笑兩聲:“皇姐當然是認真的,可這事兒你心裡也清楚,皇兄要不點頭,你們怕是還得當夫妻,更別說現在他都讓我來勸你了。”
蕭黎隻給他一個字:“滾!”
蕭景奕圓潤的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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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蕭黎有點兒懷疑自己耳朵。
紅月再說一次:“辰王妃求見。”
“呵......”涼薄的紅唇溢出一絲冷笑,女主啊,事情要變得有意思了呢。
很快,辰王妃柳雪茵出現在蕭黎面前,跟陸衍之一樣,一襲奔喪一般的白衣,頭發隻用一根發簪挽起,柳眉烏發、冰肌玉膚,倒是稱得上一句絕色美人。
不過那面容清冷總是帶著化不開的憂愁,目光冷淡,看誰都帶著居高臨下的憐憫。
好像世間萬物都需要她同情似的。
呵,她以為她是誰?
因為她的憐憫,總是惹出禍事,陸衍之一次次跟在她後面為她掃尾。
因為她的一句稚子無辜,所以原身被迫生下孽種。
她善良,她清高,所以痛苦都讓別人承受。
這特麼不就活生生的聖母婊嗎?
“公主,你能不能放過衍之哥?”
柳雪茵一臉糾結、猶豫,還有懇切的祈求。
蕭黎差點兒給看吐了,冷笑一聲:“那你要我怎麼放過他?”
柳雪茵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然後鼓起勇氣抬頭看這蕭黎,無比認真的說道:“如果我求你,你能不能跟他和離?”
蕭黎像是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忍了片刻,哈哈大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笑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她柳雪茵算什麼玩意兒?她以為自己是誰?
柳雪茵以為蕭黎不答應,立刻急了:“衍之哥跟你在一起不會幸福的,你們何必彼此折磨?現在衍之哥的名聲都被你毀了,你為什麼還不能放過他?”
蕭黎笑意還在臉上,一邊拿帕子擦眼淚,一邊問她。
“據我所知,你跟辰王也是怨偶,辰王對你不假辭色,偶爾還各種折磨,你怎麼不勸他放過你呢?”
蕭黎陰陽怪氣,柳雪茵還以為是推心置腹,一臉黯然痛苦:“你以為我不想嗎?”
蕭黎笑嘆:“真可憐啊。”
這句話是真心的。
這書女主是蕭黎理解不了的聖母婊,男主辰王也是看著就惡心的神經病。
討厭這個被先帝強塞給他的王妃,所以他冷落她、虐待她,一邊上了她又一邊罵她賤人,睡了又睡,卻又把她丟給旁人欺負,讓她懷孕又害她落胎。
後來終於良心發現,追妻火葬場,結果呢,這女主也是真聖母,被虐待得慘絕人寰,結果辰王賣個慘裝個可憐,她又巴巴的回去了。
賤不賤吶!
“公主,驸馬闖進來了!”
公主府的侍衛是聽命公主的,但他們也不敢真的對驸馬動手。
陸衍之就這麼肆無忌憚的衝了進來。
他的傷勢應該好得差不多了,但傷疤沒完全消退,所以額頭處纏了一條天青色刺繡抹額,看起來很是清雅別致,可惜因為他一臉的焦急,這一份雅致蕩然無存。
“雪茵!”
看到柳雪茵安然無恙,他緊繃的神經才松了一下。
柳雪茵也一改剛剛的黯然,驚喜無比:“衍之哥。”
蕭黎:這特麼當這兒是無人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