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看著他那乖乖的娃娃臉,他們之間到底誰更危險?
蕭黎伸手,一把將他手握住,眼底是赤裸裸的捉弄:“我受傷了,不如你送我一程?”
鳳胤觸電般的往後一撤,卻不想蕭黎沒站穩,一把被他扯了過去,直接撞到了他的肩膀。
“嘶!小公子不願意就算了,何必發這麼大火呢?”
“我......你你你......”
可憐的娃,嚇得都結巴了。
看著他這呆樣,蕭黎想笑,結果一張嘴,‘哇’的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怒火攻心,氣血上湧。
好在她及時轉了一個方向,沒把那血吐在鳳胤身上。
抬手抹了一把:“抱歉,嚇到你了。”
鳳胤瞳孔都在顫抖:“你別說話了,你吐血了.....我、大夫......我這就送你回去找大夫,公主的隨從呢?”
蕭黎晃了一下:“沒有,就......我一人。”
一說話,又是一口血吐出來,然後直挺挺的朝前倒去。
昏迷前她恍惚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書香中混合了香甜,很是好聞。
第37章 真是太戲劇了
蕭黎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的是寧嵩那張老臉,他拿著銀針就往她臉上扎,氣得蕭黎又想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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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嵩眼疾手快,一針扎她脖子,硬生生把吐血的感覺給她壓下去了。
“公主你可不能再吐了,心血損耗,傷及本元,想養回來就難了。”
“你這養尊處優的,哪兒來那麼大氣性?怒火攻心,要是老夫來遲一點,你都的吐死了。”
“老夫一把年紀了還半夜被薅過來給你施針,真是一點兒都不體諒老人家。”
蕭黎一臉木然的看著房梁,生無可戀:“你大可一針扎死我。”
煩死了!
怎麼有這麼嘴碎的糟老頭子?
雖然煩人,但這寧嵩確實有點兒本事,一套針法下來,蕭黎就能起身了,就是人有些虛弱,全身沒什麼力不說,腦袋也暈得厲害,連床都不敢下。
寧嵩坐在旁邊寫好方子,紅月想去接,他卻躲開,而是把方子遞給蕭黎,巴巴的看著她:“公主照著這個方子抓藥就是。”
蕭黎心裡冷哼,這死老頭但凡給她一點兒好臉色,那就準沒好事兒。
接過一看,都是藥名,她對這個沒什麼研究,直接問他:“又搞什麼名堂?”
寧嵩故作高深想要捋一把胡子,卻抓了一個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胡子沒了,一想到胡子是被面前的公主剪的,臉瞬間就臭了。
“這可是老夫壓箱底的方子,老夫保證公主喝完藥到病除、生龍活虎,不過要用上幾位珍貴的藥材,需要公主自己去找陛下討要。”
“老夫也不收公主診金,這幾味藥材公主分老夫一份就可以了。”
蕭黎:“......”
這是薅皇帝的羊毛薅上癮了吧?
就他這態度,指不定盯著那些奇珍藥材饞多久了。
她還就不想他如意了。
“不幹。”她把方子塞回去:“反正我又死不了,這病不治也罷!”
寧嵩氣得吹胡子瞪眼,哦,他現在沒胡子:“你你個丫頭片子......我,老夫半夜三更來給你施針,盡心盡力、費心耗神,你怎麼能這麼不爭氣呢,簡直太欺負老人家了。”
蕭黎無語極了,她怎麼不暈死過去,非得醒來受他折磨?
“你別演了。”她看著腦殼痛。
寧嵩瞬間給她表演一個變臉:“多謝公主。”
蕭黎:心力憔悴......
她什麼都沒說,他直接就賴上來。
要不是他年紀大了,真想把他閹了送去當太監,太諂媚且不要臉了。
寧嵩離開,蕭黎才想起鳳胤。
“紅月,我怎麼回來的?”
紅月:“回公主,是鳳家公子送你回來的,鳳公子用馬車送你到門口,叫我們去把你接進來,他跟著進來守在前院,直到寧太醫到來他才離開。”
“奴婢著急進來沒細看,但鳳公子身上好多血,整個人也是呆呆的,像是被嚇壞了。”
蕭黎想到那張臉,被她嚇到了可真是太可憐了。
不過她現在可沒什麼心情去安慰他。
好消息,她找到離開這個鬼地方的鑰匙了。
壞消息,她殺不死柳雪茵。
哪怕她掙脫了玄陽公主這具身體的束縛,卻依舊無法逃出生天。
難不成她要耗死在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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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黎都吐血了,皇帝自然是願意用藥的,不過當天下午就出現在她面前,蹙眉質問:“你為什麼一個人出去,還吐血恰好遇到鳳胤?”
蕭黎不是很想解釋,她殺不了柳雪茵,她現在都想死了算了,她死了,這鬼地方應該就控制不了她了吧?
可想到鳳胤......也許他也不過是這劇情裡的一個NPC,但總歸還是有點兒不一樣的。
“這些日子思想太重,我實在煩悶,就想一個人出去走走,結果忘了時間,回來的時候晚了些,沒想到竟然吐血了,恰好為他所救。”
皇帝似乎不相信,審視半晌,警告道:“鳳家清貴世家,家風嚴謹、品節高尚,鳳太傅對朕更有教導之恩,鳳家獨子不是你可以隨便招惹的。”
蕭黎這才反應過來他為何親自來見她,感情是因為上次她說的面首一事,他以為她竟然想禍害鳳胤?
“哈哈哈哈.......皇兄你不會以為我想養他當面首吧?”
她是喜歡長得可愛的男孩子,但就跟養個寵物似的,看著賞心悅目,偶爾逗一逗開心一下。
她還沒飢渴到對那種小少年下手,況且面首什麼的她就是隨口一說的。
她笑得不行:“皇兄放心,我對他沒那意思,況且他救了我,我又豈會恩將仇報?”
皇帝沉著一張臉:“你知道就好,陸衍之身體好了很多,既然還是在乎他的,就過去低個頭,跟他好好過日子。”
蕭黎就笑笑不說話,皇帝誤會她是因為陸衍之才傷心的,那就誤會吧,難不成她還能解釋自己是去殺人?
皇帝猶豫了一會兒道:“你一個姑娘家不要到處亂跑,昨晚襲擊驸馬的那個殺手又出現了,這次殺了五個人,很是慘烈。”
蕭黎心塞不已,笑意淡了幾分,皇帝又道:“那個殺手雖然殺了人,但卻救了被綁架的辰王妃,等你身體好些,有空去辰王府上找辰王妃多聊聊天,問問她是否記得些蛛絲馬跡。”
蕭黎都震驚了:“你懷疑殺手跟她有關?”
皇帝不答,但神情已經說明了想法。
蕭黎覺得真是奇幻了,明明是她殺柳雪茵不成,現在卻讓人以為殺手是救柳雪茵而去。
真是太戲劇了。
皇帝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蕭黎一眼:“你大可跟辰王妃交好,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蕭黎第一時間以為他是衝殺手或者辰王去的,可等他走了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暗示呢。
皇帝顯然是知道陸衍之和柳雪茵的關系的,讓她跟柳雪茵打好關系,陸衍之對她的態度也許會有所改變,具體可參照陳娉婷的操作。
且不說這操作多麼膈應,但他真這麼好心?
不管是在所謂的劇情裡還是原身的記憶裡,這位皇帝都不是一個寬容仁德的帝王。
明面上看著是個面善的,實際上卻心胸狹窄、剛愎自用、不擇手段。
玄陽公主隻是他手裡的棋子,他對棋子的好也不過是為了讓棋子更好的發揮作用而已。
第38章 忠僕還是幫兇?
一碗一碗的湯藥下去,蕭黎覺得自己都快要被腌入苦味了。
寧嵩那個死老頭確定不是故意折磨她?
蕭黎現在很是虛弱,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
怒火攻心,把那幾口血吐了,人雖然虛弱,但好歹沒發病。
她可不想被那種難受又惡心的情緒纏上來。
不能親手殺了柳雪茵確實讓她難受,可這就想打倒她,讓她絕望崩潰?
那還差點兒火候。
萬事終有解法,她不相信這個世界沒有bug。
她不能殺了柳雪茵,旁人也不能嗎?
女主角是一個故事的中心,那男主呢?男主也同樣重要,而且辰王一直虐待柳雪茵,他能不能殺了女主?
蕭黎坐在三層閣樓之上,她很喜歡獨處,她本就是孑然一身,不想應對這個世界的NPC,這樣獨自待著再舒服不過。
秋風習習,吹走夏末的煩悶,閉上眼,此刻天地間隻有她自己,隻有自己是真實。
“咚咚咚!”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直到三層的樓梯口也沒有停,而是一路走了上來。
錢慧端著藥上來,溫柔關切道:“公主,該喝藥了。”
蕭黎半靠在迎枕,姿態懶散,聞言才緩緩轉頭,眸光平靜的注視著這個關心自己的嬤嬤。
“我說過,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上來。”
錢慧臉色一僵,似是有些怨怪的看了蕭黎一眼:“公主這是與我生分了嗎?”
她把藥碗放下,委屈又惆悵道:“當年我被分到公主身邊的時候你才七歲呢,這麼些年,我細心照料,一心為公主打算,我自認是最疼愛公主的人,我們本該最是親近,可公主現在卻總是疏遠我,可是老奴做了什麼事兒讓公主厭惡了?”
蕭黎沉默了,她根本不是原來的玄陽公主,所以談不上厭惡疏遠,不過是錢嬤嬤總是把自己當長輩,愛說教,她不想聽她嘮叨,所以很少理她而已。
就像現在,她也不想說,但錢嬤嬤就這麼看著她,眼神控訴。
蕭黎心裡有些煩躁,但語氣依舊平靜:“嬤嬤這是怪我?”
錢慧表情一變,假意道:“我怎麼舍得怪公主,盼望著你好還來不及呢。”
話語裡還是有怪怨的意思。
蕭黎盯著她,眸光沉沉,一言不發。
錢慧不明所以,被盯得心裡有些發毛,她無端笑了一下,立刻轉移話題。
“想來公主確實是被驸馬氣到了,前些日子陌生得我都快不認識了,現在我才知道,其實你心裡還是放不下驸馬的。”
“夫妻之間哪兒有不爭不吵的?吵完了,鬧完了,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
“驸馬之前也回頭討好你了,證明是真心悔過想跟你好好過日子,聽說驸馬的傷勢已經好很多了,公主不如親自去道個歉,把人接回來,女人啊,還是得溫柔體貼、賢淑大方,不然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
蕭黎本來是心情煩躁,但聽著聽著差點兒窒息,不用懷疑,這錢嬤嬤以前一定就是這麼勸原身的。
怪不得原身一直溫柔體貼、各種討好陸衍之。
不能說錯,按照原身性格來說,倒也正常,是蕭黎接受不了而已,她可以接受自己死無葬生之地,但絕不會卑微討好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尤其是陸衍之。
不過這些想法她犯不著跟一個思想固話的嬤嬤說,目光落在藥碗上,端起聞了一口,正準備喝的時候,突然間覺得這畫面似曾相識。
在被困在玄陽公主身體的日子裡,錢慧也是這樣端藥給原身,然後一臉心疼憐愛的看著原身,哭訴著說一定會想辦法把原身救出去。
她有沒有真正想辦法幫原身另說,可原身喝的那些保胎藥,似乎都是她一碗一碗的送進去的。
正因為是最親近信任的嬤嬤,原身才一碗一碗的喝,本想打胎,卻不想喝下的都是保胎藥。
蕭黎那時候完全共享了原身崩潰瘋魔的情緒,被折磨得很是難受,一時間竟然沒注意錢慧他們是否別有居心。
現在細想一下,為什麼每次去見原身的都是錢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