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瘋批公主殺瘋了,眾卿還在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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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以示尊重,宋君湛還執意讓她坐在主位。


  現在她右邊是子越,左邊是宋君湛,面前是熱氣騰騰的三菜一湯。


  子越說的雞湯裡面燉了蘑菇,聞著味兒都鮮香無比。


  蕭黎:“......”


  一刻鍾......頂多也就一刻鍾多一點兒,她還在被刺殺,差點兒丟了命,這一轉頭就坐在桌子上喝雞湯了。


  唔,雞湯真好喝。


  感覺刺殺都像是幻覺了。


  子越傾情推薦,蕭黎非常給面子,愣是吃了兩碗飯,肚子差點兒都撐了。


  宋君湛帶她去後院喝茶消食,一進去看到的就是滿目的金黃。


  他這院子裡有一顆巨大的銀杏樹,此刻葉子全部黃了,風一吹,鋪了一地。


  冠幅不高,但那巨大的樹幹得兩人合抱。


  “這樹得有三四百年吧?”


  宋君湛接住一片吹落的葉子,隨手放到一邊:“四百七十年,是宋家先祖種的,後來這院子賣給別人,輾轉一百多年又被宋家人買了回來,發現這顆銀杏還在,就一直留到現在。”


  院子裡已經煮好了茶,宋君湛親自衝茶遞給蕭黎,然後將一疊糕點也推過來。


  “這是銀杏果仁做的糕點,味道還可以,嘗一嘗。”


  蕭黎吃不下,但還是給面子嘗了一塊,意外的好吃,不過這回真的有點兒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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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越趴在假山後面看著這一幕,不禁捧著臉蛋感慨:“姐姐要是成了少夫人就好了。”


  姜掌櫃的伸手一把將他提走:“想屁吃呢,快點兒去幹活。”


  蕭黎現在是被人救了,還吃了人的東西,這人情欠得可不小。


  杯中茶香四溢,聞著就沁人心脾,這味道赫然是她慌亂中在宋君湛身上聞到的味道。


  不過他身上不僅僅是茶香,還有一點點藥香,混合在一起,不濃鬱,非常好聞,就像他給人的感覺,溫潤微涼,和善疏離。


  “科舉是一件好事,不僅僅是對寒門學子有幫助,選賢舉能,利國利民。”


  她主動挑起話題,淡淡的看了宋君湛一眼:“但我不建議你做。”


  宋君湛:“願聞其詳。”


  蕭黎:“良臣不遇明君,你的熱血會白流。”


  蕭景允不是明君,他配不上宋君湛這等好臣子。


  “陛下視所有想要復興科舉的人為前朝餘孽,他一直認為上一次先帝殺那些人是為了誅殺叛逆,對此諱莫如深,你不用白費功夫,因為敢開口的人都得死。”


  宋君湛的臉瞬間白了不少。


  他知道蕭黎身份,她這般說,定然是試探的問過皇帝了,這就是皇帝的態度。


  隻要有人提起科舉,不但世家會打壓,皇帝也不認可,等待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宋君湛,你把科舉想得太簡單了,這事兒成不了。’


  這是所有長輩對他說的話,他們知道科舉,他們曾經也參與過,隻是比較幸運,最後免於一死。


  宋君湛以為是他們看過了那一場血雨腥風,所以再無崛起的勇氣。


  卻沒想過,也許他們說的就是事實。


  皇帝並非明主,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隻是讓更多的人去死。


  宋君湛腦海中突然浮現七年前的畫面,他看見父親在書房瘋狂的撕毀書籍,打翻了燭臺點燃了書房,大火裡他瘋狂大喊‘蒼天無眼、陛下昏聩、蒼天無眼啊......’


  後來禁軍就衝入家門,抄了宋家,然後父親和爺爺被斬首,其餘人被流放。


  流放之路受盡折磨不說,還有人不死心想要滅了他們宋家,一路追殺過去。


  若不是姜叔帶著他跳河逃過一劫,他怕是也死在了那一場刺殺裡。


  天牢裡的時候爺爺死死抓住他的手,把一切真相告訴他。


  想復興科舉的就是陛下,可陛下鬥不過世家,他們成了犧牲者。


  爺爺讓他不要恨陛下,若是能活下來,比起報仇,更重要的還是復興科舉這件事情。


  這是關乎天下所有學子的頭等大事,比報仇更重要。


  他一直記著,一直為此努力著,哪怕處處碰壁。


  “陛下......聽不進去所有人的勸說......”他艱澀的開口:“那玄陽公主呢?”


第93章 她這算是調戲吧......


“陛下......聽不進去所有人的勸說......”他艱澀的開口:“那玄陽公主呢?”


  宋君湛還是不想這麼放棄,不然他這麼多年的堅持算什麼?父輩的死、全族受的罪又算什麼?


  蕭黎看著他通紅的眼眶,沒說話。


  宋君湛又問:“姑娘說要有足夠心動的籌碼,那宋某身上可有讓姑娘看得上的,宋某甘願奉上。”


  蕭黎抬手揉了揉眉心:“你怎麼這麼倔呢?”


  “看著有個聰明的腦袋,卻愛鑽這牛角尖。”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嘆口氣道:“與其拼命的讓一個工具趁手,那不如換一個趁手的工具,何必跟南牆比頭鐵?”


  這話乍一聽奇怪,可明白其中深意之後,簡直大逆不道。


  她是皇帝妹妹,這話卻從她嘴裡說出來。


  蕭黎抬手支著頭:“曲州、梁州、通州,你喜歡哪個?”


  宋君湛:“這三個都是北部邊塞城池,戰亂不斷。”


  蕭黎接了一句:“還都是流放之地。”


  “科舉全國推行需要帝王首肯,這必須有一個非常開明睿智的帝王,且最重要的是還要過世家那一關,其中難度你最清楚不過,可小範圍的推行卻不難,勁兒不能胡亂使,更不能為了執念盲目,你需要權力和勢力,未來才有足夠和世家叫板的底氣。”


  “這三個州很是貧瘠,但不缺流放的世家後人,就看有沒有人能凝聚它,在邊塞黃沙中種出一顆參天大樹。”


  宋君湛怔怔的看著蕭黎,恍若醍醐灌頂。


  這確實是他沒想過的路,當然,也不是他能想到的,畢竟他的力量不足以掌控幾個大州還不被皇帝誅殺。


  知道蕭黎的身份之後他專門了解過,曲州似乎是她的封地,那梁州和通州,既然她說出來了,想必也收入囊中了。


  當朝除了開國皇帝的嫡親妹妹有過封地,其他公主都沒有。


  而她這封地也不是一開始就有的,便是曲州那塊封地,她擁有也不過半年。


  半年前正是她跟驸馬鬧翻的時候,而半年後,是陸家倒臺,舉家流放。


  外面的流言裡,公主跟陸家的牽扯似乎隻有她落井下石趁機休了驸馬,然後又殺了他。


  可他哪怕不知道全部內容,隱約也能猜到些,在陸家這件事情裡,公主做的比外人看到的多得多,陸家倒臺怕是跟她脫不了幹系。


  不然她怎麼得到的休夫聖旨,那內容如此羞辱人,皇帝不可能會毫無緣由縱容她,更不可能讓她帶人去當面殺了陸衍之。


  而此刻他也更明白,蕭黎比他認為的更有胸襟和膽魄,也更有......野心。


  他猛然站起身,想要說點兒什麼。


  蕭黎卻先開口了:“接我的人來了,多謝款待,告辭。”


  她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略帶揶揄的看著宋君湛:“我啊,是個俗人,少東家身上確實有我能看得上的,比如這副容貌,舉世無雙。”


  宋君湛想要出口的話就這麼卡在喉嚨,淡淡的粉色自脖子蔓延而上,瞬間整個人都不自在了。


  她這算是調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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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接蕭黎的是戎擎,帶著剩下的護衛,沒有靠近,而是離遠一點兒放了信號,等蕭黎出去。


  戎擎身上染著濃鬱的血腥味,有他的,也有旁人的,他身上裹了不少紗布,傷口應該不少,但不深。


  “楊鈞如何?”


  戎擎:“重傷手臂和腰腹,大夫已經給他包扎了。”


  不用蕭黎問,他繼續道:“所有被傷的刺客都服毒自盡,最後破風帶著五人離開,屬下沒能將他誅殺,請公主責罰。”


  蕭黎哪兒會罰他,若不是他,她早死了。


  雖然她現在不在乎自己活還是死,但她自殺是一回事,死別人手裡可不行,咽不下這口氣的。


  “破風武功高強,你留不下他正常,短時間應該不會再重來。”


  “對了,破風沒讓人來追我?”


  戎擎:“叫了,有五人追過來,等我們趕來的時候,隻看到地上躺著五具屍體。”


  蕭黎挑眉,這少東家真不是誇海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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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地的事情蕭黎是突然想起的,說真的,那三州的封地她壓根兒沒當回事兒,也就跟少東家說著話,腦子突然一抽。


  蕭景允不可能復興科舉,宋君湛的所有努力最後一定會白費。


  在蕭黎看來,真正的出路隻有兩條,要麼換一個皇帝,要麼自己當皇帝。


  她那三塊封地很偏僻,但加在一起也不小,若是有人能把那裡發展起來,找個機會自立為王,再往旁邊發展一下,一個新的國度就能建立起來。


  邊塞人野蠻,不缺能徵善戰的將士,再加上科舉選賢舉能,發展起來絕對不成問題。


  雖然那封地是她的,可她壓根兒就沒把這當回事兒,反正她一旦找到這個機會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不可能去治理封地,也不在乎那點兒稅收。


  左右是沒用的東西,不妨送給宋君湛去管理。


  然而說出口一會兒之後她就有點兒後悔了。


  有的人天生的君王,有的人天生的臣子,宋君湛顯然是後者。


  若是得遇明君,他定然是賢德堅毅的能臣,可顯然他缺點兒運氣。


  而她若是真把那三塊封地給他,那等苦寒之地,恐怕不等他奮鬥出一個國家,他的小命就沒了。


  雖然現在知道宋君湛手裡有勢力,比她想像的可能還要強大一些,可身體是硬傷。


  命沒了,一切都是空談。


  思來想去,還是別幹擾他的命運了。


  至於調戲那一句,權當是給他放松心情,不然看他表情快要哭出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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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


  蕭黎剛進府門,紅月和藍月等在那裡,兩人滿眼擔憂欲上前,卻被一旁的人搶了先。


  霜寒一下子就竄到蕭黎面前,擔憂的上下打量她:“聽聞公主遇刺,奴擔心壞了,公主沒受傷真是太好了。”


  紅月和藍月兩人臉都黑了,這人搶她們的話。


  不過霜寒是公主下令留下的人,公主自會定奪。


  蕭黎隻是輕飄的看了他一眼,沒什麼特別的表情,隻是淡然的點點頭,然後走向了紅月他們。


  完全把霜寒當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奴婢準備了熱水,快快沐浴更衣,去去晦氣。”


  紅月親昵的跟上蕭黎,期間還不忘回頭看霜寒一眼,毫不掩飾的嘲笑。


  自從公主醒來後,這霜寒就不斷的往公主面前湊,各種刷存在感。


  他不會以為公主留下他是真的被他勾引到了吧?


  覺得驸馬死了他又有機會了?


  簡直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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