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摁住母妃,把她帶走。”
蕭景昭到底見多識廣,一眼看出了不對勁,立刻招呼宮人制止慧太妃,這情況就算要醫治還是得先帶走。
等慧太妃被帶走了,珈若好像才反應過來,倒不是她純白如紙,而是她根本沒辦法把這種汙穢的事情跟自己母妃聯系在一起。
突然,她猛的轉頭,死死盯著蕭黎:“是不是你?”
蕭黎一臉吃瓜:“哈?”
珈若惡狠狠道:“要是我查出是你幹的,你就死定了。”
許是事情太過丟人,珈若都不敢說讓太後和皇帝做主,一瘸一拐的追著自己母妃去了。
除了吃到一口大瓜的蕭黎,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就走了?
太後蹙眉:“這是怎麼回事?”
離得近的秦太妃把慧太妃的醜態看得一清二楚,想要回答,卻又覺得難以啟齒,隻能隱晦道:“她怕是吃錯東西了。”
慧太妃桌上的事物還在,皇帝一揮手:“來人,讓太醫過來查驗。”
樓魘躬身:“遵命。’
蕭景奕一直關注著蕭黎,見她眼裡滿是驚嘆和看戲的興味,立刻篤定她怕是知道些什麼,不過這事兒應該不是她做的。
此刻,在後妃位置上的陳娉婷慌得一匹。
不是,她不是叫人把藥下在玄陽的菜裡嗎?怎麼送到慧太妃那兒去了?
直到此刻,她都不曾懷疑自己的計劃敗露了,尤其是慧太妃緊挨著蕭黎,說不定是宮人一不小心拿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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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蕭黎高興得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菜,陳娉婷那叫一個恨啊,吃吃吃,怎麼不吃死你?
明明算計好的,讓她今日身敗名裂,憑什麼她這麼好運躲過去了?
真是蒼天無眼。
陸公子死得悽慘,身化白骨埋黃土,這惡毒冷血的女人憑什麼活得這麼逍遙自在?
太醫很快被找來,對著飯菜查驗一番,最終將目標定在一道八珍翡翠魚丸釀上面,細細分辨之後,終於得出答案,可他不敢說。
剛好瞥到旁邊暗紫色的衣角,靈關一閃湊過去:“樓公公......”
太醫巴拉巴拉說完,樓魘抖了抖拂塵走向帝王身側,俯在他耳邊轉達。
太醫:樓公公,這裡面應當下了催情之藥,吃了會讓人渾身燥熱,意識不清。
樓魘:陛下,太醫說那裡面下的是宮中禁藥‘醉合歡’。
“大膽!”皇帝憤怒拍桌。
醉合歡是太祖皇帝後宮一位民間妃嫔帶入宮的,原本是給畜生配種的藥,被改良之後成了最烈性的春藥,她拿這藥給太祖皇帝吃,試圖以此懷上龍胎,結果藥效沒把握好,差點兒讓開國的太祖皇帝死於馬上瘋。
太祖皇帝醒來後勃然大怒,將這藥灌給那妃子,親眼看著她熱血逆流,七竅流血而死,從此這藥就被列為禁藥,任何人不得碰。
皇帝目露威嚴看向太醫。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樓魘擺了一道的太醫遙遙拱手:嗯,就是這樣沒錯了。
皇帝怒道:“查,立刻給朕查!”
太後蹙眉:“陛下,到底怎麼了?”
皇帝沉著臉:“兒臣稍後再告訴您。”
宴會本就進行得差不多了,況且現在出事了,皇帝沒了繼續吃喝的心情,隨便說了兩句就起身走人,太後很是擔憂,可皇帝不說,她也沒辦法,隻能憂心忡忡的走了。
現在唯一還能吃得下的,也就一個蕭黎了。
她慢悠悠的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實在是好奇啊,那掉毛的毒藥到底誰喝了?
這盲盒都到手了卻不給拆的感覺,簡直憋死個人。
難受的時候她就隻能看孤零零坐在那裡不敢動的雪芝。
嘖嘖,這蕭景昭不是那麼寶貝她嗎?怎麼現在就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獨自面對呢?
這年頭戀愛腦還能摻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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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蕭景昭兄妹也得知自己母妃的情況了,中藥了,還是春藥。
蕭黎!
他們第一個想到能幹出這種惡毒事兒的就是蕭黎。
蕭景昭沉思:“可能不是她。”
蕭黎那錯愕的表情不像是演的。
珈若咬牙切齒:“除了她還有誰?難不成是蕭景奕?”
蕭景昭自負道:“他沒那膽子。”
太醫滿頭大汗的出來,無奈道:“王爺,下官學藝不精,太妃這情況若是直接用藥解的話,恐會傷及身體。”
蕭景昭陰沉著一張臉:“不用藥解你難道還有其他辦法?”
太妃是先帝的妃子,他難道還能給自己母親找個男人,給自己父親戴綠帽子?
太醫豈能不知,可他這不是得把利害關系說清楚嘛,不然這藥解了,太妃身體垮了,他還得背一個罪名。
“那下官這就去。”
太醫帶著人進去給太妃施針喂藥去了。
蕭景昭是男子,不好進去,珈若不忍心看那狼狽模樣的母親,兄妹二人都在屏風外面等。
兩人都擔心母親的情況,同時在心裡把蕭黎千刀萬剐。
珈若死死握拳:“這事兒肯定跟玄陽脫不了關系,哥你一定要給母妃報仇。”
蕭景昭眼裡陰冷:“如果是她做的,我絕不會放過她。”
珈若最欣慰的就是自己兄長永遠跟自己站在一條線上,而且現在兄長連雪芝都拋之腦後了,他最看重的果然還是親人。
然而就在她抬頭看去的時候,突然發現兄長的發冠歪了。
肯定是兄長太擔心母妃了,連形象都顧不上了。
“哥,你發冠歪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想幫他扶正,然而她才剛剛碰到,發冠突然就掉了下來,帶著那扎好的一大把頭發......
第117章 盲盒原來在這兒啊
蕭黎很少有好奇心,但她實在是想知道那掉毛的藥誰吃了。
這盲盒不開,今晚她絕對睡不著。
然而所有人都走了,她繼續留著啥也看不到,最後無奈隻能離開。
宮道很長,落了厚厚一層雪,燃燒的火盆噼裡啪啦炸響,風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音,視線變得更加模糊。
“公主小心腳下。”今日入宮蕭黎帶了藍月,她比紅月少話,但沉穩心細。
“沒事。”
蕭黎拒絕她的攙扶,她還沒到走個路還需要人扶著的地步。
宮道上人不少,每隔五步就有一個身著鎧甲的侍衛,但他們一動不動的站著,宛如木樁,看著肅冷壓抑,死氣沉沉。
尤其是風雪飄過那種霧蒙蒙的景象,看著非常不真實,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戎擎帶著人侯在宮門邊,比常人更高大魁梧的身軀像是屹立在風雪中的磐石。
“公主。”
戎擎開口,粗曠的嗓音沙啞成熟,給人一種非常強大的安全感。
蕭黎微微點頭,走上了車撵。
車撵裡一直燒著炭火,她一進來,風雪被隔絕,瞬間暖得整個人都回魂了。
馬兒緩緩前行,蕭黎喝著熱茶,想著今天這出還沒落幕的精彩曲目。
有樓魘在,燕平王一定能查到那藥是陳娉婷下的,至於她原本是想下給蕭黎的,此刻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因為慧太妃是最終受害者,沒理由越過她這個始作俑者去找蕭黎這個原本的被害人問罪,當然,遷怒肯定是有的,可蕭黎怕他們那點兒怒火?
陳娉婷是太後的侄女,現在又是皇帝的妃子。
燕平王勢必會為自己母親討公道,但皇帝和太後也絕對不會把陳娉婷交給他們處置。
然而不管最後拉扯出個什麼結果,這兩方的臉面一定不會繼續那麼和睦了。
當然,他們之間的事情在蕭黎看來無關痛痒,頂多就是看看戲,而且可能也精彩不到哪兒去。
皇帝腦子有坑,有刀不知道殺人;燕平王倒是野心勃勃,可現在明顯能力不足,還屬於陰暗爬行的階段。
所以......那掉頭發的毒藥到底誰吃了?
“鏗鏗鏗!”
細微的撞擊聲傳來,蕭黎思緒一頓。
戎擎已經靠近車撵:“公主,前方的隊伍遇到刺客了。”
蕭黎‘嗯’了一聲沒動,直到去查看的侍衛回來:“啟稟公主,是燕平王的隊伍遇到了刺客,雙方打得很是激烈。”
嗯?
蕭黎一把撩開簾子,同時拿出自己自制的單筒望遠鏡。
光芒太過昏暗,隻看得到兩邊人馬打得不可開交,空中都是刀劍撞出的火星子,具體情況不知。
蕭黎不喜歡幹涉別人的事兒,可這情況她必須摻合一腳。
慧太妃這會兒的情況肯定不妙,按理說蕭景昭應該守在她身邊才是,這個時候能讓他出宮的理由,自然隻有送柳雪茵回府了。
剛剛柳雪茵被宮女喊走,她還以為會留在宮裡,但燕平王出現在這裡,那就說明柳雪茵一定在。
送上門的機會,不撿漏就太可惜了。
蕭黎立刻裹了披風下地,猛然被雪風一灌她都不覺冷,隻感覺精神抖擻,興奮異常。
拿了弓箭做武器,讓戎擎在前面開路,一群人踩著屋檐的陰影悄咪咪的湊過去。
蕭黎有言在先:咱們就去偷個人,偷完就走。
偷人就算了,對方還是個女的。
戎擎和眾侍衛:......
公主的興趣,他們不好評價。
他們原本隔著一百多米的距離,走過去也不遠,離得四五丈遠的地方停下,這下大概都能看清楚了。
一隊黑衣人不斷的朝馬車殺過去,顯然他們的目標就在馬車裡。
兩方人馬雖然殺得上頭,但馬車在正中間,不好偷啊。
得想個辦法,至少得讓馬車的人先出來。
蕭黎的想法剛起,突然一支帶火的箭矢落在了馬車上,那箭上綁的是一個火油罐子,碎裂之後瞬間火焰蔓延。
“哐哐!”
又是兩支帶著火油罐子的箭射了過來,其中一支還從窗口射了進去。
馬車的車門終於打開,裡面的人狼狽的跑出來,不出意外正是蕭景昭和柳雪茵。
火油燒到了衣服,兩人邊走邊滅火,一個不慎還從車轅上掉了下來。
就很巧妙的,柳雪茵驚呼一聲往前撲去,蕭景昭連忙回身抱著她,以自己為墊背,兩人一起摔下了馬車。
蕭黎看得無語,正想吐槽這狗血的意外曖昧,突然看見一個光溜溜的雞蛋站了起來......嗯????
蕭黎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眼睛,那圓溜溜的,在火光照應下比雪還亮眼的東西是什麼?
雞蛋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