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了想,還差點兒被她說服了,旋即黑臉:“閉嘴!還有沒有點兒公主樣子了?”
皇帝雖然把蕭黎拉走了,但也沒有真把她如何,想來想去,把她關宮裡睡一晚上。
蕭黎:“......”毛病啊!
蕭黎偷摸就想跑,皇帝一看,氣得拍桌:“來人!樓魘呢?”
一襲紫衣的樓魘從門外進來,微微躬身:“陛下。”
皇帝指著蕭黎,氣得顫抖:“你給朕看著她,不準踏出這個寢殿半步。”
樓魘不曾抬頭看一眼:“奴才遵旨。”
皇帝氣哼哼的甩袖離去。
蕭黎靠著柱子打了個哈欠,這皇帝雖然缺點兒帝王魄力,但也不是真的壞。
目前來說,還是值得她出手保一保的。
蕭黎瞥了眼樓魘,他站得筆直,目不斜視,裝得還挺像,轉身進入寢殿:“還不來人侍候本公主更衣?”
一水兒的宮女端著託盤用具進來,侍候洗漱,替換衣服。
蕭黎以為樓魘會進來的,不過等她躺到床上了,也沒見到他的身影,扯了被子往身上一蓋,不來算了,睡覺!
確定自己不會有危險,蕭黎大被好眠睡得舒坦。
一覺醒來,皇帝早朝都下了。
“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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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黎正夾著一個蝦餃準備吃呢,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嚇得她餃子都掉了。
好在是掉在碗裡,還能吃。
皇帝身著明黃龍袍,怒氣衝衝的大步走進來,站著就質問她:“你昨天晚上跟誰同遊元宵?”
蕭黎夾起餃子:“鳳胤啊,怎麼了?”
餃子入口,鮮香滑嫩,好吃!
皇帝看著她這樣子,那叫一個氣:“你不是答應朕不招惹那鳳家小子嗎?”
蕭黎:“我是沒招惹他啊,之前他家馬車爛了,傷了他娘親,恰好遇見我回程,我捎了他們一路,他想報答我,請我出去玩兒,不可以嗎?”
皇帝黑著一張臉:“他請你就答應?孤男寡女,同遊元宵,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蕭黎就看看他,不說話。
皇帝坐下,嚴厲道:“你以後離那鳳家小子遠一點兒,就算他找你,你也不準搭理他,知道嗎?”
蕭黎夾起一個蛋餃,慢悠悠的吃完,在皇帝的怒火中淡淡的回道:“好啊。”
她這平淡的樣子,皇帝一時間怒火不知道往哪兒發了:“你記得就好。”
蕭黎輕笑一聲:“我知道皇兄尊敬太傅,想著鳳家三代單傳,不能被我禍害了。”
她笑著:“可是明明我才是公主,是皇兄的親妹妹,怎麼在皇兄眼裡就那麼上不得臺面呢?我雖然嫁過陸衍之,可至今完璧,那段婚姻裡做錯事情的也不是我,怎麼皇兄覺得我連一個太傅的孫子都配不上了?”
“我就算真要了那鳳胤給我當驸馬,那也該是他鳳家的榮耀,要嫌棄,也是我嫌棄他才是。”
她若是歇斯底裡,也許皇帝還要罵上幾句,可她說得很平靜,平靜得像是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過有一點皇兄可以放心,我沒想過再要驸馬,更不會阻礙鳳家傳宗接代。”
皇帝面色復雜的離開,走了好久心情都平復不了。
他好像確實有點兒不把妹妹當回事兒了。
玄陽是他的親妹妹,尊貴的當朝公主,有什麼男人是她配不上的?
鳳家小子,嗯,要不問問太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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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黎才吃完早膳準備出宮,皇後派人來請她去吃午飯。
“......”她隻想出宮。
不過想到皇後答應給她的謝禮,嗯,再吃一點兒也沒問題。
然而皇後這頓飯蕭黎還是沒吃上,她被太後的人半路攔走了。
蕭黎是想直接走的,可太後身邊這位總管太監帶著四個小太監把離開的路擋著。
在宮裡對太後的親信動手,皇帝也幫不了她。
“跪下!”
太後一見面就兩個字,冷著一張臉,眼神犀利厭惡,像是跟蕭黎有血海深仇似的。
蕭黎不願屈膝:“玄陽不知何處惹得太後動怒了?”
太後拍桌,盛氣凌人:“哀家為何動怒,你心裡沒點兒數嗎?”
旁邊的太監掐著嗓子,陰陽怪氣道:“公主就算與珈若公主有龃龉,也不能給慧太妃下那骯髒齷齪的藥,還把這事兒嫁禍到靜妃娘娘,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蕭黎心口一哽:突然想問候諸位令慈!
況且這不是年前的事情了嗎?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嗎?
皇帝親自查的案子,太後都給太妃賠償了,怎麼還能翻到她身上來?
“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我下什麼藥了?我怎麼不知道?請太後明察!”
太後抬手,拿著一串佛珠轉動,但眼裡的刻薄戾氣卻怎麼也掩飾不了:“哀家罰你,自然是各種人證物證都齊了,因為顧忌皇家顏面才沒有聲張,但你如此惡毒、觸犯宮中戒規,哀家必須好好教訓教訓你。”
見蕭黎不動,太後眼裡怒火升騰,冷喝一聲:“來人,把她給哀家拿下!”
第148章 那就奉上爾等性命來!
幾個孔武有力的婆子和四個明顯有功夫底子的太監一起朝蕭黎聚攏過來。
這明顯是知道蕭黎的殺傷力,特意安排的人。
準備充分的鴻門宴啊。
太後端坐高位,冷臉看著。
一席宮裝的陳娉婷從側門進來,看著被逼得節節後退的蕭黎,滿眼都是大仇即將得報的得意。
蕭黎還有什麼不明白。
之前證據齊全,陳娉婷也認了,太後怎麼會不知道這事兒是陳娉婷做的?
為什麼突然要對她下手,不過是因為太後知道陳娉婷那藥不是下給太妃而是下給她的。
因為她沒有乖乖被害,或者知道後自己咽下這個真相,而是把藥轉手送到慧太妃那裡,害得陳娉婷被問罪,害得太後沒臉。
這哪兒是問罪啊,這是遷怒,是報復!
自初二之後,蕭黎閉府不出,任何人都不見,太後也忙著過年的事情沒空處置她。
現在元宵過了,手裡闲下來了,又恰好她入宮來了,簡直天時地利人和!
她不後悔昨晚救了王婉清,畢竟那賀乘風是真人渣,她若是沒看見那就算了,看見了不可能不管。
她從不後悔自己做下的決定。
況且太後要對她動手是必然的,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與其後悔過去,不如想辦法解決這個局面。
也是她沒能早早洞察太後的打算,不然她就算打傷那幾個太監也絕對不會來見太後。
蕭黎不能對太後動手,更不能在此刻殺太後的人,否則就是完全站在太後的對面,今日怕是連這宮門都出不去了。
對付太後,她唯一能用的就是皇帝,她不能明面上傷害太後把皇帝往太後那邊推,那她可就完全沒有退路了。
蕭黎的後背貼到了柱子上,無路可退。
“公主乖乖就擒,你也少受些罪。”嬤嬤獰笑著,仿佛要吃人似的。
幾人上手壓著她的手臂,一個強擰,狠狠的將她壓制跪下。
蕭黎沒有反抗他們的力量,而是在跪下的瞬間突然翻身一腳踢開看起來最弱的那人,就地一滾,直接從包圍圈衝出去。
得到空隙,她毫不停留,直接朝門口衝出去。
太後驚得一把攥住佛珠:“抓住她!”
“真是反了天了!”
太後並沒有把這個一直被她打壓長大的女兒放在眼裡,哪怕外面傳蕭黎多惡毒多兇狠,太後都沒想過蕭黎會有膽子敢反抗她。
多準備幾個人隻是怕蕭黎掙扎不好懲罰,完全沒想過蕭黎竟然敢跑,所以宮殿的大門都沒有關。
“抓住她!抓住玄陽公主!”
“那邊,攔住她,別讓她出去!”
一時間,太後宮裡所有人都開啟了捉拿玄陽公主模式,尤其是那幾個會武功的太監,直接用輕功飛過來,一把將即將逃出門的蕭黎扯回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蕭黎就地一滾卸了力量,痛也不敢停頓,快速躲開攻擊,再次朝門口衝去。
至少得出了這道門,否則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陳娉婷扒著欄杆,急得不行:“快抓住她,上啊!真是廢物,這都抓不住!”
她急得跳腳,旁邊的宮女拉著她提醒:“娘娘,小心您腹中還有胎兒呢。”
陳娉婷煩躁的一把推開她:“別煩我!”
她才不要什麼孩子,她要玄陽死!
“關門!快把門關上!”
厚重的宮門被兩個太監推著,眼看著就要關上了。
蕭黎想要衝過去卻被那會功夫的太監阻擾,隻能一邊打一邊衝。
突然,她看準機會,以生生受一掌為代價,直接被打得倒飛出去,在門口的人想要阻止她的時候,一個傾身,直接從那隻有一人寬的門縫裡滾出來。
背痛、肩膀痛,但她卻不能停。
太後宮裡的奴才窮追不舍,但宮裡的禁軍沒得到命令,倒是沒人攔她。
蕭黎拼命的跑,她不能落在太後手裡,死可以,但受折磨不行。
這樣一想,突然不難受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她一把抽出禁軍的大刀,刀尖向著地面,她跑得快,刀尖在地上劃過,拉出金色的火花。
終於,一個太監追到她身後,伸手朝她攻過來,蕭黎想都沒想,反手就是一刀。
“啊!”
一隻手腕斷在地上,鮮血如柱,瞬間震懾住了後面的人。
鮮血濺在蕭黎臉上,她卻綻放了無比燦爛的笑顏:“想捉拿我,那就奉上爾等性命來!”
她提著刀、一身染血的樣子鎮住了想追上來的人。
瘋子,這玄陽公主果然是個瘋子!
直到她重新往前走,他們才再次追上去,但卻沒剛剛那麼狠了。
蕭黎往前走,禁軍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攔,前面跑的是公主,後面追的是太後的人。
有個禁軍統領適當的阻止了一下:“公主,你不能在宮中持刀!”
蕭黎直接把刀丟給他:“拿著。”
說完側身跑過去。
“公主!”
收到消息趕來的樓魘看到臉上和身上都濺了血的蕭黎都驚住了。
他不是沒見過蕭黎一身染血的樣子,可這裡是皇宮。
蕭黎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帶著那一身的血出現在了御書房門口。